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周年大赛稿件]今夜 家乡是我永远的病根(组诗)

陕西姜华

有－种思念叫忧伤

带着家乡的暗伤
我们这些身处异乡的人
患上了不治的顽症
风中吹来的诱惑 像梦中的海市
带着母亲余热尚存的叮咛
我们乘着月色启程

故乡的小河跟在身后
我们不知道前面的水有多深
杜鹃的叫声在路上流浪
忧伤让一座城市如此憔悴
异乡的空气折断了我的翅膀
城市的水泥路 －次次
把我的记忆咯伤 天南地北的表情
不知道那－种更接近故乡

我们刚刚离开贫穷的方言
又一脚踩进忧伤
一声叹息还未吐出
就被一阵风吹散


那个叫桑树湾的村子

那个村子的小名叫偏僻
掌纹上的小路紧缩贫穷
鸡鸣犬吠的激情 点亮生机
母亲咳嗽声 老屋一样陈旧
父亲的新坟 孤独在山梁那边
阳光不能抵达的地方
留下了我童年的阴影

家乡的距离 就像我若明若暗的人生
思念在梦中被严刑烤打 一次又一次
我多么想让 所有的径线纬线
都连结家乡 所有的公路铁路
都通向那个叫桑树湾的村子
把我铺成路基 或抌木
托起高高在上的故乡

其实故乡就是一座山
经年累月压在我身上
这让身处异乡的我
不能放任地呼吸 并为它倾情歌唱


同家乡作一次对话

游荡在异乡的阡陌
我的行为 语言 甚至基因
正在发生变异 一个声部
已不能满足城市的欲望
0915 725700 这两组普通的数字
连结着家乡方位
忘了这个 就成为断线的风筝

同家乡对话 我的语言有了障碍
声音的温度很低 就像这个春天
残存着寒意
上完初中的妹妹把命运交给异乡
父亲的肺病被土地确诊
那些风雪掩埋了奶奶去世的消息
村子越并越大 山路越走越远
一个开矿的老板 买走了我童年的记忆
老人 妇女和儿童
构成了乡村冷落的风景

离开了 就没想再回去
村口晃悠的小桥 上山的小路
谁想走谁走去
在茫茫人海中行走
谁还能轻松地说出乡音


我用一小时想念故乡

端午节到来的夜晚
我在湘江边的一个小城想念故乡
一小时瞬间垮越二十八载时空
想起这些我有些羞愧 惆怅
我知道故乡已被生活压缩成一个黑点
地理上的面孔早已漠糊不清
一小时 仅仅一小时
凝固了的故乡被夜色淹没

记忆中门前的小河 在父亲的皱纹里喊出水声
院里的银杏树结满了毌亲的叹息
还有上学的山路
还有打柴的庙梁
一齐涌上来 撕扯着我的灵魂
五月的夜晚 孤独在异乡次第铺开

一个人的包装可反复更新
异乡人的气味却无法抹去
一小时的忧伤
潜伏了我一生的病根



陕西省旬阳县文化旅游局  姜华
邮编 725700

这里有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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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兴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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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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