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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荒芜梦话
安安谧谧糊糊涂涂地在工厂做了28年的好工人,每天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加班、加点……每天都可以在家与工厂之间往返固定的好几个来回。偶尔接到在外地工作同学的电话之后,便有一种失落之感,有一种空茫,也想去某个地方去流浪。
在今年四月中旬的一天,我终于被面壁思过一回,于是甩一甩头,毅然地乘上大巴,离开了我日日相守的家,踏上异乡的征途。
在家的日子,事事不愁,倒也怡然,可一踏上S城的土地,一路上听着听不懂的地方方言,好像是我已漂泊到了异国的他乡,第一次感到自己被隔阂,心,开始茫茫然。
在S城的第一个晚上,一个人关在ZSY公寓的四楼上,寂寞便漫无边际弥散开来,挥也挥不去,家,好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概念,我移步坐在床尾,伏在底矮的小柜上,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我亲自设计彩色的头像,失望的灰色头像给了我一个句号,于是我拔通长途加漫游的电话,那边却传来的是久久的抽泣声,十多分钟的延续,让我的双眼开始湿润起来,抽泣声过后,电话两端简单的相互叮咛之后,我鼓起勇气,先挂了电话,这一夜无眠。
在S城上班的地方与住宿不远,步行大约七、八分钟就到了。每天早上,在十字路口旁边,一杯豆浆加上两个面饼或两个油角子加上自带的茶叶水,就算把早餐解决了,这时的心情,与朝阳一起,阳光起来。
打工的地方是一个集全国畜禽类产品批发销售的大型冷冻集散地。工作的场所是在六楼的一个大型的冻库,还好,库内的所有产品、产品规格我都很熟悉,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每天按调拔单上的品种规格,把库内的产品,由同事用电动叉车,把畜禽类产品从冻库内送至产品专用的电递通道口,楼下有专人接货,空闲时间,整理库容,为下次入货做准备。
与我一起工作的同事,是三个年轻人,他们对我也特别关照,比如爬高取货的动作,他们总都是抢在我的前面,他们说:“大叔,你那老胳膊老腿不方便,你就清点一下品名与数量就行了,里面冷,你到库门口等着就中来”,我像个小学生似的,退到库门外面等着……
晚上,下班后回到住宿的公寓的住处,这个住处是老板为我们租赁的三卧两厅的居室,共计六个人,第二天,我与同事协商,进行内部分工,因为,每天的晚餐,才是我们的正餐,这个正餐也相当的地道,比效丰富,按照“国家干部的标准”四菜一汤,两荤两素一个汤,全是由我们自己操作,做出来的是地道家乡饭菜。
一下班,大家各自按照我们事前约定好的分工,开始为晚餐做准备,由2个人负责买菜与做饭做菜,有2个人负责饭后厨的清理整顿,有2人负责公共区域的卫生清理清扫,两个人之间的分工,自己协调……因为我是刚来,晚餐又加了两道菜,也算是为我接风,席间才知,年岁我为长,最小的一个小男孩子,刚刚十八岁,大家相互碰杯畅饮,相互忘记了辈份与年岁,,那一刻,真是其乐融融,难道真如老家的老人们说的“吃饱喝足了不想家”?
人心如地球,充满生机。而思念却是一个人的事,漫漫长夜,窗外那树高大葱郁的橡树,在绵绵的梅雨中,轻歌幔舞,倚窗听雨,感受那种静寂的诱惑,一种想像放飞在橡树之外,眷恋一种温柔悄悄地从远方蹑足而来,一种思念荡漾在心头的那片荒土之上。
又拔通了电话,听电话那端的呢喃,原来寂寞之后也能绽放出一种清新的美丽,这种美丽冲淡了梅雨季节的那种湿漉漉孤独。
虽然我不是一个多情的种子,但我的心却系远方,感悟那只看不见的手牵挂,这种牵挂,风吹不走,雨打不散。
一段平常的漂泊,辛卯春夏的封页早已淡出视界,没有人刻意去寻找孤独,但满怀念思念的人,必须要面对孤独,承受孤独,或许,只有在孤独中才能感受到思念的美丽。
没有经历过漂泊,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小窝居,走不出自己的围城,不亲临漂泊在外,不独自去消受那些思念,不去聆听异乡的那些风风风雨雨,你不可能了解漂泊的真正含义,不踏过泥泞,不攀登高山,不倾听窗外传来的歌声,不与残月对话,你肯定无法理解孤独是思念赖以生存的土壤。
漂泊的日子虽然不是太久,而今却让我真正理解了一个在外漂流的老男人在异域他乡中的那种寂寞。
独赴异乡,轻装漂泊,正如每一个淅淅沥沥的雨夜,唯有芭蕉的倾听,正如一颗树上一只无主的蝉蜕,有夏叶相随,正如一滴从草叶上静静地滚落的露珠,有土地的亲吻,正如一弯爬满青苔的小石板路,有印履的沉静,正如公园上空飘浮着的悠长鸽哨,有兰天白云相伴,原来,独处异乡,不仅仅是一首忧伤的歌。
然而,在万籁俱寂的清静与孤独中,在那些偶尔跳跃的异常欢快的音符里,在S城的灯火之夜,在看似平静的江边,是你给了我一生难忘的记忆,给了我一个绵绵长长地回味,这种回味与休验,足够我一生去咀嚼,永不忘记。
[ 本帖最后由 荒芜梦话 于 2011-11-14 08:01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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