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

河套叶子

灯光
文/河套叶子
（20080923）
我爱远眺夜晚的灯光，它们是黑夜的眼睛。在乡村、城镇、都市，闪烁的点点灯光透露出世间的滋味；小小的灯光照亮，可以减小孤独的阴影，给人慰藉和力量。
在小镇上住了二十几年，很熟悉不过，闭上眼睛，走个小巷旮旯也不会出错。入夜独上高楼眺望小镇的灯光，是近几年值夜班养成的习惯。东南楼群间聚着的灯光高低错落、摇曳在风中；其间有我每晚安睡的“鸟巢”，此刻竟觉的它分外的远了，仿佛隔着黑（    ）的动荡汹涌的深峡纵谷里的洪流，难以逾越，仿佛那是异域，传来缥缈的箫声乐舞，朵朵粉色的莲花倒映在宽阔的水面，久久不散。东南角的灯光热闹着，稠密着，渐渐在夜风里困倦了，睡去。寒意袭来，夜更深更静了，仿佛黑衣的老妇人紧紧关闭了一扇无比深厚的院落的大门，把天上的星辰都盖到幽深的古井里一样。西南的灯光依稀可数，它们孤单单地张望着，在厚厚的夜的褶皱里淹没，仿佛疯狂的草的海水里漂浮着可怜的小花儿；而它们顽强地始终亮着，照着，直到东方旭日喷薄，迎来带着喜悦和热情的清晨。
是的，灯光有灯光的表情。我的两位朋友曾经抱怨我，叫他们遇见了世间骇人毛骨悚然的幽绿的灯光。那大约是十年前的事情，我在乡中教书，他们相约来看望我，却不巧我错过了他们回镇子了。他们在风沙弥漫的夜晚到达，走进漆黑漆黑空旷的乡村校园；紧临的东边的教堂透着幽幽的绿光。俩人唯一可以借宿的屋子又被玩笑的看门人告诉曾经掉死过女鬼，只好战战兢兢捱过冤鬼哭闹的一夜。我很久之后才得知他们的来访和遭遇，心里一直愧疚，竟然有十几年不曾谋面。人生聚散分合；我的不甚光亮的码头，随时等待友人的停泊，不想竟深欠着他们的人情，但友情的灯火总在心中亮堂着。
夜黑风高，田地里的薄冰在风中咔嚓作响地碎裂，叫人一丝一丝的心悸；我在路东路西寻觅一丁点的灯光，微弱的，忽隐忽现的灯光，多么亲切；它们给我慰藉和信心，也使我辨明了方向。灯光是温暖的，无助的人们会懂得它的珍贵。我也曾在子夜穿过城市的荒漠，象一只处境险恶的老鼠或一张薄薄的纸片，好在每一条街道都留着一两盏灯，驱散邪恶淫荡的企图，以致于多年以后我依然想象的起那时夜行的样子。
乡村的灯光点燃宁静的夜的微笑，眺望它们时，视野开阔；从脚下到达它们的距离无法丈量，中间有天上的星，四处或稠或稀的犬吠，草丛间偶尔的虫鸣，耳边太寂静，又会无端地喧闹起世间嘈杂的声响；倘若蛙声嘹亮，那也一定是从远处村庄灯光亮着的地方传来的，那声响纯净不搀杂。早先年的乡村点煤油灯，青翠的夏虫，胖而尖的飞蛾，就无畏地扑来，噼剥地烧死在烈烈的火光中。远眺柔黄的灯光，鼓肚子长脖颈的玻璃煤油灯盏竟然隐退了它们的身影，正如埋葬在旧时光里许多新鲜或腐臭的物件。
都市的灯光，有些是滑腻腻的，浑身涂抹着不匀的胭脂，妩媚妖艳地摇摆在糜烂的音乐里，脸颊分明挂着苦涩、黑暗的泪珠。是的，灯光能勾画出许多的世俗尘埃，透露出五味杂陈的心灵滋味。
我见过美丽高贵的灯光。一串闪着亮泽的珍珠，排列匀称、姿态优雅，仿佛挂在漂亮白皙的颈项上，正在被细细地捧起，回味相赠时的情景，甜蜜、羞涩、深情。我从朝北的一扇窗户望过去，发现了它，悄悄藏在心底；我又担心它们是街头徘徊的萤火虫，高悬着内心忽明忽暗的情绪，在越来越凉的夜色里会冷的流泪
雨夜的灯光，那些哭泣的少女正在失恋，雨丝在灯光里断了，灯光在雨雾里惆怅；风中的灯光，沧桑的妇人守望记忆深处，迷茫远逝的芳华；雾中的灯光，冷峻豪迈的侠客仗剑出关，铲平世间不平。

流浪之丑丑

那一盏亮着的灯，
在家的方向一直温暖着记忆。仗剑的远方，侠骨的柔肠。祝好！

南杨玲子

我深有这样的体会,记得有一次去姥姥家,因为时间的的关系,出发太晚,下车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我一个人,紧张恐惧害怕,脚步飞快,直到远远看到前面的亮光,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了，所以很多时候,灯光给人的温暖和希望远远的超越了它本身.

问候)

静听夜雨

灯光像人们的眼睛闪烁着各样的表情，有恐惧，有微笑，有温暖，还有牵挂。。。
问好楼主。

河套叶子

感谢三位批评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