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右脚脚跟骨道歉

独孤乞

■向右脚脚跟骨道歉

X线影像检查报告单
姓名：×××   性别：×   年龄：××
科室：骨科   检查部位：正侧位
临床诊断：空白
影像表现：侧位片右跟骨中部可见一透亮线，局部骨皮质中断，足弓存在，右踝各关节对应关系正常。
印象：右跟骨骨折。
报告人：黄慈影   审核人：×××（签名太牛，难以辨别）
检查日期：2008年10月24日   报告日期：2008年10月24日

我以为我还身轻如燕，至少身手敏捷
想当年......这点墙算什么？何况这墙早已斑驳陈旧得不值一提
醉酒，当是昨晚或者往生的事，早在上墙之前
为了保持清醒我已吃过两次早餐，还特意去了趟电脑城
试听过漫步者音响，试听的那款低音有点飘，有点像酒后的自己
在早晨醒来的城市和人群里穿梭，仿佛游荡的鬼魂偷窥着喧嚣的阳世

没有投胎转世的契机及法力，只能面对一堵墙
这并不可笑也不可悲，这是无限中的潜规则
墙与墙之间的距离就是此生所有的局限，我不甘心妥协于真理
更不想毕恭毕敬的承认。一气之下就用半分钟时间上墙
还在墙头随风舞动了几秒，紧接着就像大侠传鹰凌空一跃
他是大侠他可以在虚空中得道遁去，而我仅仅是个俗人

只能落进了杂草丛生的院子，只能卷缩在一小块坚硬的水泥地上
呻吟委实多余和肉麻，奈何这是必需的哼唱
无关悲喜，无关情爱，更无关江湖以及堕落的本性
受伤的右脚跟骨，在多年以后会否再度开口说话，为往事申辩
说：“不是我无能，而是水泥地板太硬。”
从报告之日算起，单足跳立行走到今天一月有余
可以得出结论：生活改变不了你，你也改变不了生活
这该死的现实和你一样，既正常又变态

※传鹰乃黄易武侠小说《破碎虚空》里的主角





■这场持续的盛宴

在人群里，抑或隐居的山林
都不会有人听到，你的声音过于微弱
尘世的音响不会跟随你的节奏
你的旋律，你的舞步.......
虚度的时间无止境漫延，像雨季里泛滥的洪水
这些水吞没你，只能在水底潜游
痛快的，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
瞧，这命运，这生活，这鱼
被套上了同样可悲的脚镣
逃脱是歇斯底里的幻想，是痴人的梦
包括歌唱，是谁把金属的钩子卡在你的喉咙
是谁把音量关到最小，低于标准分贝
还没到清算的时候，爱恨情仇，恩怨是非......
良知，债务，责任......这些丛生的杂草
还有深陷的河床，高高隆起的岸，浑浊与清澈的水
如此潦草狼藉的现实，足以构成一场盛宴
足以摇滚，足以让呐喊隐秘而持久的进行




■没有江山的王

假如我已身患绝症，是否一切都将得以原谅？        
得以还原，重新布局不遗漏任何细节，循规蹈矩
回到三十年前，重整旧山河。找到池塘与地下河......以及马戏团的夜晚
一身铠甲的金龟子和我目睹坦克大炮，随着隆隆的火车
在旁边呼啸而过。它们正奔赴越南战场，我和小伙伴们奔赴的是靶场
我们同样需要子弹，那怕只是解体的残缺的弹壳弹头
再稍微调整一下焦距，还能看到有五角星的小军帽
纯粹的年代！听说过无数次鬼，但总无缘得见
只被捣蛋鬼骗过，说把滑石埋到电线杆下就能变成磁铁
我试过，怎么都没能灵验。当时的虔诚足够令三十年后的自己不安
是的，就是不安，我们在雨后校园的草地练习草上飞
每一次着地借力都要看得仔细，唯恐踩到那些满地乱钻的大块头蚯蚓
童年的黄金，有一半就埋在来宾这座小城里。另一半是从搬家的车上开始
我和表妹在汽车车头后窗上一路唱着歌，之后就到了煤城合山
就是在红水河岸边的山顶区，放飞过无数次我们自制的最简单也最牢固的风筝
它们飞得太高太远，一眨眼就看不清楚它们的动向
这群会飞的孩子在空中无比骄傲的俯瞰我们，风和阳光则把我们吸引到红水河边
伙伴们光着身子游过湍急的河水，到对岸逍遥一游然后英雄般凯旋而归
由于水性不佳，我是光荣的留守部队，所有衣物的唯一的司令与士兵
野营露宿，我们的游戏比烧山的大火来得还要猛烈和精彩
为了给山上的苦楝树找到依靠，有个家的感觉，我们一一给它们刻上姓氏
向日葵是它们的兄弟姐妹，我是一家之长。哦，多么琐碎漫长的记忆
记得清跟记不清的那些时光，而今如同儿时的山顶区只剩下废墟
我是所有废墟的孤儿，当所有的黄金挥霍消散后
我是没有江山的王，在隐秘的祭坛听失身的女巫不停念着魔咒




■另一种自白

灰尘与贪杯者为伍，成全了颓废的迹象
自导自演的剧情，沿着藤蔓向上旋转
倘若有所依附，水分充足，倘若——
最终的结局仍是未知，像休止符
仅止于停顿，非此不可的声音还在
音符，旋律，苟活者，幻想者
也包括现实者，妥协的，抵抗的
各自垂死般挣扎，悲壮的革命
仿佛灾难，庞大而哀伤的交响曲
她们说台风过境，说红颜易老
还有前卫的独身主义，种种迹象
都过于灰暗，令人窒息的色调和欲望
你的天真无知，更甚于不可雕琢的朽木
判断稍有毫厘失误，即可衍生火焰和灰烬
缘浅情深抑或情浅缘深，空洞的说辞
以至中年，她不来你就走
用奔跑的速度，必要的下沉

风之点

感觉有点乱，在读的时候，总有种推拒感。可能错在我，问好朋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