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缅希科夫(外四)

木匠

紧锁在他眉宇之间的阴郁，
现已显得乏力、苍白，它们开始衰弱，
不再有着昔日中雷霆般的光芒。
那只粗糙的手曾多么有力过，
它操持密谋、夺取，
或者把卑微荣升到嫉恨的高度。
那只手也曾是舵手，它赢得了急流和险滩，
在崇山峻岭之间，它把命运
从深渊和危如累卵中，一次次推向了坦途。
如今，就是这样一只手，
他呆滞在冬天的一处小屋里。
所有威严都停驻在他命令般的唇线上，仿佛
从那些隐约的乌云中，
你还能看到正在远去的风暴。

如果他是懒汉

从那封闭的月亮里，时常积满着
呼啸而过的列车。那是他的车子——
带着昨日的问候，
在空中晃悠、巡游，似乎全然不知
有着那些轮子和路轨的时候。

如果他是懒汉，他说风啊，
请告诉我明天的谎言吧，告诉我关于黑暗的林子
和从此将要沉默的秋天，
如果这路程已腐烂在途中，
他说，请去掉那渴望的前方吧。

一天要在一生中才能看到更远，
如今，这一天中你要看到
一生的扬帆和满地的落叶。
已经带来芬芳的泥土正吐出春天的新芽，
你说，那么冬天的冰凌呢？

致野花

这贫贱的生命呵，你们象雪花一样
绽放着自己的季节，无名和孤寂的季节。
属于内心的沉默，此时已来得喧嚣、躁动，
时刻准备着迎向那锐利的山峰。

昨日注定的默默无闻，
你们已没有了恨，你们在飞翔，
越过风声中的号角，
把天空追逐得更清、更远和更高。

倘若沉落下来，从此卸下丰盈的羽翼，
你们将重新在无知的岁月中看到自己，
——那么孤独，
在悠长的时间里，信守着生命中的踯躅和生长。

还在沉睡

他看见满山遍野奔跑的歧路，
这些路还把他引向了未知的山谷。
那通常是暮色四合的时候，
而踯躅还在生长，
即使那是故乡，多么陌生的故乡啊。

他还在沉睡，有太多的绿色和金色
依旧迷惑着他，
他停顿在这些已经开放着的事物中
看到了隐约的时光，
他说，这已是蜻蜓的第二次飞过。

春天那样寂静

他把自己停在那地方，
面向一去不返的水面。
他聆听到自己的心跳，
好像那不是风声，不是夜晚
时常垂落下来的美人的惋惜。

他停在那地方，仿佛他已从木头
沉积的嗓音里醒来，
当青草上有了被发现的蜗牛，
春天那样寂静，
如同最初凝聚的露珠在散去。

低处的迷雾

理性沉淀的语言和诗情,欣赏..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