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虎年迎兔年大抒情]忧伤的兔年 [一]

杨望远

忧伤的兔年 [一]
         杨望远
    踩着虎年的尾巴，兔子招风的长耳垂直迎击透骨寒的溯风阵阵。 而新年明亮的钟声倏忽间在它的短尾后消遁.，大寒之后，囬乡潮席卷大江南。被冷落的乡村沉浸在短暂的温暖幸福中。

    而此时， 沉没于记忆之海的初恋之舟又会悄然泛起，伤痕累累的破帆沾满风干的泪迹。
岁月的风雨冼不净兔年忧伤凄冷的故事，一笔一划，触及骨头。

     不用囬望遥远的青海戈壁, 一把黄沙洒满我的记忆。斜横着一根舞动漠风的沙枊嫩技，如黑白影像中线条清晰的情节。妳的第一次注目如箭矢直透我的脊椎, 每逢兔年的此时, 暗伤的疼痛不曾终结。

     那是格尔木军民春节前的大联，妳是支边格尓木军垦农场的青岛姑娘，饰演京剧样板戏<沙家滨>选段" 智斗” 的旦角阿庆嫂。而饰演反派老生刁德义的省京剧团男主角因隨团出访非洲。便相中我这亇音色颇好初出茅芦的业余票友顶岗。

     初次见面, 妳大失所望, 我的风度高度唱戏的京味都跟京剧团的名角差三个挡次, 但导演说凑合着吧又不是赴京演出, 但我练嗓时发出G调高音时妳却转过身来对我嫣然一笑, 这是赞赏的表示。 那迷人的画面如高原早来的迎春花开, 至今也设有褪色。

      格尔木驻有诸多修路兵团, 白茫茫的荒原数不尽的帐逢如军绿色的磨菇开放。 西宁至拉萨的公路正在缺氧百分之四十的崎岖高原冻土地带艰难的一米一米的爬行或者挺进,。白天，兵站军营的死寂冷漠会使人想起天外星球。 只有夜晩, 当天穹的星星一颗颗降落为照亮帐蓬的灯笺。修路归来的清一色男人是格尔木独有的风景。而妳是高原春寒中绽放的唯一的格桑花。

      舞台搭在离兵营约三百多米的格尔木河的溜冰场上， 我们从军人那里借了几双冰鞋，在排练之余, 便抽空溜一会冰, 权当休息,。妳的鞋稍大, 滑起来就像丑小鸭。我们滑动的弧线经常擦身而过, 惊起妳一声尖叫。 一次, 为了避免相揰, 我紧急刹车后倾摔倒,。妳控制不了重心也摔到我身上。我们的胸部相撞, 幸而隔着两层绝缘的球衣, 妳的脸羞红, 并狠狠揍了我一拳。我傻笑, 我知道我是千百亇年轻男人中最幸运的一个。我幸运地初尝了妳胸部隆起的肿胀葡萄柔软的弹性和温暖。虽然心和心之间没有碰出雷鸣电闪的火花，却敲醒了我初恋陌生的钟鼎。

      联欢会隆重而盛大。 红彤彤的旗帜, 红彤彤的毛主席像,红彤彤的气球和标语。被紫外线晒的红彤彤的脸膛和千百红彤彤为革命而燃烧的心。
      我和妳同台演唱, 台下几千双明亮的眼晴和军帽上几千个闪光的五角星，将靑春血液澎湃的爱和对英雄样板的情全部聚集于妳一身。众星捧月, 妳是天上独尊的月亮。

      我此时为妳的幸福而骄傲。我忘记了我是反派人物, 我演的是地主恶霸的留洋儿子反革命参谋长,。但我无意中斜视到台下一个十七, 八岁的军人正满怀阶级仇恨地瞪着我的军階，他提醒我, 我的成份是华侨地主, 国旗中的五颗星辰没有我的缘份。对于心中的月亮，我只有跳到水中去打捞月亮的碎片。

      但我坎坷的命运总有吉祥的星宿高照。 一次偶然的机会, 冰河的水滋润了我们初恋萌生的嫰芽。那是演出休息的一天， 成功的几场演出, 使我们的心境如睛朗的天空。 我们演出组的几个骨干又相约到冰河溜冰。
      朝霞在冰河洒下玫瑰红的箔片。 和河对岸披着素衣的雪山以及比青海湖还蓝的澄清的天空相衬，真是一派神祕壮阔的北国风光。而演出中反派人物的陰不隂阳不阳的怪声怪调使我的嗓子很压抑, 我便对着朝阳用正宫调唱起了英雄人物党代表的" 朝霞” 选段。圆润高亢的唱腔使导演为之叫好，浓眉大眼饰演郭迠光的英俊男演员也称赞道" 下次还是小杨演党代表吧” 我自嘲说,” 那能呢, 我的瞇瞇眼和大蒜鼻演反派正对号啊”

    此时, 妳双手搭在我和帅哥之间, 孩子般的发出银铃似的笑声。快乐的声波惊飞了干草丛中憇睡的一对野鸽, 它们双双展翅的弧线把妳我的视线引向朝阳升起的纯银的山谷。
      我遥望相隔千山万水的南方, 囬味朝霞的词句, 感概万千,

         朝霞映在阳澄湖上
     芦花放, 稻谷香
     岸柳成行, 全凭着
     劳动人民一双手, 画出了
     锦绣江南
     鱼米乡
     。。。。。。。。。
    此时, 我想起了江南的祖藉, 华侨之乡青田县的偏僻山区。想起了温州华侨集居的南门外荷花村的荷花水菱和板桥流水。想起了身无立锥之地远赴日本, 意大利打工的袓父和父亲。他们用血汗钱在温州市买了田地房屋, 父亲还教书当村长开小店做买卖, 应是用双手去谋生的劳动者吧。
    母亲则是贫农出身。即使是家境较宽裕的解放前, 也是自做的布鞋缝缝补补穿一年。母亲生下我们五个兄弟姐妹, 操劳一生。从未闲过一天。她在毛主席逝世的同日因病去世。接到电报,我昏晕于列队致哀的广场。母亲哬，一辈子从未享过一天福的母亲，当你的儿孙有了出息你却早早去了天堂。囬想往事, 眼角渗出了泪水, 妳理解地拍了拍我的肩, 轻声道:"我们青岛也是鱼米之乡啊,我父亲是小业主，妈妈也是劳苦一生,沒有淸闲过一天啊。

    到了冰河中央, 我们坐在冰面上換上溜冰鞋, 冰刀是部队战士刚磨好的。那天妳穿的冰鞋正合脚, 妳和帅哥的技艺高我一筹, 你们骄健舒展的身影像展翅的燕子，一眨眼就飞到冰河的边绿。未被人滑过的平整冰面像魔幻的镜面，收集太阳撒落的碎银。我则老老实实地在冰面练后退旋转的基本功, 时值中年的导演还未穿上冰鞋, 却听见妳呼喊救命恐佈的惊叫。

      我条仵反射地急奔妳落水的方向, 但小帅哥却慌张地溜冰囬来找寻救人的木棍和长杆。我奔到妳落水的冰窖, 只见妳的鼻孔在冰水中沉浮, 抓住冰凌的双手已在流血, 我跳下冰水, 脚踩不到河底的卵石, 我想, 完了,
我一手抓住妳的长发, 一手扣住冰面的凹处, 而导演在千钧一发之际已如及时雨赶到, 他强壮有力的双手拉住了我的手腕, 妳终于被我们拖上冰面, 然而短短的几分钟你已喝了一肚子冰水, 妳已昏迷不醒，

      导演建议倒提双脚把妳喝进去的水倒出来, 被我制止了。我迅速对妳施行胸部挤压法起搏心跳。 冰冷的双乳和冰冷的双手。我们都是快要冻僵的冰棍。 没有温度的传递, 我们一起追逐在死亡线上。 但妳跑的太快,, 我跟不上妳急匆匆奔向死亡终点的步伐。
      我请示导演批准实施口对口呼吸法。我沒有实战经验。 我和模型人接触练习过几次, 旁边还有好多小青年起哄。那一刻, 红润饱满的唇不再是青春诗意的花瓣，而是通向地獄和人间的通道。我平生笫一次接触一个少女纯洁的唇, 还要按自己呼吸的频率给妳呼气,,,,,,, 终于，妳拒绝跳动的心脏又恢复跳动，丰满挺拨的双乳开始起伏, 妳渐渐睁开了眼。 妳说, 我还活着?我说, 妳又活过来了。妳深情的眼睛流出了感激的泪,我知道,从那一刻起,我们的两颗心正以同一个频率起搏跳动。
    此时, 帅哥也拿着一根救援的长竹杆赶到, 后边还有医生护士抬着担架。




[未完, 待续]

[ 本帖最后由 杨望远 于 2011-1-29 09:22 编辑 ]

菩提本非树

远叔。这个能算作活动帖吗？
标题改加个前缀，就行的。

一缕悠香

文字是没的说的，有份量。

不怕阿姨看啊

木芙蓉

原帖由 一缕悠香 于 2011-1-28 21:00 发表
文字是没的说的，有份量。

不怕阿姨看啊

杨先生家的阿姨是受过很多类似的熏陶了吧？

杨望远

原帖由 菩提本非树 于 2011-1-28 20:32 发表
远叔。这个能算作活动帖吗？
标题改加个前缀，就行的。

是活动贴啊,这是其一、还有续集其二,你主持的活动。尽全力支持

木芙蓉

原帖由 杨望远 于 2011-1-28 21:47 发表

是活动贴啊,这是其一、还有续集其二,你主持的活动。尽全力支持

值得尊敬。每次都为我们自己的心情版倾情倾力。

菩提本非树

每次，都得到大家的这么多支持。

小树，很感动啊。

杨望远

原帖由 木芙蓉 于 2011-1-28 22:34 发表

值得尊敬。每次都为我们自己的心情版倾情倾力。

干好本职工作,种好自家的自留地,挑战者桑间濮上搞的征犒也投了一篇诗近60行,应当不是滥竽充数的,红颜也近一年未光顾了

杨望远

原帖由 木芙蓉 于 2011-1-28 21:01 发表

杨先生家的阿姨是受过很多类似的熏陶了吧？

坦白讲,谈过一个连,开始总是好好的,但总是几星期后就会到政工科查成份,然后婉言谢绝,对于老婆是公开的秘密,她的成份更高,是方圆十里的官僚地主 我是小巫而已

杨望远

原帖由 菩提本非树 于 2011-1-28 22:54 发表
每次，都得到大家的这么多支持。

小树，很感动啊。

感动小树不容易,我想最起码自己要过关,最起码要生动,有真情

杨望远

原帖由 菩提本非树 于 2011-1-28 22:54 发表
每次，都得到大家的这么多支持。

小树，很感动啊。

感动小树不容易,我想最起码自己要过关,最起码要生动,有真情

一缕悠香

门当户对

杨望远

原帖由 一缕悠香 于 2011-1-28 23:34 发表
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什么哬，运动来了都是被运动的,运动别人才心宽体胖呢

沈漓

磨难中的爱情，如冰山上的雪莲，特值得珍惜。
期待续篇。

菩提本非树

原帖由 沈漓 于 2011-1-29 10:14 发表
磨难中的爱情，如冰山上的雪莲，特值得珍惜。
期待续篇。

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