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报》论坛

 找回密码
 注册

扫一扫,访问微社区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常见问题回答论坛建设基本法案《诗歌报月刊》在线阅读
查看: 1140|回复: 8

热血江湖(原创)咱也发个旧的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0-1-3 23: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热血江湖(原创)旧的,凑个趣儿

江湖上传闻:老楚酒扫墓,道台剑上香。酒是给扫墓人喝的酒,剑是去香川的事。说起来好笑,去了一次香川不过砍碎些桌椅板凳。

如今许多书本上都说江湖快意恩仇,没有人性,是因为说书的没有人性,所以江湖就鲜有人性。说白了,江湖已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医生治穷病的诊所。

———————

清明人断魂,墓雨洒香川。香川是个地名,不起眼的地方有一间不起眼的酒馆,扫墓归来的人们心伤难解,就停下喝几杯。酒馆的名字就叫杏花村小酒馆。

正是清明时节,绍仪楚早早出了房,把一坛女儿红拍开了泥封放在酒馆门外的石台上,再搁上四只瓷杯。还是他多年的习惯了,因为他也要去扫墓,酒就搁在外边,扫墓归来的人们随时可以喝,不用等他。

老楚的酒很有味,从前爱喝的人不少,但清明前后三天他不做生意,只奉送伤心人一坛女儿红。

伤心人饮酒容易醉,酒醉心更伤。喝老楚的酒不伤心,只断肠。如果坛中酒没喝完,老楚也会坐下来喝一杯,不过他从来不断肠,扫墓时也不流泪水。但老楚常流泪。

老楚走有一个多时辰,荒凉的马道上来了两个人。两个男人,一老一少。看样子也是扫墓归来,面上还泛着泪痕。

看见石台上的酒坛,少年倒了一杯恭恭敬敬递给老者;老人接杯不饮,久久长叹一声泼洒当地,扶住少年人的臂膊就走。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既是清明扫墓归来,何不痛饮几杯,也好消解心愁,如何就走?”随着话音未落,老楚阴沉着脸出现在老者身后。

“无心饮酒无心饮酒。”老者摇摇头,换个方向还是要走。

“不饮酒人不醉,人不醉伤心怎断肠?老丈莫非不是伤心人?”

“唉,不想饮酒不想饮酒;三儿,把酒钱搁下,走。”

“酒尽人断肠,你不饮,我饮吧。”老楚一伸手抓起酒坛子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老者望在眼里禁不得叹了口气,催促少年人:“快走快走!”

老楚喝酒不停,身形一动,又已横过老者的去路。老者一愣,放开少年的臂膊去拨老楚的肩膀:“你这人好生无理,我不饮就不饮,你怎还拦我不放?”

老楚不答言,大口痛饮,饮着饮着眼眶里忽然滚出一滴泪。泪流出,老者的手臂就断了,是拨老楚的那只手。

老者不相信,盯住失手的断臂;少年人怒吼一声,冲上去同老楚撕拼。

老楚退开去,举坛向天,坛中美酒滚滚而下:“我让你饮酒你不饮,那清明我给你扫墓吧。”说罢话少年已倒下,老楚缓缓举步走向老者。

老者捧住断臂连连后退,号声凄厉:“为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

“清明前后我斋戒三天,只为杀人。”老楚边走边说“可惜这里人口不多,这几年已给我杀得七七八八,本是行人绝迹。如今你来我伤心,伤心人断肠;你若不来该有多好,你不死我心不痛,只是这断肠酒何日才能喝的完?”

老楚走过去,手中已多了把剑,剑刃宛似一泫春水染桃红。那是老者的血。血纷飞,老楚流下泪来:“明年今日,是你二人的忌辰,我定会去扫墓... ...”

————————

大名府,得胜酒楼,张海天扫墓归来,正在独自饮酒。自从去岁一场离奇的大火,他失去了一家七口人。他有怀疑,烧焦的尸首下有隐约的血迹,于是就报了官府,但查了半年有余没有丝毫头绪,官府就松了查禁。

为此张海天一再催促官府尽快破案,没想到反被官府斥责了一顿,又疑他多少日子不在家中是否牵带在身,使人每每察勘。

张海天好武,前后拜过六个师傅,又入聘进了武馆职教,门下的弟子很多。既然官府将案子闲置不查,张海谈就带着众弟子到处打探,也使人江湖传讯,期望能查到讯息。

清明节前,张海天从师岭南派的二师兄托人带话,说是查到了失火的原因,要他清明节在得胜楼等候,师兄弟一来絮絮旧情,二来也好详细事情。所以,张海天扫墓归来就到了得胜楼,告诉小二来人找他就带进内房。

人来了,带来了消息。消息很不好,所以张海天也死了。

带消息的人不是二师兄,张海天亲耳听到来人告诉他:“我就是杀你全家,又放火烧你房子的人。你是该死的,别忘记你抢人田地,逼死一家八口的事情吧?所以你师兄不该来,也不该向我出手,多杀他一个很公道。”

张海天是被一把刀砍死的。他也是用刀的人,不过他的刀被砍断,跟着人就被砍死。张海天不在家的那段日子,他正在乡下为岭南派的大师兄置备田产。

张海天死了,官府也为他查了一段日子,最后不了了之。结案做失火上报,因为他在酒楼的单间失了火,人已被烧焦。身上虽然有刀口,人被砍成了两半,但官府不想为一个名声很不好的死人出太大心力,何况张海天很吝啬。

——————

老楚今天心情很不好,他坐在酒馆里扒拉算盘好半天,五年一共杀了七十六个人,亲手杀了五个,其他都是被毒酒药死的。

本来他在洛阳城里住得很好,可杀的人也多,但是有一把刀找上门来了,他只能逃。逃出八百里,最后只能躲在乡下过瘾,他很想念住在城里的日子。

那把刀用的也是剑,但看到他用剑的人都说它是一把刀。老楚也用剑,刺、抹、削、挑,但是不会剁,更砍不好。那个人用剑就是砍,把要杀的人一剑就砍死。

但是那个人有个弱点,不能见血,手就软,就砍不死人。那天老楚刚杀过人,衣襟上溅了一滴血。所以老楚只被砍下一条臂膀,才能脱身逃走。

在乡下以后,每年老楚都要去扫墓,他觉得这样做等自己死了,找他算账的人不会有,因为被杀的个个都得了他的好处,哪有脸面找他报仇。

老楚不仅不讨厌死人,许多时候还很想念他们,觉得孤魂野鬼孤零零太寂寞。所以他就越杀越多,这样孤独的鬼就会少一点,等黄泉都被老楚杀的人挤满了,老楚再去死也寂寞不了。

有这种想法的人肯定有病,还病得不轻,老楚很清楚,但是他不想治,杀人是他的快乐。不过老楚今天觉得不满意,于是打算进一趟城,借着清明的机会多送点人下去,明年扫墓的人会和蚂蚁一样多,他杀起来就方便得很了。

老楚进城的工夫,杏花村小酒馆外来了一个人。这人七尺多高,手里拿了一个长包袱也七尺多长,他走路一步也迈七尺,所以刚从马道上一出现,就很快站到了酒馆门前。

这个人不进门,站在酒馆外就把包袱解开了,原来里边是一把阔口长剑。剑看起来很普通,但是很长也很重,关王爷的青龙偃月刀估计也没有他的剑份量沉。

剑长而重,想来很不容易击刺,所以他就用剑来砍。这人双手握剑,一共砍了一盏茶的工夫,老楚的酒馆就被砍得粉碎。每样东西都被劈成两半,一个茶碗也不例外。但是老楚不在家。

——————

传说江西吴道台是个很公道的人,你该吃五碗饭,他绝不会在你刚吃四碗的时候就动手。又比如,你正准备杀人,但是还没动手,吴道台就一定不会阻止你;他只在一边冷冷的告诉你来杀你的理由,然后等着你做该做的事。

当然,没有人傻到冒着生命危险去杀人的程度,很多人杀人不是为了报仇,只是想过过瘾。吴道台就是这样一个提前知会的公道人。所以他救出来的人也不少。

不过吴道台不特意去分好坏人,只要你超越他定的尺度,那你肯定没有好下场。

老楚却是个例外,他明明知道吴道台提着他的重剑站在他身后,他还是要出手杀人。

今天老楚杀得很开心,也觉得杀的很有成就感。在乡下总杀平民百姓,他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所以这次进城,他就奔了城里最有名的雀阳楼。楼里养了一群武师,平日里强男霸女无人敢惹,又有官府撑腰,武功个个都好,所以平日走在大街上都威风得很。

老楚杀人也不分好坏,见人就杀。但这回盯准了雀阳楼的目标,从大街上杀起,见一个杀一个,一直冲进雀阳楼里。

吴道台来的时候,老楚正准备杀最后一个人。这是被那帮子武师抢来的一个姑娘。吴道台说完了话,就提着重剑等着他动手。

老楚刚看见吴道台来的时候,本以为吴道台杀不了他。因为吴道台杀人前不能见血。但这回吴道台一进城就把眼睛蒙上了,大名府是他本家,不睁眼也熟悉路,何况来抓捕老楚的官兵把他带到了雀阳楼。

老楚终于在吴道台的面前杀了最后一次人,不过吴道台也只能把他劈成两半,因为老楚已经死了。他一出手就杀了自己,吴道台想阻止已来不及。这是吴道台第一次试图阻止凶手杀人。虽然以前他救的人也不少,但都是行凶的人怕死不敢动手的缘故。这次吴道台终于打算出手阻拦了,却一个人也没救了。

———————

绍仪楚死后,吴道台金盆洗手。他仍然是个很公道的人。不过,公道的人并不等于就是好人,江湖人只信奉公道,不管人道。所以官府也需要把他带走,他杀的人也不少。这样看,吴道台仍是个很公道的人。虽然他只是名字叫道台,其实并不是道台。

———————

写这个故事的人也向提供图片的人发点怨气:“你给的图片太锐利,显得乱而血腥,所以我只能先把不多的人性抹杀掉/下次希望你提供一张柔软好看的图片,比如下边这张,我就能写出有人味的故事。人很受环境影响,无论好人坏人都不容易避免。好医生本来可以很多,但是大家都吃人不吐骨头,那么慢慢的好医生也会开始连皮带骨一起吃;正如太刺激的画面给出的结果也是同样的。谢谢!”

2007.4.5日21:41分秋色文学论坛/注册名:火的轻云/看图说话临屏
发表于 2010-1-3 23:53 | 显示全部楼层
烈火真好想象力,一张图就演绎了一场血雨腥风......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0-1-4 12:36 | 显示全部楼层
另一张图还写离格天使的故事哩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0-1-4 12:39 | 显示全部楼层
天使的故事之天上人间/新龙门客栈(原创)

在天堂的花园里,花儿对天使玛格瑞特说:“我告诉你个秘密,你想知道吗?”

玛格瑞特赶紧凑近前:“我很愿意知道,你就告诉我吧,我可最爱听你讲的故事呢。”

花儿把脸探近玛格瑞特,一脸神秘的说:“下界人间出了事情啦,在一个古老的园子里新近突然长出一棵大树,树上开了一间客栈;你猜名字叫什么?”

玛格瑞特“哇”地惊叫起来:“大树上开客栈,这又是哪位神仙不甘寂寞用魔法变出来的吧?名字,我可不知道了,你告诉我。”

花儿见玛格瑞特惊奇的样子不禁笑起来:“告诉你,叫龙门客栈,据说是个卧虎藏龙的神秘地方诶,那杀过人,可怕吧?”

“龙门客栈...落日余晖...大漠孤烟直,夜月血光寒...好恐怖的地方,我五百年前在天上听人说起过。太可怕了,它怎么会重现人间?”

“传说英雄出、枭头至,龙门客栈就霍然在人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上了树,倒是件奇怪事呢。”

花儿说完神秘一笑:“据说,龙门客栈的老板娘可是绝顶漂亮,小天使,不妨咱们下界去瞧瞧?”

玛格瑞特一下羞红了脸:“老板娘漂亮就漂亮呗,可不关我的事。”

花儿笑一笑,回头喊过两个伙伴来:“你们想不想下界去瞧瞧?”

伙伴们齐声说:“想啊,想啊,天上好寂寞,我们早就想遁入凡尘走走啦;小天使,你有开启天门的钥匙,就和我们一块去吧!”

玛格瑞特有些难为情,红着脸对大家说:“下去不是不可以,但我可不是去看漂亮的老板娘,就是陪你们下去走一走。”

三朵花儿齐声笑,大花儿说:“玛格瑞特,你真是小孩子,我们开玩笑呢。”

玛格瑞特点点头。

于是三朵花儿一个小天使,聚在一起密密计议,商量如何去天下......

风尘路,一杆刀,镖旗帜上书宝诏,威鹏天下此一骄。

大漠路上,黄沙阵阵,但惟有向西四百里的地方平地现绿洲,洲中有花园,一株参天巨树上,蜿蜿蜒蜒垂下一条青藤萝,萝头处座楼阁,高门扇扁额镶,泥金大字写上书“龙门客栈”!

“哗啷啷~~”镖局的趟子手将手中的刀杆往地上一插,伸手就去握青藤;不想丁玲玲一声响箭来,正钉在趟子手去握的青藤上,吓得他一缩手愣在当场。

镖头见事不善,急从后路赶上来,向树上一抱拳,扬声说道:“天底天道,人有人道,君家既在此处开店,必迎过往客来;在下是威鹏镖局的牛金,押送一趟小镖,欲借贵栈一宿,店钱定秉笑纳!”

“哎呦,这说的哪里话来啊,谁家不是靠客吃饭的,没客不早关门滚蛋了。”

随着话声未落,树顶闪出一裙青彩飘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未看清人影,只听银铃般格格娇笑,人已无踪店门四开。

树下人众面面相觑,竟无一人看清树顶人颜面相,身法端是快得无以形容。

不消说,众人插旗锁车就要一一登顶。才撩下手,树后转出一群店小二来,满面陪笑,引着相请,众人只好推车跟随。却原来树后别有洞天,树身开了门,可容大马高车阔入。众人这才放了心,纷纷拥车而入。

树内宽敞,几可容得千百口老小,一层层分正房、厢房,又有套房、客房;下去树根,大厨房炉灶烧着终年不熄的炉火,百十口大锅或烹或煮,异样的香气飘溢而出。众人看得呆了,想不到树顶座客栈,树身也是居啊!

但众人左来转去,再也没有寻着那银铃般笑声的主人,问过小二,小二笑而不语,逐一将众人引入通铺大房。

不多时,众镖客安顿好行李,就纷纷走入大堂,打算喝上几盅,究竟是连日风沙辛苦,也该好好歇息一番畅快畅快。但牛金毕竟是老镖头了,自己并不多饮,也早留下几个兄弟守镖看货,这边叫上饭食,就吆小二给分送过去。

大堂里灯火通明,牛金端详端详,自己这竟是头一拨客人,心下不免有些奇怪;但随即释然,荒野般的大漠,如何能有人常来常往呢。不过这里有如此规模庞大的客栈却不知是靠什么维持的?牛金心里就存着疑虑,越发不敢多吃,使眼色叫趟子手们也留点神,他就靠上后堂口长板凳翘起二郎腿,支上烟袋锅子咕嘟咕嘟地开抽。为的是纵观全局,来事就好照应。

人们正吃着,忽听得树顶环配叮咚,似有女人走来走去,仰头望去,却又不见人影;大家不由得兴奋过去又失望,于是边吃边唠,讲起各地窑子的名妓来,一个个讲的是绘声绘色益发开怀畅饮。

大漠天色黑的早,龙门客栈里的镖局子手们晌午到的,安顿完家什吃上饭也就不到两个时辰,天色已然渐渐变深,一轮夕阳挂在西边沙丘的顶上殷红如血,晌午酷热的天气眨眼就寒气大作,竟如严冬一般。

风飕飕地刮着黄色沙尘越过一个又一个沙丘,迷蒙得蓝天红阳越发凄迷美艳。就见一阵风过,风沙刚过的驼铃道上远远走来几个人。

先一人未骑马,厚实的羊皮袄紧紧裹在身上,皮帽下一脸蓬松松乱糟糟的络腮胡须,环眼阔口,长相甚是凶恶,毡靴子扑腾扑腾踏着地,沙尘就扬起来,手里紧扣着腰间一鞘双刀、背后一个蓝包袱,不言不语奔着沙漠绿洲而来。

在络腮胡子后头二里多地,三个服饰鲜艳的俊美少年骑着三峰骆驼缓缓而行,骆驼峰下一个牧民模样的人手挽着缰绳,一边走一边指着远处的绿洲高声谈笑着,似乎是早知道这里的客栈,正为客人指路说闹。骆驼上三个少年也笑得前仰后合。

瞧三个少年的形容,似乎没出过什么门不知江湖艰险,衣冠显眼,明晃晃的珠玉宝石就镶嵌在冠带之上。

如此一前四后,两行人先后来到树下。络腮胡子却不如镖局趟子手那般去抓藤萝,直接就转到树后扣门;看样子竟是轻车熟路,似乎已来过不止一回。

络腮胡子消失在树后,三乘骆驼也就停在树根了,那牧民正想带着缰绳也绕过去;不想驼峰上一个红衫少年不肯,偏要从藤萝上爬上去,为的是图个新鲜好玩。红衫少年一撺掇,花衫与青衫少年也鼓起掌来,纷纷要攀上去,只叫牧民走树后的门路,别管他们。

牧民不由得一阵为难,牵着缰绳看着三个少年下了驼峰奔藤甩开袖子,急忙伸手便拦。

牧民一拦抓了个空,青衫少年手已握住了藤蔓,他不禁大惊,急喊:“小心,有响箭!”刚说上,就听玎玲玲一串连响,树顶箭也似地飞下三枝响箭来,奔着青衫少年直射过去。

“登、登、登”三枝响箭分上下连钉在藤萝上,深入两寸有余,藤旁三个少年却不见了。牧民急抬头,就见扁额上坐一位,树顶客栈大门旁站一位,还有一位拽着一条青枝象个秤砣一样一沉一浮,又望着牧民一脸顽皮的坏笑,正是第一个攀藤的青衫少年。

牧民尚未插话,就听客栈门内格格娇笑:“三位客官真是好身手啊,姐姐差点走了眼,正想救你们一把呢,不想都挂上枝条咯,想当个人参果给姐姐成仙得道么?”

青衫少年一听,急忙荡上树头,敛袍袖向着门内深施一礼,说道:“早闻姐姐芳容,想来润泽馨香,谁知姐姐待客知礼,小生知罪了。”红花二少年听了青衫的话也便收拾形容,并排咧在店门前。

就见门内环配声响,一双门扇被缓缓推开......

树下的牧民不知所措,躲又不想,看又不敢,正惊慌失措,头顶已被罩上一块带着甜香的罗帕,耳听得人声:“牵了牲口去吧,站在这里做什么。”牧民闻声不敢再停,牵上骆驼颠着脚望着地赶紧转入树后。

树顶上这一闹,树身里的人们早已听得真切。

牛金本已看见络腮胡子凶神恶煞般踏进店来,心中早是暗暗惊疑,一叠声的催促趟子手快吃快睡,自己却悄悄起身抓紧了镔铁烟袋锅往房里去。他是想回去摸刀保货。

不想他一动,那络腮胡子就大笑,走过来一把摁下他:“哪里去?坐下陪咱喝两碗吧。”

牛金想抗拒,却觉得膀上有万斤之力,压得他禁受不住扑腾一声坐回凳上。他心知不好,正想吆喝人手聚众拼命,却见络腮胡子扬声奔着柜上喊开:“店家,拿两坛酒来,咱家要渴死也!”说着话一屁股就坐在牛金对面,一抬手“啪”就将双刀拍上,震得牛金耳鸣目鼓,勇气全消。

但络腮胡子似乎就是想找个人喝两碗酒,倒是没有出手劫镖的意思。他一边敞开大袄,一边紧拍桌子连连吆喝;听得小二紧着回音,他才安分坐下,悠悠的哼起俚语小调来。

大胡子刚哼上小调,树外就飞起响箭,跟着树上女人笑声、少年赔礼的声音纷纷传入店来。

络腮胡子仿佛没有听见,一边咕嘟咕嘟倒上两碗也如无事一般的小二抱上来的酒,掀须打消,催促牛金快饮。

牛金仿佛得了令一般,捧酒就喝,心下想开了:“人家躲得了响箭,眼前还有个凶神,左右是个死,不如喝个痛快。”想着一抬手,咕噜一碗酒就入了肚子。

大胡子见他喝得爽快,不由得大喜,一抬手自己这一碗酒也下去了,跟着又倒满。这二人一个豪爽,一个想开,你一碗我一碗喝起来,再也不去注意门口外又进来个畏首畏尾的牧民和三匹大骆驼。

牛金那边喝起来,趟子手们就更是肆无忌惮,吆五喝六划起拳来。看镖的三个伙计听得大堂里热闹非凡,不由得气恼,却又惧怕牛金的手段,只得挨着货物吃闷食。

大堂里热闹起来,树顶上环配叮咚的声音愈发来回地响起来,但三个少年却不下树,偶尔听得树顶轻声细语,时而又有歌舞的声音。

夜色深了,血一般的夕阳直跌落到地平线下头去,满天里只见星光灿烂,一颗颗闪闪烁烁泛着银光冷意。

牧民一个人蹲在一条板凳上吃着自带来的干粮,也不问少主人都到哪去了,也不瞧店堂里都是些什么人;待吃饱了喝得了,趴在桌子上就开睡。

牧民睡,就有小二赶过来,搬手扶腰搀到后边去。

大堂上,趟子手们多已睡去,惟余一两个不喝的,抱着脚坐在凳子上出神发呆。那边络腮胡子还在一碗一碗的喝,镖头牛金早已钻到桌子下头。小二过来想扶,却被络腮胡子止住,任凭他扑倒在凳子边上呼呼打鼾。

树顶上灯不亮,环配不响了,说笑声也没了,黑漆漆、静悄悄地象大漠上的深夜。

猛然间,就听得“忽咚”一声巨响,象有万斤重物从天落下砸在树外的地面上一般。刹时间,环配响起来,络腮胡子也撩下了酒碗,镖头牛金象没事似的一下从凳子下边翻上来,几个出神的趟子手也大惊小怪地跳起身形,三四个小二也从后堂奔出。

堂内红影一晃,就见红衫少年飘飘从上层树顶落入堂来,面目含笑,神采奕奕。

络腮胡子手一压,酒碗在手中被按成了千百片,他一扬手,碎碗碴向着红衫少年激飞过去,封住了少年上中下三路,声势端的是如奔驰掣电,带着尖锐的啸叫。

眼见声势惊人的碗碴就要切入红衫少年的身体,就要划破微微泛红的笑脸;花影动、青衣来,红衫少年的身子如行云流水一般滑开去,后来的二少年已用袖子裹住了所有络腮胡子全力掷来的碗片。

络腮胡子大笑:“果然是好身手!”

红衫少年面一沉,向着络腮胡子说道:“我与你何怨何仇,竟下如此黑手射我?”

络腮胡子坐下来,伸手抓过牛金面前的酒碗又倒上,边喝边道:“哪有什么冤仇,我听你在树外身手,就想试上一把;你果然好本领,哈哈哈哈。”说着话,大胡子呵呵大笑起来,眼光里全无敌意。

红衫少年正待说话,听得树顶环配急响,女人声音又娇又笑:“真是好日子,怎么能不叫我这店里发横财呢;小二,开了大门,贵客光降了!”话说着,环配声就移到了树外。

这边涌出来七八个小二,一起动手,只见大堂墙壁四外洞开,竟全都是门。

牛金和趟子手们屏着气不说话,抻长了脖子盯着外边看,大胡子却依旧好整以暇的喝酒,随手把蓝包袱解下来放在左手边。

这会,正睡觉的几个趟子手也穿好衣服跑了出来,见店里多了许多人都不禁一愣,但见牛金不说话,也就跟着定睛向外观瞧。

树外暗夜幽深,极目望去也不出十丈光景。店里的人不说话,只听得女人的笑声不绝于耳,环配叮叮咚咚仿佛仙乐连奏;却没有第二个人答言,也望不到人影在何处,适才那堕落重物又在哪里?

人们静静的等着,等了好久,树外突然没有声音了,什么动静也消失了。小二们开始关门,然后退下。于是门扇再成为墙壁,大堂里的气温也慢慢恢复到平时的热度。

人们惊异不已,但也都缓缓把视线从墙壁上收回来。收回来就看见四个三存多高身着白衣的小人正分立在堂中的四张桌子上。桌子围绕的空场地上,一个神态端庄的青年女人抚袖安静地站在当中,唇边含笑、眼中含春,一身湖水色的衣裙无风自荡飘飘漾漾宛似态拟神仙。

红衫少年三人并排立在外圈,但也不言不动,静静观望。

牛金和一群趟子手仿佛是呆了,盯着中央的女人如泥雕木塑一般。

大堂里静静的,一众人等无人开口。“吱呀~”后铺房忽然响了一下门声,被店小二搀进后边的牧民打着哈欠揉着睡眼走出来,猛抬头望见大堂里的情况就怔怔地站住了,脸上的神色不知是哭是笑。

四个白衣小人打破了寂静。每人掏出一块小指肚大的腰牌往桌上一放,齐齐纵身踢脚向后一翻。就见人翻飞,腰牌射,四块金光闪闪的腰牌从四个角汇向中央。中央站着青年女人。

青年女人不动,四块腰牌飞临身前三尺忽而向上一挺,金光闪闪的牌面上各刻一个红字“天、道、轮、回。”

青年女人微微一笑,抚袖的手突然放开,疾转身指尖在四块金牌上分叩一下。四块金牌放平牌形分飞四角,正好迎上向后翻出的四个白衣人,每人刚好尘埃落定时踏上一块腰牌。

腰牌飞而不停,嚓嚓轻响,直嵌入大堂四壁,牌顶依旧立定四个白衣人。

青年女人突然如花枝乱颤,就在环配叮咚中格格娇笑:“哎呦,这干什么都是,显功夫也不用到我这小店里来吧。”说着话一扬袖子,喊道:“小二,快来伺候四位贵客呀,添酒置菜,今晚咱们点灯营业啦!”

东角的白衣人沉声说道:“今夜北斗星微,你这有仙客驾来,但我们另有事办。”

青年女人笑道:“什么仙客驾来呀,你是说他们三个?”说着话一指三个鲜衣华冠的俊美少年,又说道:“三位小哥倒是初次光顾,如此神仙模样倒叫我心窃喜呢。”说话掩口而笑,眼中波光流转。

西角的白衣人搭言:“我们兄弟一向替天行道,今天来是为一趟红镖,还望老板娘见谅;改日一定叨扰杯美酒吃。”

南角白衣人不说话,不见一纵身仿佛是片白云悠悠,向着后堂口冉冉飘去。

牛金闻言不禁大惊失色,身形猛一错一闪,躲开桌凳抓起烟袋锅对准飘来的白衣人一吹,抹转身向后铺房就跑。他是去抢宝刀,欲做拼死一搏!

就见烟袋锅里火星飞舞,黄的烟丝、红的火花冲出锅口象倒立的刺猬一般向白衣人刺去。

牛金身旁的络腮胡子却依旧低头喝酒,仿佛什么都没有瞧见。

只见白衣人迎着吹来的烟丝一挥左袖,漫天飞舞的烟丝就象雨点一样掉落满地。白衣人身形不停,左袖探出,飕地穿出一点寒星疾打正在饮酒的络腮胡子前额印堂。

这会,络腮胡子刚端起碗来,那一点寒星好像提前预定好位置一般顺着碗沿的花边就透射进去,穿过去,破碗而出,仍奔络腮胡子。

突然,北角的白衣人惊叫:“不是他。”随即一条白线瞬然飞出。

睡眼朦胧的牧民怔怔地望着大堂里发生的一切,耳听得白衣人高喊不是他,突然牧民神色变了,眼光锐利得象鹰隼一般,伸出二指在眼前一夹。

就在牛金撤身往回跑电光石火的瞬间,三个鲜衣少年也动了,他们一动就有三个人从此告别尘世。

那三个人是牛金的三个趟子手,一直没有喝酒的他们也没回铺房睡觉,老早就缩在墙角里呆呆地出神,仿佛在想念家乡的亲人,有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眼角还含着泪。

就在南角的白衣人出手的时候,这三个趟子手也动了,他们没有奔人,而是仰身向后撞向树墙。看起来极厚的树墙就象用利斧劈绊子一样无声无息地碎裂,三个趟子手立刻滚翻而出,向着无边的黑夜倒射而起。

但是他们快,有人更快。三个站在大堂中恍若无事带着甜美笑容的少年每个人都挥了挥手,三个趟子手就射出去,再沉甸甸摔下去,被大漠的黑夜吞没了。

牛金冲回铺房,伸手拔起他仗以威名的八环宝刀,哗啷啷一抖动,掩身在铺房门口的黑暗里等着索命的白衣人追来。

店堂里,络腮胡子仰起头端起他的酒碗咕嘟咕嘟喝下去,伸手在沾着酒花的胡子上抹了一把,扬声大笑:“好酒哇!”话说完,只听一声尖叫,又见面前白衣人鼓着死鱼般的眼睛瞪着他,说了声:“你怎么没死?”话说完,扑通一声趴倒在桌子上,就此一瞑不视。

络腮胡子放声大笑:“有你死的,可没我死的。”说着话又倒满酒端起酒碗来。

牧民伸出二指夹了一夹,北角白衣人挥出的蚕丝索就被夹住,夹断,跟着他手挥了两挥,半截蚕丝索就刺入扑向络腮胡子的白衣人后脑。然后他气定神闲的站在当地,一扫诚惶诚恐的畏缩模样。

青年女人站在当地没有移动身形,她左看右看,只见东西两角的白衣人依旧站在天字和轮字金牌上,三个鲜衣少年也还是带着甜美的笑容临风而立,店堂里却少了四个人,倒了两个人。

花衫少年忽然出声:“二哥,你怎么知道这三个趟子手有问题?”

红衫少年拂袖拍了拍长衫,说道:“他们一人靠一道墙,又不喝酒又不睡觉,咱们来的时候他们也不往上看,他们没问题谁有问题?”

青衫少年笑起来:“我看倒是那大胡子问题不小,单童的冰锥居然被他吃进口里,他还能旁若无人的喝酒,一点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呢。”

红衫少年也笑起来,指着牧民说道:“不过我也没看出他来,闹了半天竟是货主,三个假趟子手也还是傀儡。倒是雀童眼尖瞧得准,不过他也没话说了;他的蚕丝索功夫还欠点火候,轻身功夫也差,要不怎么能避不开自己的武器穿喉。”

原来牧民手挥了两挥,一挥用夹断的蚕丝索杀了单童,再挥将另半截蚕丝索打回去穿了雀童的咽喉,也要了他的命。

三个少年说说笑笑,一点也没把适才发生的惨剧当回事,似乎也不介意立在当场沉静如水的牧民。

青年女人在这个时候行走起来,随手抓起两个没命的白衣人向外一丢,又去抢络腮胡子的酒碗,口里嚷着:“你这人怎么没心肝呢,喝喝喝,到底有没酒钱给呐?”说着话就往外推大胡子:“赶紧走赶紧走,没见这死了人吗,你该到哪去就到哪去,我这店要关门了。”

络腮胡子不给碗,死命地往回夺:“我还没喝完呢,这死黑的大漠你叫我往哪走啊,出去不得冻死我;我有钱有钱。”说着话就去掏腰包,左掏右掏掏不出什么,但就是不肯走。

青年女人一挥腕子,腕上的玉镯一触,碗就掉了一半;然后她也不避嫌疑,拖起大胡子的胳膊向外一抡。众人就听耳边呼呼风响,原来络腮胡子已经被她撇出趟子手撞出的大洞,扔得高飞远走不知去向。

络腮胡子被丢飞了,他的双刀和蓝包袱还静静地搁置在桌子上。但没人去注意它们的存在,东西两角的白衣人盯着牧民,堂中外圈的三个少年也盯着牧民。惟有那个被叫做老板娘的青年女人手拿一把笤帚左扫右撅,将树墙口撞碎的残皮扫得干干净净。

然后老板娘就往柜围后边一坐,扬手召唤躲在里屋的小二泡两壶好茶来。

牧民微微一笑:“老板娘,好身手,那大胡子不知何方神圣竟能被你轻易摔出,我已看出他倾力抵抗了。”

青年女人格格娇笑:“哪里哪里,他是喝热了,自愿出去兜兜风的。”

茶来了,老板娘亲自给每人斟上一碗,自然东西两角的白衣人也各得到一小盅。但人们还是不说话。

许久,红衫少年盯着牧民说话了:“吴童、绍童,你们走吧;剩下两个总比剩下四块牌子好,货你们别想得了,我们兄弟帮你报仇。”

忽然耳边粗豪的声音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看错了,他们两兄弟才是真正的强!”说着话,络腮胡子大踏步走进来。他进来,一边坐着的老板娘忽然就飞起来。

原来络腮胡子抢过去拖住老板娘的手腕子拖到树洞口,一下就丢上了半截空;半截空里老板娘格格娇笑、环配叮咚响个不停,但愈响声音愈小,渐渐什么也听不到了。

络腮胡子走到后堂口,一把抓起自己的双刀和蓝包袱,退回到树洞口旁的一张桌子前坐下趴倒,不多会他就鼾声大作。

牛金守在黑暗中,时间一点一滴的缓缓流过去,他不敢动,也听见大堂里砰砰的巨响,也听见粗豪的笑声和凄惨的尖叫;但是牛金不敢动,自己身藏重宝,就是趟子手全死了也和他没有关系,万一丢了货事主找上门去,那可是把数十家老小的命都交代了。他按住刀环一声也不吭,默默地潜伏在黑暗里。

络腮胡子重新回到大堂里,让所有活着的人都吃了一惊,牧民吃的惊更大,自己竟看走了眼。但看走了眼没关系,他有把握胜利。

这时两个白衣人已同时出手,就在络腮胡子说出‘他们才是真正的强’的一瞬间,三个少年就倒下,脸上还带着甜美的微笑。

西角的白衣人一出手就击杀了三个绝顶功夫的少年,这让牧民大吃一惊。但是来不及了,东角的天字金牌吴童忽然变大了,象一轮金色的太阳怒放着光芒,牧民感觉到无穷的压力向自己袭来,仿佛泰山压顶般让他透不过气。牧民自知已必死。

就在这刹那间,牧民承受的压力似乎略微小了一点,垂死挣扎的牧民也发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击,作惊天一搏......

大漠上的清晨迷离而焕发着难以尽述的美艳,如同落日一般殷红如血的旭日冉冉东升而起,将广阔无边的大漠照射得象在燃烧着金红的火焰。天亮了,沙漠上的绿洲也亮了,龙门客栈的泥金大字依旧在树顶闪闪生辉。

在铺房的黑暗里守了一整夜的牛金早已筋疲力竭,当大堂里传来一声懒散又十分舒畅的吆喝时,牛金再也忍不住了,提起八环大刀就冲了出去。

络腮胡子正在美美地抻着懒腰,抬头望见牛金提着大刀跑进大堂,就呵呵笑起来:“你跑得挺欢啊,来来来,坐下来,陪我喝两碗。”

牛金不理睬大胡子,因为他看见店堂里到处是死人,三个华服俊美的少年死了,傻头傻脑的牧民死了,牧民身上还趴着一个三存来长的白衣人,另一个死在西角的金牌下面。

牛金抓紧刀杆钻出树洞,立刻又发现,三个趟子手死在外面,他来来回回地奔跑,找了半天,又在一个死趟子手的旁边发现两个白衣人的衣角;似乎,除了大胡子之外其他人都死光了。只是不见了青年女人。

牛金跑回大堂去,见大胡子好整以暇的独自喝酒,想问又不敢问,憋了半天急得他嘶声喊起来:“小二,拿酒来!”喊完他又喊其他趟子手。

好一会,一个趟子手也没来,牛金寻思不是死光了就是跑光了。正琢磨,忽然柜围一掀,出来个小二当的就把酒坛子放在他面前的桌上,一转身,小二也走了。

牛金提着刀站在当场,喝也不是走也不是,想摸摸腰里的东西还在不在?但是大胡子就在眼前端着碗似笑非笑,碗里的酒水晃得他眼睛直发花。

络腮胡子慢慢放下空碗,站起身拍拍大襟儿,望着牛金说:“四兄弟不同心,牧民临死做一搏,死便死都死了,龙门客栈催命所。”说完话,络腮胡子拍手笑,转身出店无影踪。

牛金听得似懂非懂,放眼观瞧,诺大的龙门客栈空空荡荡;他心想:‘我走吧,赶快离开这个凶险之地,命没丢,镖也还在,我快点走吧。’一回头,他望见络腮胡子的双刀和包袱还搁在桌子上,就想拿起来。

没想到牛金的手刚触到双刀鞘,那刀鞘忽然化作一缕清风;牛金大惊,赶忙去抓包袱,包袱也立即随清风化去。牛金呆呆立定,八环大刀哗啷啷跌落尘埃......

前夜,青年女人被络腮胡子一把丢上天空,只觉身不由己忽忽悠悠直向上飞。

初时她还笑,觉得今夜的经历太奇妙了,跟着她就万分恐惧,自己这一飞不知飞到何时,倘若落下地去多高的武功也要被摔成粉末。但是一切不由她,她想喊想哭已发不出声,只是穿云破雾一个劲儿地向上飞。

正高飞,青年女人忽然被人抓住手腕,跟着她就瞧见一脸蓬松松的络腮大胡子。在半天里突然看见大胡子,青年女人吓得一下昏了过去。

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久,青年女人终于苏醒过来。醒发就发现自己身处万花园中,园中云雾缭绕,各样奇葩异果数不胜数,远有仙乐飘飘而来,近闻酒花清香愈浓。不由得她翻身坐起,整好衣裙,简单梳了妆就在鲜花盛开的花丛中觅路而行。

走着走着,青年女人遇见一个身后长着两对翅膀的小男孩,就问他:“这是哪里,你是谁?”

小男孩红了红脸,笑着对她说:“这是天上人间,我是小天使玛格瑞特,漂亮的老板娘。”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我死了吗?怎么来到了天上,你的名字怎么这样的怪异?”青年女人立刻惊慌起来。

小天使玛格瑞特还未等说话,就在他翅膀里钻出三朵美丽的花朵来,一朵最大的水粉色花颤颤花瓣说起人话来:“他就是络腮大胡子啊,我们一起到地上去看你了。玛格瑞特说你心肠真好,就把你扔到天堂陪伴我们来了。”

青年女人闻言,惊疑的望望四周围,又说道:“这里是天堂?你们是神仙?”

小天使玛格瑞特说:“是呀,不过这里是童话王国里的天堂,与任何民族国家都完全没有关系,这里是无国界的空中大花园。欢迎你在这长住,亲爱的老板娘!”说着话,玛格瑞特的脸又羞得红起来。

“我能不能回到人间去?”青年女人试探着问大花儿。

“不能了,你要非得下去,落地就死了,留在天上却可以永生。我们玛格瑞特喜欢你呢!”花儿笑起来,把带着清香味儿的花粉吹到青年女人脸上去。

“真残酷,原来我以为地上最残酷,原来天上也是同一般...”老板娘身处天界,却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悲伤。

玛格瑞特和三朵花儿本来欢欢喜喜,但听了老板娘的话后一起沉默了,他们本以为天上如此美丽,却寂寥冷清,是该多些人来才好;没想到,地上人并不喜欢天上,也没有奢望永生......

地上,江湖里,忽然传出了新消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双刀劈四金、斩三少,独力杀天鹰,一刀挑了大漠绿洲上的匪巢龙门客栈,成了传奇英雄!

2007.4.2日16:24分新月论坛笔毕/注册名:雪心男

这是俺写的第一个带有神话味道的故事/写得不好,大家见谅吧。妹妹看了亲妹妹,兄弟看了握握手啊!!!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0-1-4 12:57 | 显示全部楼层
只有QQ上还剩下一部分画面了,电脑没有保存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0-1-5 23:3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烈火的轻云 于 2010-1-3 23:38 发表
热血江湖(原创)旧的,凑个趣儿

江湖上传闻:老楚酒扫墓,道台剑上香。酒是给扫墓人喝的酒,剑是去香川的事。说起来好笑,去了一次香川不过砍碎些桌椅板凳。

如今许多书本上都说江湖快意恩仇,没有人性,是因 ...

凭这样的功夫还不如到网上写武侠小说,据说,有个奇人一天能写一万字,年稿酬百万呢,轻云可要注意身体,如冬天无事到温卅玩半个月吃住我包,不影响你发贴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0-1-5 23:4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烈火的轻云 于 2010-1-4 12:57 发表
只有QQ上还剩下一部分画面了,电脑没有保存


这又是一篇,图极美,老婆厂里的电脑,门卫来了,先回家,明天还有六节课,马上要”失业”了,寒假不发工资,不过还有铁饭碗那一块大田,祝好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0-1-7 12:0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卖字,曾与某七十岁老人言——云之过也,积水回天,何必。

人生短暂,大千沙砾,有也、无也,随水而逝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10-1-7 12:12 | 显示全部楼层
再来个旧的,却是在中投为坛内好友“心有千千结”写的。其时尚在学笔,读老舍文有感,遂学其风格另糊一字。

红尘刀(原创)

门扇紧着摇了几摇,从那尚未关严的缝隙里透见黄昏下一杆猎猎飞舞着的鹰旗缓缓行来。“又是一趟镖车来了”,掌柜的向一边伺候着客人的小二挥了挥手,端起茶碗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冷眼侯着这趟远道而来的客人。小二会意,抽下肩膀上的毛巾顺手给前桌洒露的汤汁抹了几下,趁着腰形赶了几步就到了门口。脸上,总是那副让人一看觉着就暖和和的味道,这也是惯久了练出来的。

店子里人不多,门扇被推开的时候,喝茶的还在喝茶,饮酒的还在饮酒,似乎进来的人和推开的门扇只不过是这破房子又被风摇了几摇,刮进些尘土而已;谁也没去在意响惯了的门声。

一条毛巾从左肩又搭到了右肩上,店家小二眯紧了眼睛对着一个个系得很仔细,很秀气的小花结呆愣愣的在琢磨着什么;却忘记对着花结的主人请个安,道声辛苦,再给引到某个挺洁净的空桌上,奉上壶刚沏好的香片。这对于一个负着保镖重任的跋涉之人来说,是件很愉快的事,也是店家惯常的业务。可今儿这小二却失职了,哈着腰、捏着肩膀上那条油腻腻的毛巾,眼睛里盯着那些个编结儿愣是不出声。

“店家”,呵,这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的清亮和亲切的味道。就象是一盏油灯爆出了个挺大的灯花一样,桌上吃着的人不自禁的都抬头看了看,接着又去喝茶饮酒。掌柜的这时候已经撂下茶碗,带着一脸的笑容对着了客人:“姑娘,您别介意着他,他就那样儿,瞧见什么新奇的结儿就看起个没完。您可千万别怪罪着,不生那些闲气,您这边请啊。”说着话,掌柜的把一位披着结满了小花结的披风的姑娘让到靠里的一张桌子上;向里走着的时候,趁人没注意捅了一下小二。

猛一激灵,小二那张白净净的面皮上又堆满了笑容,只是笑得有些勉强。他转身从后帘接过一壶茶水,象个没事人一样送去到姑娘的桌上。趁着姑娘放下包裹,看着菜条子的时候,借着机会他又打量了一下这披了一身花结的客人。一块藏青色的头巾紧包在姑娘的前额上,虽是眉目如画却沾满了风尘灰意。披风也是藏青色的,里边似乎还裹着些什么?只是被披风遮挡住了,瞧不出来。一个长布包袱靠在墙边放着,看着轻飘飘的也不象有什么。小二也就不再去看。

姑娘没要什么,就只要了碗米饭,一个爆金丝,还吩咐给做点小米粥,要稀稀烂烂的;又让店家把门外的马给上些个草料,备上点水。小二应着声给姑娘把茶倒满,就转到后边灶上去了。

掌柜的这个时候又回到柜后,可今天的事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头,但也想不明白什么;这面楼上的几桌又忙着结帐,他也就撂下心事到秤上平银子去了。

没耽多少工夫,小二一叠声的喊着把姑娘桌上叫的饭菜给端上来齐备了;又给姑娘上了盆清水,一块香胰子,一条干净的毛巾,道了声安就下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待洗了手,又把毛巾攥干擦净了面上的浮灰,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姑娘笑了笑。抬手把包着的头巾摘了下来;却没解那披风,只是把披风掀开了一半。紧贴在左怀的位置上露出来个狭长的缎子面的小包裹,包裹被一块和它同样大的,连着几条布带的锦兜捆着系在了身上。

姑娘没急着去解那带子,而是用手指轻轻地把包裹上垂下来的一个角掀了起来,一张粉突突的小脸从那小包裹里透了出来,原来这包裹里竟是个小小的婴儿。此刻,孩子还在姑娘的怀里熟睡着,长长的睫毛随着丝丝纤细的呼吸声微微起伏着,长途的跋涉似乎没有起到丝毫的影响,孩子睡得很香甜。姑娘慈爱地用指尖触了触孩子的小鼻子,此时的她完全象是了个母亲而不是一个单身走镖的姑娘。

就在姑娘动手把带子解开的时候,孩子惊醒了,瞪起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这个陌生了的地方;蓦地,孩子大声哭了起来。客店里的人不自喝茶饮酒了,也都瞪起眼睛向这边看过来;小二正端着一托盘的菜往桌上送,听见婴儿哭声猛然一震,托盘里的菜都扣在了桌子上;掌柜的手正在接过客人递过来的碎银子,听见哭声不由得险些抓握不住,可总是银子要亲切些,也就没失了面子。这会,小店里的眼睛都挪移到了姑娘的桌前,茶酒竟是没人去碰了。

孩子大声的哭着,姑娘却没有手忙脚乱,细着心把带子一一解开后,用双手上下揽着把孩子抱起来轻轻地悠着,嘴里还“哦哦~~哦哦~~”的哼着些什么。渐渐地,孩子平静下来了;可孩子还是有点想哭,却被姑娘的手指一下一下点在小鼻子尖上弄有些痒痒的,不由自主咯咯笑了起来...于是,喝茶的又去喝茶,饮酒的又在饮酒,店家小二也满脸堆笑地向桌上道歉陪不是,紧着抱拳作揖;掌柜的也把银子稳稳地放进了钱匣子里。

桌子上的饭菜依然静静地在冒着热气,一把调羹在小米粥碗里慢慢搅动着。姑娘把粥盛起一点,送到自己口里细细地把未碎的粥粒嚼成糊状;再呵着气,送到孩子的小嘴边上,看着孩子把粥一点一点的吞咽下去。如此喂了大约三四勺,孩子不吃了。姑娘把调羹放下,把包裹着的小被子打开一些,手探进被子里摸摸,又拿出来把被子重新包好。

掌柜的闲着没什么事,斜着眼睛看着那“母子”二人:“嗯,孩子没尿。”他是过来人了,虽是自己不做,但平时在一边瞧着安人做得多了,也就明白得很。他端着茶碗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看看店房里的客人,又看看四处忙碌的小二,他又把那心事提起来了。今天他话里虽是说着小二好个新奇,其实没那回事儿;他也不晓得会财今天怎么就愣起神儿来了?关于这个小二他觉得平时挺能张罗的,又是叔伯哥哥推就来的,也就没怎么打听他的旧事;可今儿他决定了,有工夫得好好盘问盘问,可别出来什么事儿才好。

天色看看的有些黑下来了,掌柜的看姑娘包好了孩子,她自己也单出只手吃了点。这会儿正把孩子又往怀里系,看样子她是不打算在这里过夜了。掌柜的心想:“现在虽说已经到了三月的天气,但在极北的地方还是冷得很,且她们来得时候天色有些阴沉,想来夜里是要下点雪的了。这种时候还要趁夜行走,想来这趟子的镖也不是轻松的,主家要的很急啊。拖着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孩子,一个姑娘家的也真是辛苦的很了。”掌柜的心里感叹着。

果然,姑娘把孩子裹在身上以后,唤过小二结算了饭钱,转身提起包袱就出了店门。掌柜的这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觉得今天真是个好日子,生意不算差,也没出什么事儿,他找的伙计也没什么不对的,都是自个想多了。也许要是真的盘问起来,叔伯家知道了兴许就得有些怨怪;总是吉人自有天相,合该是顺风顺水,不出什么杂事儿;好,真是好!

想到这,他就想把小二喊过来教训几句,虽说没什么事,可他今天也实在不成样子,不教训教训,明儿兴许还得什么样儿呢?可掌柜的一抬头,却找不见会财的身影了,到后灶问了一遍也没见他哪去了?掌柜的此时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莫不是这会财真的有什么古怪?要不怎么打那姑娘进来他就失了往天的神气呢?”掌柜的觉得腿脚有些发软,顺势就坐在泔水桶上了;但立刻又跳起来,抖着衣襟儿,皱着眉头,一口一个小王八蛋的在心里大骂起会财来。


上部完

2003年10月21日晚21:14分



大片大片的雪,夹带着从更北的地方吹来的寒风,终于从昏黄的天空里跌落下来了。出了店门,树馨把披风的带子系紧了,小心地跨上马背,低着头对着怀里的孩子说:“薇薇,妈妈带你回家了;你看这天上下雪了,雪花好美呀。妈妈不怕冷,你也要坚持住呀;后天早晨咱们就到自己家了,你可要记得笑给妈妈看呀。”说着话,树馨抖起丝缰,纵马向北而行。

一路行去,甸子上北风夹着雪粒子呼啸着迎面吹来,打在脸上就象是被刀子割了般的疼痛。树馨一手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一边低下头躲避风雪的侵袭,她觉得很苦,可又觉得很快乐。她不知道前途会有什么样的危险等待着她们,但她知道她们必须到达目的地,完成自己的使命。

“站住”,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风雪里钻了出来。树馨闻声抬起头来,看见前面的林子里走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挡住了树馨的去路。“店家,是你”,树馨有些惊讶,但也明白了些什么,她认出了其中的一个人。一张白净净的脸上又泛起了笑意:“不错,是我,你应该明白我们为什么拦住了你吧?把你的刀留下,孩子交出来,我们就放你走。”小二说完,旁边的汉子打了声呼哨,林子里又窜出些个黑衣人来,手里提着刀抢,默不做声的围住了这插着鹰旗的单镖。

树馨没有说话,望了一眼身后那片白茫茫的雪原,只见来时的马蹄印已经被不停落下雪覆盖住了,适才停驻的小客店早已湮没在风雪之中。由于天太冷的缘故,马不断地打着响鼻,热气一串串地喷吐出来,有些飘近的雪花瞬间就融化在了马儿粗重的呼吸里。树馨摸了摸怀里的孩子,薇薇似乎又睡着了,感觉中她是把小脸贴在了自己的怀里;虽然隔着一层小棉被,仍是可以感受得到两个人的体温连接在了一起。树馨忽然感到很温暖,有一种热流自那个紧密接触的地方传遍了全身,又慢慢向身外的世界漫延开去。

这个时候,店家小二,就那么静静地等待着;而雪是绝不停留地落下,自他和他的伙伴们的肩膀头面一层层地覆盖下去。他们都已成了雪夜里被天堆成的雪人,可他们不说话,在等那把刀的主人说话。他们知道那刀的份量,也懂得给人说话的机会,可这趟镖他们还是要定了。

树馨依是没有下马,只是抬起手把粘在眉梢上的雪花拂拭下去,再慢慢地从鞍旁的挂囊里取出那个长布包袱,打开。

“千结刀”。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随后又是一片沉寂。

没有刀鞘,刀很轻,很薄,刀锋上有些蓝印印地闪着乌光;刀身很宽阔,长有三尺一寸,若不是上面雕刻了许多极其精致的花结,很难想象女人也会使用这样宽阔的刀,虽然它很轻、很薄。树馨把它轻轻托在双手上,看着雪花一点一点融化在上面,嵌进一个又一个的花结中,她的心很静。

一阵清脆的铃声忽地就打破了这片沉寂,也搅乱了一颗沉静的心。一匹白马在奔驰的瞬间凝住了身形,大宛名马,的确是好马。可是马上的人已不在,在店家会财的身旁。而他们身后的雪人立刻又变成了黑衣人,迅速地消失在林子里。

这是个书生,白衣如雪,却比雪更白。会财旁边的汉子笑了笑,粗重厚实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温存:“你来了。”“我来了。天气有些冷,你们等了这么久,一定很辛苦。”书生侧过身轻轻拍了一下会财:“旎星,我来了,还你的本来面目吧;真的要走,也要干干净净地去。”“除云...”旎星不再说话,一张面皮脱落下来,粗布蓝衫也换做了一袭银灰色的宫妆长裙,一双明眸莹如秋水。

树馨骑在马上静静的看着他们顾自的说话,心下不免有些惊讶,本以为小二是个男人,却不料想是个女孩子。她正要再打量了一下那个黑衣汉子,却见他大步向前,奔自己而来。黑衣汉子走到近前抱拳一揖,朗声说道:“千姑娘,我们是凝曦三友;在下求若寒,这是我二弟柳除云,三妹傅旎星。二弟,三妹,你们来见过千树馨姑娘。”

待得除云、旎星一一与树馨见礼后,求若寒又说道:“姑娘高义,为保送这孩子单身千里,我们都是非常佩服的。我们知道你是受了那孩子父亲的临终嘱托,要将孩子送到她爷爷家去。可我们也是受了这孩子母亲的托付,要把她再带回江南去,让这孩子再见她母亲最后一面。你是知道我们凝曦三友的信用的,我们不会撒谎骗你。”树馨看了看求若寒,收起刀,慢慢扣蹬下了马。但她并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求若寒继续说下去。

“千姑娘,你也是在碧莲居目睹了这场血战的。虽然他夫妻反目,但亲情无罪,她父亲现在已经死了,母亲也已伤重垂危,我二弟赶去的时候,你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了。接到他的飞鸽传书,我们才提前在这等你,千姑娘,你能不能让我们先把这孩子带回去,见她母亲最后一面?”话说完,求若寒上前几步,便待伸手接过孩子。

树馨的双手不自禁的护住了怀里的孩子:“凭你们三人的信誉,我可以相信你们;也可以把孩子交给你们。只是你们得等一天,后天我就可以走完这趟镖了,薇薇我就可以交付到她爷爷手中了。到那时,我可以帮你们说和,让你们带这孩子走。可现在不行,我已经答应了镖主。”说着话,用手挡住了求若寒的身形。

除云一直没说话,听到这里,温言说到:“千姑娘,问秋夫人现在仍留在碧莲居里,但名医崔先生说她也只能维持到三月十四了,也就是说还有三天时间。你能不能给我们三天时间,我的马快,三天就能让这母女见上最后一面。你要是不相信我们,这马交给你,就请你再辛苦一次,把孩子给她母亲见一见,也算让问秋夫人死得安心些。然后你再把孩子送回到她爷爷那里去,反正也没约定几天送到;你说这样可好?”旎星没说什么,只是拉住除云的手,用一双期待的眼睛望着树馨。

树馨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感动起来,原来他们也和自己一样,是受了临终之人的托付而千里追孤。但自己在孩子父亲的面前是发了誓的,‘一定要把孩子安全送到,路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中途断镖’。面对已经死去的人,她必须遵守自己的诺言,也不能失了镖行的信誉;但面对一个将死的之人的临终愿望,又怎么能忍心拒绝呢?

沉默了好一会,树馨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抬起头说道:“你的马快,也许母亲还可以多活一天;我已经答应了薇薇的父亲,我不能食言。我是镖师。”

“不行,三天已可把这马累死,而孩子的母亲也的确是难以维继,也许活不到三天。”
“不能答应。”

除云的脸色阴沉得就象那天上的乌云一样,他知道很难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了。他回过头看了看旎星和求若寒,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除云望着树馨那瘦削的身材和怀里包裹着的婴儿,欲言又止,但还是开口了:“千姑娘,你如果不能同意,我们就只好出刀了。你的千结刀传说一刀斩过六大高手,我们也想试一试,别怪我们一起上了。因为我们刀下不伤无辜之人,也就习惯不留活口;还望你体念秋夫人的爱女之心,给她一次机会吧。”

“出刀吧。”

中部完

2003.10.22日16:53分

吹面如割的北风在夜色深浓的时候停下来了,而雪则下得更大了。大片的雪花在幽深的天穹里凝成一束,再旋转着飘散开来,越过盯紧它的眸子悄无声息的扑落在大地上。漫天都是雪的身影,落在树上,落在大草甸子上,落在四个直立不动的人身上:‘千树馨,求若寒,柳除云,傅旎星。’而薇薇此时似乎又在睡,睡在一个暖暖的梦乡,千树馨的怀抱里。

夜很静,静的几乎可以听得见雪片交错重叠时发出的声音;而这四个人的心更静,但他们却什么都听不到,因为对面的人没有出刀。

猛然,一个滴溜溜的旋风刮到了他们面前。于是,落下的雪花漫天飞舞,而骤起的刀光也在此刻融进了雪花之中。只是刀光更亮,刀速也比雪花落下的速度更疾、更猛。

傅旎星第一个出刀,她使的是柳叶双刀;双刀舞做一团银光,裹起千层白雪,翻飞着自下方向千树馨的双腿滚来。她的肩、肘、膝盖三处着地,这是地趟刀,在江湖中已是难得一见。

客店的大门,此时已经上了锁。饮酒喝茶的客人们要么已然离去,要么已早早上床,店子里显得空荡荡的;只有掌柜的领着一个小伙计在昏暗的油灯下收拾桌子。掌柜的这个时候心情很不好,甚至还想骂几句人。虽然他从来不在当面骂出口来,可今天他很想对着会财破口大骂一番;但会财到现在还没回来,这使得他心里憋着口气。同时,他也担着份儿心,他真怕会财惹出点什么事儿来。要是因为他的事儿丢了自己这个掌柜的面子,甚至而影响了店里的生意;掌柜的就决意把他送回到叔伯家去,死活不去管他了。

掌柜的以前刚开店的时候,没请什么伙计,除了后灶的事儿,一切都是自己动手。可日子久了,也便雇了两个伙计,帮扶着照看店里的生意,自己也就懒下来了。可今个会财一直没回来,小伙计一个人忙不过来,安人又病着不方便出来,只好自己亲自动手了。掌柜的拿着块抹布一边擦着桌子上的污迹,一边不自禁地斜着眼往门缝外边瞧;总还是盼望着会财能回来。

擦着擦着,掌柜的似乎听见远处有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急奔而来,他觉得这是生意来了。虽然说这么晚是不应该招呼客人的,可掌柜的还是紧赶几步凑到门边,扒着门缝向外边张望着。可掌柜的什么也没看见,只听见那马蹄声又急响着向南边去了,却是没见着马的影子。掌柜的“呸”的吐了口吐沫,心想:“莫不是撞着鬼了吧?光听见个蹄子响,怎么就看不见个影儿呢?天底下哪有这么快的马?”

掌柜的摸摸自己的额头,觉着没发烧,又回头看了看油灯,还是油灯,没变样儿。心下老大有些不自在起来,桌子也不抹了,告诉小伙计自个搭理着收拾了,一扭身他就回屋了。

柳除云第二个出刀,他使的是短刀。他的刀的确是很短,只有二尺三寸,也很薄,刀锋上却如一泫秋水,就象旎星的眼睛一样水灵灵的,沾不得丝毫世俗之气。柳除云没有招数,一刀就削向千树馨的左肩。只是他的刀快如闪电,当千树馨出招的时候,他的刀已经触到那缀满花结的披风。

求若寒是第三个出刀,速度却在千树馨之后。但他的意志却是最坚强的,力气也是最大;任何兵器只要碰到他的刀,瞬间就会被击飞。他使的是厚背长杆的黑龙刀,只是全力一挥,刀锋就带着重浊的呼吸向着千树馨执刀的右臂直劈而下。

在傅旎星第一个出刀的时候,千树馨没有动,她忽然有了退意。她不想出刀,因为对面的人不是坏人,她的刀下也没伤过无辜之人。可当她看见柳除云的刀时,她知道自己必须出刀了,因为她已被这刀所笼罩。

雪花忽然变得更集、更密,还伴随着一阵奇异的啸叫声;而瞬间声音就全部消失,漫天的刀光也消失。

雪依旧下得很大,夜色也依然深沉着。傅旎星的双刀已经切在了千树馨的膝盖上,刀锋处微微见着了血痕。柳除云的短刀深深嵌进了千树馨的右手腕里。求若寒的黑龙刀有一大半已经沉入坚硬的冻土之中。千树馨的刀已落地,右臂也落地,已被黑龙刀直劈而下。

孩子还在沉沉地睡着,她活着,大人也活着,但是只有一个人还直直地站在大雪之中。血水和雪水慢慢流淌到雪地上,厚厚的积雪被水流溶出了一个洞。

千树馨知道,当柳除云的刀削向他左肩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因为她的出手没有柳除云的快,千结刀上的花结还没有激射出来。只是,当那把快刀在接触到披风的刹那,却忽然拐了个弯;于是,他们三人就都死了。千结刀上的花结是暗器。只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是高手,而高手都已经死了;它的名声是活下来的人传播出去的,但谁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夜持续不完的流淌着时间,雪持续不完地继续落下,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了,那下边有一把镂空了刀刃的刀和三个已经告别了这个世界的人。林子的边上,有一匹孤独的马嘶鸣徘徊着,毛色漆黑发亮,在洁白的雪地上显得分外刺眼... ...

下部完

2003年10月22日19:30分中投笔毕/应中投千千所求而笔,内含冷冷星儿、寒雨轩、烈火的轻云、千千等人//我的注册名:轻雪之舞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关闭

站长推荐上一条 /1 下一条

QQ|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诗歌报 ( 沪ICP备05009012号-2沪公网安备31011702001156号

GMT+8, 2025-10-8 11:51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