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圳西(14)

何剑声

《登凤凰山》
文/何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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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老工人们说，每到年底，厂里就没有多少订单了。也是，我们都一周没有加过一个班，没班加就意味着收入底。包装部赶完了最后一批货，开始轮休，最开心的莫过于罗德文了，现在他不用那么辛苦等莫昭兰下晚班了。
又到周末，双休，可以好好睡个懒觉。可星期六一大早，罗德文就跑到我们宿舍(他住隔壁)，把我叫醒。
“干吗呢？”我想继续睡。
“快起来，起来……”他动手拉我。
“有事吗？”
“走，爬山去！”
“哈哈……”我忍不住笑起来，“你不会搞错吧？这哪里有山爬？”
“有啊。不在深圳西。”
“那去哪？”
“长安凤凰山。”
说着话，我已经穿衣下床了。
这时姚子宁插话：“凤凰山很好玩的，我和我老乡去年爬过。”
于是，罗德文邀请姚子宁一起去。
姚子宁说：“不了，你们去吧，玩开心一点！”他坐在床头，背靠扶手，吸烟，手里捧着《佛山文艺》看，样子安逸、享受。
和罗德文走到宿舍楼下，才发现有一大帮人等在那，有阿玲和她男朋友、阿才、宋美华、我们车间主管郑雅玲、领班张亮明，更让意外的是谢香宜也在，她正朝我招手，我走到她身边，“你也是去爬山的？”
“不行啊？”她扬着眉，略带调皮的说。今天她一身深色休闲服，把不胖不瘦的身材映衬的婀娜优美。她告诉我这次是杨为组织的活动。“那怎么叫上了我？”之前，我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是她叫罗德文喊你的。”她嘴巴朝宋美华的方向胬胬，宋美华一身浅紫色套装，令修长的身材更显雅致、柔和。她修长的大腿，估计是爬山的健将。她和阿玲不知在聊什么，正捂着嘴笑，束成马尾的头发，随之有韵味的轻轻摆动。
不久，戴维和洪雪艳也下来了，有几个女孩不约而同呼出“哇，靓仔！”
和莫昭兰一起来的是几个我不认识的女孩子，据说是邻厂的。不久就知道她们都是都昌的老乡，红衣牛仔刘海是莫昭兰的堂姐莫艳兰，其他几个分别叫占灵、吴晓琴等。
等了一会，我在心里猜测“组织者杨为呢？”想问罗德文，可他忙著和莫昭兰她们热乎，谢香宜她说去商场买点什么还没来。
正等着，杨为自南方照相馆小跑过来，他胖脸上的肌肉有节律的抖动，向人群大手一挥，“都上车吧！都上车吧！”原来他包车去了。
照相馆门口，沙洲路边停着一部浅绿色面包车，我看见打开的车窗，谢香宜在里面向我们热情的招手。十三、四个人满满挤了一车。
八点半出发，二十分钟后到达凤凰山脚下。这里十一月底的天气像我们家乡八、九月份的天气，秋高气爽。由于周末，游山玩水的游客还挺多。
阿玲的男友带了相机，我们一路走，他一路乱拍。爬到半山腰胖子杨为就累得不行，他把西服脱了，里面的白衬衫大面积被汗水打湿。但他兴致依然很高，当着这么多美女的面谁都不想做软蛋！
“慢点走。”谢香宜她竟然跑到了我前头，不简单。
“你追我吗！”她的在开玩笑。
“那我追了！”我看看后面，阿才拉着宋美华，一步一步往上走。唉，原来她不是登山健将。
我回过头，谢香宜正看着我，“快点！快点！”她的披肩发，被山风吹着盖了半个脸，黑发下的眼睛洋溢青春火热的激情。
“我要抓住你！”我在心里说，脚下提劲，向上猛蹿，本来距离就不远，一下子就跑到了她身后，她背着个小背包
，我抓住她的背包带子，不知故意还是惯性，她一下子倒在我的怀里。出人意外啊！脚下是斜坡，我只好全身心的把她拥抱在怀里。
“哗……”忽然掌声四起，张亮明、罗德文、戴维他们趁机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你敢不敢？”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什么？”我看着倒仰在我怀里的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像储蓄了一海的热情。
“亲我。”她说。我感到很吃力，一条腿呈九十度向上迈步的姿势，另一条腿像竹杆一样强撑两个人的重力，而我又不能松手，否则她必摔倒受伤。但她完全可以自己挣脱，她安全，我又不受累。可她干吗不挣脱呢？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亲吧！亲吧！”张亮明的声音最响亮。
人们都聚拢来看热闹。我对着绿树林大喊：“罗德文，你他妈的还不来帮我一把？”
无辜的罗德文被我搞的一愣一愣的，“我怎么帮你呀？”
“我靠，支撑不住了！”
这时，我感到有人抵住我后背，依托的力量不至于下滑、跌倒。是阿才和宋美华。尴尬如此，紧张的汗水把内衣都洇湿了。谢香宜也被洪雪艳拉了起来。有惊无险，看谢香宜还笑的那么烂漫天真。
站稳后，她还继续开玩笑说：“干吗不亲我，你都说要追我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都非常不好意思。今天，我算是见识了湖南妹的大胆和泼辣。
我用手抹脸上的汗，洪雪艳从她背包里拿出一条手巾，“用这个吧！”她递到我面前，我不客气的接了，只怪天气太热。
“小心阿香吃醋哦。”是郑雅玲。太意外，她可是我们利达玩具厂出名的冰山美人，今天竟也开起了玩笑。
“有戴天王(戴维像郭富城)在，我吃不了醋。”谢香宜笑着说。
爬了半天，杨为总算赶上来了。“找一块坪地，就地休息，怎么样？”他提议说。没办法，他是领导，得照顾点他。
在凤凰山半山腰的一处平整的草地上，大家席地而坐，谈天说地，好不融洽、好不热闹。
中间杨为提议每人唱一首歌，得到了众多兄弟姐妹的大力支持。由于是他提议的，理所当然他先唱：“让我们荡起希望的双桨……”不愧是六十年代生人，一曲希望的双桨，被他演绎的荡气回肠。掌声起。
接下来郑雅玲献唱，一首白话歌，因为没有听懂歌词，说不上好歹，只是感到她音质清新，歌喉婉转。也是掌声一片。
谢香宜与洪雪艳合唱了一首梅艳芳(肖淑平)的歌：
“-----
我有花一朵
种在我心中
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与暮暮
我切切的等候
有心的人来入梦
女人花 摇曳在红尘中
女人花 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 有一双温柔手
能抚慰 我内心的寂寞
我有花一朵
花香满枝头
谁来真心寻芳踪
花开不多时啊
堪折直须折
女人如花花似梦
我有花一朵
长在我心中
真情真爱无人懂
遍地的野草
已占满了山坡
孤芳自赏最心痛
女人花 摇曳在红尘中
女人花 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 有一双温柔手
能抚慰 我内心的寂寞
女人花 摇曳在红尘中
女人花 随风轻轻摆动
若是你 闻过了花香浓
别问我 花儿是为谁红
爱过知情重
醉过知酒浓
花开花谢终是空
缘份不停留
像春风来又走
女人如花
花似梦
缘份不停留
像春风来又走
女人如花
花似梦---”
一曲《女人花》唱的人们泪水涟涟。紧接着掌声雷鸣般响起……

[ 本帖最后由 何剑声 于 2008-10-29 21:20 编辑 ]

青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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