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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口的诗歌八首请大家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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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4 17:4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父亲的魔术

戴上草帽
吐两口唾沫在手心
使劲搓一搓,吹两口气
天就黑了

△五月,和我无关

去年,奶奶走了,只剩
爷爷一个人守着草屋
草屋边上
拴着一头会吼叫的驴
爸爸妈妈都是粗人,手中
放不下镰刀锄头
两个妹妹早就
丢下书包戴起草帽

五月,我在异乡
村庄的一切和我无关
除了天空挂着的一把镰刀
割过我的眼睛

△宝物

小时候,在河底埋了一块
光滑的小石头,像是埋下
了一件宝物。才回到家乡
长大后的夜晚笼罩的很黑
黑的没有其他事物进入我
隔着已知的窗户已知的风
听见墙外哗哗哗的流水声
忽然,不由得颤栗了一下
仿佛那块光滑的小石头正
躺在我的心底,睁大眼睛
看着我的心事,从小到大

△孩子像风苏醒

夜已深,夫妻俩早已熟睡
锈迹的小闹钟滴滴答答  
土墙上的泥灰有时嗖的一声滑落
夫妻俩翻翻身,摸摸身体

尿片在深夜的绳上晃荡着
婴儿只哇的一声,干燥的夜和院落
一片狼藉

△花大姐与哑巴叔

傍晚放下皱巴巴的书包就要
挎上粪箕,拿起镰刀
下地去干活。那一年我七岁
花大姐在我身上停留
我毫无察觉
晚上,有的还会跟着我回家
有时候伏在额头,不疼不痒
照镜子时才能发现
妈妈会笑我,只是我不明白
一次黄昏,割完驴草回来
在小桥上休息
大家都在笑我,这时
哑巴叔经过,过了四十的人
单身。他也冲着我笑,笑容
很难看
很难理解;嗓子里窝弄着
不清的语言或表达
他离开了,我只是听见人家
说:这个死哑巴又想女人了

△关于驴草和一个孤单的老头

那时候我很小,家里很穷
播种、拉、打、碾都需要牲口
驴是庄稼人最好的选择
我家也养了一对,驴妈妈和小驴崽
驴妈妈拉车,小驴崽
就会在边上吼叫。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我父亲便做了驴笼把它栓在家
每天父亲和母亲干活都要到天黑才能回来
驴草便是我的事情了
几乎每天割驴草都会遇到一个孤单的老头
他也是来做同样的事情的
他经常嘲笑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嘲笑我
依稀记得那音容笑貌,估计现在已归尘土
在我不服输的、幼小的心灵里会和他比赛
比谁割驴草快、多
回家的时候,我就像个弓腰的老头
他却成了傻笑的孩子

△妹妹

我有两个亲妹妹,现辍学打工
一年回家一次
带回血汗钱供我读书
一月二十七号晚上九点多钟她们终于
到家了
提着大包小包,除了衣服还有很多好吃的
说是厂里发的,舍不得扔
她们见到我后没有叫我哥哥,笑着叫我臭小春
为了她们回家后
不无聊,我特意买了双羽毛球拍
晚上她们经常会叫我削苹果给她们吃
二月十四号早晨她们走了
我坐在院子里,看着安静的羽毛球拍
不用再抢遥控器了,也没有人叫我削苹果了
地上变得很干净,家里变得很安静

△新年乱

干燥如刀的气流;阳光还是温暖的
或隐或现,夜就是这般降临
千里之外的雪,“还有冻住的河”
汤佚婷说她看见了这凝固的瞬间
夜白茫茫,我躺在久违的木板床上
她坐在火车上,火车瞬间静止

爷爷已八十多岁,微笑着,告诉我
他的眼珠和眼皮都快,长到一起了
眼睛,就快瞎了,经常无缘无故地
流泪(流着泪)是否眼睛已无牵挂
奶奶去世一年多了
我夹烟的手指和吹过的风,一起疼

院子里的菜地抹上了深灰色的水泥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橱柜里一闪怀念的盐豆、玉米煎饼
身体猛然哆嗦了一下,像一座
疮痍的老房子轰然倒塌,尘土飞扬

用了二十四年的木桌子
坐了二十四年的木板凳
一些事物在母亲的菜刀下咔咔作响

两个妹妹仍在外打工。大妹那天
回来后突然跟妈妈说:“现在如果
我还念书该多好啊!”
小的在外一直什么也不说。去年掉
头发不知道长完整了没有
我心里一直痛。妹妹,在许多
看不见你们的夜里
泪水中看见自己与黑夜之间的你们
我几乎翻不动一页泪水压着的书本

妈妈忍不住告诉我谁谁家儿子都带
女朋友回家了。大铁门咣一声打开
我的父亲:皮肤黝黑,已半头白发
推着老自行车,上面插着
铁叉、铁锨,在田里才回到家
我冲出去,微笑。父亲也只是微笑
我心里无法微笑——我年轻、无为

父亲问我:“你在学校也没找——找
公司实习啊?”我只盯着电视,父亲
对着我的侧脸摇头、轻轻微笑着
我的脸逐渐逐渐融进了我的沉默里

晚饭时,父亲给我倒酒,亮闪闪的
闪念——外面的土地上也漂着月光
我头顶一震。我是父亲的土地
我也是父亲的儿子,父亲种了我
我还要种出我的孩子
“孩子啦,你妈想儿媳再想疯啦!”
饭后母亲终于又憋不住咯咯笑着说
我这个大字不识的母亲,几十年撒
同一个谎的母亲——说吃鱼头聪明
鱼头总是给我吃。鱼头总是给我吃

后来听说村上几名年轻人在外抢劫
被判入狱十五年,都才结婚不久
村上随处可见年轻男女,抱着小孩
很多打工的带回一个的肚里带一个
村庄之间还在不断“速配”
小时候看过我洗澡的那个邻家女孩
刚刚离婚回到娘家
婴儿的尿布挂在鞭炮声中飘来飘去

大地之上杀猪宰羊,杀鱼宰鸡
欢声笑语中,一阵阵动物惨叫
桥头聚集刚刚离开饭桌的屁股
开始懊恼着、嘀咕着——今年庄稼
没有收成了——干旱已经太厉害了

在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院外
赶羊人的一声吆喝苏醒了我的神经
我终于想知道童年还在不在
我还怀念与胆怯。或者那棵
被我幼时用镰刀割伤的小树会不会
和我一样长高,或许也还有伤疤

那条去田地和打谷场必经的小河
在里面洗过澡、摸过鱼、打过架
名字就叫“小河”。现在躺满落叶
填充了厚厚的生活垃圾,乌黑乌黑
我不能再沉潜。往南走,尽是荒凉
大地之上只有风在无限地吹着

我再也听不见鼓点般的蛙鸣
再也听不见震耳欲聋的蝉鸣
不错,这是冬天——视野越来越小
门前的杨树由十几棵到几棵
现在一棵没有
有人需要大地之上的勋章:
工厂、楼房……

我紧紧拥抱着眼前,再也没有家乡
我的孩子再也没有家乡,只有城市

一只野猫跃上老屋久未炊烟的烟囱
前爪刨几下,在夕阳下的余烬中
排下粪便,凝视远方
它身后大大的夕阳
我与它不同,我不如它。像一轮
白色的月亮跃上耸入云端的黑钢筋

2009.2
发表于 2010-1-4 18:35 | 显示全部楼层
平实中有一些令人感动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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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4 19: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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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5 12:00 | 显示全部楼层
3口。中午好2位,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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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5 21:11 | 显示全部楼层
留出些空间,阅读效果会更好。想在一首诗里把什么都说尽,是不太可能。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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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6 12:5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石生 于 2010-1-5 21:11 发表
留出些空间,阅读效果会更好。想在一首诗里把什么都说尽,是不太可能。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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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6 14:18 | 显示全部楼层
前四首短的,更有诗意,一些闪光的句子更打动人。后四首,特别是最后一首长的,写得太满,需要修去很多枝节。个见。为动人的乡情亮一下。

[ 本帖最后由 水边青艾 于 2010-1-6 14:1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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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6 14:22 | 显示全部楼层
△父亲的魔术

戴上草帽
吐两口唾沫在手心
使劲搓一搓,吹两口气
天就黑了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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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7 11:4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水边青艾 于 2010-1-6 14:18 发表
前四首短的,更有诗意,一些闪光的句子更打动人。后四首,特别是最后一首长的,写得太满,需要修去很多枝节。个见。为动人的乡情亮一下。

   多谢水边的这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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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7 11:4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落雪飘扬 于 2010-1-6 14:22 发表
△父亲的魔术

戴上草帽
吐两口唾沫在手心
使劲搓一搓,吹两口气
天就黑了

不错


问好总站长大人,张口问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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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7 12:11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各位。转一个点评△关于驴草和一个孤单的老头    的文



我的童年,我的故乡

————浅评张口《关于驴草和一个孤单的老头》



文:以梦为马



    我知道张口是个年轻的诗者,甚至比我年龄更小。从这首诗歌来看,他应该同我一样
:从乡村到城市,故乡的人、物从日日经历到日日回忆。就像迁徙却永不返回的候鸟,进入一个陌生而坚硬的环境,阵痛————一场巨大的阵痛不可避免。我曾经在一首诗里写到:“城市对于我们/就是块坚硬的骨头/连落在柏油路上的尘埃/都是无法轻易跨过的沟坎。”在这样的踟躇前行中,被坚硬的城市伤害着的我们不可避免的会回想生命中最柔软最惬意最魂牵梦绕的童年和故乡。只有这样才能在每一个灯火璀璨、寂寥无人的夜晚沉沉睡去,当又一个黎明到来的时候,城市的生活有开始了。如此重复,乐此不疲。
  
    诗中中所描述的场景具有普遍性。我相信每一个农村的孩子都做过类似的活计:割草、喂牲口,甚至更繁重的体力劳动。我们没有城市孩子那么多的玩耍去处,没有他们充盈的零花钱,更没有他们的矫情和虚弱。农村的孩子知道父母的艰辛,知道牲口对于农民的意义,知道麦子不仅仅是浪漫的诗意更是沉甸甸的粮食!也许在做这些农活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但是当故乡远去,在城市的夜空下梦到这些的时候,我相信诗人张口在笑,我在笑。而且一定很甜。

    我还需要补充的是:张口的这一首最吸引我的初了感情上的共鸣之外,就是它贯穿全篇的场景描摹。近来看了一些诗歌,越来越多的有了这样一种感想:诗歌,需要摆脱对点和面的单一描绘和抒情,需要物我的穿插和连续性。张口的这一首就是一个完整的场景描摹,“我”做为场景的亲历者和抒情主人公贯穿始终。没有高深的句子、没有刻意的抒情语言、甚至没有过多的形容词,单靠叙说的力量打开了诗歌的内涵和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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