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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着火了(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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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7 15: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起风了!……只有试着活下去一条路!
                  ——瓦雷里

傲慢的老鼠

赶路在暗夜,黑蒙蒙的飞尘中
一个女人的笑,青翠、粉红地
在冷雨里开花,我不能将嘴唇
沾上她的嘴唇,只好逃离,

趁月亮的锤子还没有敲响死亡的
大钟,银河当向导带我前往
无人的沙漠,在沙子里播种期望,
并把皱纹刻上秋天的脸庞。

当雷声滚过头顶,隆隆地来,
隐隐地去,我误以为是她的
脚步声,当彗星拖着尾巴撞开
一座悬崖,我已经在等待中枯死。

我是一只傲慢的老鼠,我那
天空一样的思想,老一代不容忍,
同一代不理解,后一代不知道,
我是否有必要坚持着活到早春?

我消失了,世界依然无恙,
永别后,我就在泥土中疗养。



秋天的情绪

冷冷的雨丝滴着淡淡的
黄昏,修补着大地的裂缝,
我默恋着的人在远方说笑,
就像一只蝉宁静地叫着——

敲得我的心摆来摆去,有如
头上的黑云迢遥又闷沉,
携着秋萤的生命悠悠远遁。人们
看我写诗就像看和尚念经,

我能改变什么呢?从月中桂花树上
飘落的一片叶子也能将我砸碎。
一个家庭就是一头公牛一头母牛
和一头小牛在河边散步打瞌睡——

别指望这世界还有干净的草地,
也别指望喝到没受污染的河水。
女人是摸不清方向的风,
谁等待,谁就无家可归。



境况

坐在窗内,听着窗外的风
轻轻地弹奏大地,月亮已被
诗人的语言遮住了清辉,
那些深夜里的行人,好像上帝

玩着的木偶游戏,人类的眼睛
是一个破碎的世界,而世界
是无数的眼睛。燕背驮走了我们
春色般的年龄,江水在缝补古今。

一代又一代的人总是想着山的那边
是什么,这就像一层层地剥开女人的
衣服,想瞧一瞧里面有什么样的货色。
而女人的目光是一条射线样的道路,

男人是路上奔跑的不能回头的野马,
在这闹哄哄的时代,别想睡一个好觉,
做一个好梦,也没有一座桥
能把人们从现在渡到未来——

理想是嚼了又嚼的口香糖,
那些高高举起的宣誓的手,
像一只长矛刺进人民的肌肉,
按照国家的指令消除人口过剩。



时代着火了

在人们熟睡的午夜,我逃离
恐惧的小屋去漫游,月亮引我到湖边
捡拾坠落的流星,在陌生的狭沟里
把你迷迷糊糊地撞燃成黎明一片。

报晓的公鸡一声声地唤我的名
招我的魂,对你的思念像挂满着
酸葡萄的木棚,又像一只鸽子在白云上
散步,更像那风吹落的花朵对树枝的感觉。

你是一块刚出炉的面包
或者是一本正在流行的小说,
现实是一块粗糙的鹅卵石,
把我精心制造的情诗捶成粉末。

我理解了什么是死亡,就是
既睡不醒,也睡不着。时代
着火了,人人成了炼废的铁,
堆在回收站里,把买主等待。





   浑圆先生正在“挑战”里谈人生哲学,我读了,说不与他争,因为哲学是争不清楚地。废名就读北大时,熊十力是他的老师,他毕业后留校任教,有一次与他的老师好像是为“唯识论”发生了争执,结果竟然打成了一团,在外人的强力拉扯下才分隔开来。当然,架打完了他还得请他老师吃饭,路上遇见老师还得照样鞠躬问好,生活中的师生关系是变不了的,而且那打架是为了学术的打架,并非为了个人恩怨的打架。还有一个刘文典,也是北大教授,在“五四”时期,有一次召开援救被捕学生的会,一个教授在台上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完,他跑上讲台给那人脸上两巴掌,然后又跪下向那人赔礼道:你的讲话实在让我受不了,我不打你我的脑袋就要爆炸,我打你是不对的,你就宽恕我这次,并请你赶快下台去吧。他在西南联大任课时,见写小说的沈从文也评上了教授,认为降低了教授的水平,于是在上课时对学生说,钱钟书是一块钱教授,我刘文典是一角钱教授,沈从文是一分钱教授。北岛在出国前,有个贵州诗人专程前去拜访他,而北岛讨厌这人的诗,当他开门一见是这个人时,马上就把门关上,他的朋友劝他礼节性地请这人到屋里坐坐,说几句话就送出门了事,他坚决不听。当我们了解他的脾气后,再读他的诗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一定会有新的领悟吧。当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时,有些政客似的文人想把他完全彻底地消灭干净,最后还是胡耀邦传出话来说“给北岛一条生路,让他出国吧”。 胡是一个少有的真心关心知识分子的领导人,所以他去世后,以楚辞专家文怀沙为首的一批老知识分子,前往灵堂长跪不起,双手捶胸,老泪纵横。现在的前卫派的人们也许不齿于文怀沙们的行为,认为他们没有保持西方知识分子那样作为社会良心的独立行为。这话说来容易,到今日,我们又有几个读书人做到了这样?近日我看见一个学者到处讲演,说某个人物如何如何的神圣完美,把伙食团饿死不计其数的人、文革中斗死不计其数的人的事实一概视而不见,别人稍微对那人物说些本来是事实的话,他就说别人境界低。我想如果把他也像巴金、季羡林那样弄到牛棚中关几年,甚至像老舍那样被逼得只有自杀一条路了,不知他还会不会这样说?评价历史人物,一定要根据事实说话,切不可为了一鸣惊人而打胡乱说。我们现在的文学和学术每况愈下,大概因为从事文学和学术的人活得太假,没有多少人像上面那几个怪人样有真性情了。真诚是文学和学术的生命。张岱在《五异人传》中有言:“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性也。”古人的话总是说得很朴素,很实在,而又特别正确,不像我们爱玩花架子,看来我们要紧的事不是如何贬低古人,而是如何加倍努力缩短与古人的距离。[/size]


[ 本帖最后由 方悄 于 2008-12-27 21:18 编辑 ]
发表于 2008-12-27 15:31 | 显示全部楼层
谈诗歌我不会,就说看诗歌的感受吧,看到火光一闪一闪,然后就熄灭了。老兄把人世看得太透了?所以苦闷?
胡乱说说。真诚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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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7 15:3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是一批生活在现代的古人哈,做不了诗人不要紧,首先要做个真性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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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15:3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静听夜雨 于 2008-12-27 15:31 发表
谈诗歌我不会,就说看诗歌的感受吧,看到火光一闪一闪,然后就熄灭了。老兄把人世看得太透了?所以苦闷?
胡乱说说。真诚祝好!

谢谢。祝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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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15:3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周飞雪 于 2008-12-27 15:36 发表
我们是一批生活在现代的古人哈,做不了诗人不要紧,首先要做个真性情之人,

好,我们就跟着周飞雪古人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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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7 15:44 | 显示全部楼层
再说说文章吧,我们怀念五四时期的知识分子,是因为那个时期的知识分子似乎在历代罕见,不愿意卷入权力圈,独立精神与自由思想经历以后的种种运动,到如今好像已经消失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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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15:5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静听夜雨 于 2008-12-27 15:44 发表
再说说文章吧,我们怀念五四时期的知识分子,是因为那个时期的知识分子似乎在历代罕见,不愿意卷入权力圈,独立精神与自由思想经历以后的种种运动,到如今好像已经消失殆尽了。


陈寅恪先生在《王观堂先生纪念碑铭》中说:“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於俗谛之桎梏,真理因得以发扬。思想而不自由,毋宁死耳。。。。。。。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他在《王静安先生遗书序》中说:“寅恪以謂古今中外志士仁人,往往憔悴憂傷,繼之以死。其所傷之事所死之故,不止局於一時間一地域而已。蓋別有超越時間地域之理性存焉。而此超越時間地域之理性,必非其同時間地域之眾人所能共喻。。。。。。嘗綜攬吾國三十年來,人世之巨變至異,等量而齊觀之,誠莊生所謂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者。若就彼此所是非者言之,則彼此終古未由共喻,以其互局於一時間一地域故也。嗚呼,神州之外,更有九州。”他在《赠蒋秉南序》中说:“凡历数十年,遭逢世界大战者二,内战更不胜计。其后失明膑足,栖身岭表,已奄奄垂死,将就木矣。默念平生固未尝侮食自矜,曲学阿世,似可告慰友朋。”他的好友吴宓先生在全国人民大批孔子时说“宁可杀头,不可批孔”,最终被革命群众弄断了腿,也得不到女儿们的理解,在妹妹的陪同下孤独地死在陕西老家。
谢谢静雨的阅读。

[ 本帖最后由 方悄 于 2008-12-27 19: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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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7 20:49 | 显示全部楼层
喜欢读楼主的诗。
言为心声。
把自己的情感用诗句表现出来,
奉献给读者是一种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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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21:0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洗涤心灵的雨 于 2008-12-27 20:49 发表
喜欢读楼主的诗。
言为心声。
把自己的情感用诗句表现出来,
奉献给读者是一种乐趣。



谢谢,请问洗涤心灵的雨先生,到哪儿能够找到洗涤心灵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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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7 22:17 | 显示全部楼层
重新读一下:

连续在这里看过楼主大概四组诗歌吧,印象深刻。诗的背景辽阔,好像长河落日,西风残照。诗中不时闪耀思辨的火花。但是,调子非常低,开头写得好好的,结果越写越低,好像四弦一声如裂帛的样子,有重物从高处落地的沉重感。比如第一首开头好好的,我们看到冷雨里的花,沙漠里的希望,到了第三节突然是等待中的枯死。第四节干脆沉到泥土中了。这样的沉重感,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这一组诗歌里面几处出现女人的意象,自然读诗歌是不可以将香草美人就单纯的看做香草美人的,不过描摹美人的笔法真的很厉害的。“一个女人的笑,青翠、粉红地,在冷雨里开花,”“你是一块刚出炉的面包,或者是一本正在流行的小说,”特别是那一笑写得倾国倾城。
写对美人的思念也很不同凡响。
“思念对你的思念像挂满着
酸葡萄的木棚,又像一只鸽子在白云上
散步,更像那风吹落的花朵对树枝的感觉。”
难得柔和的笔触,虽然还是有点冷。

这一组诗歌的落脚点都在最后一节。

嘿嘿,好诗歌,一边学习,一边写点学习心得。
再次学习并问好。

[ 本帖最后由 静听夜雨 于 2008-12-27 22:2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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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23:3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静听夜雨 于 2008-12-27 22:17 发表
重新读一下:

连续在这里看过楼主大概四组诗歌吧,印象深刻。诗的背景辽阔,好像长河落日,西风残照。诗中不时闪耀思辨的火花。但是,调子非常低,开头写得好好的,结果越写越低,好像四弦一声如裂帛的样子,有重 ...


“好像长河落日,西风残照”,这夸得太过了,我哪有一丁点王维和李白的境界。我写的女人多半是远方的想象的女人,或许是根本不存在的女人。我的忧愁并非不能温饱的忧愁,大概是一种莫名的忧愁,有点像魏尔伦说的——
   “此心尽日忧愁,
  无缘无故啼哭。
  奇怪!无人背叛?
  悲伤实无理由。”
又有点像张若虚说的——
“江畔何人初见月?
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
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
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
青枫浦上不胜愁。”
还有点像刘希夷说的——
“今年花落颜色改,
明年花开复谁在?
已见松柏摧为薪,
更闻桑田变成海。
古人无复洛城东,
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
岁岁年年人不同。
。。。。。。
一朝卧病无相识,
三春行乐在谁边?”
这也许就是托尔斯泰成为世界级文豪后却拖着老迈的身躯独自踏上永不回归的旅途,并最终客死旅途;海明威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却开枪自杀的原因吧。因为他们寻找的是精神的居所,而精神在大众看来是比空气还虚空的东西,所以他们的行为被大众视为疯子。
  我并不希望别人太认真地读我的东西,正如浑圆说的痛苦会传染人。我希望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快乐,正如鲁迅所说的“自己背着固袭的重担,掮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

[ 本帖最后由 方悄 于 2008-12-27 23:4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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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7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组的前三首青蓝都非常喜欢。在方悄的诗中我总能读到一种隐在的发力,这种发力是穿过胸膛的那种。很惊讶于方悄的表现手法,除了有一种格局上的美之外,更有一种动魄之感。还有个想法不知道说得对不对,有的地方可以更含蓄些,有的地方可以更放开些,更宽广些。你还能将情绪调控到最好,就我个人的创作感觉来说,诗歌是情绪的苦迹,它更多的时候让我从澎湃到安静。。。。。我喜欢并享受这个过程。

今天说多了。。。。。均是个人观点,劈叭叭的道出来,不得当的地方请谅。兼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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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7 23:5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青蓝彼岸 于 2008-12-27 23:42 发表
这一组的前三首青蓝都非常喜欢。在方悄的诗中我总能读到一种隐在的发力,这种发力是穿过胸膛的那种。很惊讶于方悄的表现手法,除了有一种格局上的美之外,更有一种动魄之感。还有个想法不知道说得对不对,有的地方可 ...


一个女人的笑,青翠、粉红地
在冷雨里开花

现实是一块粗糙的鹅卵石,
把我精心制造的情诗捶成粉末

[ 本帖最后由 方悄 于 2008-12-27 23:5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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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8 00:0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现在的文学和学术每况愈下,大概因为从事文学和学术的人活得太假,没有多少人像上面那几个怪人样有真性情了。真诚是文学和学术的生命。张岱在《五异人传》中有言:“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性也。”古人的话总是说得很朴素,很实在,而又特别正确,不像我们爱玩花架子,看来我们要紧的事不是如何贬低古人,而是如何加倍努力缩短与古人的距离。

欣赏这样真性情的写作,问好方悄!并为真性情的笔耕点盏微亮的灯~~~文学生生不息~~~我们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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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28 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青蓝彼岸 于 2008-12-27 23:42 发表
这一组的前三首青蓝都非常喜欢。在方悄的诗中我总能读到一种隐在的发力,这种发力是穿过胸膛的那种。很惊讶于方悄的表现手法,除了有一种格局上的美之外,更有一种动魄之感。还有个想法不知道说得对不对,有的地方可 ...


你说的都对,虽然我想做一个纯粹的诗人,可我始终做不到,这是我的缺陷,浑圆已看出来了,并劝我不要写诗。而且我们的现实也没到纯诗的地步,我还是相信鲁迅的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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