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手指的苜蓿

青梧

        我是懦弱的，欠缺坚守方向和信念的能力。两年多的消磨，生活成了另一番模样，而我，几乎脱胎换骨。
                                                                                                  ——题记







         早说要去东湖摘苜蓿，嚷嚷了有几次，可总是一闪而过的念头；或者有了时间，又被这样那样的事给挡住了。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一件心里巴望着且不算太难的事情，总是超出我们的打算，并且发生在意愿之外。

         周末，下午将近四点才依依不舍地和康挪出家门，去东湖边的房产公司看房。天空阴沉的很，但是看房的人还是络绎不绝，面对节节升高的房价和售楼小姐圈套式的介绍，我一边和售楼小姐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腔，一边为面临的几十万房款和贩卖青春式的房奴生活忧心忡忡。想到两年前自己还鼻孔朝天地对十年辛苦为买房的人们大为不屑，再看看现在自己的处境，只有平静的无奈和暗暗的自嘲。

         出了门又去看了另一家的楼盘，耗费半个多小时展望了下美好的前景之后，我们再次出了门。外面更冷了，天空也似乎更浑浊了些。然而当车子转到马路对面时，我的心动了一下。湖边树林中的空地绿得诱人，应该是苜蓿吧。然而绿地上空却是水舞银蛇，要不是康提醒，我早就一激动冲进地里去了。还好前面总算有块没有被灌溉到的地方，我们停下车走了进去。将近四月末，苜蓿早错过最嫩的时节，已然长得很高了。我弯下腰去，细细打量着它们，喜悦中，脑子里早已萦绕着苜蓿饭的香味，然而，它们究竟是什么味道呢？然而当我伸出手，准备去摘苜蓿时，我却发现忘了该如何去做。应该用怎样的手势把它们弄进我的袋子里呢？是揪，拔，摘，还是……？它们如此陌生。然而，我的手已不自觉地呈现出另一种动作——“掐”，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大拇指夹缝已然嵌满绿色的汁液。一种熟悉感渐渐吞没了我，仿佛一次相认，手指与苜蓿接触的一霎那，它们唤醒了彼此的记忆。

         下午放了学的小女孩们，一人胳膊上挎个小篮子，在山坡上谁家的田地里，埋头掐着苜蓿。是的，只能是掐。那时苜蓿刚刚探出头来，她们在干草间仔细地寻觅着这些嫩绿的小芽儿，然后掐下来放到自己的小篮子里。各自在心里暗暗地比赛，看谁掐的苜蓿多，心里还有些小小的着急。然而，忙活到夕光渐微，也仅仅是薄薄地盖住了篮子底。但心里依然高兴而充满希望，想着总算是回家后能有香香的苜蓿吃了。凉拌，或者放进汤面条里当小料，那独特的味道，都是一餐美味呵……

         当然，春天除了苜蓿，地埂上苦苦菜也是一道上好的佳肴。虽然爷爷奶奶对这些野菜没一点好感，但那时刚回老家很少吃到野菜的我，自然稀罕的很，隔三差五总是跑出去拔些苦苦菜回家，苦苦菜的个大，一小会就能弄满一篮子，吃上去稍微有点苦味。但是据奶奶说，苦苦菜有两种，一种味苦，一种味甜，样子也有细微的差别。大概是我并不懂得如何去分辨两种菜的样子，所以偶尔会将味苦的摘回家。

         脑子里尽管幻想出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可是它们的味道，我却再也忆不起来了。康一个劲地喊冷，才呆了几分钟，就催着要回家。我却舍不得马上离开，重温着掐苜蓿的快活，还有夕光下山坡上小小的身影。

         当我起身时，一阵凉意忽然贯穿全身，真冷啊，可是刚才我为什么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呢？坐在摩托车上，风比来时吹得更加地猛烈了，沙尘一阵一阵地打在脸上，疼得慌。

[ 本帖最后由 青梧 于 2008-5-1 16:33 编辑 ]

雨竹

问好青悟
这么晚了也在线呀
呵呵 五一快乐！

柯默默

呵呵 不知道苜蓿什么样子。

时间会过去，还有很多可以追求。感伤下，就上路

雨儿

原帖由 青梧 于 2008-5-1 16:30 发表

        我是懦弱的，欠缺坚守方向和信念的能力。两年多的消磨，生活成了另一番模样，而我，几乎脱胎换骨。 ...

苜蓿是一道好菜，能治病防出血。苜蓿的花很漂亮，是紫色的，在这个春天，让它唤醒记忆。

青梧的文字清清淡淡的，当手指和自然接触时，也许生活的味道便显得更浓郁了。

文字能让人感觉到你的心情和处境，在思考时的温暖，在面对现实时的冷和疼。

感觉到和感觉不到的，都在那苜蓿的开放中，成为这个春天的一种刻痕。

问候亲爱的青梧，喜欢你文字的冷静、节制与不动声色的淡然~~

黑子

问候青梧，品尝苜蓿，我们总在为生活而奔波，那短暂的停留，让我们倾倒！~

右手抽筋的左手

青梧版主的文字很久没看到了，这次看到了生活中的你，看到了一种很别致的思考。

青梧

回雨竹：谢谢竹子来读：）

回默默：最近总是容易陷入回忆当中，这样也许不太好。听默默的，感伤下，就上路，最好：）

回雨儿：雨儿蛮了解苜蓿的嘛，我就直到这东西能吃， 嘻……细心的雨儿，读出了文字中的那份冷暖感觉,以及心境

回黑子：总是巴望着逃离，然而总被软弱俘虏，一片城边的苜蓿地，换来片刻安宁。

回左手：谢谢左手，左手精彩的文字还记得，然而也有些日子没见大作了。。。何时归来呵

[ 本帖最后由 青梧 于 2008-5-11 22:43 编辑 ]

流浪之丑丑

苜蓿的滋味，在一掐间溢满了记忆；美好自然的感觉，给我们回归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