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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露刀锋(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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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6 13: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偏露刀锋(组诗)
安徽/碧杨树


  【路漫漫兮】
  
  这是伤情
  再现的日子
  中国百姓,在起居的屋檐
  插上鲜活的艾草,守约成俗
  好在今天
  我们听到江水流音
  应承一次心祭,献礼和追思
  
  屈原
  属于中国英雄中
  荣耀中国的一部分
  他临摹的水中月,击溃谁酒盏里的胭脂唇
  那么大的那么繁茂的林子
  为一只学舌的鸟,扑到黑暗里
  打开自己的棺椁
  
  思想拉开的圈地
  面对一败涂地,验证他夸张的冲动
  情别女人的心,曾有过甜蜜的战地前夜
  不得不为抱恨,痛失缠绵过的肉体
  认为个人贵族,已落难绝境
  顺应幻觉,能暴发幽怨的离骚,九歌
  
  属于苹果的诱惑
  在硝烟中挖掘它如女性的细腰
  手指在它身上,扫帚甜言蜜语的痕迹
  它是他的家眷,裸着育婴的肚皮
  
  它终年发出煽情的低吼
  它离开他的手掌,丢失了金色光斑
  很容易挑战刀刃,毕竟他想好了
  完成报丧之前的心愿:来生望乡
  
  屈原
  在竹简上培植救国的文字
  象一场暴风雨,来自眼底的夏天
  口腔携带一些药渣
  去汨罗江,卸下灵魂的空壳
  
  【一夜风轻月重】
  
  今夜,我坐在灯光里,看着风轻月重
  我坐在另一个人的夜里,写诗,作画
  柔性的手指,只能弹响一个音符
  长音或短调,将我衔在嘴里的家乡民谣
  喝遍大江南北,大街小巷
  震响酒吧的摇滚乐,嚎叫声正在拆散狼性的的贪念
  
  回到住处,我坐在灯光里,看着风轻月重
  想起麦子的韧性,它捐献的小身体
  没来得及在唇齿间滚动
  一股饿空肠的酸味,引诱它画饼充饥
  
  想起它安身的地方,有几场挡不住的风雨
  而它们持着信念的头颅,到处安顿人的温饱
  私下与唇舌交易保鲜的青春,是完成一项契约吗
  致使虔诚的躯干,倒在鸟群的目光里
  
  等着吧,树木只长成棺材的形状
  什么时代的梦幻场,操纵这些人鬼不分的
  贪金的草莽祸首
  乳儿宴,人乳宴,胎盘养颜汤
  这些人太喜欢,诋毁祖宗的遗训
  披着兽皮,给女人穿上糖衣
  这些人远离劳苦大众的生身地
  感觉不到
  麦粒抽芽的欲望,让泥土萌动春天的气息
  
  一滴甘露,绕道经过麦地,谦恭而阴柔
  滋润麦子枯燥的表情
  不久,我操起刀,去解除它们老朽的痛楚
  它们忠贞于养命的皮囊,在沾染花粉的那一刻
  想到蜜蜂还巢的日子,要飞过另一个季节
  
  麦子站在我眼前,每一根麦芒,都是一级神明的台阶
  走上去
  我那些善意的拥护者,持着来生的年龄
  偿还周边村民的人情债
  
  【想起哀告】
  
  我打算六十岁以后
  让老婆起草一份哀告,诸多内容
  都用她的恩爱,详解我期待的命中注定
  到那时,正在发生的事,损伤了我的本命年,或已过期的名声
  被人写入挽联
  一个体壮的邋遢诗人,抱病在床或外意发财
  等着终寿正寝的那一天
  
  七十岁以后,预先起草的那份哀告
  为活到八十岁准备吧,只更改一下日期
  血亲们分辈分执行,某一项顶着鸡血的遗嘱
  早被知情者篡改成地方戏言
  或君子口中的谎言
  
  到了八十岁,我才拒绝自己
  去验证生死病老的方式,途径
  放弃活到老的怯懦,懒惰
  用草药逼出病的痛,用老化的牙齿
  去侵蚀脱掉胎衣的苹果
  
  我没有拄到拐杖,就走进九十岁的门槛
  一种不想死的念头,贪恋眼前辽阔的祖国
  我在途经的地方,一夜春雨,惊醒了冬眠的雷声
  有没有后人,发现百岁老翁,怀揣自己的哀告
  到此一游,祭拜守着落花流水的老人
  
  补发一份哀告,给年少的自己
  目光看到九十年后的自己
  料想的事,发生在喜多愁少的家庭
  单亲家的孩子,能体验到哀告上的悲愤
  与谁结下的私怨
  
  【白夜】
  
  白苹果渗出汁液的午夜
  白鸽子还在屋檐下睡觉
  绵软的曲线,等着婚宴的喜讯
  如愿我的幻想
  
  我三十年持着手上的孤独
  想窃取女性的温柔,这个女人
  第一次做我的媳妇,就算嫁对了猫狗
  这间新房没有闲杂人,父母睡进马舍
  我提着灯,望着银霜铺盖田野,想到头一次
  遭受惊喜的袭击,竟想留下一句遗嘱
  
  回到家里,一口冷灶
  一把白薯干,一个烧灶的人
  弯腰泄露春情,我在火光里
  画她的纯静,找她身上凸起的语感
  在这间茅屋,我们以苦为乐,揉雪取暖
  破除我家十年来婚荒的兆头
  
  白色的夜,一直不离开,我阅读天书的日子
  几滴雨,就停顿了呼臂暴怒的空欢
  闪电真能熄灭山峦河流的宁静吗
  谁不想抚摩身躯的雕花音乐,悠扬终生的爱情
  唇与舌,演艺再逼真,一种痛感
  也会厌倦守旧的理智,清纯,也会脱掉守到底限的粗布裙
  
  能将黎明引进村庄的知更鸟
  彻夜只唱出一种腔调,它滴水不漏的羽毛,弹奏翅膀
  受训过的白马,时时提醒我
  属于它的草原,远在玉树,和欢腾的娃子,跑遍牧场
  远在天涯的鸟,落羽而亡,食言了
  当年在它背上寻找的家
  
  这么大的风,粗犷起来,整个村的狗狂叫不止
  那一朵花从树冠里,丢下体香
  它的碎,在泥土上敲响天籁
  
  【杨梅熟龄】
  
  夏雨扑捉过村庄,山野的尘土
  遍地葱绿的叶丛,几只野鹤,跑失了身影
  它们总算和人有一点亲近
  十几亩,占据山坡的杨梅树
  在南风中
  分泌爽口的汁液,渗透丰盈的果实
  
  小溪两旁,每颗杨梅果,都穿着紫红的旗袍
  在骄阳中摆动,飘荡鲜美的色香
  筋脉在增添云游的路标
  哪一眸,为一夜衣着,可以赤露身世
  再去闯荡自己的天涯
  
  十里烟波,是我隐居的另一个故乡,相处知己
  它们群居一树,知道和绿叶操练,清晨的鸟语
  今年它们故地认领亲人的目光
  故地安置春泥养活的身子,那些耗尽体力的雪
  没有留下与杨梅一同享受天荒地老
  
  成熟的杨梅,只会
  用舌头许下的日子,蓄积活力
  没有为了
  间隔半年的光阴,写下赎回它的体香秘诀
  为我身体滴蜜的女人,只为杨梅发育的时间
  用漂泊的贞血书写我的婚约
  
  【麦收在即】
  
  抚摸沉甸甸的麦穗
  它们的每一颗头颅,象生长在农民的脖子上
  它们归顺民意,挺近刀口
  等号令,经历繁殖人口的刑场
  等着地头的稻草人,自己倒下,摔碎鸟语
  留下一个纪念的伤口,吸吮明天的甘露
  
  镰刀在我手里,暴露掠夺的野性
  来吧,砍伐过雨水和光阴的利刃
  曾损伤过草茎的发育,逼近
  这一次掘井的手势,挖空太阳
  拷问的意识,思想,和家族的荣耀
  麦收在即,用这几天的时间,在麦地分配颗粒归仓的路
  
  老婆猫在地头,她赶上腹中的花瓣结籽
  暴长的胸脯,盛满冰雪般的蜜汁
  在树冠铺开的凉荫下,我用目光将她,藏至黑夜
  请谅解我的,哪一夜的粗暴吧
  征讨你,留下一个人诞生的喜庆,来营生他的土地
  
  老婆跟肥羊一样,在宅基上,找到产床
  麦收在即,我一边嗅着你提前生育的味道
  一边蹲下,瞧那几滴血,窜出你的裤角
  和麦穗,迎着太阳泛光
  
  热风在麦地里逃遁
  麦穗撞疼我的知觉
  
  【给土地打工】
  
  我把种子背回家,算准它受孕的时日
  把南坡的地给它生根发芽
  
  五亩地在一场雨前,等着我翻耕
  灰尘扑面,铁犁划出的曲线,柔美如音谱
  
  从东至西,种子逆着风,抱着飞腾的尘土
  这一寸的落脚地,繁殖种子腹部的乡音
  根须与甘果想着还乡的地方,有春花,秋月
  
  谁也不许离开生身地
  寄身异乡,等着刀子割疼筋脉
  象一个指望血亲祭祖的村庄
  不能瘦了它的家族
  
  种子暴发出果实之前,为养活人口
  重复从农民身上汲取汗水
  土地泅渡秋水
  有时在裂唇和泪珠边流浪,我的农具
  锈掉利刃,我割麦子的手,要去城里拾荒
  
  河流改道,城镇膨胀,我屈身危房边
  看着土地上丢失的善良
  
  大面积受灾,在它脊梁上生存的愿望
  被污水,废气,垃圾场吞食,一场雪虚掩了泥土的沧桑
  这地处江南水乡,也失传悦耳的渔歌
  
  那些给土地打工的农民
  暂时为白天忍饥,到黑夜里挨饿
  忘记自己,想起别人
  
  【我沉默我的俗世】
  
  春天还是给这棵树,留下开花的时间
  风屯积树冠的绿荫,甩掉鸟语
  一个不安宁的下午,一个赶远路的我
  一头陪我相亲回来的驴,三者不能相处默契
  我最先被胯下的驴丢弃,被这个下午涂改心情
  一下子站到世界边缘,察看我的世间冷暖
  
  从天空分行飞翔的雨滴,受到
  分秒交换的空间围困
  净化,凝结成一粒甘露,抓住
  草茎,花瓣,抓着鸟翅,飞入夜的路口
  不久被尘埃隐藏,俯在叶片窥视天下
  
  身后的山
  与山边的河,百年
  未改它们的耸高与弯曲
  牛羊撒欢的地方,多了
  一大片诞生乡音的泡桐树
  村庄日夜在它
  茂密的深处更换民俗年画,居室
  为游子,留守村庄的乳名
  
  这里的民间小调,人人张口传唱
  我的绣花红袄,细细打磨一群人的目光
  哪里有邪火,焚烧流言,我掩饰一半性感
  去适应婚龄范围内的温柔
  我不经意
  种进男人眼里的桃花命,被女人当作私怨记恨
  
  从这村嫁到那村
  就当一年大事,放下手中农活,众人张灯结彩
  欢送我这个
  用黑夜守贞的人,早早走出非分之地
  我未经过这个村庄之前,都是母亲给我零碎的记忆
  比如裙子,头花,把我身上的青春分成两截
  同时向迷魂的角落,露出成熟
  展露小兽的耻骨
  
  【身怀六甲】
  
  有一种存在的感觉,等着把一分为二的结果
  占据春和秋,凝结幸福,泪流经心灵的颜色
  日渐肥沃,日渐凸起的花根
  找遍身上的天之涯海之角,一扇朝阳门,将虚幻的辉煌
  激荡血脉涌动的疼痛,一声也不留给初为人妻的时刻
  今夜,躺在那里,不再是一个人拥有的命运
  独占这个家庭的地位,姓氏,性别
  
  不想从身上划分某一个区域,被母性的温暖遗忘
  嘴里含着草药的孕妇,从胎动与音乐响起,此起彼伏
  你床上的夜,不再现出梦游人的脸谱
  一定讨个女人授恩,结束嘴里的绯闻
  “女人遍身滋生桃花的巢穴”
  这养心悦目的喜气,来得突然,却在预料之中
  家规里,还有逆子的称呼,还有戏子出家,或出嫁
  
  古今女人,都在美丽生命的标本,体验河蚌壳夹着珍珠
  那口蓄满荣光之井,掩藏一颗映红胎记的流星
  这一代人等着忘记身体养着疯人症
  经过十月之旅的骨血,成了你的心肝宝贝,供奉生母的画像
  窥视,把棺材埋进天堂里,窥视
  谁在产房摘取内衣之内的雪莲,或是睡莲
  多少夜要遭受
  沧浪之水冲刷嘴边的谎言
  
  【酒里隐身】
  
  我不让你知道,夜在这里是怎么打开灯光的
  不让你知道,带着哪一个人的周身戒律
  将清高与沉默的脸,涂上酒色
  要来的人,总算在你微醉后,贴近手温的渗透
  倒在哪里,等着门外的黎明,候鸟,至少有知更鸟或报喜鸟
  提供一些清醒,昨夜,在男人身上行使初犯贞操的女人
  她们那一点飘荡的狐媚,一天比一天失掉怀念
  
  我在乎你,酒后,在狗道上
  嗅走我裙子里,不为人知的花期如汛
  泛着光芒的音乐台上,我第一次
  用孤儿的身世,收买你的泪
  相信你,以后,不能在我睡衣里找到绚烂的烟花
  甚至连初为人妻的温柔,被另一个男人挥霍
  
  在酒吧,先不要说,你甘心,我情愿
  相互配合溶解激情,灯光里磨合一会,接着旋转
  彼此都想让身体飞翔,追着炫目的闪电
  到大门外,看看清朗的圆月吧
  那时候,你可以说我当陪聊小姐的腰身
  不属于哪个男人的按摩器
  我自然会回敬你一句,明天来看看我身上挂着甘露的糖衣
  是不是裹着好女人
  
  看看起源于我眼角的飞光流彩
  又一次美丽你的咒语,我还是那只野性的流着奶水的狐
  吐出一千句谎言,汲取你养命的荣誉
  逃到酒里隐身
  多好的羔羊性格,你扒下我的皮毛
  去疗养你的孤独
  你可以偷走我的初恋
  唯独将肉体里需要繁殖的爱,捐赠给我的婚姻
发表于 2010-6-16 19:18 | 显示全部楼层
多显直接抒发感情,沉甸甸、明晰的一组,使情思与意境升华到一个新的高度。粗粗来读,学习欣赏,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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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6-17 13:0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张彦平 于 2010-6-16 19:18 发表
多显直接抒发感情,沉甸甸、明晰的一组,使情思与意境升华到一个新的高度。粗粗来读,学习欣赏,问好。


谢谢彦平诗兄的关注和批评,我正在努力进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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