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的月季》外两首

程东斌

　　《庭院的月季》
　　
　　岁月滋生了一些瓦砾，或者
　　瓦砾划伤了岁月
　　它们围拥在一起成了一座坛
　　一个与日晷有着某种亲戚关系
　　
　　一粒种子从飞鸟的嘴里跌落
　　巨大的影子投射在
　　庭院中。坛里的蚯蚓凿开潮湿的河流
　　并发出，尖叫，渐渐地渗出血
　　种子慢慢地撑开了身体
　　露出了骨朵
　　
　　一簇月季静静地开放
　　静静地释放心中的坚硬和疑虑
　　思念在她们身上布满了香气
　　布满了毒
　　
　　我常常看到她们在雨中哭泣
　　在阳光里露出笑容
　　微风吹来，那藏匿很深的刺
　　在锋芒中震颤
　　
　　<<这片湿地>>
　　
　　清澈的水连同鱼
　　游向了时间的深处
　　堤上，花一样的足迹长满了蒿草
　　青了枯了，枯了青了
　　
　　沿着池塘边的村庄
　　丢失了可以依靠的影子
　　逐一地在沉睡中坍塌
　　
　　池塘裸露出柔软的胸脯
　　贝壳沉睡，脉搏在低低的体温里
　　缓缓地喘息
　　芦苇茂盛起来
　　几只灰色的麻雀
　　箭一般射向
　　那靶心一样的夕阳
　　
　　
　　<<丛林里我是奔跑的王>>
　　
　　剑锋染满了乡愁
　　千穿百孔的战袍穿梭着冷风
　　和号角的铮鸣
　　宿敌隐于身后的影子
　　一个奔跑的王者
　　折断时光的骨头，声声断裂
　　滑落于光亮的皮毛
　　
　　他从此落下了病根
　　返回故土的丛林，鸟类早已飞离
　　一块块石头在练习飞翔
　　刻在树上的名字开始胀大，龟裂
　　一条青石路依然清亮
　　月光挤过枝叶，微风擦着词语的瓷音
　　拂过他健硕的身体
　　他以奔跑来摆脱病痛
　　
　　来到丛林里的溪边
　　月光此时已融进他的瞳孔里
　　他看到一个王，在水里气定神闲
　　他扭过头看看身后
　　一直尾随的
　　只不过是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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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着的虚  容易入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