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就这样坚持递给你（四首）

林清

1、把疯递给你

　　　　一
头顶的空气是金属做的
是两片金属做的
它们时时偷吻对方
时时吻出震天的响声
偶尔还会惊飞几叶泥土的淡绿的睡眠
　　　　二
一个女人幽灵般飘在窗外
忽然坐下，忽然起立
整个晃动过程
都刺激着挂在窗的往事上的一块红布
在快要摸到红色的地方
我燃起表情苍白如时间的云南香烟
意味深长吐着摇头摆尾的烟雾
我知道，从此，那个女人将与这雾有关
　　　　三
高楼在每条街道埋伏了手
又若无其事坐在电线上
晃动它鲜藕般娇嫩的大腿
海风昨天就进入了鱼的睡眠
现在才感到做个梦也很不安全
纽约街头的鸡蛋在撒娇
娇滴滴的
很容易让鱼联系到
上帝偶尔发出一两声尖叫的梦
我们不撒娇
我们吐烟雾
我们看上帝
看上帝梦中依然抓紧时间与鸡蛋调情
　　　　四
鱼继续睡眠
鬼是例外
鬼在现实身上浇水
直到现实完全模糊
才高高兴兴与虚幻跑入洞房
耐心等着被你双双撞死
享受你赐予它们的快乐
鱼故意发出一两声尖叫
尖尖的
像刀
像剑
划向被昼戴在头顶的夜
　　　　五
我是鬼吗
我是人吗
在问你呢
哦，你睡了
你像两片金属，梦里放肆狂吻着自己

2003年3月30日洱海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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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彷徨故我独语

　　　　一
有些鹤飞了
不再回到
让云彩左顾右盼的站牌
水面暗涌
暗涌花的想象
那么洁白
一圈一圈躺着
似乎忘了
举高不知谁放在眼前的酒杯
让所有无名草的忧伤
在硝烟灿烂的时刻
练习颤抖的飞翔
　　　　二
纸鹤也不见了
所有生命的脆弱
又像纸鹤
停在又一张圆桌上
等待被瓜分。之前
它们希望笑得很圆，更圆
却像折叠时残留的纸屑
被风沙快意扭曲
沦陷在两只布的脚底
然后，扁扁的
滋长着鹤的想象
　　　　三
离了鹤，我无处可归
无处可躲湖水的柔语
浪花暗动洁白的指
那指像水岸歌手的彷徨
偷偷把目光燃烧的时间
植入浮云摇晃的血管
让我忘记某个黄昏
我应该和水面沉迷梦乡的水鸟私语
然后，她惆怅飞起
像身穿火焰的一抹微云
呆呆地停在浪花的指间
只是呆呆的，像我一样。我也无处可去


2003年3月30日整理的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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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这个鬼进城

　　　　一
街道长长的脚
淹没着仰望很久的草
草望见脚
和趾甲指手画脚的风韵
绿叶翻开书
书里的草画着白羽毛飞翔的弧线
最后收笔了
才跑进城市捡拾媚笑的脸皮
脚高高在上
脚上的弧线
边呕吐
边欣赏趾甲红的犬牙
　　　　三
鬼靠近想睡觉的海风
说：你该露露面了
海风推开鬼坚持递过来的孝布
说：我直想睡觉
犬牙从不睡觉
并始终认为
城市多好
适宜哈巴狗孵化蛋壳里的子弹
于是，它暗示
是羽毛
就在天亮前死去，或离开
这里只供应长长的脚，拒绝供应孝布
　　　　四
鬼就是鬼
他拿浪花当孝布
裹着全身
跑进城市东张西望
脚从楼顶伸到地面
从地面向四处蔓延着红的东西
绿叶翻开下一页
也是草在画画
壳开始碎裂
碎片在犬牙间滚动、舞蹈、欢呼
脚之上鬼终于遇见一个同类
她把“十”字利箭般射入街道的瞳孔，她很像羽毛

2003年3月30日洱海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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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飘浮的树

　　　　一
“今天天气不好”
你说这话是昨天的事
现在情况更糟
连大地也红了
一棵树跳到高处
飘浮着。飘浮着
在寻找能降落的草地
　　　　二
鬼走走爬爬
它可以跳的
它偏要这样走爬
在红红液体里故意缓慢穿梭
门又割断一只沉迷于幻想的血管
血管的幻想当然也断了
幻想们把自己的伤疤盛进饭碗
血管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鬼知道
　　　　三
树飘在天之上
看不到同类或异类
树有种预感，至少二零零三年开始
不会出现能降落的草地
树曾想过在鬼的蓝眼睛里降落
鬼又极不安分走非走爬非爬沉迷于那液体
这怎么能让呱呱待哺的绿叶顺利的痛苦成长呢
　　　　四
门端着碗，蹲在街道的大肠里
微笑着盯住碗的黑色的心脏
却不动筷，故意把玩着心脏渴望被吃的表情
心脏被盯得低下了高贵的头且局促不安
鬼好像没有朝这边看
好像在想念某片戴旧毡帽穿长衫的青蛙
它一直重复着跳水重复着迸溅的快乐

2003年3月30日洱海湖畔

潇湘妃子

很鬼。
我喜欢第一组。

咕咚

你在成熟中，感觉比以前好多了
我还看好着~

桃子

丰收啊，你在转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