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真情筑通思想与诗情的隧道——评贡发芹诗集《浅唱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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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真情筑通思想与诗情的隧道
                         ——评贡发芹诗集《浅唱低吟》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吴腾凰

     一个文艺创作者，究竟需要具备哪些条件？学生读者每每问起这个问题，我总直截了当的回答他们：性向、兴趣、能力缺一不可，兴趣与能力可以培养，性向无由改变。有人也以天赋、天份甚至天才来形容这种与生俱来的倾向，如果更理想一点，不妨用性向名之更为恰当。……有着用度量衡的观念来分析艺术品的人，大猫钻大洞，小猫钻小洞的思维模式，看山只有山，看水只有水的眼睛，以及不会目触心感的人，绝对不宜搞文艺创作。
     捧着明光市政协常委、政协办公室副主任兼文史委副主任贡发芹送来的新近由珠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诗集《浅唱低吟》，我再一次忆起我研究的一个对象，台湾著名作家、教授赵淑敏女士这么一段精辟独到的见解。
     我想阐释的是贡发芹从事文学艺术创作不论从性向、兴趣还是能力方面都是出类拔萃的，贡发芹的学识才华我是很早就认知的，但一直以来我给予贡发芹支持和鼓励的是文史研究领域，让我耳熟能详的是贡发芹在教育、法律、历史方面的研究成果，对贡发芹的诗歌艺术造诣知之甚少，惊异之中认真翻阅诗集，感觉《浅唱低吟》给我突出的感受是构思宏大、内容丰富、思想性强、感情充沛、意象浑厚、境界丰润。不论是风物寄情、感悟生活、袒露情怀，还是倾诉心声，歌咏祖国家乡、友情、亲情、爱情，作者总是把一颗火热的心和真知灼识展示出来，让读者可感可亲可敬。
     别林斯基论普希金的抒情诗时有这样一断论述：“真情”的诗人是思想的爱好者，他把它当作美丽的生命那样爱着，心里充满了它。他并不是以智慧、以理性、以感情，或者以任何一种心灵的本能来冥想它，他是以整个的全面的精神内容来对待它的。贡发芹诗作的思想并不呈现为抽象的思想，并不是死的形式，而是活的创造，其形式富于生命的美，作品具有庄严深邃的思想。在这里面看不到饰补或者安装的迹象，看不到思想和形式的分野，而是由两者溶合而成的整个的有机体。……但是为什么我们要把它叫作“真情”而不是叫作“热情”呢？这是因为热情这个名词包含着比较属于情绪的概念，而“真情”包含比较属于道德精神的概念。这说明贡发芹是有思想有“真情”的人，贡发芹以博学和勤勉成就了事业，又以真情和执着筑通了诗情的隧道。诗集中的诗作抒发的大都是对社会、对人生、对时代的真切感受，而属于喧泻一已情绪的则占次要地位。我们可以从贡发芹的诗作中得到验证：
     十八岁是春心萌动春潮荡漾的季节
     十八岁是绚丽多姿温馨馥郁的季节
     十八岁村女胸中开满了怀春花，开满了憧憬
     十八岁村女身边莹绕着一群嗡嗡吟唱的蜜蜂
     ……
     父兄的意志形成一道坚壁阻绝了蜜蜂的来路
     但怀春花却更加浓艳芬芳　更加招惹蜜蜂们殷勤消魂
     ……
    于是人们纷纷传说村女的花蕊里含有毒汁
    从此村女的怀春花开始萎谢凋零
    又一年的春天怀春花少了一朵
    世间也泯灭了一颗美好的憧憬
    ——《村女的故事》
     这是一首叙事诗，述写了封建意识形态对社会进步及新生事物的束缚、羁绊、桎梏，通过对一个甚或一批农村青年犹为女性青年不幸命运的唏嘘慨叹，传达了诗人深沉崇高的人性光芒和进步思想，这绝然不是一种浅薄的情绪，没有一定的社会博识和历史渊见是很难写出这样可以多解的哲理性深刻的诗作的。
一个真正的诗人应该是时代的歌手或见证人，应该是超越个人意识圈围的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或真善美的审度者。诚如已故著名作家骆宾基所言：谁若是深入到社会生活中去研究人、分析人，研究世态、观察万象，谁就会从社会生活中汲取到丰富的营养，就会从人类的现实生活中提炼出典型的结晶。我不敢说贡发芹在这方面做得多么好，但我可以认定贡发芹有这种能力和实力。象《文革十年》中“魔鬼和人同演一抬戏 / 魔鬼多担任主角 ，人多是配角或是跑龙套” ；《年龄与民族》中“三十岁埋怨二十岁不懂事，四十岁埋怨三十岁还幼稚，……总是这样惟我独尊自以为是 ，那我们的民族会陷入怎样的境地?!”；《人生杂咏》中“苍蝇为什么能合法存在 / 世间还存在适宜它生存的垃圾”等，以诗的形象艺术剪辑缩写了那场民族浩劫；杂柔聚交了人、世态、生活、社会时代的深层次的矛盾冲突和思考，这些都是难得的现实生活中提炼出来的典型结晶。富有心灵的震撼力和时空的穿透力，折射出作者高洁的思想情操和深厚的艺术功底。
    真正的诗人，他的任务更重要的是体现自己的精神力量和思想境界。诚如作者所言：“浅唱低吟是一种优雅的人生境界，宁静致远，温馨安逸，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古往今来，许多文人雅士都追求这种境界，我自然也不例外……”诗集中我最为欣赏的正是反映诗人纯美人生境界的这部分作品，如《三月的乡间》、《小雪》、《乡村夏夜》、《秋日的黄昏》、《我们去郊游》等，一首首短小精悍的佳构，如天籁之音，自然山水间牧童的短笛，心灵田园上甘甜的果子。诚然，贡发芹诗歌作品的不足之处也是很明显的，散文化倾向比较严重，城市题材很少涉猎，部分作品意境浅白，一些哲理诗的思辩力度不够……无论诗歌写什么怎么写，诸如诗句语言的含蓄、凝炼、简洁、形象感和音乐美，这些诗歌金字塔中的沙石混凝土小晶块必须从底层一直铺排镶嵌到顶端。任何局部细微的“偷工减料”和“相似替代”都会有碍观赡甚直危极“质量安全” ，也是对艺术对读者对作者自身的懈怠和不负责，当然这都是诗集中的玉中之瑕。
     草就此文以祝贺贡发芹在文史事业有成的同时，又获得一分难得的惬意诗情。我深信贡发芹定会把思想与诗情隧道开拓得更加通畅。

                                         2008年仲夏于滁州崇实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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