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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写出自己心中的诗——诗人王琦国风论坛在线访谈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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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28 20: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只想写出自己心中的诗
——诗人王琦国风论坛在线访谈随笔
汉风国风坛:http://shigebang.5d6d.com/bbs.php

薛梅


引言:跨越时空,从心开始

主席好。站长好。兄长好。这是一次别开生面的诗歌研讨,因为这次研讨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论坛诗歌在线研讨,同时也是承德市作家协会积极参与和共同主持的第一次诗歌在线研讨,可以说阵容庞大,积极参与的热烈气氛燃烧整个十月,诗情诗意一如燕山攀援而上的红彤彤的爬山虎,映照秋野一片红艳,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从论坛已经公开发表的近40篇评论中可以看到,评论者的身份遍布各行各业,有教师、学者、评论家、诗人、杂志编辑、网络诗写者、诗歌论坛站长、各大版块版主以及国风论坛成员,评论的题材和视角也多姿多彩,有读诗笔记,有随感漫笔,有文本鉴赏,有理论批评,有单首诗的切入,也有系列组诗的探讨,还有整体创作的观照,有肯定,有批评,有鼓励,有希望,这既是对诗人的身份礼敬,也是对诗歌的真诚热爱。我作为承德市作家协会文艺理论部主任,在杨田林主席的嘱托下,带领理论部三个成员:隆化县作家协会副主席、河北省文学理论研究员哈占元先生、承德日报文艺部主任杨国兴先生都已积极投入到研讨工作中来;同时我又作为《国风》杂志编委,新汉诗国风论坛的理论板块版主,能够有幸担当国风论坛的十月诗歌在线研讨的主持人,非常高兴。特别有幸的是,可以和素有“快刀手”之称的网络诗评家鸣砂火先生一起主持你的诗歌在线研讨,我可以在主持工作中更好地向他学习。希望我们能够顺利完成这次研讨活动,完成这次专题访谈部分,给汉诗国风论坛、承德市作家协会、广大诗歌爱好者提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正值我的采访刚刚开始、你的在线研讨进入第一阶段“评论自由谈”积极展开之际,网络众多媒体在15日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公布了荣获“2010年中国年度十佳青年诗人”称号的入选名单,“王琦”榜上有名。入选理由是这样写道:“作为一个地域性诗人,他开始在自己的群体中展开了丰富的写作活动,他的直接和努力是对文学最大的努力。”我想,仅只从诗歌创作上,作为河北省诗歌艺术委员会的副秘书长、承德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诗歌委员会主任以及汉诗国风论坛站长,这样质朴、真实的授奖词,就是对你最高最好的认同和鼓励了,当然也一定是最真切的鞭策和督促。在此,深深的祝贺!
从十月初,我和鸣砂火就进入了紧张的筹备工作,我们翻阅了你的诗集、你博客的所有文章,以及读者对你的每一篇评论,我们一直在探讨如何做好这次访谈,最终我们商议,采取“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的报告文学经典表现方式,从诗歌内、外两条线索尽可能真实而细致地呈现出——王琦作为一个深受读者爱戴的诗人的思想情感、生活面貌以及诗歌特质。因此,我本次访谈主要以诗歌文本为主线,为内线,希望和你共同走进诗歌,在回溯中定格时间,尽量在历史的现场中叩击和抚摸灵魂,让更多读者了解你当时创作的内心活动、精神状态、生活态度,以及面对困惑和解决难题的种种思考。
从初识你的诗歌,到现在默默关注和品赏,我大致把你的创作分为三个时期,一方面是出于对时间的考量,另一方面也出于环境转换可能带来的潜在影响。我记得我和简明老师在《中国网络诗歌前沿佳作品赏》(下)的写作中,我们曾认真的认定了你的诗人归属,正是洪烛老师所言及的“归来者”行列。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的“曾在”和21世纪初期的“归来”显然构成了你的诗写两大分野,而归来后你主要是通过诗写介质的转变,即经由个人博客的触网,以2008年6月为界,开始转向诗歌论坛,网络诗人的两段路程,一起促进了你的诗歌创作的多种尝试,但始终坚守心灵的标度没有改变,你始终用诗歌写出那些性灵深处最真切的生命体验。这一点,我很赞同颜廷奎老师所认定的“移步不换形”的说法。
如果诗歌是人类的精神梦幻,无疑你是在用梦幻引导着生活,或者说,是用生活建造着梦幻。当然,梦幻绝不是梦游,是一种精神的向度,那种海德格尔命题中“诗意的栖居”之所,更是一种清醒而有意识的向往和求索。诚如你在第二本诗集《王琦诗选•后记》中谈到的:“诗歌需要重新选择道路,选择一条直达心灵的道路,这是诗歌的使命,是诗人的责任”,并且你将这一段文字在底页折页上再一次以醒目的方式复写出来,我想这心灵之美境正是你永不能放下的。正因为如此,我发现在你诗歌所通往的梦境中,不仅有个人的生活的小宇宙,也有生命的生存的大宇宙。法国作家罗贝尔•萨巴蒂埃在《给一艘船的献词》中这样写道:“我曾居住在如此广阔的箴言中,以致我必须以整个天地充满它。”这个“天地”大梦就应是你心灵的走向。你以诗为船,在生活的海洋漂流,诗不是你唯一的生活热爱,但一定是你梦幻的航程,你向它展开胸怀,它也向你开放。你平静的面对着它的到来,你在平静的面对它带来的天地时,你就会走向深沉。你的诗句中几次出现了静夜中,一个人临窗对月的沉思,是那种啜饮式的微醉微醺,平静中的不平静,悠然自得中的孤独,你在不自觉中已然扩大了这种平静和深沉的临窗的宇宙性形象。难怪你QQ的注册名字为“从心开始”。自我在你的心窗前到来,世界在你的心窗前打开了。
此刻,武烈河静静流淌,彩虹桥闪着迷人的光彩,我们在东西两岸临屏而坐,我托风儿捎去一杯原汁原味的咖啡,我自己则轻轻啜饮一杯写有梅花诗的乌龙茶,我们的文字在安静地穿越河流,心灵之窗已悄然开启,我们面对面的聊天,我们轻松而愉快的交谈,我轻浅的微笑,幼稚的发问,你宽厚的解答,时而飞舞着手势,时而烟雾点燃弥散……

                                
          第一阶段:顿悟,顿悟,有心无心之悟
      ( 关键词: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 《灵魂去处》)
     
最初认识诗人王琦,是我在读大学的时候。80年代中后期,在中国大地上,一经复苏就近辉煌的现代新诗,无疑是带着神圣光环的,我们这些学子真是以朝圣的目光去仰望和爱戴那时期的诗人的。那个时候,承德还是个相对闭塞的小城,我们在桃李街撒满槐花的校园,读着刘晓明老师推荐给我们的河北诗人系列诗集,我至今还能够记住一些名字,比如刘晓放的《草民》、边国政的《三角帆》、浪波的《花非花》、靳亚利的《幸福和不幸福的混血》等,最让我们兴奋的是我们家门口的诗人诗作,那种源于山庄情结和武烈河濡染而潜在的本真倾慕非常微妙的占据了我们心灵,我们捧读甚至背诵着这些承德青年诗人的诗篇,白德成的《这个世界》、魏野的《过去的时光》、晓叶的《枫叶•黄花•星星草》、张晓光的《苦柳树集》等,其中就有你的《灵魂去处》。我之所以讲述这段时光,因为尽管时间在不停的流逝,我们在一天天长大和苍老,然而,那些薄薄的小册子带给我们心灵的震撼和愉悦,是至今都不能够忘怀的。而且,也是一种诗歌现场的尽量靠近,因为诗歌让我们感受到了时间的重量、看到了时间的刻度在心灵缓慢或急速、幸福或忧伤的印痕。
我们知道,80年代中后期,中国是一个充满复杂文化矛盾和现实欲望张扬的转型时期,从初期迎接诗神归来到走向艰难蜕变,从朦胧诗走向后朦胧诗,诗人大多都经历了一次“影响的焦虑”。你的第一本诗集《灵魂去处》是出版于1989年,单从标题就已经鲜明的呈现了你第一个时期的创作特质:个人申诉中渗透着历史反思、呼唤真实中浸润着灵魂自省,既追求着自由的崇高感,又承受着自由的失重感,既有人格的凝重、心灵的悲郁,又有哲学的距离审视、冷静沉思。应该说兼备了朦胧诗和后朦胧诗的优秀质素。前几天我看到你在论坛我关于这本诗集的评论《那一段路程谁在召唤》后面写了这样一段文字:“自己读自己以前的东西,往事历历在目了。那些诗都是26—28岁的时候写的。”
好一个往事历历在目。这也正是诗歌的魅力所在。也是我们访谈所力图还原的历史现场。那么,我们就第一时期的创作,想请你回答四个问题:

1、◆薛梅:你这个时期创作风格的形成,在这样的大时代环境中,你是如何理解和汲取那个时期的诗歌养分的,也就是说,你的诗歌深受哪些诗人影响最大?

■王琦:两位主持人好。诗友们好。
首先感谢论坛上所有关心支持我开研讨会的朋友们,我自己一直觉得开研讨会时机并不成熟,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说,我的诗歌创作还没有达到开研讨会的程度,但是大家都想着这件事,再不开似乎对不起大家了,因此开就开吧,想想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实话,那个时期的我,在思想和艺术上还相当的幼稚。那是一个诗歌年代,人们谈论起诗歌,远比现在大家谈论金钱兴趣更大。在大学校园、公园、任何一个可以聚集起听众的地方,都会有诗人的身影,他们在写诗,读诗,在为诗歌燃烧自己。
我是那堆烈火中的一根湿柴,我没有什么基础,文化程度低到读诗都有些困难的地步。因为家庭的原因,我小学和初中都没有完全毕业,高中只读了四个月就参加了工作。在我工作之前没有读到过像样的文学著作,更不用说系统的学习诗歌理论了。但是,诗歌是那个时代的梦想,在那个时代生活的人,由于物质生活的极度困乏,不由得向着精神的层面寻求突破,而诗歌恰好可以作为一种工具去实现人们压抑了太久的心情,所以人人写诗的氛围就在社会中形成了。那是新中国诗歌发展的一个飞跃期,是一个时代向另一个时代飞速前进的特殊年代。
当时我在承德邮电局当报务员,第一次接触到当下诗歌是在一本杂志上,题目早已经记不清楚了,只知道第一次读的时候非常兴奋,大约是爱情诗的力量,那首并不是什么名人之作的小诗居然让我异常兴奋,我被诗中那优美的语言所吸引,完全沉侵在一种莫名的幸福中。从那天起,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居然在偷偷写诗,与其说是诗,不如说是长短句写成的日记,从母亲的病到生活的艰难,什么都有所涉及。有一次,我把我写的东西拿给我的小表叔刘少富去看,他说你写的这是诗吗?一句话叫我站在那里愣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那种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要知道,那是一个年轻人的冲动和梦想,我的眼泪噙在眼睛里,就差点流下来了。他是一位“大学漏”很有些阅读经历,随后他把自己用手抄在硬纸板上的诗歌《致橡树》送给了我,说:写成这个样子才是诗人。
我如获至宝的样子您一定能够想象得到,从那天起,我撕掉了自己的所有“作品”,开始如饥似渴的学习起舒婷,北岛和顾城,当然还有杨炼、多多等人的东西来。
因此那个时期我的老师就是上面这几个人,后来又有梁小斌,边国政,还有我的岳父何理先生。我因为父亲成分不好下乡十年,童年少年都在农村度过,亲身体验过什么叫饥饿,什么叫贫穷,因此诗歌的元素里边自然而然的就与那些背景产生了联系。这也是为什么我所有的诗歌都有一些忧郁、忧伤的气息之所在。
但是当时我的诗歌能够写成囫囵个已经是勉强了,根本谈不上什么风格不风格的,这些情况想必大家已经从我的第一本诗集中清晰看到。那时候我是一边参加自学考试一边写诗,妻子刚刚生了女儿,母亲每年要住几次院,正是生活在极其困难的境地中,面对苦难,我把诗歌作为寄托,没有名利之心,也没有研究文化现象的文化程度和闲心,更没有想当大诗人的野心。我只是想写出心中的“诗”。

2、◆薛梅:1989年是一个很敏感的年份,而你的诗集恰恰选择了这个时间出版,而后悄然离开诗坛。或许不是悄然离开,你的诗句里已显露了一种带着涩味的迟疑和惆怅:那个“在斜插过旗帜的地方/站立着一个沉思的人”(《身临其境》),最终“但目光就是路啊/抬不起头来/无路可走”(《目光如路》)。是什么让你概叹“目光无路”而离开诗坛十六年的光景?那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呢?

■王琦:世界上真有巧合,有些巧合不仅仅在伟人们身上才有哦。1989年省作协要出一套河北青年诗人作品选,一共选了十个人,由花山文艺出版社统一筹划,省作协给予一定的资助。当时我在省里的年轻人中已经写出了一点点小名气,在《诗神》《河北文学》《天津文学》《山西文学》《山东文学》等报刊发表了一百多首诗歌,所以幸运落到了我的头上。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能出一本诗集应该算得上是件大事。《灵魂去处》收录了我早期创作的六十首诗歌,百花文艺出版社的颜廷奎老师为我作序,诗集出版后,立刻在承德乃至河北的范围内产生影响,这是我事先没有料到的,当时很多在校大学生没钱买书就找我要书,或者几个人和着买一本,或者手抄。很多诗句他们当时都能背诵下来,这给了我非常大的激励。
我所叙述的这些只对我自己重要。对于一位时刻关心国家命运的年轻人来说,当时的心境无法用回忆来完成。反正从那一年开始,我放下了诗歌的心灵包袱,走出诗歌的空间而变成一位为家庭和妻儿生存下去的打工者。
至于上边薛梅君引用的这些诗,读起来并不晦涩,其中隐含的意义想必大家都可以意会,在此并不需要我赘言。抛开单纯的政治,仅从诗歌本身的角度,我觉得我没有写下去的必要了,所以才在我刚刚达到一个小小的高度后,黯然离开了自己。

3、◆薛梅:特别喜欢你这本诗集中的那首《那一年我十八岁》,那个忧郁又懂事的少年形象一下子抓住了我的心。一个诗人的创作,一定也是不能离开他的家庭环境的影响的,你能谈一谈你的家庭对你最初走上诗歌创作道路的显性或隐性的影响吗?

■王琦:能够得到你的夸奖真是开心的事情。
《灵魂去处》中的很多诗都是我自己现实生活的真实写照。
在您的第一个问题中我对自己的家庭状况已经有了一些介绍,对第一本诗集的基本情况也做了交代。我个人认为《那一年我十八岁》并不是我那本诗集中最好的或者说我最满意的作品。但是往往这样,自己认为好的诗作,却没有得到认可,自己认为一般的却能够引起读者的重视。我这样说请您不要介意,我不是说你的审美有问题,而是作者与读者在很大程度上有审美差异,有价值取向上的差异。在《灵魂去处》中写的最好的是那些对国家、社会、人生的直接追问式的诗歌:《那些年》《我警告自己》《岸边》等等。尤其是我写当时物价飞涨的那首诗,我说:绳索也涨价了,一个想上吊的家伙自言自语……。写完以后自己陶醉了好几天。
可以坦白的讲,我的家庭环境对我的直接影响就是贫困,想起来很心酸的事,贫困带给人的心灵创伤是巨大的,在这里就不多说了。我结婚以后,对我影响比较大的是我的岳父,我看见他对诗歌那种虔诚,那种执着,往往对照自己就觉得惭愧,这也是我停笔20年又重新开始的原因。

4、◆薛梅:在第一个阶段创作中,我发现你充满思辨色彩的诗句,比比皆是,显然是对哲学有过近距离碰触的。在生活交往中,我也清楚你的知识面非常广博,记得去年七夕前夕我们在王竞成兄家进餐,你能够对于军舰以及其它海军知识、甚至军队枪械都了如指掌,对历史事件,无论是文学现象还是政治斗争都如数家珍,不夸张的说,你通晓天文、地理、文学、艺术、宗教、政治、数算等各方面知识。但同时我又知道,你的学校教育也只就读到了小学阶段。那么,你能否跟大家谈一谈,你都是如何学习和掌握这么庞杂的知识体系的?这对于你的诗歌创作又有着怎样的影响?

■王琦:我是喜欢看杂书的那种人,有着孩子般的好奇心,对于任何能够吸引我的东西都有探究的欲望,同时我也是一个军械发烧友,对世界上各种武器的性能参数都有一定了解,所以当王竞成老师说到他是一个潜艇兵,我就顺势把世界上各种潜艇的情况说了一遍,有点卖弄的意思了。我文化程度很低,广泛阅读是我弥补知识的渠道。我大致自学了西方哲学史,欧美文学,古代汉语,形式逻辑,对佛学著作圣经也都有涉猎,看的书比较杂,因为那时候我一直当记者,对知识面的要求很高,可以不精,但不能不懂,所以养成了通过大量阅读吸收养分的习惯。
古人说功夫在诗外,我觉得很有道理。写诗就是要将自己曾经的知识积累转换成作品,只有当你的仓库里储存了足够多的东西,才能顺手拿来,不着痕迹。否则难免生搬硬套。
面对大千世界,芸芸万物,写什么怎么写诗人也有茫然的时候。每当我找不到诗的时候,我就去读书。


第二阶段:复活的诗人,心仪天下
(关键词:2008年11月—2009年6月  博客 《王琦诗选》)

谢谢王琦兄上述精彩的回答。你站在生活的大地上,对于诗歌的热爱和探索,对于生命的思考和感悟,让我不由想起一句古希腊谚语:你想走近无尽吗?那就尽可能朝各个方向走。而你正在努力走着,探索着,追求着。
也许,对于王琦而言,《灵魂去处》所传达出来的诗人的信息,正是“无路可走”而又“无路可退”(老量《无路可退的王琦》),不是离开的离开,恰是因心灵之思而化解时代之痛的“一种心灰意冷的迟疑”(《王琦诗选•后记》)。我们幸运的是,时代在飞速发展中,带领我们穿越了时间的窄门,我们迎接了一个以网络、影像为主的电子传媒时代的到来。时代 在裂变,犹如原子能的云团,色彩斑斓,更具自由度和个性化。你开始苏醒,重新以诗人的眼来审视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你在“迟疑”了十六年之后,你终于落子在网络这盘黑白棋局上,以“博客”为眼,盘活了蛰伏在你心灵深处的诗情诗意,你重新张开诗歌的翅膀,并一冲九霄。算起来已是三个年头了。曾听你谈到过,也见证过,2008年那个全球性暖冬时节,你正在河北省会石家庄河北省文化厅挂职锻炼,一直因牌技高潮而获“大拿”称号的你,如金庸笔下的“独孤求败”一样,陷入异乡的寂寞之中。于是,在你一直亲切称为师傅的著名诗人胡茗茗感召下,建起了第一个王琦博客。并连续发了多首近期诗作,尽管第二篇博文《王琦诗选•后记》中标记时间为2008年10月16日于石家庄,已经透露了你已在整理和创作诗稿,筹备第二本诗集的出版了,但我知道,事实上,《王琦诗选》收录了《灵魂去处》的一些诗篇外,其余大都是2008年末开始在博客上发表的创作了。诗集中收录的最后一篇《题一名小红军雕塑》正是6月1日,显然,你的第二本诗集《王琦诗选》所选诗作截止到2009年6月。而《王琦诗选》付梓面世已是在2009年12月了。无疑,王琦博客是你“归来”的标志性事件。也是你真正以网络为田地辛勤耕耘的标志性事件。此刻,10月已近月末,再有几日,便是你的博客两周年纪念日了。在此,我谨代表我自己,预先祝贺你诗意归来以及成功开博二周年。
在不足一年,仅只8个月的博客创作时间里,你的诗作已是遍地开花,被很多诗歌刊物转载发表,一时间“王琦”的名字不仅为广大网络诗友所认识,更为很多官办纸媒诗歌阵地所瞩目,在《诗选刊》、《诗歌月报》《诗林》、《诗潮》、《青年文学》、《北京文学》、《黄河诗报》、《文艺报》、《大众阅读报》、《燕赵都市报》等频繁出现。这一阶段,诗歌的理想思辨性依然延存,诗人的使命感和忧患意识仍然潜隐在字里行间,但已不再是前期创作中更多青年人所特有的冲动和愤激的姿态,情绪控制力得到极大的强化,中年人的沉稳和深邃彰显出一个“归来者”历练时间后的丰厚和高贵,也不乏中年人对情感的通透和彻悟。
此时,鸣砂火的访谈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我按原定访谈分工,站在文本立场开始我们第二轮问答:

1、◆薛梅:看到那么多评赏你的文章,我记得你曾说过,再好的夸奖,也还是要自己先写出好作品才行。我可以这样理解,诗人王琦,始终在用诗歌文本说话。《王琦诗选•第三缉忘却的纪念》中,开篇一首《诗人》,应是你归来的宣言与走向:“复活的诗人!心仪天下”。这深深打动了我,甚至那个安放在中间的如钟乳石一般直戳戳的惊叹号“!”。整首诗歌充满了神性的光芒,和殉道者的坚执。我们河北诗人高粱也曾谈到你的这首《诗人》,并指认了你把“麦地”作为灵魂故乡的诗歌精神。我以为这是恰切的。而在今年正月国风论坛对诗时,我看到你又写了一首以《诗人》为题的诗歌,诗思诗绪有了很大变化,含着苦行僧式的隐忍和黑夜里的安坐。你能否谈一谈你创作两首《诗人》时的真实感受,以及你对“诗人”这个命名的理解?

■王琦:这几天我也在看朋友们的评论文章,有些看了几遍了。大多数都是溢美之词,对于我的不足之处很少提及,这可能是顾及我的面子,其实没有必要,开一个研讨会,我最主要的是想听一听朋友的心里话,指出我的不足和差距,这样我才会警醒,才会有所收获。
是的,正如你所言,我一直认为诗人要用文本说话,咱当不了纪委书记,也当不了作协主席,没有什么捷径能够登上中国诗歌的大雅之堂,唯有老老实实一笔一划用苦功。我最近这本选集是从我前后两个写作阶段选出来的作品,既有满意的,也有生硬的,但是我都选了一些,这是一个完整的王琦,不是一个矫揉造作的王琦。你提到前后两首《诗人》,前一首:……不幸的诗人  他理解这次收割/不幸的收割来自不幸的孕育……,应该说,我当时二十多岁,已经有了非常沉重的心灵枷锁,看到了人生的结局,看到了一个生生死死的过程,我先假定一个诗人已死,然后复活,所以我在诗中写道:复活的诗人,心仪天下!现在回头看,哲学的影子太重,不是一首好诗了,但这是我自己的历史,改变不了。
后来在对诗的时候我又写过一首《诗人》。我看见铃子还特地写了点评,说这是一首好诗,其实并没有多好,只不过和以前的相比较,更加注重抒情的投入。这是对诗的那首:

《诗人》

真正的诗人坐在黑夜之中
四周全是燕雀无声的文字
一根针落地的轻响被寂寞放大后
目光凝固在蛛网上
他看见自己在网上挣扎
不一定是那只倒霉的蛾子
他摇着头,不断否定着自己

网是刚刚织成的
他一直看着蜘蛛,把丝缠绕在自己的身上
他没有动
那些文字也不动,彼此
消耗着生命,消耗着耐力
这是他最后的一首诗
慢慢静止。

我在写这首诗的时候,正在读西方哲学史,也正在思考诗人应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这首诗的主要意象就是黑夜、网、蛾子,我自己在黑暗中感受着一种挣扎和无奈,简单的生命被一张网左右着,无法逃离意识形态的束缚,最终将被耗尽耐力,成为一种牺牲品。还是那句话,诗人应该是有所担当的那一部分人,应该是一个时代的代言者,应该写出别人不能写写不出的心里话,诗人应该有一颗透明的心。

2、◆薛梅:不同的诗人,会有不同的意象符号体系,这是心与物在审美理想支配下反复撞击的产物。我发现在你的诗歌中有着一个关于“时间”的庞大意象群,诸如:岸与河、雪与路、夜与烟火、咖啡与月光、土地与作物、天空与云朵、季节与山顶,有一种绮丽而虚幻之美,智性又感性之蛊。那些成长与空白、生与死、爱与愁、出走与回来、存在与意外、避开与守候都紧紧纠结在时间所一一回望和打开的心灵之中。《王琦诗选》第二辑所收录的诗歌正是时间的缓缓暗流,我不愿意用“情诗”这个已被世俗局限化了的概念来界定,因为在生命感觉的真切而渺茫里,那些更应该是敬献给时间的祷祝。其中一首《时间在走》中写道:“我自己静止着/看时间的刻度”读来令人怅惘又凝重。你能否就这一首小诗来谈谈你为什么将自己这一辑命名为“脆弱的男人”?

■王琦:在时间面前,谁敢说自己是胜利者?既然我们最终都要被时间打败,那么就要勇敢的承认时间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时间是过程,是河流一样的涌动,当时间被我们人为的刻上刻度,我们的生命就开始了倒计时。不要以为时间很简单,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中,时间与空间一起组成四维时空,是宇宙的基本构成,物质与时空并存,没有物质,时空失去意义。
人是这个世界的特殊物质。
“岸与河、雪与路、夜与烟火、咖啡与月光、土地与作物、天空与云朵、季节与山顶,有一种绮丽而虚幻之美,智性又感性之蛊。那些成长与空白、生与死、爱与愁、出走与回来、存在与意外、避开与守候都紧紧纠结在时间所一一回望和打开的心灵之中。”你总结的很好,我以前关注的是时空与人的关系,题目很大,所以写起来很空洞,我现在更侧重时空中相等量的时间作用于个体生命的快慢,长短,这就是说更加关注个体的命运了。这样写起来不至于说教和空洞,便于我把握时间流过我身体的那一瞬间的感受。
脆弱的男人只是加上了性别的区分,其实女人也一样,在注定成为失败者的一生当中,这首诗的意义在于尽管知道最终难免一死,但是我们活在过程中。
爱也好,恨也好,都是一种过程。

3、◆薛梅:最完美的诗总是立体地呈现生命的纯粹与生活的真谛。诗所呈现的生命,是诗人的生命,更是人类的生命的真谛。如果说第一阶段的诗歌过于偏重思辨性和哲理表达,那么这个时期的诗歌则更注重抒情性,追求生命真谛的自然触发。你的那首《与春天和解》可作为一个小小的注解。这是“和大解《暖春》”的一首诗作,诗歌的最后有这样几句:“在桥的对面/有人种着向日葵/他刚刚写完《悲歌》”。大解老师是我们河北诗人的骄傲,也是一个高度。显然大解诗歌对你具有某些触动和启悟,从而触发了你的诗意“春天”。诗中巧妙的是,“暖春”和“悲歌”成为“春天”的去路与来处,从而具有了生命意识和宇宙情怀,“向日葵”则具有了诗歌的共时性和同向性,“物化成形”而凝结为美。全诗便在日常超越中丰富了诗歌内蕴。请问,你是如何捕捉生命中这些被触发出来的瞬息即逝的“春天”的抒情的?
■王琦:我的观点一直是不要为写诗而写诗,写不出来的时候非要坐在那里憋是不行的,写诗需要灵感,需要状态,好的诗人能千方百计保持自己的状态,而我这方面很差劲,大解老师和我是差不多一起写诗的人,但他已经是名闻遐迩的大诗人,而我还在三流诗人中蹉跎。我这次重新写诗,要感谢四个人,一个是胡茗茗,一个是杨松霖,一个是大解,一个是你。不把老胡老杨的钱赢干净,他们不会鼓动我继续写诗,给我建博客,没有大解的指点,不会在短短的一年内超越自己以前十几年的成绩。没有你的鼓励,我缺少自信心。你们四个人,是我重新写诗时仅有的四个圈子里的朋友。
对于大解的作品,我一直相当佩服,也一直以大解为榜样,希望自己能写出大解那样的作品来。所以基本上他每贴出来一首新诗,我都会认真的加以研究,比照自己的东西找差距。另外,我在省文化厅挂职的时候就住在离大解家三百米的地方,没事的时候就跑到一起瞎侃,说是瞎侃,倒不如说是大解给我吃偏饭,我们从中国的古代文学能一直侃到手机上的段子,无所不谈,他能够把他这些年写诗的所有体会悉数拿出来,我也能够不耻下问。有时候一谈就是大半夜。
这首诗是我看到他的《暖春》后写的和诗:

《与春天和解》
——和大解《暖春》

在春天,一条河怎样流经我的身体
在两岸展开
我坐在苍老的桥边
等一个荷锄的人
等一把种子
夏天越来越近

我感觉到空旷的田野
风在东倒西歪
秋天也不应该太远了
我对收获已经陌生
是因为我远离的太久

今天我必须一垄一垄浇灌
恳求土地能够收留我的种子

我知道自己愧对什么
我要与春天和解
在桥的对面
有人种着向日葵
他刚刚写完《悲歌》
                  2009-3-21

在这首诗中,我把自己愧对土地愧对春天的心情都写出来了,同时将大解作为“荷锄的人”“一把种子”写在了诗里。对得怎样,大家可以找来《暖春》对照一下。


第三阶段:有时候一些碎石,那样漫不经心
(关键词:2009年6月—2010年10月  博客  诗歌论坛  )

身处大众传播时代,套用未来学家尼葛洛庞蒂的“数字化生存”概念,我们似乎已经无从改变渐以为常的“媒介化生存”。诗歌也不例外,从这个层面来看,不是网络诗歌的诞生,而正是诗歌在网络上延续。
确切地说,你从归来之日就与网络结下了不解情缘,从博客当空舞,到诗歌论坛的网海漫游,至今已历练一年多的时光。从2009年6月以后,你最初是在《诗选刊》论坛做版主,而后又去了“中国诗人”论坛做版主,同时也在“新汉诗潮流”论坛做版主,一直到2010年1月18日,加盟、开通并主持了“汉诗国风”论坛,成为“汉诗国风”论坛的站长,你一路走来,一路给自己挑战。我其实应该很骄傲地说,我见证了你在论坛的一路行走,也陪同你一起走来。我甚至觉得,你初入论坛时像一个蓬勃的小伙子,浑身充满着动人的活力,那么无畏而执拗的一个猛子扎下去,这倒让我想起20年代湖畔诗社那四位年轻人“我们歌哭在湖畔,我们歌笑在湖畔”的纯真与美好。然而网络论坛鱼目混珠,泥沙俱下,大浪淘沙的过程也是一个相当缓慢的砥砺和适应的过程,而今的你,已经从容有度,心平气和。甚至是“漫不精心”——“雨一直在下,漫不经心的滴答”(《我只有一点点亮光》)、“只有偶尔的流星,漫不经心的样子”(《等月亮》)、“有时候一些碎石,那样漫不经心”(《虚无的山》)。这在你的诗歌语言运用和诗歌结构处理上都达到一种无意而得的境界,你在多向度尝试之后,在经验累积和时间代价之后,把松散打磨成自然,把生硬打磨成生动,把激情打磨成疼痛,把热爱打磨成平静。《我带走那些难题》似乎一语成谶。“我要出来/不是我想出来就能出来/你不绝望的时候/我往往原封不动”,这首《一瓶酒的骚动》也似乎具有了某种神启。网络诗意般的“醉酒”,在这个时代无人能够免疫。
记得我在做硕士毕业论文时,论文题目就来自于国风论坛正在火热的情诗对碰,我曾就网络诗歌“与面具共舞”请教过你,你认同我这个兼具肯定与否定的“矛盾体”观点,同时给我提供了很多有益的思路,助我完成最后论文的书写。我在为《黄河诗报》举办的年度网络诗群大展写作“前沿”时,也曾请教过你,其中大展也收录了我们“汉诗国风”诗群,当时你这样告诉我:诗歌是人类最丰富的精神食粮,诗歌不能够当饭吃,但是,一个民族如果没有诗歌,是一定要挨饿的。因之可以这样理解,这一年多的论坛交流,你深味网络“面具”的热爱与凛冽,亦抱诚守信的眷恋着诗歌,这就能够理解你为何在QQ签名中“懒得写诗”的小小徘徊后,又修改为“还得写诗”。因为诗歌是“黑夜中的那堆篝火”,是“世俗中的那一份感动”,是“我的生命。”(《2010中国年度十佳青年诗人•获奖感言》)
感谢王琦兄对我一直的指导和帮助,也感谢一路同行的岁月。我们歌哭在论坛,我们歌笑在论坛,你用文字写出了你最真切的生命感觉。第三阶段访谈之前,我先敬你一杯金莲花茶吧,那是我故乡山野的一种金灿灿的小花——承德多微雕艺术,这也可看做是太阳的微雕——可以入药,能够清热解毒,明目清耳,每到盛夏就漫山遍野的绽放,那种恣肆纯美如诗如画。在这样的怀想中,我们信马由缰,轻松开始吧:

1、◆薛梅:你最初进入诗歌论坛,比较热衷于论坛蒙面情诗对对碰活动,这个时期,可说是盛产“情诗”的黄金期,诗歌风格变得活泼跳荡,时有戏仿和谐谑,时有机智与俏皮,诗歌意境和画面感较强,深情款款,含情脉脉。甚至一度你有意要出版一本情诗集,《黄河诗报》也刊发了一大组《王琦情诗选》。这样一种创作方式,热闹刺激,思维较快,触着点直接,语言更容易平实,一如《一首诗》中提到的“陌生语境中”的“碰撞”。但也易流于俗白和平庸,甚至俗艳。尽管这些情诗创作都是在匆促中完成的,但还是有一些足可称道的佳构。想请你就《一首诗》来谈谈你对网络“情诗”的理解。

■王琦:《一首诗》  
一起到一首诗里吧
我是一个烫嘴的生词
你是我今生的定语
我们在一个陌生的语境中
碰撞,读过的人还在流泪  

这不完全是一首情诗
我们把宿命写进去,把感恩写进去
把我们的忏悔和伤害
写到滴血,让读它的人
能在泪水中原谅
或者,默默的离开  

一首诗,在煎熬中
迟迟写到最后
如果还是动词与形容词的相拥
那么,我宁可不再完成

我08年下半年才会打字用电脑,以前连qq也不会,要不怎么博客还得别人给建呢?但是一接触博客和论坛,就被那种随心随性的氛围迷住了。一开始去的论坛是诗选刊,因为和见君熟悉,走后门当了版主,开始的时候那个敬业呀,半夜起来还去回几个帖子,可以说,我是利用网络迅速补上了我对诗歌走向上的把握,再后来,资深版主沙丽娜在诗选刊搞了一次对诗,我接到了她的纸条,战战兢兢的参加了这个活动,因为我不善于写快诗,心里没底,写的不好怕丢手艺,想写好怕没那个才气。好在那时候谁也不认识我,上去注册以后就跑到联众斗地主,想看看什么是对诗,结果是沙丽娜从河南打来电话说我把舞伴撇在那里了,叫我赶紧去弥补
再后来就是中诗对诗,新汉诗对诗,后来干脆和朋友们一起建了这个《国风》论坛。
这是我接触网络的大致过程。很多朋友批评我近一段时间写诗太杂,估计主要就是说我这段论坛的对诗,这我也知道,也服气,确实这段时间的作品脱离了我坚持已久的诗风,而且用了很多篇幅去写所谓的情诗,但是我觉得通过对诗收获很大,起码拓展了我的视野,开阔了我思路,利弊比较,还是收获大些。
我对网络情诗的理解不是生活中那种纯粹的情诗。对诗的时候我这样认为:网络是虚拟的,情人是假设的,所以可以写出现实生活中我无法也不能去写的那些内容,有时候,面对对方写出的好诗,可以快速进入角色,既能够把心中最美好的想象给予对方,也比较容易写出好些的作品。
《一首诗》我自己也认为是好诗,写的很真诚,委婉的说出了心里话。


2、◆薛梅:在论坛创作中,我很喜欢你的那些引而不发、含而不露、哀而不伤的诗歌作品,比如得到大家认可“水”系列、“金钩屯”系列、“悲悯与感恩”、“下午的光线”系列等,都是具有极大的内置空间。老子就曾指出过,车轮、器皿、房室,因为中间空无,才有它的作用。中国艺术也一向注重空白,强调“计白当黑”、“飞白”、“无声胜有声”。你能否结合这个时期你比较满意的作品,来谈谈你对诗歌创作中语言与构思所达成的审美空白的理解?这一时期创作的转型,对你意味着什么?你在未来的创作中还有什么打算?

■王琦:我不善于总结自己,对你这些问题只有粗略的回答了。
首先应该清楚我们在读一首诗的时候是什么东西打动了自己。我的经验是通过文字留给读者的那些不尽的想象空间,读者都不是傻子,能够读诗的读者或许就是学问家,是诗人,对于这些读者,平铺直叙无疑等于自杀,所以,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每写一首诗,都会千方百计的为这些聪明的读者留出他们自己可以发挥想象的那些空间来。
艺术都是相通的,不论是国画的飞白还是诗歌的空间和跳跃,主要的问题是把握好“虚”与“实”的关系。什么地方用实,什么地方用虚,对于一个成熟的作者来说应该不是难题。
我一直缺少打算,这也是前一段时间“懒得写诗”的原因吧。
这个时期比较满意的作品是《悲悯与感恩》。这组诗写的通透,感情投入很大,尤其是构思,我觉得有几首是很不错的。
至于今后,过多的想法还没有,我想继续金钩屯系列。
少打牌,多看书,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

3、◆薛梅:如果说你的诗歌创作已经走进了“漫不经心”之境,那么我在这一时期,还发现你写了很多诗歌评论,也呈现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散笔闲谈情味。读来亲切适意,没有隔膜感和面孔化,颇见功力。郭沫若在《批评与梦》里说“文艺是发明的事业,批评是发现的事业。文艺是在无中创出有,批评是在砂中寻出金。”可见,“漫不经心”才能够时时带来发现的惊诧和欢悦。你能否谈谈你是如何理解评论与诗歌的关系的?你的评论创作对你的诗歌创作有没有影响?最后,能否告诉大家,一年多来的论坛实践,你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王琦:我写诗歌评论?那不是评论,那只是一些读后感,大多数都是被逼无奈的结果。我哪里会写评论呀,尤其在你和砂子面前,更是不敢提评论二字。但是写写读后感是一件可以还债又可以提高自己的好事情。我不懂多少理论,所以就写大白话,包括这次研讨,大家也看到了,我没有引用任何人的理论来旁证自己的观点,我觉得没那个必要,不懂就是不懂,不会就是不会。
漫不经心正是我希望能够达到的境界,但是做的还很不够,读后感不需要完整的理论体系,不需要高深莫测的复杂论证,像散文一样写出真实的感受就可以了。看来以后还得多写点,连教授都说好,是很开心的事情。不过如果不是顾及相互吹捧的嫌疑,在这里真应该说一声要好好向你的评论学习,这次研讨,你和砂子的问题提得很有质量,想必大家都已经看在眼里。
其实评论与诗歌的关系是伴生的关系,起码我是这样理解的。好的评论可以引导大的方向,好的诗歌可以为评论找到佐证。
一年来的论坛实践,我的收获很大,结交了很多好朋友,写了一些自己还算满意的诗歌。也有甚多教训,网络毕竟不是现实,我却认为它是现实,结果在我自己的现实里就闹出很多误会来。


                   尾声:如果有一些水搁浅在心里

谢谢主席、站长、我尊敬的兄长,回答太精彩了,没有大话套话,平实真诚,一个丰富而谦逊的王琦,悄然立在我们面前,一如既往的宽厚而温和,一如既往地微笑着。我们听到真实的心跳声,我们听到风儿吹送给大地的喃喃絮语:我只想写出我心中的诗。
好一个有心又动心、精心又漫不经心的坦露。在你的心里,含着落日和黎明,它在井然有序的被唤醒,并赋予纯朴。我们通过诗歌这一媒介,我们感受到了落日和黎明的美好!这不由让我想到了热尔曼的诗句:“具有心灵的人只听从天地的召唤”。
此刻,又是一个夜幕降临,万家灯火,武烈河依旧缓慢而沉稳的流淌着……
如果,如果,还有一些水搁浅在心里,就让我们化为诗意的珍重吧!

                                       2010-10-27  于魁福园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8 20: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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