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更高处(组章)
高原更高处
高原更高处,一群羊行走在天上。我站在 3000米的高度,却无法听到你的心跳。
驼铃响起,一缕紫红的阳光,踩着唐朝的丝绸,渗进青稞的心脏,穿透进我的胸膛,喂养我的灵魂。
一段古城断垣,折戟成沙。只剩下挺直的脊梁,静立千年。
谁把历史写成诗歌,让牧马的胡人夜夜徘徊。
西山顶
草原以西,阳光和雨水一起落到山顶。
大片的马莲花开了,清澈见底,比天空还蓝。见风就长的叶子,心事一天比一天老去。
那么多花朵,一朵一朵的开着,多像我乳臭未干的名字,洒落在房前屋后,洒落在田间地头,洒落在那头反卷着毛的黑犍牛的眼睛。
谁把爱情种在草原,长出大片的格桑梅朵,把挤奶姑娘的脸庞染成深红。
山风吹来,把一个叫西山顶的村庄吹进我的诗歌。
一种痛疼而又短暂的幸福,正从黄昏的炊烟里穿过,落到西山顶快要成熟的农谚里,被年迈的母亲熬成一壶酽茶。
古井
在西山顶,除了那棵上了年岁的杨树,辈份最高的就是村口的古井。二大爷说:“井里的水救过一村子人的命。”
一个古老的神话,从三米深的历史中流出。流过岁月的脊梁,流过青石砌成的台阶,流过父亲的烟斗,母亲的炊烟,流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高原,一直流向我的诗歌。而我的诗现在又流到了那里?
我在想:黄河之水天上来,那山顶的水又来自何方,流向何处?那一泓清泉,真的是龙王爷感动的眼泪吗。
累了喝就一井水吧,渴了也喝一口井水,一口井水,养育过我们的祖先,而后又养育着我们的子孙。
我就是井底的那只蛙,看西山顶的日出月落,悲欢离合。
天堂寺:佛的面前众生平等
天堂寺, 桑烟托举在 3000米的海拔,肃穆的大经堂在猎猎经幡里安祥打坐。
天堂:一个充满遐想的名字,禅语萦绕山顶。金顶红墙的寺院,熠熠生辉的白塔,一脸慈爱的宗喀巴大师。每一处都是一个故事。
岁月吹皱的山坡,细碎的野花,遍野流淌。我在想:那一朵才是昨夜入梦的藏家姑娘?那一朵又是仓央嘉措遗落民间的情诗?
我抵达的时候,一盏酥油灯刚刚点亮,和正午的阳光一样能温暖心灵。身着宝拉的藏族老阿妈,一步一叩,用佝偻的身躯丈量虔诚。
站在千佛殿堂,双手合十,沐浴佛音。静听红衣僧人一遍又一遍的诵经,每一遍就是一次生死轮回。我看见前世的影子里,我也是一名僧人,和他们一样虔诚。
在天堂寺,佛的面前众生平等。
作者:刘奎 甘肃省天祝藏族自治县县志办公室 733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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