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读诗随笔之二：手倦抛书午梦长

黑夜里的飞翔

读到两首现代诗，而且是引发争论的诗：

其一，《德令哈夜景》，作者：天涯孤鹰，南京诗人。诗歌报论坛上此诗飘红。

荒漠/一只獒/吼叫时/银河正在开裂。
亿万倾光芒/卸下/卸下宇宙亘古的气息。
我和你在戈壁坐着/荒芜在一切生命之上蔓延......

其二，《心花怒放》组诗，作者：田斌，安徽诗人。此诗发表在《诗刊》上半月第8期上，选其中两首。

《晨吟》：
喔喔鸡叫/把小村从沉睡中唤醒
草尖凝满露珠/鲜花绽放笑脸
长堤上，有人/手提竹篮，缓缓走动/小河含烟，吐出了珍珠
这人间的美多么自然/可美的东西总易逝去/莫名地，我心里涌起了感伤

《郊外》：
寒冷已被温暖的风吹走/积雪也不见了踪影/大地上小草探出了头，叶芽张开了嘴/清澈的小河在静静地流/白云在天空中飘，越飘越远/偶尔的一两声鸟叫，似要告诉我什么/就像昨晚的梦，可能预示着什么/显眼处，村口那棵古槐/孤独中又站了百年


对诗，有人看好，有人不看好，有人喜欢追求淡淡质朴的柔美，有人喜欢思考外像的本质内涵，再正常不过。多一点争论，即便几方面红耳赤，却由此产生多角度观察，认识便趋向完整，更何况朱光潜《诗论》中也说：中国向来只有诗话而无诗学。

很多现代诗不容易理解，是事实。《文心雕龙》批评鉴赏论中单列“知音”，提及难逢的一个原因是“崇己抑人，各执一隅之解”。想想也是，没有体系审美标准，所以才比比皆是同一首诗，一些人解读得无比精妙绝伦，而一些人却可能批得一无是处。

这就让人有点左右为难。中国现代诗人一向就在传统与西方现代中左右摇摆、中和混血。早期的戴望舒、冯至，看到法国流派，便将其与中国传统诗歌一揉合，呈现一种别样的阴柔。海子八十年代的诗，意象就已经开始怪异起来，虽然他对脚下土地保持着深刻眷恋，理想抒情，但晦涩的隐喻，却给读者在阅读上设置了不小的障碍。虽然直至今天，我已接触了很多解读版本，但海子有的诗还是令我费解。

现在很多现代诗就更不容易读懂，因为很多诗从情感外在呈现转向西方哲学思辩，只不过把枯燥的理论转化为“诡辞”（意象为辞一种），聪明一点的，外表还遮盖着中国传统的意境。这是最麻烦最折磨人的了，看上去似乎很美，但越说就越玄。这不是本身审美的错或问题，而是坐在两条船上喝酒，同样的月落入杯中，一个说是鱼儿戏雪，一个说是巴黎的忧郁。

中国传统诗其实有“诗无达诂”一说，但和当今现代诗大部分的“诡异”还是不同。这里就隐藏着诗的创新问题。关于诗的创新，我非常欣赏一位女诗人“低出的迷雾”所阐述：诗的创新，在于你对社会、对时代有没有新的感应和新的接纳意识；在于对诗歌的现代语境和现代话语资源有没有新的内展和外延；在于你的写作有没有新的思想内涵和新的隐喻能力承担或转化出新的诗歌消息。

回过头来再看前面的诗。虚静是很玄的东西，人处其中便“神思”。神思产生境界，境界大小不在物像，大境界不一定外延就大，宇宙的大和人体的小其实一样。

《德令哈夜景》思考的是人类生存问题，主题宏大，意象阴冷凝窒，虚实相生，需要揣摩会意很久，也不免空泛。德令哈因为海子而成为中国诗人神圣的驿站，于此处仰望，又有另外一层注视了。

《心花怒放》一读便懂，是闲中观闹，闹中取静，静中拾趣。诗人的悠然衔趣自然和沈复《浮生六记》中的那些闲情记趣有所不同。诗人把目光集中在最实在的周围环境，进而涤荡自身，以小寓大，读完还是能让人萌发一丝感动和怀想。这算不算小情趣？是不是就不深刻？恐怕还不能如此草率。

王国维《人间词话》通篇围绕意境说论。境有造写、有我无我之分，真感情者，才谓有境。境为本，气质神韵为末。那么问题来了，诗歌的真到底是指什么？就是一面镜子吗？著名诗人朵渔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这也够几方争执很久的了。

午后，斜靠于窗台，背垫竹枕，困意骤侵，睡吧睡吧。

[ 本帖最后由 黑夜里的飞翔 于 2010-8-22 10:10 编辑 ]

周飞雪

这让我想起,写关注自我的诗歌,写身边的家事,人情世故,家长里短,人家就说是小女人写作,可大和小从来就是相对的,不过是人为的命名罢了,这样的随笔读来轻松且受益,我看写诗还是不必刻意为好,文字是为人服务的哈,周日快乐,问候安好.

黑夜里的飞翔

原帖由 周飞雪 于 2010-8-22 10:38 发表
这让我想起,写关注自我的诗歌,写身边的家事,人情世故,家长里短,人家就说是小女人写作,可大和小从来就是相对的,不过是人为的命名罢了,这样的随笔读来轻松且受益,我看写诗还是不必刻意为好,文字是为人服务的哈,周日快乐 ...

很多时候我也说不清楚，也不知道标准究竟在哪里。有时说着说着就陷入自己设置的悖论。

宇宙深处

看过很多关于诗的论述，觉得每个人讲的都很有道理。我只有慢慢学了！
在我看来诗歌没那么难吧！诗经要是用白话文写的话，根本就是所有人都看的懂的诗。我是初学者，见谅！问好！

黑夜里的飞翔

原帖由 宇宙深处 于 2010-8-22 12:38 发表
看过很多关于诗的论述，觉得每个人讲的都很有道理。我只有慢慢学了！
在我看来诗歌没那么难吧！诗经要是用白话文写的话，根本就是所有人都看的懂的诗。我是初学者，见谅！问好！

我也说不清楚了。我只是喜欢阅读消遣，偶尔模仿写一下想放松一下，从来就没写好过。问好宇宙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