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游秋，秋贱秋艳

柯默默

游秋，秋贱秋艳

文@柯默默

2007年的秋天，就在这个秋天，我断断续续地为自己制造一些隐晦的事情，不断地试图为青春找一个出口，跟自己说，“我是个乖孩子”，“我是个好孩子”，“我要挣很多很多的钱”，“我要坚强“……一直说着些话，一些无谓的话，渲染着一个人的世界。即便空洞着，也要在这个秋天找到一些活着的理由。这个秋天，我尝试在左手戴上尾戒。

左手尾戒。

这个戒指得来不易。其实我一直有在寻找一个戒指可以很舒适地戴在我胖胖的手指头上，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

我是个狠心的女人，有人这样说我。也许是吧，狠心到一次一次拒绝对我很好愿意纵容我宠着我的人。在再一次狠心地拒绝别人的时候，我跑到了大街上闲逛，或者说像是个失魂落魄的人。我不知道自己担心的是什么，拒绝的是什么，我只知道原来眼泪真的很廉价，走着走着都可以掉下来。

我在一家鞋铺里看到一双喜欢的鞋子，细碎的花瓣是清晰可见的纹理，浅棕色，鞋带是类似麻花辫的绳子。可是没有合适我的尺寸，原来一般人都是喜欢绿色的，他们拿货只拿了一双38码的。我的脚一点不特别，37码，可就是没有适合我穿的，看见了喜欢的也不是我的，一些事大抵也如此。失落地走了出来。

惊喜地看见海燕，我一看见她就马上就拥抱过去。惊喜的感觉应该就是这样吧。原来是无目的地瞎逛，到处走走晃晃，遇上了我们都慌了的样子，不知道该往哪走。。

然后继续晃，两个人。她继续看见戒指就想看看，我自然也跟上去看看。我们戴上了互相比着，其实路边的摊上也就寥寥几个戒指。摊主应该是个比我们还小的男孩。他说我们像初中生，一点都不像高中生。我很开心地笑着，原来我还这么的年轻啊？说着笑着，一个戒指很自然地戴到我的左手尾指上，我比划着换着方向看，很慌张地解了下来，怎么可以那么合适？跟海燕说，走吧。

我们开始往回走了，跑去吃粽子，喝水。我又给自己买了一条裙子，兴许是想转移注意力吧。可是还是念念不忘。逛着逛着，海燕说我们再回去看看。她也一直想拥有一枚可以戴在脖子上的戒指，也许她也看上了才急着肯跟我走吧，刚才。

我们又回到那小摊上，开始问价钱了，我开始拿着那戒指戴上又取下，该不该给自己戴上呢。代表着倔强与坚强还有甘愿孤独的左手尾戒。海燕不知道犯什么傻了。滔滔不绝地跟那小男孩侃价，也许是想着不肯少就别买了吧，等她的他想起了给她买。我看中的是银质的，他说，十五块不能少了。我说：十块。想着他是不肯的，可他被海燕侃傻了吧，他肯了。始料不及。海燕先帮我付了钱，给我戴上。

回来的时候我告诉她有什么特殊含义的时候她要给我解下来，叫我戴食指上，我弯曲着手指，握起拳头，不肯。

我长久凝望着我的左手尾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取下来，或者明天，或者一辈子之后。

独。毒。

不怨春深辞墨淡，只道秋残留红浅。

秋。

我不知道该说“为赋新词强说愁”，还是无言只叹“天凉好个秋”。对于时间季节的更改，我总陷于无措，刻意去忘记，却忆得更深。夜深更静，秋静更浓。我讨厌，但似乎也喜欢着。常常如同此时一般不知言为何事，所言何物。

秋。

望着窗外，想起老师又说了：人的天性是孤独的，面对最亲密的朋友你也是有所保留的，只有面对大自然，你才会毫无保留，所以古往今来，很多人都在大自然中又一个自己的精神家园。孤独，一个很容易就被我挂在嘴边的词语，我不知道是自己刻意营造或者是想强调自己的孤独。浪涌渔舟远，风起愁思飘。这么一个我说这样的一些话，不知所谓。不管你喜欢与否，秋贱秋又来。

秋。

天空很灰，绿色很恣意，叶近深秋也不见凋零。倦倦意生，无心睡眠却也困意顿生，四季不明显的南方，很多思绪无处安放。习惯了寻找，习惯了回忆，习惯在落日的余晖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然后看见我的背影里寂寞臃肿，无夕不念。

秋。

秋思撩人，总有些故事在淡褪，也总有些故事在发生。只是在泪流过后无法释然的时，祈求故事继续或者嘎然而止。反复的煎熬，疼痛了我的手指。于是，在左手套上了尾戒。给孤独一个支点，不想它是否有毒。

有些事有些情我永远无法左右，我也终于明白。在这个秋天，孤独其实是一种习惯的开始，一种长大的印记。尽管我可以自豪地跟你说，在2007，我才过了第二十一个生日，还可以跟你说我生有可恋。

家。方向。

心。在彼不在此。

我。突然忘了自己长什么样。九月里我孜孜不倦地跟自己说生有可恋，把秋月入怀，秋思无限，秋忆无数。发端欲坠的思念，也失去了应有的光泽。

家里又搬家了。我木木地走进家里，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找熟悉的味道。爸爸瘦了，妈妈的发型又变了。我四处张望着，犹疑着进去的脚步。我看着迎上来的爸爸妈妈，一时间居然不知所措，忘了有没给他们一个大大的微笑。妈妈说，在三楼有一个租的房间，我可以在那睡。

妈妈拿着我仅有的一个背包，带我上了三楼，摸索着给我开灯。我看到凌乱的房间，心里很是难受，不是因为妈妈没给我一个好的住所，而是，我竟然不知道让自己怎么开心过这个国庆了。

回到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想洗个热水澡也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准备洗澡时那一刻的糟糕感觉，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了。不说也罢。

跟爸爸妈妈说说话，只是简单的几句，没什么特别优待，也没什么大大的拥抱。当我躺到床上的时候，看着窗外的蒙胧月色，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样强迫自己睡去的了。只知道很累，眼睛很沉，心里难受。回家的感觉没有想像中的惊喜。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回家了，似乎在宿舍里，更有我的位置。

由小到大，我就没有过自己的房间。其实我知道，我睡的地方是表弟睡的。他放假了，他妈妈即我姑姑回来了，他回他家 了。留下了他在我家住的房间给我休息。

第二天睁开眼，我突然忘了自己长什么样。飞快冲到一楼。看着以前摆在门后，现在堆在厨房，也就是一个楼梯底下的试衣镜。看到一个满脸倦容的女子。那是我吗？那就是我。

父母给了我足够的自由在长大，也给了我足够的寂寞。我不想说他们有多好，更不愿说他们有多坏，只想说，只有他们可以心无芥蒂地拥抱伤痕累累的我。虽然陌生，但我知道其实那是我努力的动力。或者，也就是我活着的方向了。

我总承荷不了太多的期盼，我怕他们看我时那种期待的眼神，我会内疚，我会感觉无奈。依依说：“年迈的双亲，跌在我漆黑的明天里，那么多年。”或许我的明天并不漆黑，毕竟我还是在求学，家族里唯一的大学生。在他们的眼里，我应该懂得很多很多，当他们问我此事该怎么做，彼事做得对不对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勇敢地撑起这个家，无论现在或以后我都应该这样想。尽管我知道我的肩膀真的还很柔弱。

回到家我只见到一次我的爷爷，在一个赶集日。头发斑白，衬衣少了几个纽扣，有点脏脏的感觉。感觉他比以前更老了，耳也更背了，我跟他说话简直是用吼的。我问他出来要买什么，他说在家里呆着也是这样，出来也是这样，到处走走。我感觉到他语气里深深的孤独，养大了二个儿子四个女儿，没一个能让他安享晚年。姑姑嫁得远，逢年过节也难得过来看看。叔叔为了生计在外地打工，爸爸在镇上租店铺谋些生活，根本无法接爷爷奶奶出来一起住。想着这些，泪总是如期而至。

暑假没回家，国庆回家一趟，迷失的路再次清晰。忘了原本样子的我为自己重新找到一个有责任感的我。家给的温暖不多，也不熟悉，但总有我要找的方向。

忆。默默念。

总是轻易就想起很多事，很多很多，可以触摸时光的轻盈了。我不忍不舍不愿地走遗忘与相识的前面，不带思绪。

无聊了，寂寞了，就傻了。念念不忘很多事，记住了伤心的。那些快乐的却被自己丢在了风里，一丁点也不愿意去捡拾。有人说，日子要过得充实，更要开心，才叫生活；也有人说青春要有点贱，才不至于脑子空空，生活苍白。

都说秋天是个思念的季节，可我知道：我如果想你，你眼前的风会乖乖飘过；我如果想你，你脚下的尘埃会悄悄落定；可你知道风难息尘埃难以落定，所以我想只有你头顶那轮冷月知道我在想你，就那么远远地望着，不理你但想你。青青的小草在秋天也是疯长，割草机割后的痕迹有些猖狂，如同生生截断的思念，如同用长鞭制止一个小孩的哭泣。所以想你，默默地。

秋天很好，给了足够的黑暗，日短夜长。夜晚也很好，特别是不用低着头默默走路。我已经习惯了想念从前而不愿意去认识新的人，知道新的事。我不想再对人说：我的右耳听不见，请你走在我的左边或者你跟我说话先提醒我。习惯了以前的习惯，只以想念的姿势行走。想念一些朋友，然后用她们的感动来温暖我萧瑟的秋。

这么多这么多的思念，写了那么多那么多，以至于无法再张口跟你多说什么。累了，语言也累了。键盘代替了笔与纸张间温热的摩擦，冷冷的一个人替代了欢笑的我。更多地活在从前，似乎爱回忆了，似乎看不到秋阳。

大三了，还是不懂得如何去珍惜。游走的脚步有点漂浮，关心我的人说我不能这样了。可你告诉我该怎么样啊，我就这么一个懒懒的一个右耳失聪的女子。不想过多的接触，自走我路自在点。只是自己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珍惜要飘走的时光。

就这样回忆，就这样想念，日子就这样过去应该也很好。

游秋。秋贱秋艳

心碎了，但目光醉 了；酒醉了了，但美梦醒了；爱醒了，但伤痛受了……其实可以走了忘了，但犯贱地频频回首，于是跟自己说可能有一天要疯掉呢。走走停停反反复复，伤口咧着带血的牙齿猩艳地傻笑。不过在这秋天，一切似乎都可以坦然，放不下的是自己。

天气微微发凉了，晚上下课的时候我故意去兜几个圈才回到宿舍。也不做什么，双肩包挂着一边，在低头与抬头间走路。夜有点深邃还有些蓝，树叶沙沙唱着歌。似乎有点矫情，刻意营造一些氛围让自己沉沦。孤独是自己刻意的结果，真的。我有很多的朋友，呵呵。

行走在秋天，其实只想好好享受秋的气息，不想在秋天里矫情地像一个可怜的孩子。可是我怎么就那么困，那么累，那么痛，不知道青春哪里是出口。可是什么又是出口呢？是拥有好多好多的钱，拥有好多好多的爱，还是贪心地可以拥有好多好多的钱和好多好多的爱，抑或什么都不需要有……或者是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或者根本就没有那么一个出口，又或者找到了又不认可了……或者也正是青春，那可以在这里不着边际地说这些话，那我该感叹一句：青春真好么？

某一天醒来，我不想对自己说今天该干什么好。秋天应该是个收获的季节，不想等到老了而感叹自己一无所有，而是应该站在艳秋前微笑。而要想青春的痕迹不至于空白得可怜，还应该犯犯贱，做一些不乖的事一些有悖常理的事情让自己可以好好回忆，我一直相信记住比遗忘要勇敢得多。

今天坐在电脑前的时候，戒指居然不在手上，之前在洗衣服，会不会是被冲走了呢，心里一阵欣喜。起身去找，我真希望能够它不见了，那就像当初买到它一样那样的巧合，一切都是来得自然去得心安。我很不在意地找，可是我还是在不经意间就可以发现它静静地躺在枕头上，于是又心疼地给自己戴上了。看来还是犯贱，呵呵。不过，不管是阳光还是灯光下，它都很艳，然而脱俗。

夜又深了，日短夜长的秋天黑夜带点冰凉，风有点冷飕飕地从窗外钻进来。我给自己披上外套，该闭上眼睛听会歌，把秋月入怀，尽享天地愁思，秋思。

游秋，秋贱秋艳，秋贱秋又来，秋艳又赏秋。

-----------------------------


完结。继续一场孤独。

[ 本帖最后由 柯默默 于 2007-10-26 09:25 编辑 ]

雾隐才藏

的的确确的心情文字，虽说像是一地鸡毛，可这简直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当无法回拒时，索性勇敢直面好了

牧歌悠扬

你的“秋”包罗万象：）））

青梧

有很多无法释怀的东西，时不时侵袭而来，默默的秋天有点冷。。。。
问好默默：）

简出

默默妹妹要想很多事...
所以,这是个多事之秋...

孤云仙子

关于方向，更多的潜台词也许是迷失吧。

问好默默：）期待继续。

柯默默

原帖由 雾隐才藏 于 2007-10-16 01:19 发表
的的确确的心情文字，虽说像是一地鸡毛，可这简直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当无法回拒时，索性勇敢直面好了

呵呵，恩
直面。

柯默默

原帖由 牧歌悠扬 于 2007-10-16 10:57 发表
你的“秋”包罗万象：）））

也就那么些感慨啦

柯默默

原帖由 青梧 于 2007-10-16 17:43 发表
有很多无法释怀的东西，时不时侵袭而来，默默的秋天有点冷。。。。
问好默默：）

恩
呵呵
很快会释然的
学会了哄自己了

柯默默

原帖由 简出 于 2007-10-16 20:07 发表
默默妹妹要想很多事...
所以,这是个多事之秋...

还要想简出哥哥呢

柯默默

原帖由 孤云仙子 于 2007-10-16 22:23 发表
关于方向，更多的潜台词也许是迷失吧。

问好默默：）期待继续。

仙子

怀擎

一篇篇，真实的心理呈现。写出来，应该舒心一些吧。

“我不想再对人说：我的右耳听不见，请你走在我的左边或者你跟我说话先提醒我。”

老天，同病相怜呢：）

静听夜雨

来看看默默秋日的心情.你还小,成长总有许多困惑,但是还是要学着调整自己.抱抱默默.

寒山依依

之前读了一点，不忍读，没继续。今天都看完了。
默默的情怀，很重，也很轻。
默默的“沉沦”，默默的忧伤，多么像曾经的依依。
字是这么好的字，丫头，是这么好的丫头。秋天呢，呵，丫头，秋天，亦是这么好的秋天呀。
想把你抱在怀里，搂紧紧的。
写吧。不骂你了，呵呵。
无论什么，都不过是一种冷冷的记录，而我们，依然在热切地呼吸行走。
只是要记得，那心头明媚的朝阳，我们要让它，永远不落。
好吗？
抱：））

简出

回十楼:

默默妹妹想我是对的...
因为我也在想念默默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