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高野的诗歌《十月》

高丹宇

《十月》

作者：高野

十月到来之时，
你们忽然去了很远。列车轰隆
从我的睡梦里驶过。
把通向阳光的路，像玻璃
一样碾碎。
我蓄谋已久的计划，再次流产

雨下很久，城市越来越凉。
这该死的病候
侵入身体，潜伏，滋生，发作。
从血液到
骨骼，凉如死水。
爱情里，没有未雨绸缪
那些经受不起秋风考验的事物，
被你们 遗失。
包括我的身体

多年，我这样孤独地活着
流浪，哭喊
用文字泅渡黑暗
一贯从你们眼里看见
希望。这是真实的生活，
一个人为把自己
摆正，放回原来的轨迹
做着痛苦的选择

                                                 孤独的行者

                                    ----浅析高野的诗歌《十月》

        高野作为河南80后诗人的杰出代表和领军人物，其人其诗走进我的视域，当追溯到去年我们在洛阳新闻网社区论坛《河洛文苑》、《帝都诗韵》上的相识和交流。其时，我在这两个论坛的注册网名是丝路花雨，我和高野君互相回帖，彼此鼓励。源于对缪斯的痴迷钟爱，加之高野的诗歌不同凡响，卓尔不群，才情横溢，自然引起我对他的关注和对其诗歌艺术的推崇及喜好。
        后来，偶然在网络上看到中原诗歌诗歌论坛的网刊，点击进入才知，高野和他的诗歌同道余子愚创建了中原诗歌论坛，且担当论坛管理员和版主。自此拉开我们之间更深切的交往。要解读一个诗人的诗歌，必先了解他的经历和行事为人。我们常说文如其人，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来看他的《十月》，诗人在开篇写道：“十月到来之时/你们忽然去了很远。列车轰隆/从我的睡梦里驶过，像玻璃/一样碾碎/我蓄谋已久的计划，再次流产/”，十月的通常意象寓意丰收、收获，所谓金风送爽，丹桂飘香，硕果盈枝，金灿灿、黄澄澄、沉甸甸等等，都是指涉秋天言说丰收的传统语言符号。但诗人一反常态，在人们普遍庆贺收成、赞美秋天的时候，诗人却体会到了一份彻骨的寂寞，第一节中的“你们”既指涉十月、秋天又象征诗人的艺术理想和生命价值，面对十月，诗人为什么没有成就感而徒怀失落的悲切，“列车轰隆/从我的睡梦里驶过，像玻璃/一样碾碎/我蓄谋已久的计划，再次流产/”了呢？客观地说，凭诗人的创作实力和在80后诗人中的突出地位，高野应该知足和欣慰，但诗人并没有沾沾自喜，裹足不前，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更高远的境界，这种境界或许是炉火纯青的诗歌艺术，或许是举案齐眉的两情相悦，或许是穷究真理的不懈探索，或许是天马行空的自在自足，在诗人眼里这些仿佛都还没有真正抵达自己，所以诗人一腔悲秋情绪濡湿素笺诗行，便在情理之中，山外更有青山，楼外当有高楼，一个有志者的视野是开阔而浩渺的。
        第二节里的“下雨”、“病候”、“血液”、“骨骼”、“身体”、“经受不起秋风考验的事物”等意象，由实指到虚指，现实生活的鸡零狗碎、繁文缛节在困扰着诗人，灵魂世界的质疑追问、探幽发微在诱惑着诗人，现实和理想的矛盾冲突，在诗人的身体和内心赫然对峙，诗人痛苦地扪心自问：“多年，我这样孤独地活着/流浪，哭喊/用文字泅渡黑暗/一贯从你们眼里看见希望/”，在诗人眼里只是看见了那象征奋斗成功、价值实现的希望曙光，可是离诗人企盼的霞光漫天，艳阳普照的大境界，他自己也许并不知道究竟还有多远，“这是真实的生活/一个人为把自己/摆正，放回原来的轨迹/做着痛苦的选择/”。诗人明白自己在从事一项精神创造的高尚事业，但现实是具体而繁琐的，甚至是残酷而无情的，为人子、人夫、人父的责任义务和生存发展的现实需求，一度让诗人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但我隐约感觉到诗人诗意的脚步稍稍从诗歌的门槛跨出世俗的当下，诗人并不逃避责任，且热切而真诚地爱着值得他爱的每一个人，而这些仅凭诗歌是不够的！读到此处，我既为诗人的尴尬感到苍凉，又为诗人勇于面对现实，接受现实的勇气和魄力而击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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