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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78年到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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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8 15: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从1978年到2008
亚男
1978:土地
这一年,我站在时间的高度,看见土地在一张纸上,表达一次会议的感情。从安微到祖国大地,土地开始发芽。芽瓣上,所有的舞蹈,流淌着历史的声音。
这一年,我不能说我年少,还不知道握一把泥土的感受,是多么的沉重。
这一年,风雨跑出了鸡舍,把田埂上的豇豆逗笑。茄子和南瓜,朝我出发的方向看去,说是在向远方问好。
压在箱子底下的布票,打开门,迎接微笑,迎接海椒的微笑。他们从一滴水,感受到温暖。
母亲说了,在这一年种下的微笑是透明的,是水灵的。
鸡飞上院墙打鸣,声音穿过山村。
这一年,我在读小学,依然在毛主席语录里,看不到苹果的长势。
水稻早已扬花,蹲在田里的禾桩,摸鱼的小孩,在一次次放空。
炊烟。村庄。河流。
1978.土地。如一块饼干,在人的胃里,表达一种味道。从炊烟冒出的想法,开春就可以播种了。
这一年,从一首歌唱到现在,每一个音符排列在生活中,是阳光,是雨露,是泉水。

1979:布票

一张纸想表达的,除了温暖,还有别的。
是什么?的确良。华达呢。这些在乡村的商店是没有的。
母亲告诉我,一尺布,或者更多。
那一个下午,我找不到商场,一张布票被我揉烂。我揉烂的不是一张纸,而是温暖。母亲看着我,泪水在眼眶里没有出来。
她说,再有一年,我小学就毕业了。
说这话,母亲很平静。她想告诉我什么呢?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说,我长大了,要懂得温暖。
温暖就是一张纸——布票。
这一年,我没能穿上新衣服过年。
不过,山野的绿,愈来愈浓。
后来,我在城市读书了,布票是什么时候从我的生活中消失的,没在意。

1980:风向

时间近了,一枚草走失的过程,比母亲的眼神迷茫。布匹或者鸟,从城市或者乡村赶来,是一种风向。我的爱情还远,但无法预测。
母亲说了,小看大,看的什么呢?至今我还不明白。
那一年的山路,弯进记忆,有苦的味道。弯刀在时间上磨了多少回,却没有砍断风向。
镰刀已经绣了。
麦子在说梦话。布票在飞翔,我也在飞翔。飞是一种姿势,也是一种生活状态,一种诗歌的语言。
坐在教室的我,看一只鸟落在窗外的树枝,鸣叫不是孤独的。
风把我思想羽翼一层一层展开,展到一种无法再展开的程度。风在芽上,雨在土里,阳光在我的手上。
我的诗歌在一本刊物上,回答1980年我所有的日子,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1981:龙灯

舞起来,水和火,或者爱情。
我在小镇,过去了很多年。981留在土路上的思想,还没来得及表达。
那晚我没能读懂一个眼神。龙灯舞到最后,还是我一个人。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黄土高坡》的歌声。我的窑洞。我的牛。还有我的西北风和西南风。这一年刮遍了我的整个故乡。
乡村干裂的土地,在歌声里有芽发出绿色。
军港之夜看起来与龙灯是没有关系的,但我的表哥在军营,不知道今夜的家乡上演了龙灯。他看到了一定和我一样高兴。
光着上身的汉子,在铁水里穿行。他们把我的欢乐舞起,龙头高高的昂起,朝着幸福进发。
这一年在铁水开出的花里绽放绚丽。

1982:肉劵

抬高脖子,柜台里是我一年的奢望。
一斤,或者两斤。
一张劵,我能买回吗?我苦苦地等待,等待一丝春风的到来。
架在年三十的锅,就是一张肉劵。
从远方的炊烟冒出的香味,已经在我的胃里等不及了。可是肉劵还在我的手里。一点一点的汗,已经深入到我的骨子里。
穿过黄昏,在一盏油灯里,母亲露出久违的笑。
一斤肉所表达的,不仅仅是生活,它是一年的期盼。尽管少,但足够母亲欣慰了。母亲点燃柴火,一点油星在屋子里弥漫。我和弟弟妹妹围着母亲转。
我回想着,每一次我带到学校的菜里,总有几块肉在菜下埋着。吃的心情是难以言说的。
也就这一年的年末,肉劵作废了。它伴随我的年月完成了使命。

1983:通电

整个乡村在这一刻,突然亮了。山里的树,土里的毛毛虫,我睡眠中的爱人,被照亮。
通电了。
架在山村的喊声,淌过流水,跨过山坡,奔走相告。
这一夜的山村不再寂静。我在门栏上写作业,一道无法演算的方程式,最终是无解。
已知和求证并不对称。
第二天,老师在我的作业里看到了那夜的电灯。像南瓜花一样温柔。
狗穿过自己的影子,叫过不停。鸡蹿进海椒地,香味一下就出来了。一筷子夹在鸡尾,谁是我今夜的陪酒者。
山已醉。
风带着酒味来串门。
电灯下,外婆在唱童谣。

1984:土房子

一杯酒垒起。
屋檐上的一块红布,揭开土房子的身世。1984,父亲要推掉,重新生活。
斗笠抵挡不住山外的风,雨在蓑衣的外面来回奔跑。牛已经下田。秧苗冒出绿意,表达山村的安祥。
躲在时间背后,比站在土墙上要轻松得多。
埋在时间之外的基石,挖出岁月的沧桑。土房子成了一堆土,也许种一些茄子或者海椒,生活又是另外一种味道。
母亲在土房子前,感受时间的余温。不知道她是喜还在悲,一声不发。
耗子打的洞不见了。月光穿过瓦的日子不在了。
继而,砖木结构建起的温暖,开出一朵花,母亲说,那是父亲的微笑。

1985:自行车

乡村的路上是看不到的。那一天,走亲戚,一辆自行车穿过我的视线,一个铁架在奔跑,如风。
这一年是我走的最远,在我生命抵达的小城,生活被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就是城里,自行车也是一件奢侈品。一年,或者两年才能实现。
系在轮子上的日子,打满了气。我还说什么呢?
一直向前,在七月的流火里,我不敢奢望。一滴水,或者一片绿荫。与自行车的出现表达着某种关系。母亲说,自行车乡下是用不着的。
可是,不到半年,我在小镇上也看到了自行车。一群小孩子追着风跑,轮子一次次转动,离小孩越来越远。但它不是绝尘而去,在我回头那一瞬,自行车不见了。
母亲行走在乡路,阳光一点一点变老。叶子落下的乡村,因自行车的铃声而生动。

1986:照相

我想起了谁?这是一个诗歌盛行的年代。先锋,或者朦胧。
照相是留一段影,或者回答一个年代。一首诗可以在一张照片上表达,1986,我在乡下教书和写诗。
这是谁给我照的,已经不重要。一只粉笔开始远行,三月的风追在它的背后,偷走我的心事。
一个烫了头的小年轻,用喇叭裤宣传自己。古老的小镇因此时尚起来。小镇也先锋起来,小镇由此而朦胧起来。

1987:红星路85号

这一年,我抵达了红星路85号。
门上的牌子是一本刊物,低矮的梧桐树掩盖不了长高的楼。27楼上,一个人要自杀。他在这本刊物上没有找到名字。
《星星》成为这年代的一个偶像。100个页面表述着谷子或者大豆。翻开土地的农民,牛向我摇着尾巴。
堆在稿子里的有没有一粒种子攻破土地?
乡下那一亩三分地,在长短不一的诗句里,和乡下的路一样,弯弯曲曲。它走到红星路85号的时间,是我生命的时间。
雨快下了。
太阳站在红星路85号,不知道自己是该先锋,还是朦胧。

1988:爱情

一粒种子会发芽吗?
阳台翻过之后,一盆水仙静默。相偎的深情和我一起过夜。1988,我向往的日子,乡下到城市。其中经历了一段爱情。
大海在我的远方。我眺望着我的爱情。后来,我才发现,这爱情在一篇小说里,描写着细节。
大街穿行着无数的人,但我在孤独里,听一首歌。
《小花》的电影之后又是什么呢?
妹妹找哥泪花流吗?

1989:左或者右

3楼到11楼,我还能想到什么?老板或者总经理。
是不是我也要成为老板,一直在思考。可是,这一年我突然不知道左或者右。小弟赶往广东。
打工,是一个很新鲜的词。在南方,像草一样长满了乡村。
东莞在哪儿?我一直想找到的地方。
火车在这一年开进我的记忆。
一个写诗的朋友去了东莞。我想问他,异乡的左或者右,意味着什么?但他没有回答。
这一年,我梦见了家乡的水稻,花扬到了马路边。
终于我没有成为老板,依然在城市角落里写诗。

1990:墨镜

我看清了什么?
在我心中的摩天大楼,一个女子向我微笑。这一年,我恋爱了。
墨镜之外,是一片草地。
我想回乡下看一看,庄稼的长势。可是,我从墨镜里又能看出什么呢?流水之外,是孤独。
空气里的寂寞,刻在木板墙上。那是我写下的诗句吗?
母亲出门了。菜地有些苍老。
狗摇着尾巴,似乎认出了我。

1991:南京

这个我没有去过的城市,我留下了我的名字。
六朝的南京。我把一首诗写给了她。纯净的诗句在一束阳光里打量着来南京的人。我是第几千万呢?
出租车也许犯了感冒,一直在路上感觉不舒服。
布满历史的城墙,没有留住皇帝。这一年,我一直想去南京,可是,寄往南京的信遗落在路上了。
1991,南京是什么样子的,朋友在信中说了很多,但我还是没能记住。翻开历史课本,我慢慢地读:南京在江苏。

1992:深圳

小平去的这一年,深圳从一个小镇走了出来。
飞跃的阳光与香港一江之隔。罗湖桥被历史分割,但5年后,又将是另外一番景象。
小平坐过的椅子,踩过的土地。
在这一年保持着一种平静的心态。长宽的马路,拔地而起的高楼在不断丰满。
我握着老乡的手,他也不会说粤语。
一个小旮旯的老板聘我写一首诗,深圳还年轻。
地铁在规划的图纸上开到我的面前,我想留一个纪念,可没有批准。
小平说了,白毛,黑猫抓住耗子是好猫。我算什么猫呢?久久地站在地铁门口,想老家的田和土,也许有杂草了。
深圳依然是深圳,开往深圳的车在不断进进出出,我要坐哪一趟呢?

1993:重庆

山上之城。风起云涌。缆车下,星罗密布。长江之水从哪里来。
重庆与我的家乡不远,也许一支烟就可以抵达。但我还是在1993年才去。歌乐山,我与江姐没有说上话。
也许是遗憾。
两路口,或者解放碑,与朝天门码头相连。
南岸,或者北碚,车与车之间,呼吸着中国政法大学的气息。西南师大是一所大学,我走在校园里,一个写诗的女孩正在哭泣。
我知道,每一滴泪都是一首诗。
我不知道她后来成了诗人没,谁也没有去关心。
直辖是一种理由,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可以办到。
这一年,我要结婚。我相爱的女子不知道我去了重庆。

1997:香港

赌马,在冲出门栏之后,谁为他们而呐喊。
香江之水,漫过1997。
月光之上是我。
罗湖桥不再被阻隔。
据说这个高度发达的城市,成为一个梦的天堂。
维多利亚。赛马场。
7月1日,我从白岩松的解说里走了过去。香港,我来了,请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吧。
这一年,紫荆花开得特别的艳。

1999:成都

春熙路,或者王府井。
新千年的夜,从天府广场到一个酒吧挤满了人。我等待的是最后一声钟响。六合豆浆关门了。可是,那一场电影在上映爱情。
我记不起电影的名字,有一个人在我身边,说着酒话。
花与蝴蝶正在恋爱。
琴台路上也许还没来得及回味文君的爱情就换上了时尚的标签。那个卖酒的男人去了哪里?
邛崃,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我都没有见到文君。
这一年,有人结婚。他们在一个策划中实现了做女人的愿望。成都的整体主义和莽汉,完成了诗歌宿命。他们策划了这场婚礼。
行而之下,海子还在写诗吗?
成都之城,向南。我躲在一篇小说里,读成都的未来。

2000:左手

又一世纪开始了。左手放在哪儿?我发现与前一天并没有两样。握住爱情,是这只手吗?
在一篇小说里讲述,我热爱的女子铺满了大街。可推开夜窗,风有些孤独。
大把的空气穿过爱情,回到左手。
离地面不太远的唇,吻过左手之后,才知道爱情的味道。
雨挂在树枝上,打听鸟的去向。
一个叫张艺谋的人正在筹拍申办奥运的专题片,他是在用左手吗?据说,左手拍出来的片子很独特。阳光放下一段爱情,去跟随了张艺谋。
我用右手做事,想不起左手的好处,但这一年的夏天与左手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
道路在不断的加宽,楼还在长。左手没有变。
不管做错了什么事,谁会怪左手吗?至少,现在树上的叶子会,长了眼神的汽车不会,开满相思的花不会。

2001:北京

北京,祖国的心脏。跳动血脉。火一样的燃烧。
7月13日,我在一个宾馆守候着欢呼。
奥运会。北京。萨马兰奇。
北京,在这一刻和我一样在燃烧。火势的巨大,是我无法想象的。从北京,到成都,就一秒钟。我的眼睛还来不及眨一眨。
一个卖肉的,把鞭炮挂了起来。
这是一个不眠的夜晚,宾馆的房门大开。谁会走进来。
960万平方公里的人。
56个民族的人。
北京,张开了双臂,拥抱我们的欢乐。
北京是古老的,但奥运在中国是年轻的。糖葫芦或者烤鸭,穿过胡同,来到奥运村和世界各地的人会谈。
发表于 2008-11-28 16:03 | 显示全部楼层
改革开放30年,我们一同走过,见证过,你用这种方式记录你这三十年的经历,形式很特别,构思也别致,问候亚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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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8 18:01 | 显示全部楼层
喜欢以这样一种方式记录年轮的沧桑,轻松愉快舒缓责任承担!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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