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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支歌(如果你知道洛特雷阿蒙,你就知道我写得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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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3 15: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支歌





1






格里耶使劲地盯着墙上的一张桌子,他看见墙里面有一张巨大的嘴在啃桌子,桌子喊疼,就像野猫被铁夹子夹住后腿的时候,喊声凄厉无比。格里耶拽住桌子的两条腿,使劲想把桌子从墙上拉下来,别忘了桌子在那张嘴里,别忘了那张嘴正在进食,别想把一个正在吃饭的人从座位上拉开,他饿,他饿,别想把饥饿从食物中拉开,格里耶使劲,使劲,他吃过饭后就爱使劲,年轻人不把这些劲儿使在无用功上,只能使在女人的两腿之间,格里耶在拽,仿佛他在拽一条缆绳,仿佛他把诺亚方舟拖往没有洪水的彼岸,他是纤夫,他是上帝之手捏出来的背向船只的苦人,甭说他在油画里的样子,伏尔加河没有他这样的纤夫,他们使不出劲来,甭看他们辛苦的仿佛都在使劲,格里耶越拽越起劲,他知道应该这样拽,长时间地拽下去,会有一个结果,当然会有,就像在一个洞里抽搐久了,当然会有雪白的河床裸露出来,天鹅的眼泪从来都是如此之多。格里耶是个基督徒,他靠信仰上帝,才会相信拽桌子是有用的,上帝不会让一张桌子放在墙上,这不合规矩,桌子只能放在地上,格里耶为自己能够找到这么美妙的理由,拽得更加起劲,他拽,他拽,野猫的叫声他始终听不见,那张嘴不停地啃呀啃,把桌子的两条腿几乎都啃完了,从那张嘴里漏出来的粉末,被风使劲地吹刮着,又积聚成一个使劲盯着墙上桌子的人。





现在是什么时间:八十岁的中国老太把时间刷洗得干净些,就能找到一个二十五岁的小伙子给她做按摩,把她按进泥巴里捏作一朵蘑菇,还是把她扶上鸡巴,让她坐摩的?没有精神制造物,你要想得到什么,必须用幻想制造一切。十八岁的乳房会很听话,我们粗糙的手需要十八岁的乳房将它打磨细致,风吹着一张面具四处转悠,世界就在这个面具后面,我们视而不见,如果我能够让它不存在,绝对不会让它存在。现在是什么时间,凌晨三点,还是没有时间流进我们的眼睛,我们只是看见自己被手表或者钟给愚弄了,指针怎么能够指示我们睡,又怎么能够指示我们起床,他妈的广播又响起来了,隔壁是一座技校,它怎么能够不把性爱列入课堂,所有的女学生都张开双腿的时候,只需要一个塑料鸡巴,就有无数个高潮发生。听,那音乐是毛主席接近红卫兵打出来的响亮的喷嚏,每个星期一把国旗升到最高点,我们就要在喷嚏中仰望,那些粗黑的鼻毛笼罩我们的童年,偶尔我们看见鸡巴附近也有类似的绒毛,小鸭一样的绒毛让我们向前看齐,让我们做广播体操,这是九点钟发生的课间事件,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你永远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二是他妈的没有鸡巴的二,有多少个四只是掰开女人两腿时看见的幽深无比的洞。胳膊抬起,两腿踢动,社会让我们抬胳膊蹬腿,必须这么做,共和国教导我们必须服从,让我们跑进隔壁的隔壁的洗头房,对那些熟透的苹果们大喊一声:脱,脱,赶紧脱,共和国需要你们的洞!






孤独的遗体上开出白色小花,我知道这是我死后的模样,你摸不出任何体温属于现在,让墓碑直接插在我的胸口,我会写上一两句话,以免你们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可读。写什么好呢,比如我把蛇放回你们中间,你们要提防它。比如我还没想出怎么说爱的时候,你们却已经开始恨了。比如我还不是个鬼,我只是在等成为一个合格的鬼,做鬼也要笔试、面试,不能破格录用。世界也就如此被我装见几尺见方的盒子,你们不会和我同居,太小的地方,没有太大的希望。让哀乐代表你们的哭声,我走在你们前面,开车的人总是落后于步行者,你要相信,这个时代你要发现的东西必须是慢的。乌龟比兔子更能说出一些让我们吃惊的事来。墓碑比乌龟更能说出一些让我们吃惊的事来。你要慢慢地去看这墓碑,它比乌龟慢,是因为乌龟比兔子沉重,但对墓碑而言,它的沉重远甚于乌龟。一个人的全部记忆都在这些石头里藏着,你却不懂得去翻阅。哦,这是我的遗体在开口说话,我怎么能够让它说话,死了就没有说话的权利,这是犯罪。当时间对我进行犯罪的时候,我束手就擒,我是警察,我必须对凶手听之任之,甚至让凶手将我绳之以法,你听懂没,时间是歹徒,我是警察,它负责消灭一切警察,你不但不能有警觉它存在的可能,也不能察看。就这些,算是我的遗言。





我不停捶打枕头,嘴上发出呜呜地叫声,火车开过我的头颅,我的肋骨是它的枕木,让一切从我体内流走的都运往需要他们的地方,让西伯利亚不再是我的西伯利亚,怀旧的情结像一条坏死的蛇,从瓦瓮中露出它的头,它发出呜呜地叫声,它把瓦瓮当作扩音器,它呜呜叫出大地在我体内颤抖的样子,闪电从它嘴里吐出信子,我明白自己不是信子的局部,只要吐露,我就能成为空气中游离的分子,他指着一堆肢体跟我说,这也叫人,这也叫人,乌鸦被它的瓶子喝干氧气,它死在瓶口,连它的喙都只能作为瓶盖,紧紧地塞在那里,仿佛我们用破布塞住漏雨的门缝。台风刮过故园,母亲已经为我准备好浴盆,让我从水中漂走,去寻找一个葫芦妹妹,这个世界仅有的一个葫芦妹妹,做我的女人,让我们生一堆血肉下来,挂在树上,被神的鞭子抽打,让他们抽打成人,在树林间嬉戏,太阳永远是镜子,从中我们看见自己是瞎子,我们胡闹,瞎混,谁跟死亡是姻亲,谁就能把死亡召唤过来,让他跟我们一起玩,我们玩不过的人只有这个,还有一个据说是时间,只是她从来不像死亡那么明显,她不穿黑袍,不拿镰刀,我只记得时间曾经坐在我的额头上,在我的印堂上敲出一个小洞,她在里面鼓捣什么,让我的大脑始终旋转,她很爱玩这种游戏,在别人的额头上敲出各种各样希奇古怪的小洞,我看见那些带有时间小洞的人,都当作兄弟姐妹,嘴上发出呜呜地叫声,是哪,是哪,让我们坐自己的火车,去时间居住的地方,找她出来,找她出来,把她暴打一顿,每人在她额头上挖个小洞,这不是报复,我们也跟她一样爱玩这种游戏,我们挖,我们挖,总会挖出点什么,让我们忘记自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圣洁的午后,我蹲在椅子上写诗,我是一只被遗忘的猫,又或是放在船上经年不用的铁锚,反正不在你们所能想起的范围,我就是这样一个关在屋子里,准备永远关下去,成为死尸的人。现在我来说点什么,窗外的流行音乐,把人类阉割得很干净,所有的男人都懂得把他的胡须剃掉,这样才显得像太监一样干净。我总要出门去看看你们,所有的树都那么绿,所有的花都那么鲜艳,所有的人都匆匆地生活在固定的位置。你懂么,我不是一条河流,我是流动。当阳光开始照耀墙壁上雨水留下的痕迹,它总会趁并不严实的窗缝进入房间将我曝光,我仿佛就是那一张唯一的底片,你从中看到一片模糊的人影,那就是我,我的面孔被太阳隐藏,我的四肢也在痉挛中仿佛改道的河流,这些是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你已经不再记得是我,也说不出这个人到底在干些什么?对,干些什么,才能让生活成其为生活,我们总是在妥协中找到一种良好的矿藏,铁矿,铜矿,最好的就是金矿,让我们用米筛去淘点金子,用来装点这绝望的门厅,还有卧室,我们住在这么宽敞的地狱里,自然要有地狱的气派。没有人来拜访死者,这死者有他不开启的因由,没有人来拜访一个先知,先知知道来拜访他的人都已作古。






噢,宁静!这是你所能想象到最糟糕的狗叫!它不停地翕动嘴唇,可是我们什么也听不到,噢,宁静就是如此将我们击垮,我们崩溃有如这座消失的大厦,在行人止步面前,不出十天,就有废墟让我们感慨,这世界也就这么回事,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走路上,提前住进坟墓的人,都是幸福的人。我用我的嘴巴将我听到的鸟叫录下来,当你进来的时候,我放给你听,我是一只过去时态的鸟,你听,你听,我的嘴唇上还有这只鸟的呼吸。是时候让你知道我的幻术,我能变幻出整个世界的存在,笛卡尔拿上帝做底盘,他的世界才能转动。你看,我把上帝取代,世界为何要转动不休,静止是它的本能。
噢,宁静!我们制造噪音,不就是为了遗忘这静止的时间,对我们造成的错乱有多厉害吗?是时候表现你的静止,我把坟墓从行囊里取出,放在一座城市的中心,他们以为这只是一个野营帐篷,不,不,里面躺着的绝对是一具尸体,你们为什么只看到帐篷,却不看这最有营养、你们最喜欢吃的尸体,你们不吃尸体能活吗?听,你们每天涉及到的名字没有一个是活着的,当你说出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死去,只剩下这么一个用来维系你的谎言的符号,似乎让你懂得,噢,他们活着!他们活着的代价,就是你必须去死。没有人能为别人去死,除非尼采说的,那人就是上帝。





不对,我只是一个歌者,我只给死人唱一些呜咽的葬歌,白茫茫的夜里,有人伸手将我牵走,我是一只羊羔,找到一名木匠替我定做羊圈,所有的手艺出自伯利恒。不对,我在中国,我是中国最温柔的一只苍蝇,我能背诵三字经,还能写点古诗词,摇头晃脑是我们苍蝇家族的习惯性动作,我还能在一碗刚端上来的汤面里练习跳水,这是超越任何一只苍蝇的本事,我是苍蝇中的王,只要你比我更耐热,你就能取代我。可是,没有人愿意取代一只苍蝇王,仿佛我不值一提,就像一口井面对一只木桶时的神态,不值一提,甭管这木桶有多大,它都不可能比我的井口更大。青蛙说诸天之大,不如眼中天大。但愿上帝收留这只青蛙,哪怕把它当作坐骑,也无可厚非。坐麒麟、老虎等猛兽的神仙们,他们从来不会坐一只苍蝇来灵鹫山参加法会,佛主也只能捏一朵莲花以示佛法,我却爱拔一把番薯藤说说天道伦常。风吹动卷帘,并不能将我吹动,我只是一尊泥菩萨,每天靠自己把自己掰碎,才能喂养多余的时间,让一切是风的还原为风,让一切是尘土的还原为尘土,我本来有一个海在这里,这么多年下来,我知道它已经干涸,只有坚硬粗糙的石头,还有一些腐烂的东西,是我心灵的全部。为什么死亡比生存更耐人寻味,你没想过么,死亡是你身上的泥土,只要你轻轻一搓,它就像一群小泥丸从你身上掉落下来。





2





我从睡梦中挖出一条地道,通往你的床。蛆虫排队在窗外的雨夜里,它们被雨水淋成一颗颗晶莹的子弹,像中枪的寡妇流出来的血,没有任何纱布能够裹住一个寡妇的哭声,好像我们也从未在意十七岁的课桌上,刻下一群蛆虫的名字,有如共和国的红旗渠,形成一种反叛或者污蔑。隔壁女生被我们弄哭时,她喊老师的样子,至今是我噩梦的源头。





现在,我和我的祖国很合得来,我抱起一个六块钱的金鱼缸,里面有两条金鱼在追逐嬉戏,红色的那条叫毛毛,黑色的那条叫青青,我看它们亲吻,好象我也在亲吻;我看它们交配,好象我也在交配。我不知道它们生下来的一群叫共和国的怪胎,是否能够发育成像它们一样自由游动的鳞状物,如果那些只是金黄色的、容易被水草当作养料吞噬的鱼卵,我们又何必相信这两尾金鱼是我们的祖父母,它们只不过是金鱼,如果我有祖父母,他们的灵魂怎么可以寄生在这样两尾不知死活的金鱼上,他们起码也应该寄生在树上,让我们自惭形秽,我们的渺小是因为所有的植物比我们高大,连一株微不足道的小草,都比我们挺拔。





我知道跳蚤每天晚上都会来抓我,它让我的睡眠一直保持在零度以下,天空作为墙壁的颜色太深了,而黑夜永远比你的眼睛更浅。胡乱的诅咒世界,仿佛自己就是那个诅咒,现实因为不能彰显我的存在,使我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除了让我自己听见这声音,我不能让你们听见,你们掩住耳朵盗走自己的钟,可是,那是一只仅仅画在墙上,仅供上帝观看的钟,你们一只手在抚摸墙壁,一只手使劲地掩住耳朵,连我这个不盗钟的人,都知道要掩住耳朵,不要听那响动,哪怕它是十二下,不要听那响动,老鼠会咬住你的声音,把你弄成哑巴。





明晃晃的刀子,是我在浴室找到的杀人工具,有一个女人曾经在这里被人杀死,凶手逃走以后,塞给我这么一把刀子,让我替他保管好,我会需要这样的刀子,用来杀死自己,或者某个人。我把刀子藏在脸盆底下,每次洗脸,仿佛都在洗亮那把刀子,它是我的脸,它是我某个器官上的兴奋点。凶手说:刀子也有性欲,它插进一个人的身体时,那是勃起。任何时候,我都记得把刀子放在水下,控制它的性欲,我怕它忍耐不住,它想插入我的身体,让圣母玛利亚的声音去浸泡它的身体,要学会禁欲,不然,你就手淫,我们不制造公共危机,也不参与你们的游行,我是从你们监狱里逃出来自己建造监狱的人,我的监狱只有四面墙,一堆书籍,没有厕所,也没有审讯室,除非我审讯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把监狱的屋顶造好,免得每天晚上都有星星跑进来,跟我抢被子。寒冷有如不知名的野兽,把我吃得干干净净,我就这一副可怜的骨架,每天从骨头上摸点肉末打发日子,我把刀子放在哪儿了,或许它自己跑出去找人去了,它压制不住自己的性欲,它想捅人,它想捅人,它将某个人拿住,某个人必须为它的性欲服务,不停地去捅人,捅人,直到刀子感到满足为止。




谁会相信一把刀子也有性欲,这在法理上不成立。我知道,不成立的东西太多,不能接受的东西太多,你们以前那么忠心耿耿地接受上帝,现在不是不再接受了吗?你们说刀子没有性欲,那么,那些放在女人阴道里的软体阴茎,为什么就有性欲呢?那些也没有。你说没有,没有,为什么它们让女人如此兴奋,它们没有性欲,为什么你又被它们弄得如此兴奋!噢,人哪!你是被什么材料所造,以致你的思想比海苔还要咸。





孤独是可耻的,我很合群,我把衣架、桌子、电脑、竹簟当作是我的朋友,它们不需要说话,只要听我讲经布道。只要是人,鲜少有人会听我说这些话,他们以为我总是处于发烧状态,所讲的话于情于理都是不合时宜的,这人,仿佛从外星球来,身上带有的气味怎么跟畜生的气味相似。我睡过马圈,看见马的生殖器足够让人自卑,那是一把打气筒,里面有整个大气层,我们却仅有一个气球。我对准生活发表演说,道生和尚当初讲道时只有石头在听,我比他幸运,听我讲道的多数是生活垃圾,它们鼓掌的时候,总是流水流汗,显得热情澎湃,世界仿佛让它们显得更加生动,尽管它们知道命运是必然的,焚烧是可贵的,能够在火焰中舞蹈的多半是英雄,能够如如不动的那就是佛主。垃圾们,从来没有听过有人形容它们是佛主,它们激动地站起来,把我包围起来,争取让我去火焰中见证它们的伟大时刻,是哪,我要去见证它们,如果我还能从焚化炉中走出来,我必将以焦黑的手指指点你:什么是可见的未来,什么又是即将崩溃的现在。




[ 本帖最后由 七夜木犀 于 2008-4-23 15:30 编辑 ]
发表于 2008-4-23 19:20 | 显示全部楼层
移到心情文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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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23 21:58 | 显示全部楼层
明明是诗嘛,你非要让我分行把它贴过去,洛特雷阿蒙的马尔多罗之歌,你没看过?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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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3 23:11 | 显示全部楼层
转过来也很好嘛...这不.俺送一张画..


            

-----这个法国人死的早.不知道还有没有娶过老婆..
       画这画的人叫马格利特..该是他的徒孙了..

[ 本帖最后由 蓝色手枪 于 2008-4-23 23:1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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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3 23:15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我还能从焚化炉中走出来,我必将以焦黑的手指指点你:什么是可见的未来,什么又是即将崩溃的现在。


----这个形象在很多宗教里也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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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4 07: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条孤独的河,在流向海洋的时候,那过程依然是孤独的,但,我相信:抵达的时候,或许他依然孤独,或许一切已经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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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8 22:07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一种灵魂的接触中,感受着各种思考的空间。一种置身其中的情景,让我们不由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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