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唱“唯美抒情诗”才女小小李和月上湄梢樱花诗歌PK

冀星霖

弹唱“唯美抒情诗”才女小小李和月上湄梢樱花诗歌PK


就在今天中午我停留“唯美抒情诗”论坛的刷新前后，小小李给月上湄梢《还没有樱花的痕迹》的和诗发生了，我的计算里没超过一刻钟，和诗却神彩有加；另一次刷新，月上湄梢的修改稿以其稔熟的三行长句式完成修改，丰韵十足。如此瞬间的才情和魅力让人慨叹，读罢三遍，我起初和诗的勇气消失了，所以草就此评。
这不是一次论坛活动，而两位才情恣肆的女版主即兴的樱花诗歌PK却不得不让我暂时停下手中的女性诗歌评论的文章。笔下这个应该很精彩呢！
1
月上湄梢诗中有经典女性的水月柔情和碧波万倾的诗思，一旦舒展，必让人领略“望洋兴叹”的词义。
“还没有樱花的痕迹，我们静静地坐着，一起仰望着
秋又深又浓，洒下满地金黄，每片树叶都闪着光
我们就这样望着，目光在灵魂最深处抵达，引起血脉最深处的颤动”
在无花的季节一起赏花而不疲惫，有多少人有多少才情可以入得这样的享受？！“静静”“仰望”，这是真正的审美姿态：“我们”看到了“满地金黄，每片树叶都闪着光”。这样的“目光”，必然“引起血脉最深处的颤动”。没有鲜花的世界，有更美丽的风景！
“秋风吹亮眼睛，像春天隐隐含笑，蓝色天空温婉透明
一对并蒂的小金橘，红透着默默无语，化成两朵分不开的云
灵魂回到寻觅已久的家园，生命与天涯再没有界限，像我们紧握的手”
在“秋风”中，仿佛有“春天隐隐含笑”，“温婉透明”的“蓝色天空”下，“一对并蒂的小金橘”突兀而入情，超越象征的笔法，更像是魔幻的情思：“化成两朵分不开的云”，似乎点破了却又不甚确切，“生命与天涯再没有界限”这句沉静而妙曼。
“谁在午后的阳光中起飞，谁就能踏上十一月灿烂的星河，任凭心
激动和害怕地微微颤抖，我还是像候鸟，不能改变方向
向着你飞翔，俯瞰海一样的云彩，在天空生成高山和湖泊”
这节舒展开了，我体味到诗中情与自然无间的交织，不是象征、不是比喻、不是场景，而是一种交响。虽然“像候鸟”，却有只属于自己的季节：不是受季节选择，而是自己定义季节，从而有机会目睹这样真实的幻象：“海一样的云彩，在天空生成高山和湖泊”
“乌云夹杂不洁的过往，经过泪雨的冲刷，早已清透如镜
秋阳照亮我们的灵魂，大地展现喜悦的容颜，我们的伤口渐渐痊愈
生命如花，美丽在此时刻下的烙印，心长成樱花的根”
忧伤容易成诗，喜悦却易沦于平淡。月上湄梢的诗歌中没有过多刻意的诗艺，所以看似平实却深情无限：“大地展现喜悦的容颜，我们的伤口渐渐痊愈”，这是一种对自然的深切感受，是源于自然的神性，所以“生命如花，美丽在此时刻下的烙印，心长成樱花的根”最后一行终于写出了“樱花”，然后只是“根”，没有花的痕迹，其实根在心上必将开出繁茂的花。如此前后呼应，同时对未来有了丰满的展望。这是生命伸展到土地之中的美丽的一部分。静静体味这样源自灵魂的美丽，原来，“喜悦”也是灿烂的，在“秋阳”之中生辉！
2
    月上湄梢写的《还没有樱花的痕迹》，舒展自如，情景交融，丰润而光彩；诗中没有过人的技艺却有完全的自足。小小李的和诗有她一贯的飞升，转折或向上，迅捷或迤逦……知道小小李写诗多是一挥而就，却才情无以掩饰，往往于空灵处妙笔生花。如此，使得月上湄梢和小小李的PK就有了更精彩的对峙，必然云雾缭绕！
“还没有樱花的痕迹
澄清的眼眸中 飞远一群候鸟
四野里才扬起稻谷饱满的歌声
我们就这样望着
叶一片片被风撕落 跌进沉寂的秋水”
（月上湄梢诗：“还没有樱花的痕迹，我们静静地坐着，一起仰望着
秋又深又浓，洒下满地金黄，每片树叶都闪着光
我们就这样望着，目光在灵魂最深处抵达，引起血脉最深处的颤动”）
相形之下，小小李的诗艺圆熟，直接望到了“一群候鸟”，可感可视可联想，同样，小小李诗歌中，秋天的“金黄”是具体的，“扬起稻谷饱满的歌声” ，“叶一片片被风撕落 跌进沉寂的秋水”，诗歌应当以形象表达情感，创造意境。小小李做到了，可感度极高！问题是，小小李的表达并不能取代月上湄梢那些挥洒的、抽象的直达。
这是诗歌本身存在的一个悖理：形象是诗歌的元素，然而形象必然导致意义的收缩甚至缺失！这是诗艺锤炼的作业之一。
“春在冬的尽头
用雪晶莹的言语
反复传唱
岁 月
生息不停 响彻天际”
（月上湄梢诗：“秋风吹亮眼睛，像春天隐隐含笑，蓝色天空温婉透明
一对并蒂的小金橘，红透着默默无语，化成两朵分不开的云
灵魂回到寻觅已久的家园，生命与天涯再没有界限，像我们紧握的手”）
这一节对得不是很整齐，是小小李的一种转移。月上湄梢诗中的形象在这里却异外强烈。小小李算是以虚对实，“用雪晶莹的言语”来“传唱”岁月的流转，是写时间；而月上湄梢在写空间，这是表达方向上的优势，同时构成我的另一个思考：
诗歌表达的悖理之二：空间事象的诗意姿态与时间事象的单调性，以空间事象来进行表达的诗意明显强于以时间事象进行的表达。因此，时间性的表达构成了诗歌的一种难度。
“谁在午后阳光中起飞
惊起我积蓄多年的心事
谁垂下眼帘
让我摘下
他天空下的星辰”
（月上湄梢诗：“谁在午后的阳光中起飞，谁就能踏上十一月灿烂的星河，任凭心
激动和害怕地微微颤抖，我还是像候鸟，不能改变方向
向着你飞翔，俯瞰海一样的云彩，在天空生成高山和湖泊”）
这里的PK云蒸霞蔚，月上湄梢已经起飞，小小李的被惊醒构成的情势夺人心魄。同样的问题存在于下面的诗行之中，月上湄梢的“你”是已成的形象，小小李的“谁”却在无绪的向往之中。这是诗歌锤炼的另一作业：
诗歌表达的悖理之三：确定性的表达对诗意有所抗拒！如果只是计划或向往，往往诗意盎然，相反，表达真实的、确切的物事很难呈现迷人的诗意。然而，我们所见的世界往往是已成的东西。
“那些温柔的云彩
被秋阳点亮和收藏
耳朵里
遥遥传来
樱花在时光里摇曳的声音//
“生命漫过河谷
于高山上腾空飞走
守候花朵的孩子
有一颗
绿色的心”
（月上湄梢诗：“乌云夹杂不洁的过往，经过泪雨的冲刷，早已清透如镜
秋阳照亮我们的灵魂，大地展现喜悦的容颜，我们的伤口渐渐痊愈
生命如花，美丽在此时刻下的烙印，心长成樱花的根”）
这里，小小李把通感也用得惟妙惟肖，十年前，我听过前辈说，“我听到花开的声音”，是通感、是诗歌技术，当时觉得很受启发。现在看到小小李诗中有“樱花在时光里摇曳的声音”一行，不仅有声而且有形，我做写作讲座时没发现过这样两种感觉兼备的诗例，不管我是不是见识浅薄，小小李的诗艺着实过人。同样“守候花朵的孩子/有一颗/绿色的心”同样杂揉了形象与色彩，“孩子”可虚可实，“绿色的心”反常而可感可叹。而月上湄梢的诗中虽然没有如此成熟的诗艺，却通过灵魂的整理和语言的推进使诗意无可匿迹，这种诗歌的专注让人钦羡！
    这构成另一个诗歌的悖理：技艺使诗歌灵动，但技艺同样也使诗歌缺失应有的沉迷；所有技艺都是可以学习的，没有技艺的表达难度极大却更接近诗歌的本质。
3
我的评论计划进行中的有女性诗歌的思考和年度网络诗歌走向的探索，希望诗友赐稿“唯美抒情诗”论坛有效的诗作，先行致谢！今天，对月上湄梢和小小李才情激越的樱花诗歌PK的感悟全属偶然，我无意分辨两诗的高下，却意外有了一系列的思考。其实都是诗歌的表达问题，简单整理一下，以期共同探讨：
1、        形象是诗歌的元素，然而形象必然导致意义的收缩甚至缺失！
2、        空间事象的诗意姿态与时间事象的单调性，以空间事象来进行表达的诗意明显强于以时间事象进行的表达。
3、        确定性的表达对诗意有所抗拒！
4、        技艺使诗歌灵动，但技艺同样也使诗歌缺失应有的沉迷；所有技艺都是可以学习的，没有技艺的表达难度极大却更接近诗歌的本质。

冀星霖
二〇〇七年十一月十三日20时51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