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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当下, 永恒绝恋
文/恒心永在
---给重病中的岳父
天黑了
你的思想也暗了
令人感叹的不是你的枯槁
是已经走过八十年,痴呆了八年,又遭遇脑出血
仍没有停止呼吸,奄息生命
活着是幸运的,听信感觉是多么危险
他属虎,这个可以舔着自己伤口、仰天咆哮的人
一种生存与死亡的辩证
你一向为别人着想
一向为子女们思量
曾经占领一片天空的高度
一直渗透到儿女的骨子中
萦绕在小巷里
一个养育子女的地方
以各种姿态、不同年代
喂养生活
你的小脑萎缩
儿女的思想疯长
你很少离开过平房小院,没有云游过四方
你很满足,你的生命在儿女血液中延续
你知道,树叶曾经在高处
现在回到了地上,凋零败落
再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述说着沧桑与辉煌
你依然喘息,心脏依然跳动
眼睛在寻找什么
是放不下那个千里迢迢,长途跋涉
坐着马车来追你的童养媳吗
伸手在抓什么
是想抓住那个为你分担一生的愁苦,养育儿女
陪着你走的小脚老太太吗
这心酸的一景,让天地动容
她什么都不要,没有思想不怕,不会说话也行
只要看着你喘气,只要两只手还牵着
纠缠的生命线,一起跳动
让时光停下来,让疼痛消失
慢慢过完这一生
上演着一个瘦弱的老美女
与一个倔强的胖老头的
永恒绝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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