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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之外的声音
一一-关于张艺谋<英雄>的追忆
杨望远
一
风萧萧地吹着,易水似一把寒冷的剑,横在荆柯的后背
风,风,风,萧萧地吹着,踏着黄河的脉膊,带着剑刃的冷笑
吹过岁月的隙缝,将壮士无奈的叹息
吹进每个男人的骨头
二
英雄、英雄、英雄,英雄是一个民族的脊梁
风渴望旗帜,英雄与剑以及马匹的舞蹈
在战争或者和平的时代
使人们的热血沸腾
三
那些金戈铁马开拓疆域的英雄,那些马踏匈奴精忠报国的英雄
那些叱咤风云舍生取义的英雄,那些横空出世扭转乾坤的英雄
历史赋予他们一柄剑,他们又用剑书写历史
英雄离不开剑,剑离不开英雄
四
但岁月的尘烟,使英雄们的背影渐渐模糊
现在,英雄的模式不再清昕
现在,我们在银幕上,看到一个“无名”壮士
剑是他的生命和灵魂,他是
《英雄》中的英雄
然而,残剑,飞雪,长空,如月
也都用自己的方式
诠解“英雄“的多重意义
五
虚构的情节比真实的故事更加悲壮、更加切近真实
当“飞雪“的长剑剌穿”残剑“的胸膛
忌妒、仇恨比爱更加铭心刻骨
而“如月“和”飞雪“决战时
眼中燃烧的仇恨和临死前
平静的笑声,使秋天的红叶
纷纷坠落
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构成的三角
或者二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构成的三角
永远不会园满,残缺才是真实的美
六
英雄们不善于用语言表达思想,剑就是他们真实的语言
在箭簇飞涌的杀气中,“残剑”用血红的朱砂书写“|剑”
但这个“剑”字却带着济世的宽宏
“残剑”又用剑来书写“天下”
这个“天下”却容不下他自己
七
“残剑”的天下为公感动了秦始皇
但却溶化不了“飞雪”真实的杀气
“飞雪”用仇恨铸成的剑
剌进情人的心脏,然后
剌穿自己美艳的身躯
留下了旷古绝情
留下电影史上经典的悲壮画面
令人叹息的是真正带着杀气的剑
却握在一个柔情似水的女人手中
八
最讲求实际的是秦始皇
他用真实染血的剑写下了真实的“天下”
而将那些用笔说话的儒生,以及他们的“空谈”
统统埋在地下,剑对他们说
-----免开尊口
金属能发出各种动人的声音
和犁与锄头一样
剑的声音更接近真理
九
其实《英雄》中男人们手中明亮的剑
都是一柄废铁,他们相互撞击,只是浪漫的画面
男人和男人意念中虚构的决斗
伴着空灵高越的京腔,娇健的身影
腾飞在如镜的湖面上,雄性的利剑切开柔软的碧水
挑起一滴眼泪,落在殉身美人的腮边
这是电影语言书写的诗
十
哲人能修到手中无剑而心中有剑
而心中无剑的最高境界
和平与将剑铸犁的时代,却仍然遥遥无期
我仿佛听到剑之外的声音
手中无剑的英雄才是真正的英雄
没有英雄的世界
才是英雄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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