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轻轻

赵四海

牵手轻轻

--梦里落花之少年记事





      安徽【赵四海】

有些记忆无论岁月如何变迁，容颜渐渐憔悴；尽管如此，在孤单清冷的异乡的夜里，漫天的星火依然会有几颗偶尔在梦里闪烁，温暖旅途的寂寞、、、
一进县一中的大门，我的五本全手抄本诗集【蓝雨诗抄】在校园四处传阅。诗抄的扉页密密麻麻写满了读者的留言和嘱托，后来这几本手抄本诗集传到另一所高中，有一个叫轻轻的读者留下这样一段文字
:雨，好美的语言好美的思想好美的字体好美的诗歌，希望再次聆听你动人的诗篇，希望有缘和你牵手诗歌的殿堂—一个忠实的读者轻轻
终于有一次在放学的校门口我们见面了，扎着细细乌黑的小辫，清秀的脸颊一双迷人的眼睛，让你不敢正视她清纯的目光，一身素洁对着我微微浅笑。
‘你是赵四海吧，’
她顿了顿衣角说‘我想看看你，你，你、、、’
看她支支吾吾的样子我也不安起来，我傻傻的‘嘿嘿’笑两声看到身边的同学擦身而过抛过一句‘又一个崇拜者疯了。
‘你可以教我写诗么’她还是鼓足了勇气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此时，我们已经走出校园的门口。街道两边葱郁的梧桐树树影婆娑，初夏的阳光正浓。我们没有牵手，肩与肩的距离有些距离，安静的走着，没有太多的话要说。就这样我和轻轻认识了。
我告诉轻轻诗歌不是教你怎么写的，诗歌是告诉你该怎么写。诗歌是用心用你的呼吸用你的感动和文字对话的过程。轻轻迷茫的听着我的有点怪异的理论，一头雾水似的似懂非懂的微微点头。
很多时候，走出校园的大门总能看到轻轻安静的站在路边微露浅笑，
她总能第一眼看到我。然后和我静静地走在树影婆娑的梧桐树林荫大道中，我一直不知道她住在城市具体方位。就像我从来没告诉她我其实就住在学校的集体宿舍里的一样。没有牵手，肩与肩的距离有些距离。那时简单，简单到口袋里装的除了食堂饭票就那几块钱。不能吃零食不能看电影若有些许的积蓄最大的奢望就是跑到新华书店买一本自己喜欢的诗集。
有一次轻轻伸出小手递给我两张电影票，她怯怯的告诉我；
‘爸爸单位发的，今晚我们去看吧’
我接过电影票，上面写着【秦俑情】，我知道这是一部很精彩的电影。我看过海报介绍。进入电影院对号入座，坐下来四周漆黑，轻轻说害怕。我就握住轻轻的手说；
‘不拍的，没事’其实我也紧张，这是我第一次进电影院看电影。电影演到高潮处，我看得很投入，忍禁不住感动的落下眼泪，轻轻看着我轻声说；
‘你哭了么’我扭了一下头没说话。却把轻轻的手紧紧的放到胸口。
从电影院出来天黑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朝着学校的方向走着，没有牵手，肩与肩的距离有些距离。
可是我们走到校门外西操场的草坪中央坐了下来，轻轻还是安静地看着我。那目光里有依附和迷恋，我总是不忍正视轻轻的眼睛。
‘雨，问你一句话你会回答我么’轻轻的话很轻但是却充满执着；
‘会’我从草坪上折了一朵小小花递给轻轻；
‘你喜欢我么’轻轻说出这几个字之后突然呼吸很急促
‘我、、、’我一下子被这突然的问话问蒙了。我了半天就没说出第二个字来。轻轻不停地追问我我什么呀我。
这时有一个问题就是必须马上要解决—我想找厕所小便。
可是附近没有厕所，我又不好意思直说。憋了半天我说了一句；
‘我、我、我要回去休息了’她好像看到我很痛苦的样子说；
‘回答这个问题很痛苦么’我实在是难以控制自己了，就站起身把她拉起来不去理会她一再的追问。连拉带扯的走到有路灯的地方，她应该就住在学校的附近的，我没有送她太远的路。转回身飞快的朝着有厕所的校门口跑去、、、
再后来我就再也没看到轻轻出现在校门口了，再后来我走了，离开了那所学校，离开了那个小县城。后来听说校园门口开了一家叫‘轻轻’的咖啡厅，主人是个中央美术系女大学生。有生之年若还能回故乡，我会回到那所学校的门口看看—轻轻还在不在。




                                         【赵四海】



写于二〇〇九年二月三日星期二广州石井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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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候你，赵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