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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死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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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5 11: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向死而爱


文/霜 白

只有从死这一方面(如果不是把死看作绝灭,而是想象为一个彻底的无与伦比的强度),那么,我相信,只有从死这一方面,才有可能透彻地判断爱。
                                                ——[奥地利]里尔克


    我觉得很惭愧。只是在奶奶去世后的这些年,我才真正完整地看到和理解了这样一个女人——但也许还没有,并且永远也不能读懂她了,尽管她是如此的平凡而简单。
    奶奶生于1921年,她家里的成分属于“富农”,也就是说她的身份是旧时的那种“大小姐”。但她没有读过书,而且容貌也不美。嫁给我爷爷的时候,我爷爷还是村里的教书先生。那时候的婚姻,男女双方完全是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人可能在进入洞房之前,从没有见过面。我的奶奶和爷爷就属于这一种。爷爷是英俊而有才气的。从我记事起,我就天天在奶奶屋里的墙上看见有一张大大的黄色的“奖状”,用精致的木框装着,下面是一张同样用小木框装着的五寸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位年轻的男人,短发,面容俊朗,又带着些许的清秀和淳朴。我记得有几次别人故意问我:照片上的人是谁啊?年幼的我张口就答:老坏。那时母亲就带着责怪的表情轻轻打我,告诉我不许瞎说。那时我大概四五岁吧,之所以那样回答是因为看着照片极像村里一个小名叫老坏的年轻人,直到许多年以后我才意识到那大概仅仅是头型有些像而已,眉宇间透出来的气是无论如何也像不了的。后来我慢慢知道了照片上的人就是我的爷爷,但也仅限于此,爷爷对于我仅仅是一个概念,一张平面的照片。这张照片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悬挂着,从我第一眼见到它一直到现在,房子已经变化了三次,但我的爷爷依然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唯一不同的是,旁边的位置多了一位白发如雪的老太太的脸,而那间屋子比以前更加安静和空荡了。
    当我试着用文字来讲述那六十年前发生的一些事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真的无从下笔——关于那些历史,我所知太少了,不管是大的社会环境,还是我的家族的际遇。我觉得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一个小时候我跟她睡一张土炕,直到她死前的两三个月时我回家,她怕我饿,还拖着80多岁的迟缓的身体要给我煮热汤面,这样一个我把她唤作奶奶的离我这么近的亲人,我为什么没有去多了解了解她呢?她几乎从未向我讲述过以前的经历,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不愿回首。而我也几乎没有为此向村里的其他老人探寻过,只是从这里或那里慢慢积累了一些片断,从而获得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对于奶奶来说,那段经历太苦涩了。据说在爷爷掀开奶奶盖头的刹那,他的脸和心就一下子冷了。之后的日子,爷爷很多天才回一次家,村里人都知道,他常常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那时爷爷已经不教书了。那时学堂的条件相当恶劣,因为战争,他常常要带着孩子们躲躲闪闪,到后来上课几乎是无法进行了,他就索性参了军。关于他和另一个女人,这些话我是听邻居三奶奶说起的。三奶奶和我奶奶是亲妯娌。那个女人的名字我听完之后就忘了。我不知道她是否也是一位战士,但他们之间肯定是志同道合的,也许他们之间已经有了真感情,但在那时也仅限于此了。三奶奶说那个女人能真正配得上帅气而有才气的爷爷,她说如果你爷爷能一直活下来,大概他和你奶奶早就分开了。我不知道她的猜测是不是完全可靠,我也不止一次地设想过如果真的如三奶奶所说那么生活又该是什么样子,也猜测过那个女人之后的许多年是在怎样生活。但这种假设或猜测是毫无意义的,因为老天并没有给爷爷一个选择的机会。一个人的命运只能有一条线,就是能让我们看见的实实在在的那条,这里面没有余地,也没有是与非。我只知道,他们都是被别人做错的题,他们活得都不容易。
    奶奶在那时更多的日子是独守空房度过的。她充满忧伤和担心,但她还会踏踏实实地把家料理得像个样子。关于爷爷的故事我所知甚少,只知道他后来由于战争形势的需要隐姓埋名,把刘姓换成了他母亲也就是我曾祖母的赵姓,把名字都改了,后来他当上了满城县第五区的区长。据三奶奶说那时我们这里处处传唱着一首歌唱赵区长的歌,可见爷爷在当时也算一个人物。只是英雄短命,爷爷只活到25岁就牺牲了。那是1948年在保定的江城,在和国民党的一次战斗中,爷爷带领的部队全军覆没。战士们都牺牲了,他也倒下了,但他没有死。敌人获胜,已经开始撤的时候,我爷爷才又爬起来向他们开枪。他们因此而发现了爷爷,爷爷就这样在枪林弹雨中壮烈牺牲。爷爷的遗体拉回来连家门都没有进就直接拉到村东葬了,理由是身上的枪眼太多,已经不能看了。奶奶带着姑妈和父亲哭得是真正的悲痛欲绝。那一年,我奶奶27岁,爷爷25岁,并且永远25岁,父亲才刚刚学会走路。
    日子该过还得过。从此以后,奶奶不仅仅是个女人,她还是个男人。尽管她很少向我们说起过,但可想而知,在那样一个贫困的年代,她要一个人带领两个那么小的孩子生活,该是多么困难的事。家里没有男人,出去借个东西都难,处处都受人欺负,可她就那么隐忍着、挺着把日子过了下来。她一个人张罗着盖房子;她供姑妈和父亲上学,找了工作,有了各自的家……这里面有太多的细节我无从知晓,有太多的甚至是我无法想象的。从我记事起到现在,在我的印象里奶奶几乎从来都是一个形象,几十年都没变过:灰色的衣服,白发,脑后挽一个髻,只是在她生命最后的五年中,姑妈见她每天梳头越来越吃力,就自作主张给她剪成了短一些的散发。这些年她就是这么简单,就像是一个孤独的影子,或者一块行走的石头,在家里、村里和田里晃来晃去,直到范围越来越小。除了走走十里八里之外的亲戚,我从不知道她去过更远的一些地方。我已经习惯了这样一块平静的石头,习惯了她的关爱,因此这许多年里我都没有真正进入过她的内心,没有去体会她隐藏的寂寞、绝望、爱和坚韧。我很忏悔地觉得我才真正的像一块石头。不但如此,我在相当长的一段年月都不喜欢她,那大概主要是我在青春期的时候吧。那时奶奶已经很老了,她常常脾气不好,爱唠叨,心眼小,迷信,没文化,什么也不懂……我总是用种种理由远离她,而且常常大声地、恨恨地反驳她,让她生气。那时我竟然没有觉得我哪里错了。我想,也许我已经把一成不变的她看作了我的生活中的一个标志,一片风景,一个成长的参照物吧,所以从没有在乎过她。
    她尽管常常有些小孩子脾气,但不管我们姐弟三个怎么淘气,怎么不听话,怎么对她,她从来都是继续着那种始终如一的宽容的爱。我恨我自己为什么长大得这么晚,直到我二十岁以后,才慢慢地在内心里接纳奶奶,才试着慢慢地体会她的生命。 但我不知道她是否感觉到了,我总是以自己不善言谈,不善于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感情为藉口而倦于去接近她——在这一点上,我必须承认我对我的父母也是如此。以至于到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我仍然没有让她完全而真实地感觉我的爱,我竟然不能在她的床前多坐一会儿。而她总是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反复地叮嘱我们:你们都忙去吧,不用管我,我怎么也是这样,你们都在这儿也没用。而我,连这最后的机会都没有好好珍惜,没有让她好好地感受一点来自我的温暖。
    她的爱是无声而隐秘的。我觉得爱就是潜伏在生命中的一种力量,它常常平淡得让我们难以察觉,但在生命面临威胁时候它会以一种超乎寻常的方式爆发出来。那是我二十岁左右的时候,我们家翻盖房子。傍晚,施工队下班了,我帮着收拾院子里的各种工具和材料。奶奶和母亲在院子西边临时用苫布搭建的一个棚子里做饭。离棚子不远的地方有一团小指般粗的电缆,插头连接着棚子里的插座,那是施工的时候拉过来的临时电源。因为怕下雨,我想把它抱到棚子里。就在我俯下身,双手刚刚触到那盘电缆的时候,一阵巨大的麻木刹那间从右手传过来。当时我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然后大声“啊”了一生,同时用力甩了两下右手,但明显甩不掉那根电线。接着我的头脑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我完了!再接着意识迅速模糊了,我直直地躺了下去……这段过程最多只有三秒钟……但我很快又坐了起来。我没有死。我抬头,看见奶奶和母亲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我。我看看自己,除了右手的掌心被烧出一个黄豆粒大小的伤口外,别的什么事也没有。我带着余悸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奶奶说,是她拔掉的电源插头。我后来问她你知道我触电了吗?她说不知道,那时她和母亲正忙着,忽然听到我在外面的一声喊叫,她只是在瞬间意识到我肯定有事,就鬼使神差地迅速拽下了插头。后来的这些年我不止一次地回忆起这个细节,总觉得有反常理。那时奶奶已经快八十岁了,她耳聋眼花,腿脚也不方便,而且她也不太懂一些关于电的常识。最重要的是,她在这之前从没有注意到那个电源插头的位置,那个小棚子里摆的东西很多很乱,她是怎么在听到我的叫喊之后的一两秒钟之内就很准确地判断出要拔掉电源,并且又在这一两秒之内找到那个插头又把它拔下来的呢?或许真的像许多人说的,在一些危险来临的时候亲人之间会形成一种神秘的心灵感应。我说,这是只有爱能创造的奇迹,是爱,穿透了死。
    有一段日子她总感到后背上疼,就在小诊所输了几天液,但还不见好,反倒疼的面积还有些扩大,父亲就带她去大医院去查,结果出来后我们先是震惊,然后都掉了泪。是癌症,也就还有两个来月的时间。奶奶80多岁了,身体不是特别好,但谁也没想到死亡会来得这么突然。我们当然没有对她说实情,直到死她也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过了几天,她过81岁的生日,来了很多客人,她那天很高兴,只是别人心里都有难言的酸楚。后来她的身体就明显一天不如一天。那时父母已经在偷偷地准备为她送行的物品,我有时看见了那些东西,鼻子就骤然一酸,泪就涌出来。我总感觉那些东西特别有震撼力,它们似乎很神圣,是生者和死者最后的一种联系。奶奶身体的迅速衰落是自然而然的,因为已经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了,因为要照顾,还要筹备后事,反倒也没有了太多的悲伤。她本来是较胖的,后来只剩下了皮包骨。她终于倒在床上起不来了,甚至连翻身都需要别人帮忙才能完成。她的语气越来越微弱,后来基本都成了呻吟。她疼得受不了,就依靠注射杜冷丁而平静下来。那几天她常常说些匪夷所思的话,或是睡着了手还在比划什么,我知道那是注射麻醉剂所产生的幻觉导致的结果。我听母亲说那天上午她反复地喃喃低语:你爷爷来了,骑着马,后面跟着一群人,你爷爷来接我了……那天我正在上班,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妻打来电话说奶奶不行了,我就把摩托车开到极限往家里跑,等到了家里奶奶已经停止了呼吸。很多人在哭,可我却哭不出来。就像我曾在一首诗中写的那样:“一个人的消失就像一场雪的融化/是那样自然而然,干干净净”,她的一生和死在我的面前就这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在那一刻,是她的宁静腐蚀了我的悲伤。
    我后来想起母亲对我转述的那一天上午奶奶的呓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难道真的听到了死神那一刻的召唤吗?难道死亡真的是另一个和我们相反的世界?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我知道幻觉来自麻醉剂,但为什么偏偏会出现这样的话?并且每个细节都被描述得如此清晰?我不得不把这一切归结为爱情的力量,是的,就是爱,这爱,这孤独的爱,奶奶一直在心底里埋藏了五十多年,现在终于要和他最爱的人在一起了。这些年来,她的这份感情虽然没有流露过,但也从来没有冷却过。她房间的墙上的那张“奖状”——革命烈士证明书,和挂在一起的爷爷的照片,除了打扫上面的灰尘,她从来不让我们动一点。是爱情,让她视死如归。
    关于爱,我们谈论得已经太多,我们把这个字挂在胸前,我们甚至可以随随便便地把它贴在任何一个想贴的地方。那些铭心刻骨的坚贞的生死恋情,越来越成为传说中的事。而在我最近的身边,就有这样一种默默无声的爱,一直坚持了60年,没有大起大落,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以至于我都难以察觉。要不是见证了她生命的最后,我可能到如今仍无法用爱去诠释她的一生,而还是简单地用旧时女人的那种所谓操守的标签去覆盖她。是对爱人的爱在支持着她孤单地活着,也是对儿女的爱让她坚韧地活下来。我几乎没有想过那无数的孤枕难眠的夜晚她的心灵在承受着怎样的荒凉。我总是看到她一个人在小院门口静静坐着,或者是在屋子里,特别是在她越来越老的时候。我能看出来那时她多么想找个人聊聊天,说会儿话,而我几乎从没有主动去陪陪她,哪怕只有短短的五分钟,我甚至总是在以她太爱唠叨为理由而远远地避开她。她所要求得太少了,而我,一直在吝啬着我的爱。
    真正感到悲伤是她终于成为一捧灰的时候。当我们在火葬场小心翼翼地把那些滑滑的骨灰和一些未被完全焚化的骨头装起来的时候,我感到一个人是如此突然地就没了,一个位置突然就空了。一个人成为了一捧灰,她的肉体,她的病痛,她的爱、恨和苦就这样随着一片火焰而烟消云散。我感到自己也轻了起来,脑海里浮起许多独特的感觉……我想起一位台湾作家说过的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任何生命都只有两种结果:腐败或者燃烧。”
    父亲和姑妈经过和家族中几个有威望的老者的商量,决定举行葬礼的时候把爷爷的遗照取来和奶奶的放在一起,再立一个爷爷的牌位,权当是给两个人一起办的葬礼。之所以这样,一是因为大家看着他们分开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再者是爷爷去世的时候没有举办葬礼,现在也算补上这个遗憾吧。就这样一老一少两张不同年代的遗像布置在了灵堂的中间。我姐姐不支持这种做法,理由是爷爷是不负责任的,他走得那么早,这个家是奶奶一个人经营起来的。我理解她,在我们姐弟三个中,她和奶奶相处的时间最长,大概是因为女孩的缘故,奶奶也最疼她,她和奶奶的感情比我们更深。我没有说话。我知道一切都是无法避开的宿命。而爷爷,始终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乡村的葬礼是隆重、严谨而琐碎的。白衣、纸钱、鞭炮、震天的唢呐、端正的叩拜……葬礼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是不可替代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肃穆和虔诚。很多遥远的亲友都赶来了,其中有一位安静的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是爷爷当年的学生。以前我只是听说过他,但从没有见过,我只是读过他在一本刊物上写的怀念他第一位老师——我的爷爷的散文,写得真挚感人。他和他的夫人一起赶来,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把一张卷着的白纸在灵前铺开。我看见上面是毛笔字,楷书,端端正正的一首祭诗,百余字。他语气平静,字正腔圆地读完,语言悲切沉痛,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他读完之后就悄悄地走了。下葬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送葬的人们都成了稍显模糊的影子,在荒凉的田野上浮动。秋风阵阵。我抬头,灰色的天幕上浸着几团沉重的云。一个庄严的葬礼完成了,对我来说,一次灵魂的洗礼也到了尾声。乡村的葬礼是古老而神圣的,每一个细节彰显着的是生命的尊严。这是生者和死者,和诸神共同在场的一种仪式,一种对话。在这里,每一件事物都是一个隐喻,每一个人也都是另一个人。我记得那天当我靠近爷爷的遗像的时候,我看见旁边好几个人指着我说:你看他,和他爷爷长得简直太像了。
    送走了奶奶,才发现生活一下子空荡了许多。为什么要在她离去之后我才意识到她的重要?她活得那么平静,其实是她已经成为了我们的一部分生活,并且我们已经太习惯了这样的一部分,所以当她突然空出了这个位置,我才感到生活似乎失去了平衡。那些日子我的眼前反复地出现她和我们在一起的一张张画面,直到很久之后我才又重新习惯了这种没有了她的生活。我说我如今不再想她,但我的梦总是一次次让我妥协。五年了,我还是很有规律地坚持梦见她。我所说的很有规律,是说每个月她至少会有两个夜晚出现在我的梦中。梦中的她只有这两种情况:要么是她本来就没有死,要么就是她的死是假的,她又从坟墓里爬了出来,重新回到了我们中间。五年来,她就这样和我一次次在梦里相遇。
    奶奶的死是我所清楚地经历的第一位至亲的死亡。她去世半年之后的春暖花开的日子,我的女儿出生。这两件事使我成熟了许多,对于生、死和爱,我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思考。我的心从那时开始变得愈加柔软,对于生命中的美丽充满眷恋和感激,又总是轻易地陷于对于流逝的伤怀之中。当我以为我活得已经比较明白了,当我一次次试着用诗歌去诠释生、死和爱的时候,我发觉我甚至不如一天书都没有读过的奶奶理解得更透彻。圣哲说:未知生,焉知死?她不会表达,但她比我更懂得活的真谛,懂得该怎样地活——忍受,坚持,爱。
    一切都在流逝之中,所有的遗憾都不可能得到补偿了。我只想告诫还在活着的自己:好好地爱自己的亲人,爱那些爱自己的,和不爱自己的人;好好地爱那些流逝中的一切,爱那些一去不再复返的事物。就从这一刻起,不能再等了,就趁她们还活着,好好地爱她们。一定要好好地珍惜,好好地爱——趁自己还活着。
    谨以此文祭奠我的奶奶和爷爷,也献给我的生命。


            2007年12月14 、15日

[ 本帖最后由 霜白 于 2010-12-5 11:07 编辑 ]
发表于 2010-12-5 11:0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切都在流逝之中,所有的遗憾都不可能得到补偿了。我只想告诫还在活着的自己:好好地爱自己的亲人,爱那些爱自己的,和不爱自己的人;好好地爱那些流逝中的一切,爱那些一去不再复返的事物。就从这一刻起,不能再等了,就趁她们还活着,好好地爱她们。一定要好好地珍惜,好好地爱——趁自己还活着。
谨以此文祭奠我的奶奶和爷爷,也献给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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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5 12:07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
生活真的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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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5 12:11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
我奶奶也是地主家出身。父系亲戚全是49年前的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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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5 21:43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是不简单那,霜白能细腻描述自己对奶奶的那份懂得。向死而爱是多么坚贞?
“当我以为我活得已经比较明白了,当我一次次试着用诗歌去诠释生、死和爱的时候,我发觉我甚至不如一天书都没有读过的奶奶理解得更透彻。圣哲说:未知生,焉知死?她不会表达,但她比我更懂得活的真谛,懂得该怎样地活——忍受,坚持,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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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6 00:50 | 显示全部楼层
奶奶的死是我所清楚地经历的第一位至亲的死亡。她去世半年之后的春暖花开的日子,我的女儿出生。这两件事使我成熟了许多,对于生、死和爱,我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思考。

生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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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6 07:10 | 显示全部楼层
奶奶的死是我所清楚地经历的第一位至亲的死亡。她去世半年之后的春暖花开的日子,我的女儿出生。这两件事使我成熟了许多,对于生、死和爱,我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思考。我的心从那时开始变得愈加柔软,对于生命中的美丽充满眷恋和感激,又总是轻易地陷于对于流逝的伤怀之中。



恭喜获得了人生的磨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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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5 15:03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候楼上各位朋友,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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