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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在秋天离开》
文/阿遥~
头天晚上
蟋蟀在灶台间唱曲儿
反正睡不着
父亲的烟斗清脆地叩打炕沿
明儿个他要卖掉最后一车西瓜
毛角子掖在裤腰里
还差一条花裙子的价格
二丫睡着了
枕着入学通知书
一整天
她绐父亲洗一件蓝上衣
没有补丁,他最喜欢的
洗得很干净
在阳光里发白
阳光里她坐着火车去上大学
在阳光里,父亲穿蓝上衣
她穿花裙子
天擦黑
二丫收完了院里的衣服
父亲被抬了回来
《树与鸟的对话》
文/阿遥~
灰翎儿,你瘦了
隔着散不尽的雾
北风肆虐
雪掩埋住引航的灯塔
灰翎儿,为什么你还不停栖
飓风不放过一片叶子
和你小小的翅膀
我斑驳的手臂托举起
荒芜的天空
灰翎儿,你不想家吗
你尖尖的嘴衔来草香
你用爱编织它
而我是你的伞
我们曾拥抱着
把温暖植入根须
灰翎儿,唱支歌吧
用你漂亮的嗓子把阳光叫醒
把我的耳朵叫绿
灰翎儿,你宁静的眼睛一直看我
看着看着就变得模糊
我的礼服湿了
灰翎儿,那是什么声音
那么惨烈地划破天空
还有翅膀与空气绝望地摩擦
人的冷面孔和灰黑的网
你光洁的羽毛跌落在我额头上
灰翎儿,你在哪儿
城市垂下没有血色的脸
———没有人愿意
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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