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最后一首诗整理完,仍觉得意犹未尽,总觉得还应该再写点什么。对了,应该有个序。记起一位诗人曾说过,作品本身就是作者写作意图最好的体现,任何多余的文字都只能是画蛇添足。但我认为,就我这些诗作的本身来说,还不能够体现我这部诗集标题《文字狱》的真正含义,有必要再加一些文字稍加诠释,也说是说,不写序是不行的。然而,又因为我不认识什么名人,平时所交往的刊物编辑也只是局限于作品的采用与修改或是退稿之间的交流,对作品的本身更确切地说,对我写作意图的本身而言,并没有进行过深入的探究,自然也就无人给写,这是其一;其二,“文字狱”的提法是我最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提出来的,别人也不能够深入地了解其中的寓意,也就是说,让别人为我这部诗集写序,恐怕也很难恰到好处地体现出我的本意。绺于以上两点,所以只好来个自序。
只是这“自序”二字中的“自”,颇容易让人联想到“自X”,在这里稍作解释,这不是自杀,也不是自宫或是自残,这与我文字狱的寓义正好相悖。也不是自恋或是自大,在我的作品中,你会发现我其实只是一个谦虚卑微的小人物,甚至连诗人的资格也算不上。好了,废话就不说了,还是赶紧进行正题。
这部诗集写出来给谁看?
给写过诗或正在写着诗或爱好诗的朋友看的。常听出过诗集的朋友感叹,诗歌阅读的群体理越来越小了,诗歌也越来越没有市场与前途了。这句话我不赞同。就诗歌而言,它早在文字没有发明之前就已经产生,它是在人们的劳动、歌舞中渐渐形成和发展起来的。就是说诗歌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是紧密而不可分割的。最早出现的诗歌总集《诗经》至今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仍被人们视为诗歌的经典之作。试问:有几个人没有读过《诗经》(限于华人,不懂华语的人不包含在内)?为什么它能够这么渊源流长而受大众的喜爱?就是因为它是人们的歌,所反映的是人民大众平凡的生活(对于诗经的“风”“雅”“颂”在这里就不多作诠释,有意的朋友可以再深入探究一番,看阿北的观点是否正确)。
朋友们的感叹也是不争的现实。从几何时起,中国的诗人们“发现自己离诗歌和诗意的距离已越来越远了”,所创作出来的诗作“内容脱离现实,疏远人民,题材卑琐,情趣低微;形式已经丧失,完全丢弃了汉语传统的音乐性,背离了中国人的审美习惯,极端的散文化,无视群众对于诗歌特征的认同。”这样的诗歌还有谁爱读,还有谁会去读呢?这并非是说阿北的诗歌如何如何的优秀,当然,作为这部诗集的自序,或多或少会存在着一些夸大其辞。然而,阿北可以这样说一句,从阿北11岁开始拿起笔写所谓的分行句子,到如今已过去十五年的时间,阿北的创作始终坚持一点:诗以言事。用诗歌把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叙述出来,再从中探究出一些道理出来。
当然,读到这里,你齿之一笑或者干脆把这本书扔在一边,阿北也无可奈何。毕竟我还是小卒一个,距离所谓的“诗坛”、“文坛”太远,即便被骂得X血淋了一头,我也只是会心一笑罢了。作为新人,阿北自知还没有资格与老辈们相拼,也就只能好好地安心地多写几行文字了。
那我为什么还要整理这部诗集?
因为我要说话(尤其是关于文字狱的话)。
从11岁开始写诗,到如今的26岁,十五年的历程不算长也不算短了,中间也历经了诗人所应有的寂寞于孤独(至如今还时常感觉它们就在身边),也就能够体会到一名诗人的心境是怎样的。在说我的“文字狱”的时候也较能够恰到好处。
其次我的社会历程也较多磨炼。18岁高中毕业,我一出校门就做销售,在西安一家公司做了半年,把业绩做到公司顶尖然后孤身南下。在广州被朋友骗去做所谓的“优惠让利联合促销的事业”也就是国家大力打击的“传销”,用去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其间大多因素还是我自愿从事),一年时间夺取了团队最顶尖的金牌讲师。然后跳入工厂,从仓库杂工,而流水线统计员,而生产计划员,而货仓主管,而项目经理,一路爬上去,不可谓不辛苦。对于一位纯粹的诗人来说,这些经过也恰好成为了我今天在这说话的资历。
因为我必须要说。
文字狱的观点其实在今年年中的时候就已经盟发了。然而,由于各种各样的事情,我一直没有对其加以重视,也就任其自生自灭。直到前不久又一位诗人“跳楼自杀”,我才深深地被撼动了,也就开始认真地反思这种观点。当我试图去诠释这种观点时,所带来的却是深深的内疚与自责。我开始为诗人的死而难过,而自责,而内疚,有时在夜里,也会被恶梦所吓醒,无形中,我把自己当成了杀害诗人的凶手。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因为文字狱,因为它所蕴含的真正的意义。作为诗人,对文字狱的基本的认识还是具备的。它是自文字发明以来,就与之俱存被统治阶级用来扼杀人民思想的专制制度,它是一种工具,是统治者实现思想钳制的工具。在文字狱的大肆兴起,无数文人騒客深受其害,更多的是家破人亡。然而,我们却忽略了一点:中国历史文化的发展就是中国诗歌发展的历程。无数优秀的作品不是被完好地保存了下来?既使是文字狱最为惨烈的清朝,不也是留下了被称作禁书的《石头记》,也就是后来中国的四大名著《红楼梦》?这说明了什么?是历代文人的智慧及与官府周旋的勇气所为,是他们团结一心、永不屈服的成果。
到了这时,在我心头萦绕许久的文字狱的观点才被完整地诠释出来:团结所有的诗人,用文字抵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与痛苦,尽量使每一个爱好文字的人,同时也珍爱自己,击败空虚、寂寞、忧郁、孤独这些天敌。
回首再看一下我们自杀的诗人,不难发现一长串名单:王国维、朱湘、拉纪谢夫、叶赛宁、马雅可夫斯基、矢川澄子、普拉斯、查特顿,以及最近的有:海子、戈麦、三毛、顾城、徐迟、余地等等,他们的前赴后继,似乎在彰示着一个问题:诗人,是一个容易导致自杀的职业。
他们为什么会自杀?仅仅因为诗人是一个敏感忧郁的群体,抑或是诗人是一个孤独的群体?无论是何种原因,如果他们一早就理解了文字狱,抑或是一早就有人提出了文字狱的这一种理解,还会发现这接二连三的诗人自杀事件么?
我无法再写下去,因为我内疚的泪水已模糊了我的双眼,此时此刻,我只想好好地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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