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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想起海(外一章)
■吴雪峰
多年以后,想起波澜壮阔的海。涛声,只是一种记忆。
像年轮或道路,一旦经过自己,立即就与自己陌生。
命运,像一滴海水。滋味,是舌头上吞吐不去的旧烙印。
那些带毒的影子,它的构图常常与己愿违。
身不由己地进、出,在时光的夹缝中,转身的空间和要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拥有和掌握的秘笈。
就像此时,从我脑子中突然冒出来的诗句,无法控制,已无法复制。
抄写,复制,都是时间的行为。就像我的细胞还在繁殖,无异病灶里的细菌。
呼吸,是我每时每刻都在努力为之的事。如此简单的事情,而我不得不交给负担最重的心脏来处理。
假如,我说出:于心不忍。
那么,就假如我用撒谎的方式,将自己迷醉。
今夜,我再次与海相遇。沉入海里的倒影,我看见自己被一片黑暗包围。
不见帆影,不闻鸥鸣。
点点渔火,倒为突围,凭添了几分勇气。
也许不在此时,也许就在彼时。
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等待蔚蓝色的时间的海,旭日东升……
大海浪涛,卷起千堆雪。
泡沫和垃圾,黄金和钻石,以及此时,自我奉为经典或废话一样的诗句,都将被大海逐一甑别和淹灭。
今夜,我是寂寞的水手。岸,是一株生长在潜意识土壤里的向日葵,方向感是一种未曾变异的基因。
可能的风、雨,这些宿命中纠缠不清的情人,无需假设,都将出现在我的行旅。
天涯海角,那些命运的朝拜者,都是我的路人。对于抓不住稻草,也想抓一把空气的人,我从不鄙视,因为他们从不知道,关于一把空气的含氧量,到底有多高或多低。
我也不想说服谁,因为我的岸,正在远离,而不是靠近。
今夜,我与海再次相遇,再次温习百川归大海的真理。而我,终将被一滴海水淹没,忽视。
当然,也包括你,还有他们……
心若在,梦就在
自从选择离开,我的心,就与脚步失散了多年。
在临近远方的路上,一抹清辉的月光,成为脚步最为忠实的患难。
今夕何年?多少青春时光,已折叠成岁月王朝的历史书签。
而我一直行走在这条路上。梦想,像一枚隔世的铜钱。
我试图用微弱的体温瓦解那些冷冷的锈色,我试图动用这枚隔世的铜钱,兑换我想要的烈酒、热炕或土碗。
多年以来,我一直背负着这个形影不离的负担,饱蘸风雨,书写人生的平仄。
爱的誓言,近似于光洁的瓷器,我试图以此搬运,那位失散已久的伙伴。
我猛然发现,她还在那里,任岁月华光,将光洁的容颜梳洗成雕花般的器典。
这清晰的记号,像你额前的留海,总是把最初的记忆剪裁在恰如其分的视线边缘。
时光已老,风若从前。梦想还停留在昨日的臂弯,想念隔夜的温暖。
而北方的冬天,一场接一场的雪,飘落下来,对我必经之路进行着平坦无崎的假设。
我知道,积雪,再多的积雪,更改不了一条道路,或河流,命运的曲折与蜿蜒。
迈出每一步,无论轻盈或沉重,都有不可预知的危险。
但我是路人,除了行走,我别无选择。
心若在,梦就在。
心,仿佛一枚风干的桃瓣,一旦与苦咸的水相联,就会放弃凋蔽,就放弃与风声一同离开的坚决。
梦,仿佛午夜的钟摆,无时不将我生命的记录以关怀的状态进行反复青睐。
而今,我知道,恰逢许多的岔路与拐点,正辗转于风口、浪尖。
假设留下来这三个字,经时间的过滤、淘洗,最后沉淀为一句誓言,那么脚步仅仅是天黑之前,撤离危境的抉择。
我在路上,只是岁月的风声,道不尽沧海人间。
2009.4.4 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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