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报》论坛

 找回密码
 注册

扫一扫,访问微社区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常见问题回答论坛建设基本法案《诗歌报月刊》在线阅读
查看: 1432|回复: 3

用快乐搬运辛苦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8-10-17 15: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用快乐搬运辛苦》
何剑声/文
………………………
写下“搬运”这两个字
我必然会运用到汗水
以及蹒跚负重的脚步
还有咬紧的牙关
磨破皮的肩头
沾满了灰尘和油漆的粗布工衣
至于“蚂蚁”
那是对我们最形象的比喻
从出租屋到工厂
从工厂回到出租屋
一条既定的线路
我们从早爬到晚
从春天爬到冬季
视线之外
无意日起日落
无意花开花谢
我们能够献出的
只有青春
我们能够挥霍的
只有汗水
我们不分白天黑夜的把秋天
搬运进我们缺钙的身体
把金黄的梦想
搬运到我们贫血的故乡
----引自何剑声的诗《也写搬运秋天的蚂蚁》(载2008年第9期《华语诗歌》)

利达玩具厂包装部新招的四个搬运工,他们分别是:罗德文(江西上高人)、覃风(广西人)、戴维(湖南娄底人)、再就是我(厂证上的名字叫黄金元,江西人),得益于这个闪亮的名字,后来工友们都叫我“金元宝”(哈…哈…继续编吧!)
在我们四人中,只有罗德文看上去魁梧结实一点,但个矮。覃风、戴维和我个个像中小草弱不经风。就我们这样的身板,怎么担负起利达包装部搬运的重任?首先分组,我和罗德文一组(可能是因为我们是老乡关系吧),覃风和戴维一组,有时候自由组合。我们搬运工实际上并不像文员说的那样,由生产组长安排我们做事,其实我们全听车间统计员的。统计员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据说还未婚,听别人喊他“阿才”,据说是某部门领导的亲戚(在外资企业的打工者都是亲戚拖亲戚,往往一人得道,鸡犬跟着升天)。
上班第一天的上午,我们几乎没做什么事。阿才告诫我们“没事做不要去生产线上瞎逛。”我们搬运工有自己呆的位置,在成品区的一个角落,我们的前任,用纸板搭了一个小窝,离阿才的办公桌很近,有事做,他一声招呼我们就跟着出发。
上班第一天的下午,一上班阿才就招呼我们,安排我们去印字车间搬运印好字的产品,供给我们包装车间装配成成品。一走进印字车间,第一感受就是有一种浓烈的气味扑鼻而来。后来知道是天那水(即甲苯)发出来的。
印好的产品用木盆装着,码成几堆,阿才示范了一下怎样做:用一根钢管,从木盆底下穿过,一人抓紧一端,另一手托着最下面的木盆,每次只允许我们抬五盆,不能超过六盆,工厂不是怕累着我们,是怕木盆压高了,我们掌握不住,倒在地上产品可就报废了,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最初的搬运并不像想象中那样辛苦,那些各种塑胶玩具车壳,不重。这样一趟一趟的跑,久了就感觉到腰酸腿痛。还好,休息一晚上,功力又恢复了,毕竟年轻啊!
搬运辛苦。
搬运无故事。
闲来无事时,我们几个就藏在那个小窝,闲聊吹牛。只要不大声喧哗,阿才才不管我们,他忙著追求我们车间那个眼镜文员。主管是一个年轻女子,她男朋友是印字车间的主管,一个浙江,一个安徽,打工者由同事到情侣一个老掉牙的打工情事,暂去不说。车间里有什么需要搬运的,主管通知文员,文员传达给统计阿才,具体执行任务的是我们几个底层的搬运工。
周而复始,不停的搬运、搬运……日子久了,就我而言,早无激情与动力,只是麻木的搬来运往,闲时大家聚在一起,在属于我们小窝,吹牛的吹牛,打盹的打盹的。我和罗德文比较谈得来,又都是江西人,有些共同的话题。
有几次,我流露出对这份工作的厌烦,罗德文就讲一些开心的笑话来。笑话也可暂时缓解心理压力啊!我很欣赏他那句非常哲理的口头禅“用快乐搬运辛苦,辛苦就会变得不再辛苦”。
罗德文看上去总是那样乐观,跟他做搭档使得本来枯燥乏味的搬运,也充满了情趣。
有一天我问他:“你和眼镜文员什么关系?”因为很多次我看见他们好像很亲近。
“她是我妹!”罗德文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是你妹妹?我好像听别人叫她宋美华。”
“靠!你不是说黄金元也不是你的真名吗。”
“那她真名叫什么?”
罗德文很警觉,“你打听这个干吗?你小子看上我妹妹了?”
“切,那还不被阿才废了。”一边的戴维说。
“你没睡着啊?”这小子一天到晚,好像周公欠他什么似的。
“这小子真睡着了还有得滚吗?”是覃风,他不说“混”,说“滚”。不知是发音有问题,还是“滚”比“混”来得更“酷”。就这个问题我们和覃风费过不少口水。结果是“滚”比“混”更含义深刻!
“阿文,宋美华真是你妹妹吗?”覃风好奇。
罗德文不答,一改往日的嬉皮,起身离去。但人们的好奇不会因为有些人的沉默和避开,而嘎然而止。戴维像是自问自答::“你们说他(指着罗德文的背影)和眼镜美女怎么会是兄妹呢?一个那么矮,又丑;一个那漂亮,个头又高。”的确,宋美华和罗德文站一起,罗德文至少矮宋美华半个头。
这时罗德文已经坐在一帮女工的中间,又恢复了他的开朗,一边说笑,一边帮他身边的女工做手头上的活。罗德文的嬉皮的性格使他进厂不几天,就和车间里的上上下下打得火热。他风趣的谈吐常常逗的人忍禁不住翕嘴而笑,特别那些女工,这或许正是罗德文预期的。当然,这都得避过主管,他再大胆也不敢在主管面前放肆。在我们看来,很显然他帮忙是假,靠近漂亮的女工才是他真实的目的。
话说回来,宋美华怎么会是他妹妹呢?阿才肯定还不知道,要不还不赶紧的巴结未来的大舅哥。让人费猜啊!
但,他们的确是兄妹,他们的名字都是真名实姓。要想知道为什么,等到下文或下下文再分解吧。
在利达玩具做到第十五天时,即1975年7月23日,这天上午,文员宋美华突然满车间找我。当她在我们的小窝找到我时,她说:“黄金元,快来办公室。”
我的头“轰”的一下就大了“不会炒我鱿鱼吧?”
“鱿鱼”是我进利达玩具厂学会的第一个生词。那天,跟罗德文他们闲聊,说到不好好做事当心炒鱿鱼时,我就这个生词“不耻下问”于罗德文,他说:“炒鱿鱼就是叫你滚蛋!”靠!原来鱿鱼不仅是“鱼”。
虽然知道宋美华是罗德文的妹妹,但毕竟与她不熟,我没好意思问叫我去办公室干吗?怀着忐忑的心跟在她后面向车间办公室走去……
*
发表于 2008-10-17 16:4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不分白天黑夜的把秋天
搬运进我们缺钙的身体
把金黄的梦想
搬运到我们贫血的故乡

诗歌令人动情。感觉正文没有完结。期待并问候:))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008-10-27 09:56 | 显示全部楼层

学徒工

《学徒工》
文/何剑声
………………………
我跟着眼镜文员宋美华走进办公室,心中一惊:招工的胖眼镜,干吗呢?他正和阿玲(包装部主管)说话,一看我们进来,胖眼镜看着我,“你就是黄金元?”
我点点头。
“是这样的,”他扶扶鼻梁上的眼镜,“我看过你的简历,准备调你去工模部做学徒工。”口吻是平和的。
学徒工?出乎我想象以外的结果。我看看阿玲,她玩着手中的笔,面无表情。宋美华低头写字。没有人可以商量!
我说:“好吧,我去!”
胖眼镜拍拍我的肩头,“学一门技术好,哪天不在这里做了,去外头也好找工作。”完全是一副大哥样子。后来知道他叫杨为,是人事部主管,重庆人。我们萍水相逢,不知道他干吗这样照顾我?是看我弱不经风做不了搬运工,可这半个月下来,也没怎么累着。不解?
回到我们小窝,罗德文他们好奇的凑过来,“金元宝,阿文的妹妹找你什么事啊?”是戴维。
“没什么事。”我想搪塞过去。
“怎么会?”他们不信。不过也没怎么追问,毕竟好像跟他们没多大关联。
第二天,我被通知去工模部正式上班,搬运组的兄弟们送上了热烈的祝福,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我从此就走上了金光大道了。
罗德文说:“学会了做工模,工资高。好好干,兄弟!”
中午在饭堂吃饭的时候,我们四个曾经的现在的搬运工聚在一起,覃风和戴维都起哄要我请客,罗德文一改往日的嬉皮,只默然往嘴里扒饭。
饭后,熬不过兄弟们的热情,一人一罐饮料,从“阿伟”电器失业那么久,我口袋里早就没有多少钱了,这可是个关系到在异乡生存的大问题。
在工模部做学徒,可不比做搬运轻松,相反的感觉更辛苦,又脏。
两个月后,利达厂取消搬运工,原因是厂房改造,装上了电梯。从前的搬运工兄弟:罗德文调去印字车间、覃风去了喷漆车间、戴维还留在包装部,他新交的女友在包装部做组长,是主管阿玲的表妹。
不久,因为一场工伤事故,我离开了工模部,去了覃风的车间。
某天不加班的晚上,睡我下铺的兄弟,神秘兮兮的告诉我,他说楼下有一个漂亮的眼镜妹找我,我不信,他坚持说是真的。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骗我。
跑下楼一看,天!太意外了----是宋美华。那晚,她一袭印花白色连衣裙,长发披垂,大概刚刚洗过,她不时用手指轻轻撩拨。她迎风玉立,一种美,古典的要命。
她干吗找我?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08-10-27 12:4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基层打工一族的生活故事,平凡却很真实,剑声也是来自基层的工人吗?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关闭

站长推荐上一条 /1 下一条

QQ|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诗歌报 ( 沪ICP备05009012号-2沪公网安备31011702001156号

GMT+8, 2025-3-17 21:46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