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国土>
那年,秋天.
大水退去的河床上
一群孩子在玩挖土游戏。
我们合力磊起了两个“宝座”
你是王,我是后
小屁孩们是山呼万岁的臣民
我们高坐上面,抬头看山川白云
国土无疆,仿佛世界真的属于我们
而多年后你是偏僻乡村的孩子王
我是统领一个陋室空虚的王后
小屁孩们也都已长大
做了命运的臣民。
我们象野草籽一样飞遍大江南北
在我们广大的国土上嫁娶成家,生儿育女
我有时会在回忆中望望那条小河:
水流得过急,扔一个小草叶上去
马上被冲得无影无踪。而事实也可能是另一种景象
河水早就断流,正是秋天
或许正有另一群孩子,正在那里玩挖土游戏
江山静美,落日磅礴
一个高贵的王和一个美丽的后已经诞生
<中秋>
月光在庭院里搭起上天的梯子
同时也未忘映照世俗的团圆
尘世的桂花趁机开了,香气四溢想留住
那些妄想在今夜升天的人
秋风借我以凉凉的白披风
我还是千年前传说中的样子
宽袍广袖,细腰红唇。我固执地
在今夜之前保持着青春的样子绝不老去
而我在尘世呆的太久,上不了天穹
只能在桂花枝上小坐一会。
半空中有透明的张若虚,提着秋风的毛笔
他在宇宙间做了大量的留白,最后落墨于
我的眉尖
庭院里,苏轼还在怀念他的兄弟。这尘世上
相爱的人还能否千里共婵娟?我亲爱的月亮
没有回答我,他望着我,告诉我他仅仅是
空虚的化身。他说他只能赠我以露水,和雨后腐烂的果子气息
当我从高高的桂花枝上坠落
鬓角染上白霜,而人间电视上中秋联欢晚会也同时落幕
<跳舞的尘埃>
洁净的上午。鸟鸣揭开窗帘的一角
一片灿烂的阳光,斜搭到木桌上面
家具静默。光的大厅中
数不清的尘埃,在舞蹈
它们在跳什么?华尔兹
还是狐步舞?或是自由的迪斯科?
多么热烈,男舞者携着女舞伴
转一圈再转一圈。仿佛有寂静的音乐
轰然作响
这些被光束重新赋予了生命的,尘埃啊
按照物质不灭定律,你们
会不会是庄子、李白、寒山、李清照.....
甚至无数次的风吹带来的
里尔克、卡夫卡...以及更多的高贵魂灵?
下一次风吹草动,会不会
也把我蓬的一声变成更细小的碎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