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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阳光把我们的笑容照得格外灿烂。
分别多年后相聚，大家都感叹若在路上，肯定认不出了。我们是彼此青春的见证人吗？也曾年轻。也曾青涩，简单的傻乎乎的模样。老师说我们没有变，都没有变。定睛细看，果然如此。除了一日日老去，我们是谁也变不了了。
有人放大了当年的毕业照，放在酒店门口。照片也老了，发黄得如同我们不再年轻的面颊，如同一些失去了光泽的记忆。
二十年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大家一一介绍这些年来自己的人生经历。仓促之间，拿着话筒竟无话可说。回首只是觉得二十年也就一刹那。
岁月无情，掏空了我们的记忆。青春成为一个远去的梦境，在梦里觉得时间很长，回首才知道是一刹那，曾以为天久地长，我们彼此认识许多年了，今日停下匆忙的脚步看看眼前似曾相识的面孔,才知道原来相识也并不算数的。
天长水远，相聚的三载终究敌不过分别的二十年。彼此究竟有些生疏隔膜。几分真诚，几分虚情。席间却自是热闹，自是欢笑。
我的青春渍迹斑斑。然而，如果有一两件往事值得记取，如果有一二个人可以叙旧？女人改不了的通病，聚在一块，喜欢窃窃私语。三年同窗的时光仅剩了一二片断，只言片语叠在一起，遥远而虚无的记忆渐渐鲜明起来。再怎么灰冷的青春，也会因为回忆而生出几许温暖。
“你得了556分，哭了。”这个决定人的命运的高考分数，冷不丁地被老师说起，我陡生一些感动。
还有谁说起那个收到匿名纸条的女生，说她哭了。
以及考试时的紧张，考试后的失望，多少年来在梦里一直纠缠。青春，平淡如水，暗淡无光，在一堆作业纸上，在一些琐事里，被禁固，被虚耗，满是遗憾。
或者泪水对心灵的震撼超过欢笑？所以我们不记得对谁笑过，但是我们记得在谁的面前流过泪。我多么希望我们记得彼此微笑的模样.
毕业照上的我们确实在灿灿地笑。
然后，我们步行去老校区。从新校区回到老校区，步行大约十来分钟，同行的几位一路指指点点。
“这里曾经是窄窄的石板的街道，街道旁边是木板门的小店。小店里有位漂亮的榨菜公主，她后来成了我们可敬的老师的新娘。”有人说沿河若挂上灯笼，这小镇有点周庄的神韵。
“那里曾经是学校的后门，通往公路的是一条窄窄的土路。那年我作别一条土路，甚至没有挥一挥衣袖。”
“从这里过去一个村庄，是一片桃花园，那是我们看见春天的地方。”
过去了,过去的一切即使不那么美好,也依然有一些温暖.毕竟是自己曾经流汗流泪的地方.
最后，我们在老学校的那口井边停留了较长的时间。
想起一个精神分析家的话，“除了母亲的子宫，我们不能确切地说我们在哪儿真正呆过。”二十年前，我们可曾真正在这里呆过？这些年，我们可曾真正活过，笑过，哭泣过？十月的暮色里，井栏边的刺槐不见了，一群洗衣服的少年不见了。唯有四周的植被枝繁叶茂。
“曾经在这儿坐过，这儿便成了永远。”二十年后回首，早已知道没有永远。
淡淡的相逢，淡淡的离别，淡淡的辉映。
一次微笑，一次叹息。
诉说，或者沉默，冷暖唯有自己知道……秋风穿过树叶，斜光一点点照在我们身上。记忆也随之忽明忽暗，若有若无。
相聚，相离，并不可悲，亦无可喜。
[ 本帖最后由 静听夜雨 于 2007-12-3 22:26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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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3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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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4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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