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我的年选（初选，超行，还需要删除些）

水边青艾 · 发表于 2010-1-15 13:02

重阳之书
——兼给自己的生日

题记：夕阳里，我被血色包围

1．
轻轻，我来了，九月初九
南瓜开最后的黄花
我的啼哭软弱无力
篱笆根下的蟋蟀
与诗歌无关的吟咏着
秋天的慢板
静静睡着的母亲，面容胜过菊花黄
在民间的茅草屋
炊烟呛回了奶水
我喝着秋日的风
2．
应该是吧，天微亮，母亲在灶间
燃起月子里的第一把柴火
那小米稀饭透亮
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口粮食
早起的父亲爬上高高的山坡
重阳来临的早晨，他登高
只为守候一只陷落的野兔
3．
必须说到茱萸，说到菊花
说到这个季节万般的好处
九月初九，久久的习俗
从千年的朝代沿袭而来
得感谢，这生命的巧合
有菊花的灿烂
有茱萸的芬芳
有野果飘香
一路，起步，飞翔
4．
明天才是重阳
我早已选择一条适合攀爬的山道
在梦里，就启程

这个日子天高云淡
适合怀想
而我必须去高处
像王维一样
遥看江苏的兄弟
站立在脚手架上
遥看远方的窗前
菊花经霜
看看
茱萸遍插
是否能带给
母亲安康

我选一条山道
通向茱萸丛生的山冈
提一壶菊花酒
临风独立
向着远方的田野和果园
敬一杯再敬一杯
一杯感恩
另一杯还是感恩

2009-10-25

冬日书（组诗）

（必须写够七篇，冬天的情意
才能温暖芒草，舟楫，槠树
与都不见的雪花
那奇石，有你的笑
那灯，告诉我风景的下落）

1．
芒草就是我的前世
不要怜悯，这草命
那么多的溪水，漫过
砾石中的芒根
无关晴与情

就那么一季的溪水
流近了，又流远了
经年，轮回
那滩上，已是我的来生

2．

这不是野渡
码头正对许家客栈
无人的舟楫
只是停泊的道具
冬天的溪水当可放任自流

那许姓的主人
在山背面的坡地上
捡拾经霜的甘蔗
传说中，并没有白姓的女子
寻上门来

3．

这槠树，有大雁飞过的高度
我必须把它作为一棵树
写进我的诗行加以赞美

谁都认可她是女性的树
风吹而落的槠子
攥在潮湿的手心
看似一粒佛珠
其实它会发芽

4．

那雪花你没有见
我也没见
只在梦中拂拂扬扬

5．

对着亿万年的石头
你笑，笑吧

这石头都红了脸
石头里有一盏灯
灯芯是一枚燃不灭的红头绳

6．

那灯，在廊檐的头上
你见或没见
它都照着水边
风雪夜归人

这盏灯，不是石头里的那盏灯
一粒失眠的药片
我痛了一宿
一冬，不要到春

（这冬日，我胡言乱语
必定要写够七篇
说给流水的琴声
明天，11月18日，如果我能按时醒来
我们一起去看流星雨）

2009-11-17

我用一树的鸟鸣换你一滴海水的盐（组诗）

◆立冬

那天，我记不起二十四节气的顺序与时辰
那之前，母亲的白发与日历
翻过一页一日一缕一梦

那之后，大枣胡桃与小米搁进了铁锅之内
汤勺轻轻的搅动
风烛残年
我听咳嗽，也听你的轻声耳语

翻开网页的冬日
“一候水始冰；二候地始冻；三候雉入大水为蜃”
这山丘后的雉鸡
怎么就变成了大海边的彩蛤

◆铜镜

这相遇，这一枚铜镜光彩夺目
这当下的光线
忽闪着古典的韵致

且对镜贴花黄
一照前世，你的来路
有没有我守候的关隘与朵朵桃花的琴声
二照今生，这秋冬的门帘上
随手拂过精心梳理的秀发
系着深深的酒窝与浅浅笑
三照来世，风生水起的太极图上
轮回中不便点明阴阴阳阳

顺着手中的拂尘轻点
镜子是谁闪亮的眼睛

◆河流

远方，芒草，浸染冬天的新衣
我们彼此对坐，谈一条河流
谈河的走向与传说

这道风仙骨的河流
码头，过客匆匆
没来得及试一试，河床的深浅
十只空空的洒坛
就醉倒在村落的墙根下

注定河流穿过了山峦
也流过了我的身体
我不说，疼与痛

◆鸟鸣

总归要说到鸟鸣的婉转
说到窗外香樟林的精致
说到你的双耳里
灌满了这清新的空气与和声

我愿用一树的鸟鸣换你一滴海水的盐
那周身的盐粒
细细地渗入我的血脉
再流出来
一滴一滴又一滴
清脆的回忆

2009-11-10

秋天的月亮有多重

有多重，一只江鸥驼着月光
穿越寒山寺的夜半钟声
悄悄地卸在了江北
母亲的枕边，一缕缕苍茫
而二十四桥，依旧拱起
背负那月的清辉
是那厚厚的霜迹
烙下我一步一回首的脚印

有多重啊，秋天的月亮
哈一口气
在我的枪刺上寒光闪闪
一捧月色，压在我的心口
是母亲缓不过劲来的一口痰
在江南的深山
隐隐的痛

2009-10-10

《聆听》

钟声。在夕阳中睡去。夜晚在星光中醒来
一同醒来的还有，我的双耳，在寒风的哨位
与枪刺对望。视线之外，星光下的山冈
形如去年还能坐立的母亲
这夜晚的风声，是她的鼾声

而今夜，这风声吹过了江北平原
吹过了收割后的稻田
母亲，病卧在床，一如静卧的稻草
被岁月放倒在地。稻茬，站得挺直
风吹不动。好像今夜的我

2009-12-15

致(6)
回家的路,平坦吗
那些篱笆，那些牵牛花
那些，田埂上父亲遗忘的草帽

◆七月之头

六月之尾，酒气漫过了梅雨
一屋子，是不散的温热
还好，轰响的雷
清洁的闪电，洗去昨夜的记忆
七月之头，雨声
清醒地让我走入下半年的光阴

还好呀，妹妹，没有梦到你
生不生气，可以说是暴雨
成灾，我的相思
就此随波逐流，成排的葵花
低着头颅，那是因为
丰收在望，谦逊成自然

七月的早晨
意想不到的凉
我在意外的地方见到意料之中
你的容颜

◆临窗

记取昨夜的白月光
透过山坡上的梅子
照着你回家的路

那竹楼上临窗的位置
始终是空着，影影绰绰
挤满了清风与月色
母亲在窗边，不动声色

风来，雨往
窗户是一道泾渭分明的界线
里里外外，区分着安定与流浪

◆红与黑

花期已至，雨水缤纷
红也是你的笑颜
黑也是你的笑颜
在空中盛开,挡也挡不住

就让上天的这场
预约
一路流淌，一路心动
陪你走过青石巷子
走过，奶奶走过的田垄

那个叫坪的村落
开一朵好看的花

经年的目光
落在你的归途

致(7)

飞呀飞呀
一段旅程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

◆夏天的阶梯

我知道，天空中一闪一闪的不只是星星
那一晚，是你乘坐的空客380
飞过流萤的城池

麦子已谦虚的躺下
芝麻开花，与水稻为邻
向天空极力升展
那是因你在我的头顶划过一道彩虹

生命的热度与季节的温度齐头并进
架起的阶梯
一步步攀上云层

你飞越的机翼结满了冰凌
谁孤独地徘徊在空中走廊

◆左侧

右侧是花，掩映我匍匐的身躯
我只有从左侧出击
迅捷地接近你的心脏

生命的规则，让我选择左的路线
冒进，激进，成了我至命的缺陷
看你盛开，看你凋零

看你，以绚丽的诗画
涂抹一场没有序幕的战争

◆秋天的口琴

行程中，记得我会为你吹响
秋天的口琴，那便捷的乐器
随身携带，如同秋日的野菊
芬芳在路边

吹一曲秋日的私语
是那硕果累累，挂满了枝头
落叶纷飞，是你读得懂的
音符

倘若你能，在琴声咿呀中
你可歌则歌，愿舞则舞
或可，坐于秋水之中
沐你最后的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