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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的冷不可堪,但水並沒有化作雪花從天而降,卻在安靜的地方蜷縮為冰,喜然用鏡頭把它們保養起來,再加上些後期,有幽藍的光折射,一似水晶般撩人。 百度有關於冰的古詩句,只得廖廖幾首。說起來,這冰和水與雪,也都是一家人,卻如此的不招文人愛,有如庶出子,同樣的眉眼清秀,終究是低了幾分的樣子。不過話又得說回來,水有靈動之身,曲折蜿蜒,當行則行,當止則止,既可勢若千鈞奔流到海不復回,又可低徊宛轉欲行還止媚態百分。而雪更有資本與梅一較長短,越發襯托得這冰,委實只能如庶出子一般,寂寂無聞入不了文人的法眼。 腊梅已經開了,是喜然說的,她拍了幾張腊梅的照片放在她的博客上,其中的一張用了兩次曝光,虬結的梅枝和輕柔的梅花,在她的鏡頭裡呈現出若即若離的曖昧:枝是偉岸的依靠,花有欲離還就的依約;還有一張是豎著的梅枝,那模樣像極了席芷用來烘托她畫的仕女圖的那一束乾枝,我告訴喜然這份相似,她說,哦,這梅枝,原本多是面目相似。 孤山下的梅想必也亦開了,那一片林子,在光景中黯然了三個多季節,終於輪到它的燦爛了。在這三個多季節裡,先是桃,然後是蓮,接著是桂,一季一季的引得遊人從四面八方朝圣般的來,現在,該它登場了。這就好像是一個小說,在接連經過了開端發展與高潮之後,在所有的華美已經上演完畢的時候,終於迎來了一段戛然而止的結尾。 四季輪迴,由寒冷開始,再由寒冷結束,以花開始,再以花結束,這樣的遙相呼應,想必是上蒼安排好了的。這正如人,赤條條來,在演好一幕幕黃粱小戲大戲之後,再赤條條而去,管你是王侯將相,還是樵子漁夫,亦不過是一抷黃土,怎樣的榮華富貴顯赫聲名,也都化歸一座土饅頭。 像林逋那樣甘愿以梅為妻的人,終究是廖廖,他到底是愛梅極深,抑或是除梅外無人無事可愛,也無從可考究得。但他,終究是成全了這一座小山,和這一座孤林。千年來,西湖邊的這一座小山還是那座小山,但梅林,卻大約已換了幾度了吧,我們今日所見的梅,必不是林逋曾經所見的那些梅了。只是,不管這風景如何改變,梅開梅謝之間,卻始終是遊人如鯽,從未曾冷落過。 春折楊柳冬折梅,古人們倒是從春折到冬,四季都不曾將手閒得。 折花逢驛使,寄與隴頭人。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南朝宋人陸凱和范曄是好朋友,一次范曄因公到了北方,陸凱思念他,便寫了這首詩寄給他,並在信中奉上手折的一枝梅花。只可惜這樣浪漫的劇目,卻演繹得是兩個男人之間的友情,若是寄與遠方女子,怕是更動人心肺了。 但“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折梅寄與心上人的故事果真是有的,同是南朝時的樂府民歌《西洲曲》裡便記載有這樣的詞句。然而這首民歌裡,最動人偏不是這兩句,而是“採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青如水。”這幾句。畢竟,說到江南,必定讓人聯想起的是小橋流水人家,是那一畝畝方塘裡的粉紅嫩白的蓮,是那些低頭弄蓮子的青衣少女,而這梅,終究要稍遜幾分了。 呵,那你的西洲在哪,姑娘,若我如此詢問於你,你必不肯回答我的吧。 孤山與杭州植物園內東北角青芝塢內的靈峰、西溪并稱西湖三大賞梅地,這後兩處,我來杭州一年有余,至今尚未去過。又有所謂江南六大賞梅勝地之說,這六大賞梅勝地即杭州餘杭超山、蘇州鄧尉山、無錫梅園、南京梅花山、揚州梅花嶺、以及前頭已文之這杭州西湖的孤山。這六大賞梅地,或以奇勝,或以量勝,或以景勝,或以史勝,孤山之梅獨以文勝,林逋一句“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便寫盡了梅的外貌與靈魂,千百年來,再無人可以超越,當真是崔顥前面不寫樓,林逋跟前不題梅啊。 去年的冬日,曾獨自去得孤山探尋那滿坡腊梅。今年的冬日,想必還是會去孤山下會會那些老朋友的。只是雖然梅枝旁並未曾見到“禁止攀折”的警戒字樣,但想必是禁止折的。 那親愛的友人們,且讓我在內心裡折一枝這湖邊的腊梅寄與路上相逢的驛使,委託他把我的思念在春天趕來前寄到你們的案頭吧,請你們要用青花瓶、甘泉水,好好的珍待於它。 你們越珍待它,它的花期便會越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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