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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六年,我轮番使用着太阳月亮
感觉上月亮用得多些,有些中药疗效
譬如:清热,解毒,安神。我用它磨砺些
戾气。还依恋的是:车床,钻床,刨床 ……
可以比坚硬更坚硬,改变钢铁的外貌
听从尺蠖虫的教导,:生产,生产,再生产
蠕动或者旋转不差丝毫
重复他人的梦呓,难免单调些
不过机械的轰鸣
倒也挺酣畅的 只是听觉上有些遗憾
自抄了中学老师鱿鱼后,就浪迹江湖
我丢掉了梦想的钥匙,去一个人的大学
钻研低等的生物如何将细胞分裂
生存,但不繁衍。虔诚于劳动教
奉“出卖劳动力是美丽的”为信条
去热爱种植,去拜木匠为师
也去误人子弟,或去建筑砖混结构
步步坚实,但终究没修炼出山
向往雄起,开始了铁匠的新生活,有些感官
才不再冬眠。鼻子锋利起来
为机油、钢铁,皂花液和自己的汗味兴奋
眼光也锋利起来,在迸裂的火花中
取暖,感受太阳,练习钢铁的情感表达
鼓捣砂轮机,弄出些光、热和声响
偶尔夜蛾子扑上机床的灯光
有些刺痛我,一身粉绿的生命呵
分明在挤压我灵魂,让我隐隐感受到残缺
那时不知道“生命不可承受之轻”的说法
可让我一再清醒,战胜疲惫和瞌睡
并怀疑生命之舟的载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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