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 外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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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

你说这儿太吵
每个人脸上溢出的油珠
都把身体烫伤
我们把衣服紧裹，大门紧闭
都没用
我们瘦小地袒露在舞池上
为了不变成焦炭、腐尸
我们丢弃了伟大的家园
只是临走才留望一眼
来到宁静的原野
我们穿布衣，种桑槐
风是大了，笑声却在静夜增多
我已用岩石砌成了碑
编织上绿豆的藤条
就等着你我在里面
睡上一生
可是这个原野太开阔
绿树总是稀稀疏疏难以遮挡
有狼，有狗，亦有可怕的猎人
我们不得不一边抚紧衣袖
一边朝林中仰望
带着暴戾的双眼
只是动静少有，而大多
是清爽的秋风
我们也愿在这惊乍的风中
度过一生


连心

不要诉说
不要
当我脆弱的身子
被生活压制得
疲软无力
而你在天边
同样有着脆弱的小手
以及我们
共同放起的风筝
多少悲酸和嘲弄
从我破烂的身上辗过
我只在意
你，用自己脆弱的心跳
打探着我
甚至流出
几滴柔情的泪水


种子

寒风中
干裂的砚台
像要被无数个
落寞的眼
扫进废墟
曾经的风花雪月
是走了
而留下的一坛凝固
仍旧很重、很黑
除了几笔
抹在你睫毛上的
浓重色调
除了一场
雨水


俯瞰

一场风暴
让所有人
都朝阳光移动
大楼立起
高高的额头立起
生活
在绚烂的鲜花上
在丰盈溢出的酒杯上
闪烁
而与此同时
我看见遥远的山坳
父亲仍佝偻着身子
在发黄的土地上
挖掘，播种
它的汗水
流到即将腐朽的根里
脊骨
支撑着整个华夏平原的
胎息
我又看见生活
我又看见生活
在一口
只求填饱的胃囊里
闪烁

沈彩初

我又看见生活
在一口
只求填饱的胃囊里
闪烁
——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