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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一些诗歌的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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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9 19: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鳗鱼无哀



知道这些喜欢里,有多少喜和几多欢吗?
大雪来的时候,你不在。沙城塌陷的时候
你也不在。你不在,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儿
把我埋葬了,你就能拥有双份的阳寿和两倍的人生了
你要信!深信不疑。像糖果在舌尖融化一样甜蜜地信

他们看不见你,这不重要。有水,有养分你我就能感知
就像在泥土里居住,我们也能安静地持戒。比一粒莲子
更懂得守身如玉。我不发芽,你也不要告诉后来的人
我们原有的性别。我只是在你忧伤的时分,撕开皮囊
让你向深处看,看看石榴、榴莲、火龙果包裹的内心
她们早就抛弃了那些零零碎碎的悲哀。浑圆、安静
像我们前世那些不肯出来轻易相认的姐妹

你说的喜悦,很旧,皱巴巴的。几乎看不见它们最初的纹理
老家的原木家具真好啊。每次回家我都渴想能跟着它们
温习那些本色的存在。有人说:什么事都要慢半拍才好
他啊,不知道一只苯鸟的苦,却为我卸下了心头积藏多年的惑
自此我把小跑当成行走,把马拉松当成了下半生环球的漫步
你来吧,我们一起跑,用十四的朝阳和四十的不惑混和接力

摸摸胸口,请跟我一起回到温暖的水域吧。请放下心头
珍藏多年的冷风景。我要怎么说,你才肯优雅地回转
毫无顾及地燃烧着,再把那些多余的经文和科学依据付之一炬
浅水的阳光真好,你温顺的鱼尾多美。而梦和醒、真和假之间
仍有迢迢的阳关道,它并不像你陈述的“古柏和芒果树”那样
是一条腐朽摇晃的独木桥,那么可怕啊。你要信!深信不疑
用欢喜之心和感恩的十指,验证我们来时的绳索依旧结实可靠

你看我躲在月亮上,像砍下了又新生的桂树枝。总也吵着
不肯长大。有时像夏日的痴蝉,脱壳后依旧娇小恬躁
枝繁叶茂的喜欢里,有多少枝喜,就有多少片数倍的欢
你要用心数:“天上星,亮晶晶。亮晶晶,是天上星”

我真的不怕你嘲笑,我是这样的幼稚而简单。想用童谣的口吻
用每个朝代更替的新日月,跟你高深的占卜术一起交流心得
不懂凶狠和暮鼓,也不懂黯淡和侵略。只要你信,只要鳗鱼
在深海巡游也如藏身于浅摊一般,一览无余,明净无哀
我就能给那些折断的光线接骨,让“腹中物”——鲜活如初



2009年11月28日随手涂鸦,送给西娃,愿她在雪地也能感受到冰层下凝固的火焰



纸枷锁



你唱了多年的老生,已经厌倦了
新瓶里包装的那些旧酒。喝下去的毒
和脊梁里不断拔出的刺,比那些谈了多年
老而又旧的警世喻言更具棒喝的杀伤力
有人和自己的影子赛跑。伪装成人世
的戏子,带着红和一把随时自戕的镰刀
她想,那纸画的枷锁也是一副不能卸下的袄
她要在跋山涉水的旅途中时常穿戴着
半生是妖,剩下的半生独自成蛹
谁贪图于舞台、灯火、鲜花和掌声
谁就是皮囊的囚徒。你渴望从自己漫溢的心胸
掏出那副空置多年桃形的善良,缝补天地
缝补千创百孔肥硕的城池和摆设多年的长城

一生,犹如一首空空如也的无字谜诗
却不如空空如野的老天和大地上一场新铺的大雪
更有诗情和画意。有关生死、纸枷锁和你
杜撰的村庄。会让人和所有的物种在奔跑的同时
想念起一张时光倒流的面孔。一纸枷锁
是灵魂的白幡。请为所有走失的肉体
招魂吧!时光魔术师

2009年11月28日作,和汤养宗的《纸枷锁》

小团圆


站成树菩提,回望东方
近影楼台,转眼成虚境?
谁言浮生如梦,谁叹无非一空
这些遇见的小和离别的肥,在一路
狂想的旅途和凝固的骨灰内自由出没
仍不能阻止衰老、甜美和金色的倾毁
水流安详,灵魂轻。你说苦、高烧103°
被单沉重“象一个纵欲者的吻”
我想飞,越过你们修饰的美
无限鲜美又无限昂贵的发光、发热
心站成空谷,万物静。团圆
无大无小,亦无悲无喜
大雪封山,几疑
无路行!


躲愚


这些年,我假装生长
拼命地向下,以煤窑的空
让出了许多豢养和嫁接的物种
应有的年轻位置
我说躲,其实是朵
我说愚,其实是渔
但我真的不是朵渔
我不敢用美丽的小脚讲述一部乡村史
我没在2006年的春天复活并漫画自己
我更怕和一群期待已久的敌人过过手
来验证十八年前平常的一次放弃
是一件多么值得夸赞的壮举
我还是我,易碎而多情
躲在遗忘的岩缝深处,黝黑地发酵
她不走正途,也从来不在诗歌现场
内心阴郁而沉默。也许是
腰杆太直,也许是放弃的
还不够多。也许一缕微弱的阳光
就能够穿越路途中剩余的怀疑
昙花、替身和“躲愚”
解救她安置在我体内
锈死多年的那一根铆钉
我就要爆炸
不复存在地爆炸了。
看吧,看吧,所有的朵渔


身戏《易经》


群经首,大道源
她敢面西立。戏言:宇宙在手,万法皆由心
向上,三十年。向下,三十四,我只活六十四哉
现世逍遥游。一岁一卦、一日六爻去。

我身似太极,旁生无限枝。心可阴,亦可阳,
震木、离火、兑金、坎水。春夏秋冬感应四时美
东南西北寻觅通天道,仅为修得今世身,与天合!

双手背负《河图》,算得天地数五十有五,万物数都可从中得
两脚踏出《洛书》,踩出阴阳和四十余五,才知五行天地万物生死存亡数
去吧,放牧此生,周游八方。赢得身前身后多余名
无数个三百六十周天,无数次温习教条的六爻三才。潜心研修两派六宗
方明身周易,心轮回。轮回轮回,也不过是“通变致久”为人小智慧

且用一生的安静,赞美那先天八卦:(天、地、风、山、水、火、雷、泽)
再用半生的颠簸,感应这后天八卦:(东、东南、南、西南、西、西北、北、东北)
随四时推移,顺万物生长。你春生,我夏长,他秋收,她冬藏。一年二十四节
节节叩问,节节生光、明。

罗列生生,此生,易也真易。不过是一阴一阳
感悟世世,来世,易也不易,道不通,理难明
阴阳、两仪、四象、八卦,万事万物都在五行中。自然、人事、吉凶
卦象始于乾,终于“未济”还是“益”?他说是就是!我说不是,当真就不是?!

胸怀山河,心藏六十四卦方圆图。这不是她,也不是我和你们最后的棋局
谁不是客居人世,谁不是站立在继续演进的起点之上。错综复杂,是错,是综!是卦?
道路,是我们今生一切的遭遇。它一条最复杂的羊肠道还是一条最简单的阳关道呢
无疑不测,有疑才卜。她静心、诚挚,意念专一。谁还在:舍生问崖
只求今生自然“咸”得有情郎。一世再三生!

2009年12月7日随手涂鸦

一半

书,读到一半
闻到了杀气

字,写到一半
看见了首级

一半是父亲
一半是母亲

一半是植物的
一半是动物的

看不见的占一半
看得见的占一半

地动山摇、无处不在占一半
漫不经心、放弃抵御占一半

一半幸免
一半融化

我想从此一刀两断
(继续幸免或融化都不行的那一半)


在梦里


在梦里
走的人比跑的人快
跑的人比飞的人快

在梦里恋爱游戏或比赛吃人
见异思迁的比死缠烂打的高尚
死缠烂打的比人模狗样的伟岸
剩下的淑女和绅士
全是异类活宝
摆放在“活塞”博物馆

在梦里演练历史
九条命不多。开花的屁股
比原野的狗尾巴草还要茂密
你若不信,可来西洋镜的地府
和玉皇大帝的天宫参观
管你是神仙、野鬼还是精灵
四面楚歌,也一视同仁

谁敢在梦里生活
谁就握住了那把自由的铡刀
谁愿舍弃肉身,逃出梦
忍看六月飞雪、乌盆叫屈



楼梯


向上,你说我进步了
向下,你说我堕落了

每天,我都在进步着
每天,我也在堕落着

我和你们不一样吗?
我和你们走得路不同
攀登的楼梯不同
但是,向上或向下。这
进出生活的姿态

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不同


东方美

一个早晨
我都在想象

想象十八岁
文静的样子

她好像在东方
不属于上海

她的皮肤像人皮灯罩
透着牛皮纸柔润厚实的光泽

含苞的葵,不熟。但纯粹
拒绝一切刀痕


2009年12月8-9日作

我一直在奔跑(长诗)
序歌

倾听世界“神圣的死的低语”
在人迹未到的颠峰,摆脱踌躇和深思
似非而是。我在无法实现和无法描绘的两种复活里
奔跑。世界的秘密犹如一面贪婪的罗网,笼罩千古
又像一截轻浮的丝绸在空中无畏地筑巢,繁衍虚无

日日夜夜,我都在跑。狂欢的双足、垂泪的别离
陌生、熟悉、变异的街道,孤立无援的梦境,磁铁的陷阱
行尸走肉的开垦。欲望卑微,我的恐惧以亡命的姿态匍行
“白云千里空悠悠,悠悠白云空千里”真相荒谬,肉身瓦解

倾听瞬间之火,站于永恒的反面,生与死两头锋利
被洞穿的人生,所有的人种和物种都是标本。生前的我
死后的我,在奔跑中反复论证撕杀。我找不到一种喻体
安放摇摆不定的人性。俗世的爱情和罪恶、信仰
在同一个轮盘的下注声里依次湮灭、辗转、再生

你从头到脚歌颂着自己,歌颂万物。我是你赞美的
奔跑的生命。像牢笼里的太阳,来去匆匆,支配着
无限的光明和黑暗。世界如若无我,哪来这般鲜活的万物
灵魂和肉体,孪生依偎。谁也无法战胜或优于谁
慈悲的野草,请替我在翻开的扉页合上这蛊惑人心的双瞳


第一首:草叶集

A
2009年11月13日清晨6点13分55秒
我杀出了重围。我对躺下的沦为奴隶的词语和子民
宣告:我不是面团,苍白而柔软,会臣服于种种压力

B
沉默,一如五天来没有一丝风的太平洋面。我承认
我是一个沉默多年守法的公民。我在马鞍山失业
在海口卖笑,在北大镀金,在上海演戏,现在
我在芜湖落户,在一片手绘的海平面怀想自由的风暴
剩下的歌儿,我想献给逆风飞扬的姐妹兄弟
那些沉默经年的野草

C
“一生有一种大海的气魄,岁月一页页无情翻过”
这歌声蕴藏多少正义的蓝、浪潮、广阔的胸襟和
时间的纬度。我不想追问。但我知道那些成熟的
自强不息的人、英雄、大男人和忠贞的爱人
你们都是无冕的真诗人

D
我歌颂过旷野的野葵林,自由野地坚强不屈的头颅
胜利无处不在。而自由总与死亡、欺骗同行
最好的情人是自己的影子。我忘不了“我”,也忘不了影子
这美妙的抒情恩赐我一世娇美永驻的容颜。爱我的人
嘲笑我。自恋并不可耻,不可背负起那原罪的十字

E
我热爱冬天的长夜,宁静、雪白。无论北国,还是南疆
它让我忘记人烟稠密的都市,小脚、传统、蜂腰、习惯、肥臀、战争、紧身衣
宁静让心成为一块随心开垦的处女之地,思想郁郁葱葱
感受皮肤包裹的肉体里真实滚烫的心跳。它比夜以继日
赛跑的钟表滴答声,更富有人情五线谱般的激亢和低沉

F
许多故事,覆盖着更多的故事。因果重重叠叠
你叫我穗穗,我应。你叫我文静,我应
你叫我玉儿,我应。你叫我情人,我应
无数的女人,中外的,古今的,有名的,无名的,我应!
为了那胸膛里熔岩般渴望喷涌、倾吐,一泻千里的文字
我可以出卖这最后一朵黄花,最后一轮残月
最后一片冬日墙头的绿树叶

J
和你,和一个假想多年的水手。谈一场惊天地、涕鬼神的恋爱
我等你,我在海边等,日出日落。“脸上沾满黑暗的盐粒”

H
“阴户敞开,天堂还是地狱?!”
我的孩子啊,你的老家,不在天堂,也不在地狱,它始终
在 人 间!

她走过的人间路,他无权指责但可以无情地叙述
良人!腥臭的、淫荡的、恶心的不是事业
是人心、公道和常情
“谁不是在过卖笑的生涯”
这不是一个妓女典卖身体后无奈的慨叹
而是一个诗人批上狼皮后半醉的嘶喊

I
我不是杜拉斯,我并不想过她的生活
我认可野地的薇。认同杜拉斯才情飞扬棒喝的文字
“自以为我在写作,但事实上我从来就不曾写过
我以为在爱,但我从来也不曾爱过,我什么也没有做
不过是站在那紧闭的门前等待罢了......”

怀揣着一份同样深沉、无望、乌有的爱情
我在无数的文字间隙,读懂了“女人”二字
荒谬的修辞、自私的辩白、粉饰的调侃,蝇营狗苟
都无法抹杀“母亲”和“伟大”
那些被情欲折磨过的人啊
爱,永不可亵渎

J
七个美貌的女子,三个健壮的男人
十天十夜的歌舞声乐,一百个人间的故事

故事是欧洲的,十六世纪的
我仅仅用了一天一夜就听完了
他们繁琐、诙谐、宿命的“灵魂的狂欢”
他们永生。早已跨越国界,穿破时间的栅栏
他们在十日谈、百日谈,千日谈里长生不老

我回头安静地生活。假装没有听懂
但从此不再为一朵玫瑰的清芬无尽忏悔......

K
二十秒洗手的广告,让我感觉
一生的干净是一件多么奢侈的坚持
我们和泥土、尘埃、汗水、利器,自我的感觉和
他人的目光不时交战与妥协。
为了和平,我们拿起武器
暴力从不过时,就像体内的睡狮

冲动最美也最恶,它是人性之根或肥沃的土壤
说它好坏,不过是男女有别,境界不同的伪装和墓碑

L
看看吧,迷途的羔羊
面对反复无常阴晴不定的天父
面对四季分明温情又残酷的地母
谁还在声嘶力竭诅咒这罪恶丛生、怪兽频显的人间
我躲在梦的跑道,不肯醒来
宁愿在各种梦里色戒修行。我开在上海大众牌出租车
“白天是植物人,夜晚做机器人”

把我倒吊起来,我还是女人
你不能也无法分享我层层深入的快感
你可以在打开和包裹的同时,让身体支离
自由交配,陌生。独立于灵魂之外,成为异种
好象梦里分裂飞驰的火车和神气的替身
有着无数个意念的影身和胚芽,洒豆成兵
我已经不想让你,让你这“所有男人”的人称代词
成为她行进路途上唯一的指向标和红绿灯

看看吧,迷途的羔羊
我不做皇帝已多年。现在
我不做女人了。请你记住,我的兄弟
下一步,我要更彻底些,放下身段
我不要做人
我,不是人
我,本不是

我在梦里快乐地奔跑
在人间,成为一则奇闻悬案

M
上面的梦,透着多边形立体的诡异
携带风速雨魅,流入混沌平静的黄海
我看见泪光中隐现的亲朋,在我停留的城市、乡野
撒下漫天飞舞的萤虫和星子。上海,我从未和你婚恋
我只是寄生在你的体内,如蛔虫年复一年的肥胖且多病
连词语也被传染,按部就班被一群陌生的高楼
篡改的面目全非。那些且且且林立的水泥阳具
下指地狱,上指天堂。
(激情一再被浪费,天堂空无一物)

我的厌恶他们看不见,也不肯求。我在地下
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九层,拒绝了那些合法的阳光
和权利的雨露

N
纸人说:世界很薄,易脏。宇宙不过是巴掌大的方手
你爱:是一巴掌,你恨:是另一巴掌

O
最大的,最小的,都是你的恩赐
和你在一起,时间和空间
都是画板上你变异的投影和临摹
当我一个人站在你的面前,你比我轻,比我完整
被我更像一首“功成名就”的诗作

人心不可印刷,写在书本中和发表在大地
不可同日而语。但你是你,是零,是无,是无中生无的
众妙之门,是天籁声里无形端坐的灵魂之蛋

你是O,我是谁?

P
写到这里,我离祖国白净的心脏
越发遥远起来。我本该喝水、打岔,和邻座调笑
和搬迁后一帮幸福的国民狂欢。我曾无比热爱
南方的果园,仿佛随手就可以收获。但我更爱
北方的大雪地。除了白,除了静
再没有任何一种颜色
值得我用一生坚持
(修饰这天地之间静默的对峙与大美)



第二首:等一场大雪降临

等一场大雪降临
等一场毫无意义白色的大雪
这一等,已年近不惑

野草的一生,令人
亲切地回想。它总在生长
总在平坦中、曲折里、缝隙间
不合时宜、一岁一荣枯、无休止地奔跑

它想的,和她想的内容一致
她想一生都在奔跑
想在微不足道的小生涯里放牧百川群峰
穿越那一望无垠看不见的国土
和一条看得见的死生的冥道

灵魂的灰,不懂谢幕
用同样盛大的荒芜,拒绝现代文明繁荣兴旺的假象
星星点点,一生行走在大地
野性是她羸弱的身躯里
本能的狂草。纵横天涯...
说来就来,说散就散了

等一场大雪降临
等一场毫无意义白色的大雪
不留余地。湮没余生
那痴迷后不断走失的高亢步伐


第三首:对话

他把禁闭的木门打开,然后洒脱地靠在门上
这个世界似乎刚刚才诞生。原始、粗陋
有着无可比拟的力量和纯洁

“我想,我们一定见过
见过?可能吧。我是一个演员,不很出名的
你的头发真长,乌黑如云。和我早逝的母亲一样长
不!不一样。我还活着
那是,那是。我只是看见你,就会想起她,想起她温顺的眼神
海水一样.....”

她穿着一袭紧身的黑衣,丰满而委靡
有好几次,似乎想要离开幽暗的吧台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可以中和莫名的忧伤
但回忆无时不在

“留下吧,陪陪我,我会付费的
对不起!我不收钱
没关系,我看见你的眼睛,就想到了...
想到了什么?
就想到了不可测底的深渊,不,也许说是绝望的深井更恰当
绝望的井,深井。绝望的深井......
(她在念念有词的瞬间,突然哭了起来,失控地,以至于身体在剧烈的痉挛下弯曲成弓)
是的。我想我已经失去了世间最心爱的。想去死!”

他自然地、毫不慌乱,把她用劲地搂在怀中
轻吻她的眼睑、眼泪和白皙的脸颊
素昧平生的怜爱,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放下,遗忘吧。已经失去,就不要再自欺欺人。生活还要继续
你不懂,也不会懂,事实是你必须在未来的日子里,无休止地面对自己
面对已经发生的悲苦的一切......
我对你一无所知,也不想过问太多,我只是看见你就喜欢,想让你快乐些
快乐?一个能从别人的眼睛里读懂死亡风景的人,想给别人欢娱?你错了
大错特错。我们是同类的厌世者
但你相信爱情,而我不!”

她挣开他的怀抱,停止了抽泣
苍白的手指,抚弄着他冷峻的面部曲线
这个孤独的人,看穿了她躲藏在丧服背后赤裸的心

“是你在逃避吧,不是我。你害怕爱,又渴望温暖和依偎
所以你选择付费,你以为金钱可以平衡生命里那些缺失的、美好的东西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只是喜欢和喜欢的女人在一起
爱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象不仅仅是出于本能的需要吧。而我不想活得太复杂
你在说谎,其实你已经知道,爱就像生命中的睡眠一样,是我们
共同的宿命。逃和要都不是最好的结局。正如人们知道死亡真实的存在一样
我和你,都在为一场盛大的,突如其来的、疯狂的、像死亡的“爱”做准备.....
像死亡的爱?不,不!它在认识你之前已经存在
那是幻觉,是故事,是梦境,就好象现在,你不该相信!”

白色的他,黑色的她。他们在无止境的对话中被深度催眠
双双陷入一座环形的房子、跑道和床。一首巴赫的曲子
红舞鞋在天空旋舞。一本打开了就不懂得停止的魔域之书

“我累了,好象正一点点地接近死亡和终点,慢慢地凋零
你错了,你正在享受着人世的极乐,在缓慢的、疲惫的、痛苦的、猜疑的
幻象里,将自己深陷于温暖的淤泥深处。这快感令人窒息,无可比拟
是吗?你我回忆的胶合,等同于一次又一次的活塞运动。撕开一道创口
开始仿佛难以承受,那剧烈的痛,逐渐被一种强烈的、可怕的、疯狂的、裹胁的
欲念的雪崩所覆盖。地震、海啸、泥石流、岩浆什么都是都来了。
你是那个纵火者吗?我能感觉到身体在回暖,先是皮肤,轻轻的,然后是肌理、整个的我
我们都在燃烧,灵魂和肉体各自在跑道上飞翔。永远正带着我们飞向那最深最静谧的蓝
母亲的怀抱......”


第四首:太阳之子


源于一个假想,在历史的镜中端坐
我看见反光的自己,影象和肉身像冬青树叶
一片接着一片,从水银古老的活塞运动中纷纷剥落
飘飘扬扬、分分合合,不同时空,不同地域
无数的个“我”被分裂、交易运动到生活
这道简单而繁复的1+1的数学试题
想法是一座多么可爱的实验室,允许失败的肉身
有千万次勃起的神秘能量,让不可忽略、不可窥测的心灵
比世间一切的学科和宇内更具创世纪的曙光和新大陆

太阳照旧升起,我也从挪亚方舟里走出,忘记该隐“得到”
忘记人类的第一桩杀罪。用肉体的盐、泪水的铁、辛勤的手
重新感知大地、天空、纯净的水、春天和收获。那些
冷暖、冬夏和日夜,让后来的“越河者”继续在这诅咒过的大地上
繁衍生息、迁徙漂泊。我的女娲、你的上帝啊,天地如此广阔
谁在左,谁在右,其实真的并不重要。亚伯拉罕,撒拉
我和我原本就是亲骨肉,却在不断地分离、寻觅和战斗着
携带着血腥、自私、灵魂的誓约,与不断到来的死亡同行

多面缤纷的棱镜,你把我和那些我们捧在手心里观赏、戏弄
这一群风尘仆仆的赶路人,已经历了太多的立约和背弃
捆绑的双脚,像一座合围的城邦,似在倾诉:
“我们从远方而来,要去更远的远方。但彼岸、怀抱和母腹
更像一幅世界末日的图景。今天,今天我也许累了......”
死亡、黑暗、灰烬在一场盛大的恢弘的假想里,提前预设了归途
我看见真理,居住在呼唤的边缘。在一片虚无的海域、崩陷的大地
以繁华似锦的伊甸乐园,成为最后守夜人悔悟的幻想之光

太阳,永生之父。那该诞生的一切也同在消失着。你融化我
你释放我,那畅想的“福光”...一万万年追逐的朝圣的光芒
在自觉行进的天空,缀满了彩色的柔软的星辰和马蹄
它们支配着我们一生的能量、迷茫、双足和橄榄枝的坚韧
我们的眼睛和落日一样血红,目睹了黑暗的不断降临
普罗米修斯,与火种交配的子民,他将统领烈火中重生的我们
继续在蛮荒的大地上奔跑,追逐来世的金乌。欲望之鸟
那历经千秋万代洗礼的分裂又骤合“我”——太阳之子
阳光下影印的“我”,已不再需要一张阴影对立的面孔


2009年10-11月初稿

[ 本帖最后由 紫穗穗 于 2009-12-9 19:57 编辑 ]
发表于 2009-12-9 20:2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近期高产呵,一会我上来好好学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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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9 22:10 | 显示全部楼层
呈现着内蕴丰盈的长句子..转换淋漓闪光.草叶集尤其喜欢
先亮起来欣赏..问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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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9 23:36 | 显示全部楼层
视野开阔,丰富的意境
硬朗而深遂,表现自如
并不像出自女性之手
厉害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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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9 23:46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好无哲兄,谢谢你的评。知你说的是那一组长诗。但我还未完成。该有九首。我用了两个月才写了四首,除去了序歌。这还是粗陋的初稿,余怒在不解,曾说:犹如男人般磅礴。我听了很开心。我的确有意克服女性的脂粉气和小技巧。让其粗糙、有大拙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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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9 23:4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组长诗不好写啊。光题材、名字、构思、框架,我就绞尽脑汁。后面的还再慢慢的构思中。估计到明年三月,才能完成吧。我会加紧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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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0 00:28 | 显示全部楼层
全部看了一遍,未及深究。我佩服能写出长诗的人,那是能力的表现。第二首短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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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0 00: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首左右互博的手法是我看重和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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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2 09:04 | 显示全部楼层
半生是妖,剩下的半生独自成蛹
谁贪图于舞台、灯火、鲜花和掌声
谁就是皮囊的囚徒。你渴望从自己漫溢的心胸
掏出那副空置多年桃形的善良,缝补天地
缝补千创百孔肥硕的城池和摆设多年的长城
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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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2 09:07 | 显示全部楼层
罗列生生,此生,易也真易。不过是一阴一阳
感悟世世,来世,易也不易,道不通,理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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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2 10:14 | 显示全部楼层
读长诗真的很累人。但长诗,写出来确实非常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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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2 10:28 | 显示全部楼层
[quote]原帖由 踏雪迎风 于 2009-12-10 00:28 发表
全部看了一遍,未及深究。我佩服能写出长诗的人,那是能力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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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2 15:38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大家,等会再来。我可饿坏了~~得去找饭吃去。该做的都没做,该吃的、该玩的,5555555555。又过了半天又半天了。

时间太快了。不行,要下了。填饱肚子去,它已经极度抗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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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2 16:04 | 显示全部楼层
穗穗修炼成效显著啊。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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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3 20:13 | 显示全部楼层
揉揉眼
感觉向后飞了一千八百年
是貂蝉
来到瘦西湖边
文文静静穗穗看
上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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