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诗——《牡丹》

刀歹

《牡丹》

1
Z
那天我们喝了洒
其实小月和我
一样不会喝
却都故意
喝了很多很多
终于又哭又闹
抱
亲嘴
在地上滚
扒裤子



她哭了
我答应
带她去看海



2
那天一大早
我们就出发了
车上
她津津有味地
吃着开心果
我叫她想像一下
大海的样子
于是她
闭起眼睛
想了很久很久
以为她睡着了
碰碰她
她却说别急
还要再想想



窗外的树
拼命倒拼命倒
火车跑得很快



3
看海回来后
小月的心情
好多了
又爱上了唱歌
东一段
西一段
做饭的时候唱
在卫生间唱
不和我说话的时候唱
唱得好听极了



Z
屋里又像
你在时一样
有了生机
我天天梳头
天天刮胡子
小月天天抹口红
她抹口红的时候
拿口红来抹我的脸
我躲
躲不过
就干脆放倒了她
大清早的
小月又猫一样
叫了起来



4
Z
我们高兴呀
谈未来
和孩子
我说生小子像她
她说生女儿像我
小子叫太阳
女儿就叫月亮吧
她笑得合不拢嘴



咪咪
咪咪
她兴奋地
喊着猫



5
阿莲来了几次电话了
我又去了乐陶陶
她要我闻
她新买的口红
嘴唇厚厚的
放在我的鼻子下



我抓着她的乳房说
像碗
命好！
可她说命苦着呢
关于命好和命苦
我们讨论了很长时间



6
其实
每次和阿莲一起时
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萍
一想到萍
是不是也正在哪里
说着和阿莲一样的话
做着和阿莲一样的事时
我的心就
一阵一阵痛



Z，思念是荆条呀
它抽着我的心



梦里
萍的小腹上
开着好几个洞
形状大小都一样
我不知道是哪一个
糊乱选了一个
拼命钻拼命钻
钻累了
才发现进去的
原来是我的头
救命呀！萍

7
Z
萍叫你姐
叫我哥
时不时的叫
她像只快乐的小鸟
没事就教我
讲白话
我坐在沙发的一头
她坐在另一头
她讲一句
我讲一句
可是我发音不准
老不准
她笑得死去活来



晚上
你突然问我
萍好吗
我说好
我俩哪个更好些
你更好
老说老说
我的睡意浓浓的
一下沉下来
可是萍
在开卫生间的门
我又清醒了
说那个词
你骂我个
下流的东西



灭了灯
席子嚓嚓的响半个小时

8
萍动不动说
和某某在小天鹅开房
可她的确
还是个处女
那天我把她弄哭了
而你却很快就回来了
你回来时
她看电视
换频道
完全一副没事的样子
我削一个苹果给你
又削一个给她
她接果子的时候
对我说谢谢
我的心就突然崩溃了
可更令我崩溃的是
那晚你竟哄着她
睡在了我们中间



8
开始我们真像
童年的三兄妹
说说笑笑
打打闹闹
半夜三更了
你们团结起来
逼我去买东西吃
给你们喂饺子
你喊着烫嘴
她也喊
想烫死我们呀！



萍响起微微的鼾声
你转过身去
那是个隐蔽的姿势
可第二天
萍瞪着我说
别以为我睡着了
哼！



9
终于吵架了
我劝了这个
劝那个
萍要走
我就拖住她不放
结果你又跑掉了
萍说你去追她呀
我说我管不了她了
那天你一夜未归
萍问了几乎
和你一样的问题
她好吗
好
我俩哪个更好些
你更好



总说总说
天总是不亮

10
Z，以前我们的朋友
有的不见了
但又有新的出现
日子依然有滋有味
可是小月老说我有点消沉
我说有思想的人都这样
她呸我


呸！



11
小月回天河去已三天了
这三天
夜里总是下雨打雷
一个人睡不踏实
一下子醒了
一下子又睡了
有时似睡非睡间
突然想起什么了
身子嗖的冷一下


12
天亮后
雨就停了
外面的小学在做广播体操
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的声音
喊着似曾相识的口令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
四二三四五六七八

13
小月终于答应回来了
打电话给她
她说在上厕所呢
再打电话时
她已经在车上了
这个早上
我是那样坐立不安
想再睡一会
又睡不着
小月就终于回来了
她尖锐的脚步声
从远一点的地方传来
一进门
我就抱紧了她
踏踏实实想哭
但哭的不是我
是她
她说看你傻不
笑一笑
就哭了



14
下午
我带小月去看台哥画画
那天台哥画的是一个女人
乳房特别大
乳头特别小
回家后我问小月台哥画的是谁
她说反正不是小莉
我说仔细看倒有点像你
她说去你妈的
我就指着她的某个部位再强调一下
她就转身找衣架子打人
我飞快地逃了出去
外面的太阳大得灼人



15
一别扭
我抽烟
她也抽烟
一屋子的烟
恰好台哥和小莉来了
一开门
台哥叫了起来
你们家着火了呀
台哥没喝醉的时候
其实总爱开玩笑
但几乎每个玩笑
都是开给小莉听的
小莉还小
什么没盐没醋的笑话
也能让她笑半天
小月就悄悄跟我说
瞧
小莉那傻样
可台哥要是喝醉了
就当着小月和小莉
骂我好色
骂得小月有点不好意思了
小莉就跟小月说她
想要去买个什么东西
然后她们就谈着
那东西的好坏和价钱
两个女人老说话
我不理他们
喝酒
吃菜

16
周三
我和Amy带技术员
去东莞验货
晚上住在长安大酒店
当我和Amy正打闹时
小月来电话了
她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在做什么鬼事
完了嘟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OK
我和Amy继续游戏
中国的游戏
美国的游戏
其实我真不想和Amy睡觉
或许因为她是我的老板吧
或许因为她的大屁股吧
或许因为她不是中国人吧
或许因为我瞧不起
她的情人周经理吧
种种
可我还是和她睡觉了
头一次看见了
那么大的女人的裤头
不知道她在哪里买的
本想问一下她
又没问
睡觉
Amy打鼾

17
小月穿着漂亮的裙子
问我Amy穿裙子吗
我说美国佬
那么大屁股怎么穿
接着我就尽说Amy的坏话
贬她个一无是处
小月笑得在床上打滚
枕头掉地上了
她探着身子去拣
我拖她
抱她
想亲她
她却拼命地推开了我
一脸那么讨厌我的样子
我说你脚伸直了
我给你揉揉吧
她不做声
一点一点给她揉
揉着揉着
我轻轻地去解她的扣子
拉她的拉链
她好像睡着了

18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呀
我就知道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呀
日子
一天比一天别扭了
吵吵闹闹中
这一年很快就过去了
一夜之间
街上突然摆满了花
贴满了对联
除夕那天
天晴
我给家里打电话
听说家里在下雪
雪已一尺多厚了
后来奶奶接电话
上来就儿呀儿呀地叫我
问我为什么就不回家过年呢
弟弟妹妹都回家了
你一个人怎么过年呢
还有车吧
你还是回来过年吧
奶奶老说老说我插不上话
后来我叫她一声
我叫她时
我想到奶奶那么老了
家里在下雪
我的眼泪就出来了

19
初一
小月回家了
初二
我独自睡了一整天
初三
我去乐陶陶找阿莲
她上街了
我就找了阿花
为这事
初四
阿莲和阿花吵了一架
大过年的
彼此都骂了最难听的话
婊子！
臭婊子！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婊子！

[ 本帖最后由 刀歹 于 2011-10-3 22:44 编辑 ]

晓钟

一声长长的叹息，漂泊的孤独和无序中，我回到了故乡。在故乡又能怎样，就像一个女人生过孩子以后是无法回到少女的。。。。。。。。。。

晓钟

写得却是好，勇敢而真实。
Z后来怎样了？

晓钟

有时，我们真的该想想，是不是在用快乐来伤害快乐。

晓钟

其实，是生活在推着我们往前走。
而我们的心，一直是往后走的。

晓钟

这就是无奈。

晓钟

四二三四
三二三四
二二三四
一二三四

倒过来念念。。。

晓钟

然后陪你冷一下
陪Z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