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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烈火的轻云

[灌水] 路过(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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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40 | 显示全部楼层
水(原创) 

喂,我说什么也不知道你信不信?今天我看了个电影,里面的女主角有句话让我记忆很深刻,虽然那有些戏噱的意思,可那让我回想起许多旧的东西,也让我有思索。你猜她说什么?她说:‘我家四代都开医馆的...’她当时的表情很骄傲,也很使人发笑。可我知道,如果那是我、那是真实的事情,我也会很骄傲,并且会很认真的和你说。只是我没那么好的资本去学那电影里的骄傲,但她的话让我很为自己骄傲。

我家并没有人四代延续下来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可我就是骄傲;因为我自己,或是因为我的家里人。应该说我们家延续了不仅仅是四代,虽然没什么故事流传下来,以后也未必会有什么故事流传下去,可我为自己的存在感到很骄傲!

我爸爸、我妈妈都是很普通的人,他们这样普通的人生下了我这个依旧很普通的孩子,而且一直都是很普通的活着;学习、工作、生活,别人做什么,我也就做什么。生活平淡得象一杯搁在窗前的白开水,早上临走前放在那,晚上回来还在原位置不变;虽然过程会有些变化,因晃动而有波纹,但根本还是水。

我就象那杯水,在时光里平静地做着一个普通人想做的事,想说的话,直到现在我也没以为我与别人有什么不同,不以为自己有什么特别;别人能哭的,我也会哭,别人能笑的,我也能笑;大街上,天桥底下,站着或坐在对面的,我觉得都和我一样,普通的跟那杯水一样,都纯净纯净的能从这面看到那面。

杯子里的水在被晃动之前从不起什么波澜,也可能是屋子里没什么灰尘掉进去吧?所以有时候我也能把自己和一杯水放到窗户外边去。坐在帆布的躺椅上,晒着温暖的阳光,再把那杯水在阳光底下一摇一摇的晃,我就眯起眼睛看那杯水。水里还是什么也没有,只是晃动的水载着太阳光在杯沿上荡漾着发亮。这个时候,我会把水慢慢地倒掉,看着它象山脉一样往下落,落过我的目光时,那水就会带些光彩的样子。我知道那是太阳的光,不是那水的,可我还是很喜欢看;直到最后一滴缓缓滑过杯身,在杯口处微一停留,把所有射过的阳光凝聚在里面,然后就象颗炮弹沉重地砸下去。

我看过水滴砸到地面上的样子,与地面接触一瞬间很象高速摄影里的慢动作,球形的头部一下子扁了,全部的水都在冲击那地面;低部的水瞬间就钻到缝隙里去了,并把它填满;后面继续下落的水遇到阻力就反弹起来,真象朵盛开的花一样。可是很短暂,那花只开一瞬时,然后就凋零了,几乎所有的水份都扑入青砖里去了,只在撞击处留下一片深色的痕。

那时候,我以为那水不再是纯净的了,脱离杯子落到了地面上,就沾染了杂质;但我很想知道水是怎么浑浊的,以及它的细节。于是,我就回屋子里再倒一杯水出来,寻一块小土块,坐回去盯着杯子里的水,把土块摆在眼前;随后轻轻放开手指,土块就象那滴水一样砸进水中;可那土块没有碎裂着向上反弹,只是迟疑了一下就沉下去了,带了些气泡;再以后,土块散开来,慢慢溶解在水里,随着不停晃动的杯子,土末和水混在一起,看上去,水就变浑了。

当时我没再观察下去,把水倒掉了,水浑浊了就不能再饮用,阳光也只是浑浊着随着波纹起伏,看起来很使人觉得沉闷。却忘记了一个很简单、很普通的现象,就是水可以澄清,静放得久一点,再浑浊的水也会重新变得纯净起来,和最初没什么不同;那土也还是土。

这让我想起那些各种颜色的水,那似乎是静放也不能变得和最初一样的,但我知道水就是水,怎样也不可能把水变成油。颜色虽然被改变了,但原生态是不会有所变化的;那本质是水,普普通通到处都有的水,江里、河里、海里,甚至宇宙里都有水的分子;无论怎么改变,酒也好,粥也好,汤也好,水还是水;就象人一样,轰轰烈烈也好,平平淡淡也罢,一旦沉静下来,就都是一杯没有波纹的水,看上去很普通。

祖宗和自己是这样普通的存在着,代代如此延续下来,可现在我觉得很骄傲,并逐渐开始明白那使我骄傲的原因:我可以让自己平静的象那杯水一样,不以为自己会与其他的水有什么不同,即使在名贵的酒中和顶级的汤里,我也不会有很特别的意味,原因我始终把自己当做一杯水,那种江河湖海到处都有的水...

2004.12.30日18:11分秋色/注册名:火的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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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41 | 显示全部楼层
冰棍(原创) 

小时候,冰棍一角钱一根,冰淇淋虽然也有,但是很少也很贵,所以冰棍就是最好的消暑佳品了。在哈尔滨好吃的冰棍大概有两种,一种是香坊冰棍厂生产的冰棍,另一种是马迭尔旅馆生产的冰棍。

说起来,我比较喜欢吃香坊冰棍,香坊冰棍内含牛奶的成份不高,但是一口咬下去,清凉细碎的冰碴就消尽了满心的躁热,待到一根吃完,全身冰凉凉、轻快快,酷暑的炎热就再也不能近身了。马迭尔的冰棍虽然没有那么多冰碴,但是味道非常好,一根吃完余兴未泯,再吃两根三根都不觉得尽兴;想来,大概是是有什么秘方特制加工而成的吧。

但若说解渴消暑,我的第一选择还是香坊冰棍。虽然离的远了些,不太容易买到,但偶尔总还有一些骑自行车的冰棍贩子拉着前长后短的调子喊着“香~~~坊~~~~冰棍”,在路前、街角叫卖兜揽。每每听到这使人喜悦的号子,我就会急急趴在窗口大声告诉他不要走,然后向爸爸要几毛钱下楼去买。

小贩子的冰棍箱很小,大概只有一台十四寸显示器那么大,就象我面前的这台一样大小。白色的,实质是厚泡沫,用白胶布四圈贴好,再用白油漆刷一遍,等到晾干,铺上一块特制的小棉被就可以装上冰棍沿街叫卖了。但具体可以装多少支,我没有问过,但我觉得是可以装一二百支的。

下了楼,跑到冰棍车前,我会把钱递给卖冰棍的人,然后自己伸手去掀被子。但多数时候,卖冰棍的人不让我来碰,他会很小心、很小心的掀开一个被角;然后再从一大排雪白的带着冰霜的冰棍里挑一支递给我,就赶紧捂上被子,好象怕被人看到似的。

等我大到十岁左右的时候,我开始向家人提一些问题,也包括了卖冰棍为什么要快拿快盖的事情。妈妈就告诉我说:“天气热,不快点盖上被子,没卖的冰棍就会化掉的;就赚不到钱了,还会赔上许多钱。”妈妈还告诉我那些卖冰棍的人都很不容易,在很热的天气里行走是很难受的,可他们从来不吃自己卖的冰棍,只在渴得受不了的时候喝一点自己随身携带的白开水。妈妈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略略带着一点难过的样子。

我还是不太理解,就问妈妈他们为什么舍不得吃?那么多冰棍吃一根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妈妈说:“冰棍的利润很薄的,一根才可以赚几厘钱,卖上一天才赚五六块钱;如果都让自己吃了,那他们一家大小就会饿肚子、没饭吃的。”我听了妈妈的话似懂非懂,但也知道了为什么那些卖冰棍的人会拿出冰棍后就赶紧捂紧被子的原因了。再以后,我就不再急着去掀被子,而是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候那挂着冰霜的冰棍举到我的面前;那会儿,我知道了要先说声谢谢,然后再接过来。

虽然从前的生活也并不比其他平常人家好很多,但是爸爸妈妈总是会想方设法的让我满足;而在炎热的夏季里,最好的礼物莫过于一根带着白霜的香坊冰棍了。想想那个时候,一接过带着满身疲惫归来的父亲手中的冰棍,我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江畔的浓荫之下,一边扇着纸折的小扇子,一边看江心里打转转乱划的小船,再一边吃着清凉爽口的香坊冰棍,心里只觉得“真舒服、真舒服呀”!

晃眼间,许多年过去了,虽然已经几年没有再尝到香坊冰棍,但每每想起那细碎的冰碴融化在口中、喉间,不知不觉一股深凉沁寒了心脾;炎热的暑气、躁乱的神思也就渐渐离身远去...

2004.7.14 17:54分寒烟阁/注册名:轻雪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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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方寸之间得到理解,那便是一种抛不去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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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41 | 显示全部楼层
湮没的溪谷(原创) 

风势渐渐地止歇了,不再摇动的柳树一株挨着一株,带着阴雨天所独有的深翠,静静地驻立在浅灰的色调下。初归旧巢的燕子平行着羽翼在郁闷的气流中滑翔,没有风声曳过耳边,没有人语喧哗吵闹,悄悄跑过街边的小狗也夹紧了尾巴、屏住了呼吸。一些在狂风中断落的桃花在骤然驶过的汽车后分解成细碎的花瓣,随着车尾逐尘远去。

雨水聚集着云的深沉,自高不可攀的天穹里瞬然而下,噼里啪啦着老屋顶薄薄的铁皮,水花相互叩撞着洗去连日来暴起的灰尘。檐下的接漏、低垂的帽沿、甚至是衣服的皱褶处,开始划出一道道白亮的弧线,随着重力不可逃逸地向地面涌去。

人流在雨水中四散着分开,在水摊的阳伞下,拱形的楼洞口,一个点一个点的重新聚合起来,少有安闲的脚步浏览前行。每个人的脸上都开始蒙上了轻纱,柔和得几乎找不到岁月刻上的痕迹。彼此客气的笑着、点着头,轻弄着头发上的水滴,手与脚都拘谨着让出狭窄的空间,做着课室里礼貌、听话的孩子。

道边的菜车旁,一个少妇慌张地拽出一块雨布,蒙在自己的身上后,便呆呆地坐在车把上,看着道边的尘土和破烂的菜叶子被流过的雨水带走。她好象松了口气,但似乎立刻又想了想,可能有什么不太对头?就急急忙忙扯下身上的雨布罩住已经淋上了雨的青菜,并弯腰拾了几块小石子压好了雨布的四边。

菜车压好了,她自己却被雨水淋湿了。但她似乎不太在意,伸手撩了撩湿漉漉不停向下滴水的头发,一脸欣然地做在车把上看雨、淋雨。在她左边,有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穿着雨衣、打着雨伞坐在菜车后面的椅子上专注的看着一本经济学的书,这雨象是给了他安心读书、刻苦学习的机会。在她右边是一棵树,稀疏的叶子承接着为数过多的雨水,细细的树枝不时地低下头,把叶子上的雨水洒落到少妇的身上。

在少妇的对面,一个乡下来的小女孩儿双手举着块薄帆布,蹲在樱桃篮子的后面,骨溜溜的黑眼睛里满是了惶急和哀愁。而污浊的泥水正沿着步道板的格子毫不留情地向她的身前聚集,渐渐浸漫到了她篮子的底座上。女孩只好把帆布顶在头上,再把篮子放在鞋面上,用双手紧紧抱住。

那是双挺干净、挺新的布鞋,由于被沾满了泥水的篮子压住,深色的布面变得更深了,白色的鞋边不规则地被泥色的流动分割。远远望去,顶着帆布的身形就象是一座快要被水淹没的小土丘,丘顶露在水面上,无声地啜泣着抵挡洪水不断的侵袭。

“嗨,你过来,到我这里来,拿上你的篮子。”女孩对面的少妇突然喊起来,声音象道门一样豁然打开,把女孩身前汇集的雨水引到了无人的山涧里。坐在一边看书的男子象是受了惊吓,猛地抬起头使劲地瞪了一眼少妇,然后低下头继续看书。

听到喊声,看见少妇直指着自己的手指,小女孩羞怯的笑出了喜悦,迅速提起樱桃篮子,象只小兔子一样蹦跳着跃过水流、横过街道,跑到树下少妇的身边。少妇接过她的篮子,放在摊车下面的柜子里,又提出一个高凳子,把小女孩抱到上面去。再拿出一条手巾,细细地给她拭去面上的水迹。

雨,持续不停地下着,把旧楼砖红色的墙面潮湿着浸成了深红。屋檐上,雨水依旧从接漏处奔涌而下,冲击着已经被洗刷得干干净净的地面。帽沿开始瘪瘪地塌下来,划着弧线的水流也一流一断地向里斜着流到脸上,流进立起的衣服领子里,而衣服早已经湿透了。背脊紧贴在墙面上,借着如帽沿一样的屋檐躲避着瓢泼大雨。

天漏了,越来越深的云层里似乎蕴藏着海一样多的雨水,因着地面的重力不停地往下落。白亮白亮的水流从树身、屋顶、头上条条奔下,飞溅着腾起纱一样的水雾,奔涌着汇聚可以吞噬心灵的泥流。在雨水朦胧中望去,急骤的雨注淹没了一切试图出逃的视线,轧凉的寒气渗入了所有菲薄的单衣。人们不再为春暖花开的轻风而放肆地敞开衣襟儿,只做着面无人色的抖搐。

树下,少妇神态安详地坐在摊车前,怀中紧紧抱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女孩儿。在女孩的纤细的手指上,高高地举着一块薄薄的帆布,遮挡着四面夹打的急雨。车外的道路上,水面千百次的破碎着,雨花荡起的涟漪在成环的瞬间,再一次再一次地被无数新雨的击打破碎无形。

夜色缓慢地沉下,深灰色的云层在深重的雨水中悸动着绝望的心弦,慷慨着春潮的萌发。“这雨,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停下来呀?”一位年老的婆婆叹息着涉水走过无人的街角。没有人再走过,雨水中只有断续的喘息呼出淡淡的白气;瞬间,白气已深入水下。


2004.5.12 19:26分于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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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42 | 显示全部楼层
女尸(原创) 

有人在台阶上,而我,在台阶下。年轮的指针划着
巨大的醉意。粉红色的眸子,是面对着兀鹰苏醒的
坟墓。思想,就在这里开始沉睡。

旷野沉寂着泥土的噼噗声,夜风呜咽着卷去月色华
丽的羽衣。裸露的棺椁,是无数根善意的鞭子抽打
着斑驳的葬品。鄙薄的尸柩中,银白色的锁链捆束
着腐烂的衣裳,在暮色里安详地并紧一双羞怯了的
腿。

这是一个年轻的奴隶,死后仍被主人闭锁着灵魂。
即或她微微张弛的十指,一半向下,一半向上,嵌
破了薄薄的棺材板;破碎的容颜中仍满是了虔诚与
恭顺,就那么活生生的享受了死亡的过程。

但她的死又是奇异的张扬着某种自由了的意识,伸
张的五指或陪葬的祭品。卑贱的奴隶又怎会有祭品
随同?即便她魂魄里早已凝聚了奴性的血液,甘心
受死,如是深爱的主人又怎会活生生把爱人捆锁着
埋葬?为何她的面容又满是了虔诚与恭顺?那她为
何又要嵌破安锁的棺柩?

也许,本性里的自由超越了她惯久的意识,甘心于
卑贱的身份却不肯屈服做精神的奴隶。当肉体和思
想忤逆抗衡的时候,也许那个本性里的张扬就会执
拗的苏醒吧。

有人,在台阶上;而我,在台阶下,木然相对着彼
此的颈项。审视着审视,卑微着卑微,审视着卑微
,卑微着审视。各自揣满了意识,呼吸对着呼吸。
奴役着奴役,屈服着屈服,奴役着屈服,屈服着奴
役。

是做文字的主人,还是做文字的奴隶?是张扬着屈
服于文字的奴役,还是安详着奴役文字的屈服?那
台阶上是我,那台阶下也是我,文字就在台阶上下
幕满了威严。那么我又在何处呢?因着文字的苦恼
而苦恼,因着文字的奴役而奴役,甘心于文字的驱
使而奔突张弛。一旦没了文字的引领,思想的意识
便坍塌破碎,号哭着失了自我的本来面目。

现在,我必须挣脱文字对我的奴役,即便是怀着对
文字的恭顺安详的死去,也决不能为了奴役而诞生
,为了诞生而屈服。月光,此时在棺椁上划了一条
平行的拖曳。而思想,已于此刻开始苏醒。

2003.9月21日19:17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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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43 | 显示全部楼层
走进平房区(原创)

清晨的时候我出去散步,一路闲行徐走、随处浏览,注视一会儿和平路上疾驶而过的汽车,看看耸入蓝天的楼顶;良好的空气质量和宽畅明亮的街道使我的心情很好,走起来也觉得步子比往日轻快了许多。且看且行,在东升的红日中我沿街向南。偶尔,也会有晨练的人跑过身边或是看到一些老人在栏杆上压腿、做深呼吸。

不经意间,我注意到铁路桥上的右侧有一处古旧的砖墙,斑驳残断的墙体自绿树掩映之间突兀地支出来,还有些乒乓敲打的金属碰撞声隐隐传出。我有些好奇,因为那段铁路两旁的居民区我从未走过,刚好今天是我休息,也便拾阶而上,欲待做个详细的探察。现在看来,好奇心并不是只会引来麻烦,有些时候还是会收到一些预想不到的佳益的。

沿路向上,当我踏上蒿草丛生的路基,一片如铁轨一样狭长延伸的、由木板和红砖搭建的平房区就呈现在我的眼前。远远望去,就象是一个杂乱无章的垃圾堆放场,各种废旧的器物散乱地丢放在路基两边,几辆木制的手推车、三轮车上装满了铁、塑料瓶、废纸箱、旧报纸,横七竖八地随处停靠着。一些身份不明,操着各地口音的人在车边或门口交谈、吵嚷着;嗡嗡做响的苍蝇成群结队地从他们脚边飞过,在一个专倒污水的地下水漏井前乱哄哄地聚做一团。当我看见磅秤和摞上搬下的废物,以及几张纸票子在几双手中来回地传递着时,我终于明白这里真的是一个很大的废品聚集地。

看着那一地的废物和随处可见的臭水坑,我很难相信在这样的环境中人们是如何安然地生活、工作着的?又如何可以在呼吸着这样恶劣的空气的情况下却依然谈笑风声,不露丝毫的厌恶之态?我很难面对这样的一种环境而无所顾忌的走进去,既不知道如何落脚行走,而不被时时跑过的鞋子迸溅到淤泥脏水?更受不了废物堆里飘出来的恶臭。

犹豫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平下心来,顺着木制的围栏小心翼翼地前行;尽量避开拿着胶丝袋子奔跑着去装旧物的人,只挑拣比较干燥的路面行走。

在道口我没有看见门牌号码,也没有标注街的名称,只是在最初看见的墙边的一扇黑色的破木门上写着这样一些字“胶卷冲印、随放随取...”看来那是一个照相馆。我站在一个收废铁的废品站旁看着斜对面那扇没有生气的木门,难看出这幢快要倒塌的破房子里象是住有人的样子。在几个只有三、四岁的穿着破烂、拿着小草或破玩具蹲在地上玩着的孩子们的身前,那凄惨得快要支撑不住的房体倚靠着一堵残破的旧墙向匆匆走过的路人兜揽着看不见的生意。

回过身来,在我身后的院子里,主人正拿着锤子狠狠地敲打着弯曲的铁条,震耳欲聋的声音尖锐地突入人的耳鼓,使心情不自禁的烦乱起来;我只好赶紧离开那里,继续向深处走去。

走不几米,眼前就高高叠摞着一大堆白色的东西,是些硬质泡沫,用草绳粗疏地捆放着堆积在铁轨上。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这是一段废弃的铁路线,沿线向里很多地方都堆放着各式的废弃物,路基两边行人可走的路只是能过一辆三轮车的宽度,且是弯弯曲曲在车物之间仅留的余地,若有人走过或是有车停住,便也只好斜行上到路基上去走了。但路基上的空间也不是很多,而且枕木上都是瓜皮污水,唯有踩着细细的铁轨快步而过。但往往注意了脚下,便来不及观察路边的事物,若是行走时稍微留神着观察一会儿,便会踏进某处黄白包围之地,想想使人进退两难,颇有些后悔走进来了。

在走到一家收集纸板箱的废品站门口时,我稍做了一会儿停留。这里的地面很干躁,人也不是很多;虽然拍打的纸箱上不时扬起些灰尘来,但总还算是比较干净的好地方了。我略略整理了一下附带上灰尘的衣服,拿出预备好的纸垫准备找个少灰的地方歇息一会。我选择了一个拐角处升起的台阶,那个位置刚好避开了四处飞扬的灰土,坐到那里应该是能够做个冷静细致的观察了。

看来我今天的运气的确是不够好,正当我即将走到台阶前的时候,一位妇女端着饭菜、拿着板凳、拉着孩子从门里边走出来,一下就坐在了台阶上。我目瞪口呆之余只好把纸垫收起来,装着没事般地继续向前走,心里有些恨恨的。

既然不能坐,便也就横下心来不再介意脚下的路面了,总之是走进来了,随脏随乱总不会让我晕倒吧。与其不定心、融不进这个氛围,那么此行也就枉来,这趟辛苦与难耐就白受了。索性放下架子,直走到废物前细细去看究竟是些什么东西,也可打听一下各类收购品的价格,也许哪天我就搬着废物来了呢。

但各处院子里我还是不肯走进去,实在无处落脚,便随走随站的在门口向里边探看。但看来看去没多久,就有些人开始注视起我来,那是带有着疑虑、审视的神色的;甚至还有人特意阻挡着我的视线,不让我向里边看。我真的是很奇怪,为什么不让我看,我又不偷不抢的?那么多的人怎么就怕了我一个人了呢?于是我就绕开他们去看,再随口问些废物品收购的价格。有些人很痛快的告诉了我收购的价钱,有些人则反问我:“你打听这些做什么?”不然就不说,看着我发呆。到后来我走近哪里、问到哪里,哪里就鸦雀无声,齐齐地漠视着我。这种情况下,我终于觉察出他们是抱有敌意了,也许是把我当成哪里来调查的人员了吧。我想我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再停留下去,不是被他们绑架了丢到黑屋子里,要不就是连吵带骂把我赶走;与其让他们撵,我还不如自己快走了的好。

我寻了处胡同口,瞧见里面好象没有人,就赶紧走进去了。待走到半深,听听没有人跟进来,就回过头去看。外面,又是人声笑语,敲打、拍打的声音不绝于耳了。放心之余,想想有些叹气,如何会落到了这样的境地,竟被人吓跑了?再看看这狭窄的里弄,想想外面废物堆里狭窄的空间,不禁又有些叹息。那多是木板结构的房屋,有四处堆放着许多易燃的废物,防火通道几乎全被堵塞住了;要真是不小心失了火,想来也只有看它彻底烧完的份儿了。也真难为哈尔滨年年还要评上全国卫生城市,有这样杂乱污垢的环境居然没有人来整顿治理。可见大街道上的整齐繁华是给评审团看的,给外国人夸奖的;没见松花江水退之后沙滩上都是淤泥,影响了游人行走,就立刻铺沙覆盖,以便显示城府整治之力度、爱护环境之明志;那废物堆般的木屋区反正是在背街里看不见的地方,也就姑妄任之了。

穿出这条笔直的胡同口,眼前豁然开朗,虽然仍旧是在平房住宅区内,但却有了一条很宽阔的柏油路面,也不再见有杂乱不堪的废品四处堆放了。行走着的人穿着打扮也与废品区的人们相比要整洁了许多,鞋子上没有厚厚的灰尘,头发也不是凌乱得象个精神病人。但这里还是和繁华的外界不一样,在一处小吃摊的跟前,男人们粗鲁而爽朗的笑着,开着朴实的玩笑、逗着端着豆浆碗走来走去的孩子们;女人们安静的陪坐在老人们的身边,时不时递上一条毛巾给老人擦拭口角遗落的汤水。少了些矫柔造作的姿态,多了种朴实祥和的气氛。似乎时光倒退了许多年,回到了时下老人们口里经常提到的那个少有忧虑和不曾贫富悬殊的年代里。

早已疲惫不堪的我,终于找到了一处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远处阳光下一个正在以水和煤,扣拖煤坯的老人,我忽然有些感动。感谢这样一个让我觉得冷酷的城市里还存留着这样一片古老的平房区,里边还住着这样一群朴实无华的人们。虽然这些平房木屋早应该被高大的楼群所替代,但现在我反倒觉得能拥有一幢破旧的小房子,便会使自己成为了那群幸福着的人们中的一员,即使生活在杂乱、污浊的环境中,我想我也许是能够适应这里的环境的。

当我离开这里即将走回到和平路上去的时候,在街口道边的一块牌子上我找到了街名:“文景头道街”。视线下移,牌子下边坐着一个老婆婆,满是纹路的脸上平和而淡然;我看着她,她却没有看我,不知看向了哪里?

2004.6.30 12:04分于秋色/注册名:火的轻云

走出平房区(原创)

我站在镜前望着自己,镜中的人风霜满面仿佛老去了十多岁,我于是对镜苦笑,思绪悠悠飘回那片久蓄着岁月沧桑的古老的平房区...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我借口去王兆屯火车站离开了单位,在门口的食杂店里买了一瓶纯净水、几包一毛钱一袋的无花果,慢悠悠向文景街的方向走去。

大约是在一年半以前,我曾经沿着一条快要废弃的运煤铁道线去到了一大片外乡人经营起来的废旧物品回收的集散地。那里破败陈旧,污浊遍地,成堆的废纸壳和铁丝杂物到处都是。因为一些特别甚至也许是臆想的原因,我逃离了去,从一条满是木板废旧品的小胡同里进到了一条古老的街道上,领略了仍旧居住在平房区的人们的生活风貌。

如今我又有心思想再去看一看,看一看那片古老的平房区是否已经拆迁了,换做了宽敞平整的街道、高大明亮的楼房?是否依然故我,年年岁岁经历着风雨沧桑蹒跚着走过?

由于是春天的缘故,天气温暖阳光又很灿烂,我就动了心思想要去走一走,再沾一些暴起的灰尘,听一些淳朴的话语,望几排古老的平房。

穿过一些三年前建起的新楼群之后,哈红大修建得美伦美奂的住宅小区“文景花园”就出现在我的眼前。设计新颖的深棕色楼体,宽敞明亮的一体式凉台,空净的路面以及小区铁门前穿着笔挺制服的门警都让我感到这片楼区里住着的都是工大校高层的员工,是那么的让外人不可接近,心生惶恐。

我无心对其多做观察,象这样精美的住宅区在哈尔滨数不胜数,“文景花园”还算不上如何何的引人注目。

吸引我的是花园楼对面的一大排看起来令人感到凄伧难忍又是创痍满目的灰色建筑楼。那些楼体上污浊得几乎分不清灰色的是墙粉还是积年披挂的污迹,缺砖断缝的姿态就在湛蓝湛蓝的天空下,对映着铁道线对面崭新的高级住宅“文景花园”。

我觉得这真是莫大的讽刺。讽刺的是谁?我无意多言,怀着对那片老区淳朴的向往,一步一行,越过街路,跨过那条前年没有走到这里的铁道线缓入那条写满岁月沧桑的老街...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家很小的食杂店,扁额上写着《自立食杂店》。扁额很陈旧,边缘有些微的破损,看起来似乎金属制的,因为泛着古铜的色调。
在食杂店右面的一幢老楼前,一些干树枝象栅栏一样被排起,几个花盆放在栅栏旁的案子上。有几个六十岁往上的妇女站在一旁聊天。隐约听到一位老人说“看那边打麻雀挺好的,可惜我不会打。”又有一个老人说:“那你就学么,不能到老了连个麻雀都不会吧,你呀...”接着老人们就都笑起来...

越过笑声,就出现了好大一片低矮破败的平房住宅,许多漆黑的木门和铁门,到处是层叠的屋瓦房檐接着房檐;如同来到了异地他乡一般,三三两两走在道上、站在门旁的人都说着难以究诘的南方话,且语速非常的快,嘀里嘟噜好象架上的葡萄般数不清,听不明白。

早在零三年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不同的住宅环境代表着不同的社会阶层,就连衣食住行的形态也会随住宅区的新旧格局而有所迥异。在这片平房区里,无论是本地长住的老人们还是南北聚集来的外乡人,衣着服饰要比外界低几个档次,也陈旧许多;头发多是蓬乱的,面目上也多是黝黑、灰暗,语言、行为也尽粗俗随便。

相比于“文景花园”前的几乎是一尘不染的街道,这里到处灰尘暴土,时不时就会随一阵风起而迷入眼底。

我不敢开瓶喝水,也不愿开口打听方向,只记得去年走了东半部分,今年当要向西方去。走去的时候,我低头望见本来干净的鞋子已被一层薄灰覆盖,帮沿上早已不辨颜色。我无法介意,心中只是存着想要融入这片街区的心思。

向西行,左边是一排破旧的平房,右边是六七幢参差不齐、高矮错落的二三层同样破败的楼房。那些古旧的木和瓦斑驳着,不知写上了多少个岁月留下的痕迹和创伤;却又是引人深思,逗人神往。

我终于开了口,问了一位在木门口镪锅底黑糊皮的中年男子,他说这片平房是属于铁路局的房子,少说也有四十年左右的历史了,多说他也不清楚年限。我再问了右边的一幢看起来极古老极污浊却象一个个火柴盒堆砌起来的小楼,他摇摇头只说是七十年代左右盖的吧,具体时间不知道。我谢了他,他说不谢,我便继续往西去。

平房多是有着些买卖在做着的,比如废品收购站、食杂店、五金器材店、修车铺等等,甚至刚进来的街口上还有一家门前立着话吧的牌子。在那家五金店门前的墙上,被店主用黑油漆刷黑了好大一片,上面用白粉笔写满各种灯泡、器材的名称。这使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本小人书,书里就画着遥远的年代里许多小店门前用粉笔写着的菜样、器物等的字。曾经让我觉得陌生,现在我却只感到亲切。

另一侧的小楼房上面住着人家,下面是各样的店铺;二三层脏兮兮的窗台上晾晒着衣服和木把的拖布,还有一些人趴在上面往下看。我瞧神情面貌也不太象是本地人。

这一侧店铺最多的是发廊,不到二百米的距离上竟开了五家发廊,最近的两家只隔一条胡同口。门多是紧闭着的,我看不到那高高的台阶后的玻璃门或木头门里有没有顾客,却瞧见一家发廊门前蹲着个发型新潮却百无聊赖的少年。他穿着件白色的大褂子,看起来是理发员;但也许是没有生意上门,所以他抱着膝头默默地望着鞋前。

一些人在四处开裂的水泥板上下象棋,你争我喊吵得不亦乐乎,全不介意随风乱起的灰土直扑进嗓子里;只是扯了嗓子在乱嘈嘈的人声里猛喊棋步,要执子的人按他说的走,保赢...

二百米的街路没有走完,我就已经感到很疲乏,工作了几乎一个整天,现在又老远走到这里来,但又怎想得到很快就腿脚酸痛了呢?于是无法,很想找个干净的地面歇息一会。但是没有找到,到处都是垃圾、污水,小楼前的台阶也都被一些搬了小板凳聚集在一起谈天的老人们占满了。我快要绝望了似的望着这一大片灰扑扑的平房区,恼恨的神情随着皱起的眉头写满了脸上。

没有坐的地方我就只有走,走着走着摸到衣袋里放着的几袋无花果,猛想起来它是酸酸甜甜的,吃一点也许就有劲了,还会生出许多口涎来,润了喉舌就不渴了。

于是不掏出来,揣了手在里边摸索着打开小袋口,瞧瞧无人注意着就赶紧往口中一倒。在合上口的瞬间我闭紧了眼睛,是无花果强烈的酸味逼使我极自然地闭上了眼睛,而一些津液就从舌底浸润而出;待咽下,就觉好爽,精神也为之一振。

走出文景头道街口,正街上摆满了水果的摊子就跃入眼底,一个下巴很大的中年妇女用一块很旧的粗布围巾包着头,抱着她的零钱挎包坐在摊车后面,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几乎每一个走过她摊前的路人。但她并不说话。

在她旁边还有两个水果摊车,两个卖金属物件的地摊子,由于没有仔细观察,我并知道卖的什么,只觉得一片金属光华耀眼。

朝北的方向是那条废弃的铁道线,朝南的方向还有一条铁道线,就在正街的街口。铁道线靠近街口处是一个发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过街天桥,簇新的亮堂劲比着破败的老街又是一种很强烈的反差。道线向西的尽处是一大片小山一样乌黑的煤堆,看起来这是个挺大的煤堆放场。

既然路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亦不愿靠近那些比灰尘还要污浊的煤堆,就便往回头路上去吧。就顺原路回返,再细细浏览一番,多些可以回味的景象罢。

我望了望那高大的过街天桥,顺着天桥望望铁路对面一些不算很新但也不酸很老的住宅楼,很想过去再看看。但我是明白自己恐高的短处的,虽然那甬道一样的天桥看起来极安全,我还是不敢走上去。没奈何,心底悄悄叹息一次,就转身回返。

无花果很快吃光了,我也觉察出口中不可避免的进了些微的灰尘,但无处可吐也就忍着。

由于出来的匆忙,我什么都没带,只带了一支笔,一张很小的日记本纸。疲劳的我很想坐到道沿上去,但厚厚的灰土又让我不得不打消念头,心想着死撑也要赶紧回到干净的街道上去,有没人看顾不得了,我坐下休息够了再说。

也许是昏了头,也许仍然是留恋这片古老的街道和不时映入眼帘的人们,我竟越过了进入时的巷口,走到了零四年走过的那一片街道上去。因于有些熟悉,尚是记得不远处有家修自行车的小铺子,我便很幸运地坐在了修车铺门外的一个三条腿儿的小脏凳子上。但是我没有介意,坐在凳子上的感觉实在是舒服得很。我就不肯站起来,歇息得不觉得累了还是不肯起来,喜孜孜地望着对面的两个老太太的方向不说话。

那两位老人见我望她们,也许是觉得不自在就转身看别处,窃窃地低语着。

其实我没有望她们,望的是平房子上面纵横交错的电线和承载牵拉着电线的电线杆。那些电线杆子还是老式的水泥杆,没有象漂亮大街上一样把电线埋入到地下去;甚至还矗立着几根不挂线的黑乎乎的木头杆子。我知道那也是电线杆,更古老一些罢了。

因于听到路人的讲话,我知道走出这片平房区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了。那时,我终于心满意足地从三条腿儿的小凳子上站了起来,把凳子倒给一位刚刚来修车的过路客,并指指屋里,告诉他进里边去找人修车。而我,则提起那瓶始终没打开过的水瓶子施施然地走了...

当我重归回干净漂亮的“文景花园”楼前时,再细细观察一会道路对面的灰房子,瞧见许多扇分辨不出颜色的窗字中有几扇泛着鲜亮的铝合金属光泽,明晃晃的在黑一条灰一片的旧楼上显得甚是乍眼。

2006年3月21日19:12分太阳石文学论坛/随笔/注册名: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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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43 | 显示全部楼层
壮美雄奇的北国之雪(原创)

当金风遍体,耳颊红赤的时候,神思放荡在一条白得发亮的地平线上。空旷静谧的雪野里稀绝人迹,鸟兽无踪,一阵清冷的寒风刮过身边,旋起一片幻梦般的雪雾吹向前方。正午的阳光,正照耀在青白的雪地上,那是我所看见的最纯粹的洁白;在与天际相接的地方,映衬得湛蓝的天空更加澄澈清明。在远处,适才被风带起的雪尘慢慢地消散了,六七株挺拔的白杨树显露出来;疏松的枝子上并着笔直的树干在雪野里投下几条淡蓝淡蓝的影子。

我凝视着眼前这洁白的世界,凝视着北国风光中最绚美的风景,我的记忆和感慨一步步把自己对北国之雪的热爱和向往渐次铺开...

坐了半个上午的公车,我横跨了大半个城市终于来到了这片让我欣喜向往的雪野。下了车,略微注视了一下抛我而去的汽车一会儿;而当它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以后,我带着快活起来的心情走向宽阔的原野;那是一片为大雪覆盖后的可以无限拓望的银白色空间。

在公路与雪野之间有一条窄窄的河沟,由于被连日来的落雪所层层覆盖,已经察觉不到这里是一条小河。但我在下车的时候,已经注意到右侧有些腾腾的热气冒出来;走近了才知道这是一条排放沟的出口。白茫茫的雾气夹带着浑浊的污水,从一个圆管道里哗哗地流淌出来;在积雪之中融开了两三米左右的水道。而那些排出的水就在厚厚雪层下的淡绿色薄冰里消失了。

虽然我很喜欢这些洁白的雪,也很想把自己与雪做一个亲密的接触,但我有些恐惧于薄冰下的深度。想了想,还是寻了一个可以算是桥的地方踏了过去;一步一个雪洞的走向那片白装雪塑的世界,寻找我蕴藏在心底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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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它在人们的心目中是纯洁的象征;是高贵安谧的代名词。古今往来有多少文人墨客赞颂它寒傲高洁的品质,秀美清丽的容颜。而文人们又往往喜欢把梅花与白雪并提;当梅花开时,书梅之文中多有:花香清沁幽雅,花瓣灿烂似雪等形容句。不难看出,古人虽把梅花做为傲雪之精魂,但又难却雪的衬托。

古人咏梅、寻梅、植梅、书梅皆是以雪意而共词问梅之心。复又借清溪、冷月,与梅雪相映。爱梅、写梅之时掩不住对白雪的那种出尘绝俗之美的向往。

但谈及北国的雪就不可避免的要走进白山黑水之间,领略感受雪的另一面。因为它不仅仅是娴静淡雅的安然,也是充满了逼近死亡的危险和令人震撼的壮观场面的。

如果你在冬季踏进大兴安岭和长白山脉,你就会感受到冰雪在这里展现出宽广的胸怀和壮美雄奇的画面。在无人到达过的雪野山岭之间,你会看到数不尽的冰雕树挂,悬于崖石之上,裹于长枝之间。晚秋时节凋落的黄叶在这里找不到依稀的身影,可以看见的唯有叠叠蓬盖的雪塔堆簇在苍松上,皑皑连绵的积雪蜿蜒于陡峭的山岭间。

可以想象,你呼吸着清冷纯净的空气,眺望着大雪山的壮白雄奇时,是会感受到怎样真实的欣喜若狂;也许你会欢呼呐喊,以为来到了人间仙境。但你也应该明白,当你踏在没膝的深雪中艰难的行进时,前途中又将会有怎样埋在积雪下的深沟在等待着你。北国的雪,在视线里和在掌指间,纷纷飘扬的它,是那样的安谧和轻盈;但在终年积雪的大山之中,它又是那样的令人震撼和满是了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

雪是微小细滑的六棱形结晶体,在天气干冷的时候,它是雪;而且疏松晶亮。如果抓起一把撒向天空,你会在阳光下看到它七彩缤纷的容颜;那就象是一个一个小小的精灵,轻快而自如的滑翔在空气中。而在某个气温略有回升的时候,它便会融化为水;在下一次气温下降的时候凝结为冰。如果你走在它的上面就要小心不要因跌滑而摔倒了,因为疏松柔软的雪已经变成了坚硬的冰;那是会撞痛你的身体的。

而冰雪总是在山中被连在一起讲述。因为在山岭之中行进攀爬,你不但要小心避免踏在过度松软的积雪中,以免失足跌滑;更要看清眼前的冰层是否坚实?有些看起来翠绿而薄的坚冰实际上是最危险的,随时都会崩塌或是把冒然踏上的登山者送下山崖,粉身碎骨。如果你听见有滴答滴答的融化声音,就要立刻设法离开这段地区,那是附近的冰层在融化着呢。

在有雪的山峰下前进,脚步要快而轻盈,切忌发出很大的声响;那是会震动崖顶的一些松软而沉重的积雪的,汹涌奔腾而下的雪崩,大概就会在瞬间里把你彻底的葬送掉。这些,山里的人都知道,所以他们生活在大雪山里的时候,就会谨守着山里的规矩与雪的规矩;因为大自然是无情的见证。

但这并不是说雪山之中就只有危险和恐惧伴随着你了。当你静立在山崖之上,你会看到茫茫的雪野延伸到无际,巍峨壮伟的山势里恢弘着黑与白的渲染,白云衬着刮落的雪花浮荡于群峰之间。如果你看到奔腾汹涌的雪瀑夹杂着可以遮蔽天日的雪雾,在崎岖的山坡上飞流直下,吞噬一切的时候;你又会怎样惊叹着生发出那来自心底的震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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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从大雪山中归来,再踏上北国的江城哈尔滨时,你又会在松花江上感受到另一番与冰雪拥抱的旖旎。松花江是黑龙江最大的支流,但它的正源位于长白山上的天池。全长一千九百二十七公里,在十世纪时名为混同江,是契丹人建立的辽国的主要渔猎河道。

当冬季来临之时,雪花飘飘的松花江就会进入封江冻水的时节;每年会有五个月左右的结冰期。在这期间,江面便如平坦宽阔的路面一样,脚下曾经流动的江水已经坚硬得象钢铁般结实了。即便是重载的汽车在冰面上奔行而过,也不会出现塌陷的情况。北国又一处绚美的冰雪景色就在这松花江上铺展开来,一年一度的冰雪节在哈尔滨召开;而冰雪节所需用的冰雪基本都来自于松花江上。每年大约有十万立方米的冰从松花江中源源不断地开采出来,提供给冰雪节使用。

在冰雪节上,你可以领略到不必走进大雪山上就可以看到的雪峰冰挂,亦是可以看到冰雕雪塑的各地人文景观。而这些完全都是用真实的冰和真实的雪人工堆砌而成的。工匠们用那巧夺天工的技艺和向往美好的心灵,在本已洁白壮美的北国风光里又增添上一笔精湛的旖旎。

北风袭来,松花江上大雪纷纷,是踏江而行,赏那漫步雪中的温馨。亦或登上冰帆,在光滑如镜的江面上自如地操控冰帆船,在辽阔的江面上鼓风疾驶。松花江上不仅可以踏雪行帆,江上还有冬游池,你可以看到健壮的北国人不畏严寒、畅游冰池的奇特风光。松花江上有雪橇,你可以坐上它,在无边的雪野上漫游奔驰。每年松花江迎来春潮,开始解冻的时候,你又会看到碎断的冰排发出巨大的声响,相互撞击着奔涌融化的壮观景象。

松花江的美,不仅仅美在它是一条在晚霞中翻起波波粼光的安谧之水;更是因为它是北国冰雪中的骄子,是孕育成长了哈尔滨人的母亲之流!

北国的雪是洁白的,静谧的;也是壮丽的,雄奇的。甚至可以说,北国的雪可以同黄河源口的奔腾激昂相媲美,也可以与长江三峡的瑰丽凶险相争持。南乡水土之娇美不可以夺北国冰雪之清润;苏杭秀女之温柔不可以夺北国姑娘之爽快;南乡的男士是文雅又体贴的,北国的汉子是豪爽又大气的;北地与南疆的不同,正是因着了这寒洁而奔腾的雪。我想,你一定会感慨于北国大雪山的豪迈和壮阔辽远的气象;也一定会叹服于江城人用冰雪塑造出的巧夺天工的绝美景观。谁都会深深的爱上这令心魂意为之夺的冰雪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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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的雪啊,你是丰满而纯洁的,婉约如处子。更是壮美而灿烂的,就象那一棵棵银装素裹的青松一样。有多少英雄儿女出自你宽广、高洁的怀抱,多少革命志士用鲜血染红你纯白坦荡的身躯。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为劳苦大众得解放献出自己的青春,牺牲自己的生命。

眺望你曾落下的群山啊,缄默无语的白雪之中蕴藏着多少烈士们曾经的故事,高尚的情操。那壮烈不屈的精神啊,就象皑皑雪野上的红梅花一样昂首挺胸,顶着严寒的凛冽,向着永远的太阳迎风怒放!

而在我国东北倍遭日寇的蹂躏的时候,有多少英雄儿女为之流血牺牲呢?其实这是说不完的,又有多少无名的烈士为抗击日寇而英勇牺牲呢?

赵一曼,杨靖宇,赵尚志,他们都是抗击日寇侵略的东北抗联战士,杰出的民族英雄。他们的足迹穿行于北国的冰天雪地之中,他们的事迹广泛流传于东北人民的心中。

每当雪花飘起,天地间一片银白的时候;每当我们搁下劳累的工作,悠闲的浪荡于风花雪月中的时候;我们都应当把这片片飞舞的大雪幻做那点点殷红的英雄血。那是他们的魂魄凝化为雪,每一点都会沁润着冰凉的清寒,明醒着我们对生命的热爱,对和平的向往、追求。

英雄的鲜血啊,就混染在北国壮白的冰雪之中;英雄的魂魄啊,就凝固在这高洁雄奇的雪山之间;就让我们永远记得他们吧,是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我们的主权的尊严,为我们换来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啊。看到了么,这就是北国的雪啊;不仅仅是单纯的欣赏和简单的描述可以形容得了的,那是需要用一颗真正热爱着它的红心来倾诉对白雪的衷肠,对北国的深挚感情呀!


2003年12月26日晚21:54分秋色文学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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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赵一曼,生于一九零五年,原名李坤泰,四川省宜宾县人。坚强的革命战士。五四运动爆发后,她受到新思想的启蒙,于一九二四年加入中国***。一九三二年来到东北抗日前线,担任领导工作,并率领哈尔滨电车工人举行反日大罢工。一九三五年担任珠河书记,东北革命三军一师二团的政治委员。在一次护送伤员的途中与日寇战斗被俘;她始终在敌人的严刑逼供之下坚贞不屈。最后在一九三六年应用就义,终年三十一岁。

杨靖宇,生于一九零五年,原名马尚德,河南省人。杰出的民族英雄。一九二六年加入中国***,一九二九年来到东北工作。一九三六年任东北抗日联军第一路军总指挥兼政治委员。他率领战士们在南满英勇作战,坚决打击侵略者。在被叛徒出卖,被重兵包围的情况下,在大雪山中与日寇周旋战斗了多日;最后壮烈牺牲。终年伞十五岁。

而日寇只在杨靖宇的胃中找到了尚未消化的草根和树皮的时候,又是怀着对这位英勇不屈的抗联战士怎样的敬佩之情呢?我们不得而知。

赵尚志,生于一九零八年,辽宁省朝阳县喇嘛沟人。杰出的民族英雄。一九二五年加入中国***,时年仅有十七岁;黄埔军校第五期学员。同年他退出黄埔军校,赴东北工作。一九三一,他活跃在北满抗日最前线,当时他和杨靖宇并称“南杨北赵”。他们都是受东北人民尊敬的东北抗日联军的优秀将领,杰出的民族英雄。一九四二年二月十二他被叛徒出卖,中枪后被俘。他大义凛然,宁死不屈;最后因流血过多壮烈牺牲。终年三十四岁。

冷云(原名郑志民)和杨贵珍、安顺福、胡秀芝、郭桂琴、黄桂清、王惠民、李凤善。在一九三八年十月随军在牡丹江下游林口县刁翎镇一带时,遭到敌人突然袭击。在与部队失去联系的情况下,八位女英雄宁死不屈,直到打完最后一颗子弹;最后全部跳进牡丹江的支流乌斯浑河,壮烈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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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44 | 显示全部楼层
鞋子(原创) 

晚风,清爽着刺过一双软底鞋子的边缘,随着身形出了阴冷静蔽的夹弄,穿过熙攘繁闹的明灯街市;再沿着墙垣反弹着转出几个弯,钻入了一道桥拱。当眸子豁然开朗,这便来到了一片桃花林中。

说是桃花林,其实不过是依径而起的七八株桃树。再向前行,便是几块散置的花岗岩,两三张废弃的长椅子,扔得到处都是破报纸,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树和树下散散而坐的人。

初春时节,桃花未粉丁香不放,荒地上可见的只是些许刚刚萌芽的野菜、杂草,多的只是人和秋天时落下的叶子、碎枝。没人知道这里为什么会聚起了人?几年了,从春天到秋天,这里都会有人;但不是每天都有,缘碰。唱歌的、弹琴的、借着手电光下围棋的,偶尔也可以见到衣着笔挺的白领阶层。再有时,也会有情侣出现,但多不呆久,每当听了琴曲便趁着月色匆匆离去。

常见到几个青年聚在一起,摔着扑克唱着歌,或是抱着几把旧吉它连摔带骂的弹奏着。可常有人来听,有时也会有人跟着唱,唱的人经常会跟着吉它变调走了音。不过,没谁笑,谁都知道有个人弹得不错,偶尔也会正正经经弹一次,但他很少来。

风,突兀地刮了一会儿,乱草、败叶、破报纸飞得满天都是,闲坐着的人们都躲到了树后。风停了,软底鞋子在一堆破旧的耐克鞋前站住了:“我见过你。”“我不认识你。”“记得吗?吉它,有一年我听过你弹吉它。”“不记得了,好多地方我都弹。”“可我记得你,你弹得不错。”“那不重要,你有什么要求?”“我想再听一次那支曲子。”“可以,五元钱,想听什么自己说,我什么都会弹。”“雨滴。”“好,先给钱。”

鞋子们纷纷移动了起来,软底鞋子也移到了一条长椅子边上。踩碎的叶子发出的沙拉声和调弦、滑弦的声音混杂在了一起。月亮,静静地挪到了树梢上。

... ...

又一个午后,阳光暖暖地照在了身上,没有风,几幢新落成的房子静静地矗立着。软底鞋子漫无目的地在水泥墙旁闲行,眸子落在一株株杨树灰黑色的枝干上,顺着灰扑扑的枯树枝望到了湛蓝湛蓝的天空里。有几片白云在树枝间缓缓飘过来,遮住了蓝天又档住了太阳,再缓缓飘远了。

手指,掠了掠遮住视线的头发,在即将落下的前方指到了一堆淡黄色的沙子。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蹲在沙堆边上,拿着一把小铲子,忙忙碌碌地把沙子搬来搬去。阳光下,几个圆锥状的沙堆渐渐起出,静静地与孩子的心意融在了一起。

离沙堆不远的空地上,摆放着几个长盒子,盒子上写着“精装窗帘架”,几根铝管斜靠在盒子上,还有几双沾满了灰尘的鞋子散乱着从盒子后边的墙角下伸出来。视线移到墙根底下,那坐卧着几张被太阳光晒得困倦而呆滞的面孔,是些等着生意上门的装修工人。灰扑扑的脸和被白浆沾染得分不出来模样的衣服,若是在远处望过来,就象看到一堆倾倒出来的破瓦砾一样,丝毫引不起路人的注意。

“我认识你”软底鞋子站住了:“我不认识你。”“你不是让我给你弹过琴吗,忘了?”“对不起,我没有认出来。”“是脸上的灰浆太多了,我就跟这路边的灰尘差不多。”歪躺着的身体动了动,半坐半卧着靠在阳光里:“你住这儿?”“不,我从这过。”“啊...你...”“有什么事吗?”“你挡了我的光拉。”“哦,对不起,我这就走。”“走啊...”“走了。”鞋子随着半坐着的身体上抖了几下的影子移开了。

阳光,依然暖洋洋地照着。那个小孩儿开始用小铲子铲起沙子,向身前头后起劲儿地扬起来。在阳光里发亮的沙砾被一颗颗地甩到衣服上,留在缝线处或是跌落到土地上。鞋子,没有停下来,转去了一个拐角里。

... ...

清晨,软底鞋子换成了皮鞋,快步走在柏油路旁的步道板上。那上面,有许多鞋子杂乱地对流着,偶尔停下来或是穿过柏油路。斜对着站下的鞋子的地方是车站,明亮的太阳光就照射在那些鞋子上,一起发着光。

柏油路面坚硬而清洁,车子里坐着人或是站着人,一起随着车轮在路面上来回地滚动着。到站或出站,下来的人松了口气,上去的人变成了沙丁鱼,先生、女士、孩子们。不停鸣响的喇叭声和吆喝拉客的买票声此起彼伏,斑马线外的人行道比比皆是,司机喃喃咒骂着又缩回头去,轮子继续向前滚动。

“上来。”“是你,不了,就到车站了。”“拉你一段,我就要下班了。”“不了,谢谢你!”“快上来,都看着你哪,你影响交通了。”“那,多谢了!”“没事。你到哪?”“我去...“正好顺路,我去交车。”斑马线和步道板暂时成了记忆,眸子不安的散看着前方。

“你常坐车?”“是的。”“多挤啊,怎么不打的?”“习惯了。”...“上次要了你五元钱,我特意要的。”“是吗。”“不还你了。”“啊,没关系,应该的。你弹的不错,我以前听过。”“啊。”“你开夜班?”“是啊,白天有活。”“你不睡觉?”“睡啊,你不是看见了吗。”“你怎么不铺点东西?那会着凉,对身体不好。”“没事,习惯了,呵呵。”“呵...”

...

“我到了。”“啊。”“谢谢你!”“不客气。”轮子转动了,鞋子与眸子目送着汽车远去,远处又有许多汽车掠近、远去。

... ...

黄昏时分,皮鞋又换成了拖鞋,交叠着沉睡在键盘下。有一双手,平静地把鞋子套在了纸上,以及几个夜晚和清晨。窗外,夕阳下一株桃树的树皮上散发出阵阵沁入心脾的清香。深紫色的枝条上并生出左一双、右一对的蓓蕾;苞尖处微微泛着红霞,映到了夕阳里。


2004.4.6  19:31分秋雁南回/消息小猪
这个帖子只有秋雁“红狐”读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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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45 | 显示全部楼层
雨谷(原创) 

天象漏了一般,又或者象一个壮汉举着一口天那般大的铁锅,向着人间不尽不完地倒灌着大水,云层墨黑墨黑的,笼罩在一片水雾苍茫之中。是望乌云深处,云意翻翻滚滚、纠结蔓延,天际屋顶时时雷鸣电闪,猛一下绽澈天宇,猛一声摇动天庭;可怜的是午后路上行走的人们,举着金属支架的雨伞颤颤微微,神色惊惶地涉过早已齐膝的大水。那水深凉深凉地,榨进每一根裹着薄衣的胫骨中...

雨水在极其浩壮的场面中哗哗地飞涌直下,长荫遮蔽的大树阻挡不了它的声势,游行于街面的和风被它欺压得在水下痛苦的呻吟。沧桑的屋顶上开满了愤怒的花朵,晶莹的花瓣划着弧线向外伸展。

人们开始在大雨来临之际慌乱地逃窜,有的人扔下摊边正在赏玩的饰物转身就跑,捂着头、慌不择路象个求生的鸵鸟;有的人下意识地撇下手中牵领的小手,逃出几步又急忙回来,抱起失了亲人刚要张口大哭的孩子一同躲避暴雨的袭击;有的人手忙脚乱地撕开书籍外精美的包装,夹着书,顶着包装纸,烟般地溜掉;这就象一场溃败的战斗,失去抵抗意识的军人们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迅速逃离了扔满枪械弹药的战场。

广场空了,长街净了,适才还在高谈阔论的先生们、拿着货物讨价还价的太太们,毫不吝惜不用找零钱的,衣着体面时尚的小姐、阿哥们如今都已看不到踪影。一顶顶的,五颜六色的阳伞和雨伞在条条注注的水流下被一双双从容的手支起来,靠着艰辛过活的小商贩子们依旧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并在心中虔诚的祈祷,祈望大雨过后太阳又会重新露出灿烂光辉的笑脸;那样,就又会有顾客来光降他们微薄的摊子上,居高临下地做着上帝与仆从的交易;那样,他们就会获得辛劳所给予的回报。

总有一些人群坐不到宽敞明亮的办公桌后,也不能站到遮风挡雨的屋厦中去,社会排斥着他们学识低下的愚昧,人情蔑视着他们衣着简朴后的无能;但正是那些自觉身份理念都足以甚为夸耀的老爷、太太们又在一次小小的战役中出卖了他们似乎高傲的灵魂,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中失了理性般地惊慌四散。只有那些容颜被风吹日晒得渐渐枯槁起来的渴求生存的低层人们,在震怒的天意来临之际依旧顽强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并因已习惯了各种灾难而神态安详。只是,他们向往安顺的心灵在悄悄描绘着一幅凄风苦雨的画面 ...

天意慷慨着,毫不吝惜地把失望后衍生出来的绝望倾注到每一颗在伞下苦苦祈祷的心灵中,并不失时机地渐序淹没他们的赖以生存的希望,逼迫他们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的与希望做着短暂的告别。只是,他们并不气馁,总在归家的路上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

雨,下得更大了,整整一个下午不尽不完地肆弄着咆哮的快意;从高地到低谷,鲜亮的水流转折奔涌着洗去满地的尘灰,再肮脏污浊着卷走失去德行的冰棍纸、垃圾袋,在某个柏油路面坍塌的沟壑中打着急旋儿,拥挤在一起。

一些过往的车辆,也如那般带着高傲逃窜的人们一样疯狂地转动着车轮,挤压着水流轰鸣着奔行;在水势较浅的路段上,崩溅的水花象为他们长上了肆虐的双翅,又似乎如一个无知的莽汉在向道边的人们脏话连篇地咒骂着,将极不道德的唾沫星子喷溅出去。

人们叹息着,纷纷远离每一条没了理性的街路,剩下那些乌光闪烁或是金光灿烂的,名贵的跑车们在耀武扬威的前行。雨,下得更大了 ...

黄昏,在汽车喇叭一声长长的鸣笛后悄然潜近,无识无觉的车轮裹夹着潮湿并略带腥味的洪流,波涛汹涌着游向远方。四点半钟,工薪族下班的时间到了,一双双饥肠辘辘的眼睛穿破了迷蒙的水雾,在心神里直望到干爽、温暖的家中。

如果说车道是河谷,那么两旁的人行道就算是“河谷”旁的高地了,水刚刚及踝,尚可轻松行走;但此刻,却在车轮过后被如堤坝决口一般汹涌着上扬的水流更深地埋葬掉。隐约可见肤色的短袜口,白的裙、裤,都在踉踉跄跄的躲避中失去原有的光鲜,纯色的质料上印满大潮退去后污浊的遗迹。

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在躲避过后,依旧举着心事重重的伞,深深浅浅地寻觅着较为安适的路途继续前进。几乎每双鞋子里都灌满了雨水,鞋里鞋外,只有一层做装饰用的隔面无奈地包裹着内里瑟缩惊怵的袜子,再也没有了洁净与温暖的功效。但人们不想这些,只想要赶紧回家,回家 ...

这场雨,一直下到晚上九点钟依然未停,就是雨势小了些,到处不再有白亮的水流条条灌下,排流的下水道也渐渐吞尽了曾经波翻浪涌的泥流;渐渐能听到说话的人声,车轮划过地面的声响也逐渐细碎、流畅起来。夜开始安静了,轻细的雨花一点一点地在快要清澈的水畦中蹦跳着,青黄的街灯也一盏一盏地亮起来,在纯净的路面上反映着湿润的光泽;劳累过后的心和身体,在眼眸长久的凝视中安稳了,一些惯常的动作由此展开... ...

2005.7.9日21:48分中华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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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45 | 显示全部楼层
源于写的随笔(原创) 

学习写作,我这里很难可以有平实的理论用作指点谁人,我想那些对于一个并不是已经学会了入笔的人而言,应该是枯燥并且会使他们更加迷茫的;太学术的语言和他笼统的教导只能给开始学会用笔的入学者思考使用,却不能激活一颗向往于写,却不知如何去写的学子的心灵的。如果要真正引领他们走进文学的殿堂,我想还是要用更为通俗的方式手牵着手地,把他们领进门来...

许多人在生活中被残酷的环境逼迫得步步退让,同时他们并不具备良好的写作环境和充盈的知识,他们也不懂得给予自己信心,甚至面对优秀的作品自惭形秽,更加不敢与文字为伍。他们是实实在在的热爱着美好干净的文字,向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够自如的驾驭文字;可他们不敢,并恐惧于自身的彷徨,宁愿做一个带着抑郁的梦想去品读那些美丽的墨迹。这未始不是一种悲哀,于人者,于我们这些只知抒笔畅快的行文者。

一些熟练的写者在写着的时候,只是考虑着笔下的文字如何更有文学性,更耐读,更具有深邃的意境;但正因为如此,我们往往就忘记了那些站在门口徘徊的人们,那些艳羡又是苦闷着的心灵。我们在笔下述说着对人生、对生命、对社会、对民族、对和平的畅想与理解,但我们却忘记了身边有那么多的渴望与我们一样用笔写作的人们。

也许,我们也在教授这些学子,和他们谈做人的道理,讲为人者的品行,却忘记了教会他们如何去渐渐步入这些道理。于他们而言,这些道理是极其遥远的,与他们的生活风马牛不相及,他们能考虑到的就只是苦闷的生活,无以打发的时间;他们也想抒发出来,可是寻觅不到清晰的途径。

他们也会为了这个向往而努力地去写了,但没有人去真正牵着这些不是我们的孩子、学生、朋友和亲人的人们的手,教他们如何去写,怎样可以写好,也没有人能够帮他们修改,能做的只是批评与不屑一顾。他们就象是懵懂的孩子,需要有一双手去牵扯着他们,走过泥泞的坎坷踏上干爽平坦的大道;那大道不仅仅是要我们摆在那里的,我们应该拉住每一个向往文学的手,象亲人一样引领他们慢慢走上去。

不要急躁,他们还什么都不懂得,也不要不停地批评他们,他们还不明白行文的规矩;他们需要的是鼓励,给予可以振奋他们再创作的意识的鼓励。一声鼓励也许可以成就一个未来的文学者,一声批评也许就会扼杀一个正在成长的幼苗。但并不说只有鼓励而不得批评。鼓励,要鼓励在一篇习作的亮点上,使他们学有所得;批评也要委婉而恳切,使得他们可以认识到自身的缺点,而心悦诚服地去做改变。

文字给了我们思想驰骋的天空,那天空里有我们,也应该有他们;我们是一步步走过来的,经历了无数人的教导和指点;那么他们,也同样需要我们细心细致的指点。

我们讲为人的品德,那么,请先从教导他们开始吧,你的品德就会是他们成长的榜样。

写吧,向往用笔去感悟人生的人们;先不要奢望长篇大论的滔滔不绝。可以读一些书,甚或是一些杂志,一些童话;学习他们风格,学习他们所使用的词汇,把你的苦闷和希望一笔一笔的写出来。没有谁生来就是诗人、文学家,只有通过不停地书写,不断的思考,才能锻炼出经得起推敲的思想的文字。路有很长,每个人都不能达到顶点,但只要努力地去走,那么就总会是在不停的前进。

先是写自己,写感情,然后你就会看到更多的自己,更多的感情;你就会看见社会,就会看见拥有万物的自然;你说,那不正是我们所有去书写的吗?如果你走到了那一天,请把手再伸出去,拉住另一双渴望写作的手吧。

写一个季节、一种伤怀,写一片天空里飘落的雪花、一份真挚纯净的向往;可以看得见困苦,也可以读得出愉悦。爱与被爱,理解与温馨,往往就要一支笔来写;写吧,那路正等着你去走呢,记得采撷路边摇曳的鲜花... ...

2005年元月25日21:37分仙安论坛/注册名:惊石

————————————————在这里,我对那些温和亲睦,评文恳切的人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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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累死我了,不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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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5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堂温情的哲学课(原创)

白日,单位同事问我:“什么是哲学?为什么我的孩子说我白活了一辈子?我已经很努力的工作,并尽力使家人们感到幸福,为什么我的孩子看了几本哲学的书就说我白活了呢?”她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哀愁和费解的疑惑。

听到她这样说,我深深的同情她,并为她那个仅仅十七岁的儿子所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定论感到愤怒,但我必须给她一个答案。虽然我也不懂什么是哲学,但我应该使这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安心并获得一些认识。毕竟她这半生只知道伺夫伺子、勤苦劳作,每天工作之余便是围着锅台紧转、伺候老人或是为了孩子的学业东奔西跑。而人究竟为什么活着?她说过,就是生儿育女,再努力赚钱抚养他们长大,孩子大了结了婚,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可我怎么和她说呢?对于哲学方面的认识我也肤浅的很。刚巧我们坐在单位大门外的菜园子边上,我于是指着一棵已经完成了开花结果使命的向日葵对她说:“哲学就象这棵向日葵,或者也可以说它是一棵树,说树似乎更容些,就当树说吧。”她点点头,我于是继续说下去...

“当你从树苗萌芽的时候就开始观察它,到它慢慢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再经过岁月的消磨,最终枯败死去。在观察中,你能慢慢从中领悟到许多与人生经历相关的理解,而等到你全部观察完这棵树的盛衰荣辱的过程,你就已经是一个哲学家,并因此平静地看着所有发生在你身边悲欢离合的故事,你的心会始终是沉静得仿佛一杯不起波澜的清水;因为人世的一切你已经看透,生命旅途中所经历的过程不过是大树盛衰中短暂又不能逆转生死的无数个变化。”

我顿了顿,她再是点点头,似解非解,但我从她面庞上逐渐陷入沉静的神情中得到了某种鼓励,于是继续说道:“你的儿子也许是从书中得到了某种关于大树盛衰的知识拓展了视野、开启了对认识世界的思想性;从而觉得你生活圈子太小,甚至很少读书看报不能解答他关于生命和社会方面的疑问,而觉得你白活了。”

说到这里,她重重地点着头,说:“是啊,我儿子就说我一点书不读,一点脑子不用,庸庸碌碌白白浪费了一辈子。”她看看我,接着说道:“可我需要懂得那么多吗?生活已经折磨得我够苦的了,他从小学起,各种学杂费和大大小小的家里家外的琐事就把我折腾得晕头转向,还要照顾他们父子生活,还要奉养老人送终,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吗?我为了他们把自己的一生都快用尽了,我儿子怎么能对我这样,真是太没良心了。”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她冲着我嘟嘟囔囔说了好一阵子,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烦恼,猛然抬头见我望着她,于是不好意思起来,说:“你接着说接着说,你多说一点,我总能知道的多一点,我儿子再问我我就不会特别尴尬了;你说的好象很有道理,接着说吧,我爱听。”

我看得出来她是极无奈的强行迫使自己接受一些她并不感兴趣的东西,但我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能说出些什么来,毕竟我是边想边说,只为了开导她,但由此能刺激一下自己的思索,也不是坏事。于是我拣起片落下的树叶绕着手指打了个卷儿,继续说下去...

“你儿子还小呢,或许他的性情就是比较沉静的,爱思索吧。或者说他性情有些冷酷,这样的性情倒真是适合搞哲学呢,只有头脑冷静,不感情用事,善于分析思索的人才能看透生命的本来面目。”

她听到这,马上又点点头说:“是啊,那小子就爱看书,物理、数学、天文、哲学的书他都爱看,就是不爱和我们说话。上回他爸爸喝醉了倒在厨房的地砖上睡着了,我拉不动就喊儿子来帮忙,儿子就不起来,还嚷嚷说我不让他好好睡觉。到底是我铺了床被在地下,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爸爸翻到上面去。还有些事我都跟你说了吧,我们家买完房子后手头特别紧,可他就是不管,成天管我要钱买书,我不给他,他就和同学借,然后让我还债;前次我给他交费用的钱,剩了五十多,他一分钱没给回我,全都拿去买书了。我说他不顾家里钱紧,他就说我是应该也必须给他的,你说我该他欠他的啊?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儿子性情真的是很冷酷,很自私,将来我要是病了残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管我呢。”

我听了心里有些打寒站,但还是安慰她说:“哲学本身只是一种解释世界观的基础理论,他看得越通透或许就能越明白人生短暂的道理,就能懂得生命的源头根本,肯定知道血比水浓的道理的;他那么小,现在还只知道汲取有用的知识呢,将来就会明白没有父母哪来的种子啊,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慢慢静下来,说:“那你再和我说哲学吧,我得学。”

我拍拍她的手,说道:“如果你始终观察着那棵生长的树,就能够发现幼苗成长过程中的各种形态变化,以及风吹日晒、虫咬雨淋对它的影响。比如说,树皮的某一部分被风雨侵蚀,被虫蚁咬坏了,就仿佛是一些人的人生,充满了艰难困苦;再比方说树的另一部分,向阳一面的枝叶罢,由于受到充份的阳光照射,又得到适当的雨量,生长得非常茂盛;那就仿佛是一些生活幸福,事业顺利的人所经历走过的人生;由于生长条件和环境背景的不同,虽然同是在一棵树上生长,却会因为生长过程中得到的机遇不同而有不同命运。这种种生长有利和无利的原因与树是无关的,但各种情况却会因不同的环境背景发生变化;于是有的人一生富足健康,有的人终生坎坷磨难;但他们都是树的一部分,并不会因际遇不同而有所脱离。

我说的树就是我们现在身处的世界,你和我都是这树的一部分。有些人仿佛我们一样,终生只知道吃饭穿衣、赚钱生活,并不特意去考虑生存以外的事情,虽然会因生活的贫富悬殊认为这世界很不公平;但无论有怎样的认识,树样的世界始终在向上生长着,一如我们的文明始终在向前迈进着。由于树身各部分的分工不同,我们就会获得不同的待遇;而共同的前提只有一个,通过我们必要生存的意识去获取个体生存的条件,从而影响全体的生存条件。因为分工不同导致所处的位置不同,得到的回报也就不同;所以说,这棵树有根、有干、有皮、有枝、有叶,有的在地下汲取泥土的养份,有的向上枝叶输送必要的水份,而枝叶又因光照产生光合作用,而促进繁荣生长;我们的世界,就是在这样不同又必须分工的情况之中存在前进着的。

说到这,我清清嗓子,用手比划着身周的天空、大地和花草树木对她说:“我们对世界的根本认识就是所谓的世界观,而哲学是世界观比较系统化的理论。”

我望着她微笑着说:“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态度去看待这个世界,比方刚才说有人认为不公平,就想改变它,就去改变它;有人觉得现时的世界很适合他,就不想改变它,就不让想改变它的人去改变它。这各种不同的态度决定人们不同的世界观及思想认识。你儿子现在也许是以处身世外的理性的态度去看待这个世界的;但同时他还是个孩子,只有惟我的想法,也就是为我自己就够了的态度。他还不能说是真正看明白了什么呢,只是处在萌芽认识的阶段,仿佛那棵大树幼苗的时候。

但我还不应脱离我们是人的基本概念,所以弱肉强食这种看似必然的自然界冷酷无情的规律我仍然是接受不了的,毕竟我们是有思想有感情的人,哪能跟石头一样冰冷无情呢?对于一些为了个人利益强行去压迫压榨别人生产力的行为及观念,我觉得还是应该去改造他们那种极度自私的思想,因为我们是懂得悲欢离合带给我们的个中滋味的,真正的爱是面向所有人的大爱,而非只为自己的小爱。”

说到这儿我笑笑,揶揄着说:“说起来,小孩子的那种特别自私的想法做法,是山妖的哲学呢,为你自己就够了。”

她看到我笑了,也就笑起来:“我可不懂什么是山妖的哲学,我连哲学是什么还没搞清楚呢。”说到这,她赶紧改口:“是还没完全搞懂。你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观,那你说说我的世界观,到底我是不是白活了呢?我儿子说的话到底对不对?”

望着她那付执拗的表情,我感到舒心的快活,带着笑和她说:“我说过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看世界的态度,说大了是对世界,说小了也就是对待生活的态度。你对生活的态度就是好好生活,帮助丈夫努力赚钱,让儿子得到更好的教育,过上柴米无忧的日子;多攒钱,看病不愁,玩乐开心,精心奉养老人;这样的态度就是你的世界观、你的人生哲学。说得再明白一点,为了你的全家人都能过上好日子,你始终都在努力努力再努力,就是死了也安心了,因为你把能付出的都付出了。在这样的信念驱使下,你的人生目标已经很在明确的世界观中行动着,一路写完只属于你的哲学理论。你儿子还小呢,将来他就什么都明白了,一定会对你象你对他一样的好,你就放心吧。”

听完我的话,她望着我开始站起来,满地乱转的样子,由衷的也笑起来:“这么说,我也是哲学?是一本书?只不过我儿子还没认识到这,对不对?”不等我说话,她又吃吃地笑起来:“这个坏小子,晚上回家我得好好教训他,他那付看不起我的德行弄得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只想着我是不是白活了?要真的是那样,我可太对不起他了。”说着话,她仿佛求助般的望向我。

我大笑,抬手指做了个肯定的姿势说:“对头,你和我都一样,包括你儿子,你丈夫,以及这个世界所有的人,我们到死的那一天都会完成一部哲学书,以各自不同认识获得的世界观运行或改造自己和他人的命运,我们都是一本哲学书。”说到这,我原地转了个圈子,转回来时,我们面对着面开心地大笑起来。

2006年9月7日21:54分秋色文学论坛/注册名:火的轻云

后话:我是不懂得什么哲学的,和她说这番话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开导这位勤劳能干的妇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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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54 | 显示全部楼层
小柿子(原创)

黄昏时分,我的桌前摆着一只尚未全红的小西红柿,饱满结实的表面散发出嫩黄透红的新鲜,蒂上连着一段碧绿的枝子,枝形在近蒂处分出两个半寸许的短枝,随即一个柔软的长枝就优雅地横斜出去,仿佛舞者一个优美的舞姿。

更为吸引我的还是那黄里透红的小柿子,红扑扑的看上去是那样的羞涩与稚嫩,都使我想起那个泛着甜美的面庞。对,就是那个小女孩儿,她踮起脚尖走路,白色的布舞鞋一沉一荡轻轻行过凹凸不平的沙石路,却连一些声息也没有,象只悄悄走来的猫儿。

她一步一步谨慎又轻盈地走着,面庞上流露出无言的恬静,看不见的双手背在白色的连衣裙后面,从围栏那一侧的开口处走过来。

我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望着她过来,午后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射下来,叶的阴影与光的亮度把灰旧的栏板印成明暗两调的花格。衔着那个走来的女孩儿,一些光影自地面流动向上,如水一般蜿蜒流过她的鞋子、腿、裙子和沉静的面容。风静止着,白云在不远处的天空安谧,视野里楼有树,没有奔驰的车子和来往的行人,只有一双优雅的小鞋轻巧地穿越恬静的午后...

小女孩儿走过来站下,我笑了笑,她马上低下头。静了一小会儿,她抬起头来注视着我,眼睛里有探询的意思,又夹杂着犹豫与羞怯的意味,背着手静静地站在那,象株青嫩柔软的小草...

就在那个午后,我得到了来自于窗外太阳的邀请,就拖了把椅子缓缓出去,寻了处有树荫的位置,靠着围栏坐了下来。

午后很安静,没有午间与黄昏时市井的喧闹,又紧邻着一院二十多株二尺来高的小小的柿子树,坐在树荫下,既领受荫深凉快的舒适,又可以品读阳光铺洒自然的和美。

近秋了,许多青绿又饱满的小西红柿就三三两两地悬挂在枝头,果实虽然尚还青涩却已经披满了进秋的光彩,纷纷压着枝、衔着泥土,显示出沉甸甸的样子。透过围栏的缝隙,顺着一片泛满了绿意的小垄沟望过去,仿佛茂密的枝叶后俯伏着许多身着绿军装的侦察兵,一个个圆圆的帽盔上反映出青翠光亮的色泽。

当我把视线回望到天里的时候,我没有看见有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儿轻轻走进了敞开的小院门儿...

小女孩在我面前安静了几分钟后,微风徐徐吹过,羞涩的小草随风动了起来;小女孩儿的手慢慢从身后移出来,然后合在身前捧着。我看见几近纯白的小手掌上托着一个仿佛是她拳头般大小的柿子。小柿子还带着绿枝,青湛的果面已经泛出新鲜的橙红,紧密顺畅的纹理上带点绿、带点黄,黄里透着粉,粉中泛着红,在照射下来的阳光里显得娇艳无比,正仿佛站在面前的小女孩儿。

女孩儿不说话,只是捧着那个小柿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我。那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树荫的花格落满白色的裙装和娇小的面庞。她静静的望着我,我望着她,水般清澈的眼神儿里毫不羞涩,带着某种希翼的期盼凝眸于我。

我望望她,又看看小柿子,刹那间,许多别样的思绪一个接着一个在脑海中瞬时闪过;愈来愈深的,我喜爱起她来,用心去抚摸那乌黑的头发、稚嫩的面庞。那一刻,鼻端里隐隐传来淡淡的清香味儿...

我终于抬起手抚了抚她的头发,说道:“这柿子快要红了,你要带走它吗?可以的。”停了片刻,见她没有什么反应,我又说道:“这院子是我的,柿子也是我种的,现在这个小柿子已经属于你的了,你可以带走并吃掉它。”说着话,我对她肯定地点点头,笑笑。

小女孩儿的脸上起了变化,露出浅浅的笑意,她轻声说道:“你看它多美,真红!”说着话她又往上举了举手,白里泛红的小手将刚刚成熟起来的小柿子尽力举到我面前,让我看。

我蓦地觉得脸上一热,心想自己已是如此的世俗,竟不如一个幼稚的小女孩儿能够深切的体会到纯净的自然之美,只以为人人都只想得到它、拥有它...

我于是起身向后推开椅子,蹲下来,用双手托住那双小手,和对面眼睛一起去凝神注视那散发出淡淡娇艳的橙红色小柿子。那双柔软的小手仿佛没有重量,却似一阵掠过炎夏的清风,将清新的柿子香味沁进午后沉闷的肺腑里。

我们就这样相对凝望着,最后,小女孩儿走了。她轻轻抽出手,离开那个令整个下午都甜美起来的小柿子。我拉住她,将柿子再放进她的手心里,又说要带她再去摘两个。她有些异样地望着我,笑着摇头,将柿子放在围栏外一丛老绿的野草中;然后她转过身象阵风一样跑到院子门边,看几眼,就跑过了转角。

这一次,我没有拉她,只是盯着草丛中那个嫩红嫩红的小柿子看;它与那些日久而深绿的野草相比之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散发出饱满清新的光彩,映衬得那些沉静的老草也青春娇艳起来... ...

2006年8月9日17:24分秋色论坛/注册名:火的轻云/记八月六日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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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58 | 显示全部楼层
缓缓走近奔驰的岁月(原创)

我想念我爱过的人,但他们却一个个远去,象踏上没有回程的火车。

在几年之前,每当看到那列奔跑过却早已成为一堆废铁的蒸汽火车停留在不能发出的铁轨上,我就会沉默着走近围墙,站在长满荒草的土堆顶久久注视曾经喷吐着白雾的烟囱、传动巨大钢轮的横铁,脑海中就会闪现出儿时眼望着它沿着铁道线飞奔的景象。汽笛刺破耳鼓般地长鸣着,满载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旅客,拖运着煤、钢和木材在遥远的岁月里振动着,停靠站台又轰隆远走...

两千年,最后一台还在使用的蒸汽机车彻底从哈尔滨的运输使命中消失了,而运送旅客的列车却在日新月异中改变着形态与构造。但无论怎样改变,悬挂着车厢的列车只有一个目的,输送——人或是货物,从一个点始发向着不断停靠的站台沿线输送。

在站台,载满旅客的列车上下可以领略到更多的别聚景象,感受到更深的酸楚、欢欣。而我,就经常在散步的时候踱到一个露天的小火车站,望着抗带着大包小裹的人们穿流不息地上车下车。直到列车一声长鸣徐徐开动,站在角落里的我才会默默的随着送站的人流悄悄离去。许多感怀就在归途中一点一滴的触动着心弦。

每每走在站台上望着徐徐开动的列车,我都会在不同车厢的玻璃窗前看到一双双充满深情的眼睛,车窗外就总是挥动着大大小小的手,或缓或急,原地挥动,也有边走边挥。有些手挥动得特别沉重,有些手越来越急切,也有些手挥着挥着就悬在半空里,仿佛要把依依惜别的情感浇铸在半空里。

是的,我就在这个列车只停五分钟的小站里见过许多挥动的手,看到过许多悲切的形容,听到过无数声千叮咛万嘱咐,手拉着手列车开动了还不忍放开。那些手的主人,是父母送别儿女、妻子送别丈夫、朋友送别友人、恋人送别恋人、兄弟姐妹送别兄弟姐妹...

在一扇车窗前,一个因生活所迫不得不去远方做佣的十五六岁的女孩刚上了车就把冻得通红的小脸紧贴在带着霜的玻璃窗上。霜被她连呵带抹擦开了一个圆洞,贴扁的鼻子上面有一双急切的寻找着什么的眼睛。

忽然,她开始咧着嘴笑,然后好象在喊着什么,接着就定定的望着、望着...直到列车开动起来,奔出站台,通红的小脸掠去了远方。

在呼啸而去的列车后面奔跑着两个更小的孩子,他们衣裳蔽旧,一个似乎是弟弟,一个似乎是妹妹;弟弟拉着妹妹的手,在站台拼命地追赶着奔去的列车,一边跑,两只干瘦的小手一边在空中使劲儿地挥着、挥着...

我是个无人可送的旁观者,默默地注视着人生路上显现的每一种酸楚。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来这里也正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多的领略到人生的意义,不让自己渐渐冰冷起来的心终于失去人的情感和些微的怜悯。

就在奔驰的列车成为一条蜿蜒的线,号啕大哭的小女孩搂着紧拍她安慰她的哥哥时,抑制不住的我走近前去,慢慢从男孩口中得知他们和车上的女孩是一家人。因为家里穷又多有弟妹,愚昧无能的父母只好托人把最大的女儿送到南方帮佣。一来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二来也好在别人家里吃上饱饭,年底还能寄回钱来,弟弟妹妹就有衣穿、有糖吃、有学上。

望着那个强忍着泪水还要安慰小妹妹的男孩儿,我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天气很冷,我想要回家了,就从衣袋里摸出所剩不多的几张余钱,一半塞在男孩手里,一半拿去买了些热腾腾的包子送回来给他们带上。男孩倔强着不肯要,把钱和包子递回来。我强塞进他们手里就赶紧跑出了站台,一路上心里难过得只想流泪。

那个晚上我没有睡觉,默坐在窗前守着大田里皑皑的白雪出神;贴在车窗上的眼睛和两只挥动的小手总在脑海里萦绕不去。

时间就象一列不啻不停的火车,将一些踏上前程的人们送到一个站台放下,又将另一些旅客载上,无视着人间种种悲欢离合,在不能更改变形如心随愿的铁轨上一股劲地向前奔驰奔驰。

我时常会想念一些走出视线的人,而这些人因时间的延长越来越多,每当看见摘挂的车厢静静地停靠在车站里时,我就想着里边曾经坐着多少我熟悉的人,他们在不同的时间段里,一个个登上列车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也许就是那种空旷的原野上旅人没有了拉手的伙伴,独自一人艰难地前进着,不断地想念着的感觉。

我在想念他们的时候拼命地挥着手,想要他们看见我、记住我,甚至想把这迫切的心情传递到车厢里去,想让这郁结在心底的力量将坚硬无比的车厢炸裂。我更想跳上去,和他们一同离开。可我总也买不到这单程的车票,无情的别离总是推着我跌跌撞撞地倒在无人的站台上。

我渴望着时间永远把列车停留在某个不能发出的钟点上,但我只能站在空无一人的机车前默默地怀想,身后别离象机车的车型一般日新月异的推出新的故事,向远方,我不能分身而去的每一个终点开去。那车速快的使我来不及看清到达的究竟是哪一台列车,载着我爱过的人将要奔向何方,何时能够再度归来?我宁愿这些愈来愈新的机车重新变老,变成蒸汽机车铁牛号,一小时只有六十公里的车速。或许,我能追回些什么......

我可以想念每个我爱过的人,在每个可以回忆的时间段中;但在我回忆的时候,时间依旧在奔驰向前永不返回。

2006.8.15日22:05分秋色论坛/注册名:火的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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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5:59 | 显示全部楼层
爱蹲坐儿的陕西老人(原创)


今天看篇好字,是说陕西人的,提到秦腔,腰带般的面条,也谈起蹲坐儿,他写的字儿很平静,但可以感受得出他心底涌动着吼秦腔一般的热血激情;他用这吼转化为思,又隐在心底,平静的叙述出来。可读到结尾,你就能觉出他在吼,隐隐仿佛雷声滚动在厚厚的云层上,他不吼在你眼前里。

说别的我还真是只感到新鲜,说到蹲坐儿,我这东北地里也有陕西人呢,是老人。他是我老居那的人。真是爱蹲坐儿,成天倒辈子的往小板凳上一蹲,俩胳膊就架在膝头上,孩子们就叫他皮猴儿。也总有人说他累,不坐着倒蹲着,是享不了福的穷根子使唤的;他也不气,就歪叼着一根长烟袋杆,一边咕嘟咕嘟地抽着,一边蹲在板凳上悠悠地望着天儿,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关于他的记忆我记得的不多,也从来没听见他吼秦腔,老人们也没说过,只说他爱蹲坐儿,是陕西人。

现在看来,兴许他在这儿找不着知音吧,离了老家,又有多少人爱听他的秦腔呢?象那篇好字里说的,秦腔要唱必定得吼,吼得高亢激越、声嘶力却不竭,是黄土人在拓放着粗犷苍凉的胸怀,就必定得吼,还得吼得颜面要滴出血来。可秦腔东北人懂得的不多,虽然性情有相近之处,但到底是听不明白也受得不惯。要说,那侨居在东北的陕西老人他又跟谁吼去呢?

一直到他故去,也是没谁提起他吼过秦腔这个事儿,想这郁郁半生的痛楚真使他难耐。可他就是没吼出来,整天不爱跟人说话,烟袋锅子里的烟总是咕嘟咕嘟抽完一袋换过一袋,也真是耐得住性子。

秦腔我是一直不曾身受过的,倒也老早知道秦腔必得吼,吼得生命都在这吼里往外喷血;我也想听听,慢慢的学着听懂,懂的让心里也跟着往外吼,吼出郁积在心底的情。只是没有听过,总在秦人的文字里见着,心情郁闷的时候就极想扯破声带的宣泄出去;要是听见那吼该多好,我的心底也会跟着吼。

想起那个陕西老人,默默地蹲在板凳上抽着烟袋,已经耷拉的三角眼悠悠地望着天里;兴许,他是用岁月郁结在心底的乡情在吼,吼出老家高原上的黄土,养育他成长的滔滔黄河... ...

2006.8.13日20:15分中国文坛/读秋色作者“寓里帅气”文《印象关中八大怪》有感而笔/注册名:雪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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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1 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秋毽儿飞(原创)

上秋,北方的天气情况是秋高气爽,阳光充足,特别适宜户外活动。由于气温略寒,人活动起来不会再有一身的汗随着;是以踢毽儿的人逐渐多起来,到九月上旬以后便多有人群组织起各种踢毽儿比赛来。

踢毽儿比赛当算是平民运动,不拘束场地的大小,也不带门票收益,那花儿翻飞的景象就在街边巷侧舞起来。三五人可成赛事,再多人不拘束。参赛人等没有职位高低,人员无分贵贱老幼,但凡愿舒足踝者人皆可踢。

比赛项目大致可分数、技两比,单人可行,三四六人联袂,亦能够双方对决。

平时或公园、花园,或邻院校场,各样企事业单位,清晨、午后到黄昏,男女老少,爱踢毽子的人随处可见。初玩者技艺不高,只能一下一下的自踢,练得久了自家的花样也多起来,更愿意多人对踢或是嬉笑做赛,赢些彩头喝口。

看踢毽儿比赛,不用特别打听时间、地点,因为到处都有,办公事或散步走都能看到大大小小的赛事进行着;是以走得顺了,能一场接一场的看,看得人整一天都兴致勃勃。

看踢毽儿与踢毽人感觉似乎近似,其实不同;赛场上,竞技人们个个抖擞精神,用眼用耳用平时练就的敏锐,去盯闻看顾,使尽浑身解数不使毽儿落地,更要叫它在身前蹦跳翻飞。

踢毽儿的好技艺虽不是一天能够练就的,但各种基本形态还是大致能够分辨出一些来。比如:传接、拐踢、勾翻、盘托,将身挤过死角、舒足双连盘花,侧拐、后勾、连翻......

看快毽儿就见踢者足似飘风不沾地,毽儿在踝处仿佛是缝纫机的针脚高速跃动;瞧花毽儿,左一个高飞,又一个翻拐,引得人心忽一下上去,忽一下落底,着实有些承受不了。但花毽还是美,毽子起在空中仿佛是翩跹彩碟在飞舞,散开的毽羽纷纷扬扬如似雪,映着蓝空让人心也飞起来。

再见着哥儿姐妹、叔伯爷婆们,白鞋衬着花羽,矫健中透露着巧准,那种种的姿态模样煞是好看。禁不得要鼓掌叫好,更惊得场中人足似翻花,任平时做不出的技巧也能应时现创出来。

抛开赛事说起毽儿,又叫毽子。踢毽子是一种极为简便的体育活动,因于流行于民间,所以无需特殊的专用场地。比如说足球场地要有价格昂贵的专用草皮铺就,篮球馆也要铺上不易跌滑的价格不菲的特殊地板。而踢毽儿的场地仅仅需要一两米大小的空场,人数多时也不过从家中巷道移至街头大院,所需的是极随意的砖地、土地;买毽儿所购的价钱也是从三五毛起价,甚为便宜,可说是人皆可娱的健身活动。

毽子价格低,制作起来也颇为简单。寻两三块一元硬币大小的圆铁片摞在一起,中间钻个通孔,将四根羽毛根部捏在一起塞进去,用细绳缠好打个结儿,再用热蜡封紧,一个合心顺意的毽子就做成了。

如果家里存有铜钱,因为钱有方孔,那么拿出几枚代替铁片就省了普通人家求人钻孔的麻烦。

做毽儿的材料不受拘泥,主要是能够下沉上轻,落要稳而准,升要轻而直就行了。只要大体形态功用不变,外观有些变化则更为美观适用。

就有那爱动心思、颇能创造出美的人儿,寻几条塑料绑带,一根根用篦子梳成极细密的丝状,根部保持未梳前的样子;再统统束在一起,塞进孔中,用火一融一压,做成的毽儿就是一朵绽放的菊花、一株美丽的蒲公英、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再分了颜色制作,就赛胜一团火,更见得到足上一颠儿一振,散漫出色彩绚丽斑斓的秋意。

梳丝的毽儿握在手中柔软舒适,象抚摸着孩儿的细发;颠在鞋帮上,便振时稳、起时顺,无论盘拐勾翻都是又快又准,随心合意。

毽儿好踢的人心也顺畅、足也巧妙。一个人踢时,潜心琢磨新花样;三两人对,就十分买弄显精神。

踢毽儿的人有精神,看毽儿的人也会有精神,随着轻盈娴熟的技法、活泼灵动的身姿长起精神来。看得好功夫时,越看越觉得膝下的足要动起来,眼睛盯着心里就跟着节奏花样走,热烈的盼望自己也能踢一回毽儿,心急的人就会撇了看相匆匆去买毽儿。

一个毽儿飞,踢的看的都在跟着飞,飞向心愿处,洗在蓝空里,天就灿烂人就爽。说到秋,绚烂总不是一般色,红黄蓝绿总是人心在飞,飞在朝阳下,醒在生活里。收获,各人都心知。这毽儿,这毽儿......

2006年9月30日13:12分秋色论坛/注册名:火的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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