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和鱼

无哲

【随笔】


包子和鱼

文/无哲


经常会想起这件事，有三十多年了，大概是1973年。那时我六七岁，大脑具备了搜集储存各类基本记忆的能力。
那个秋天的早晨天气不错，记忆中应该用艳阳高照之类的词汇形容最恰当。跟在母亲的后面，与村里的八九个街坊邻居，一起去乡里的集市赶集。集市叫什么，我不记得，暂且按我们所在的乡名叫吧，常乐集。大人们各自挎着柳条筐，里面装着鸡蛋杂粮或家禽一类的东西，要拿到集市上先变卖掉，换几块钱就可以买油盐酱醋一类的日用品。
记得走在路上时我就很兴奋，同行的有小伙伴，我们蹦蹦跳跳地走在人群的前面。平日在村里的小天地玩习惯了，没出过远门，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所以走在路上见什么都好奇。比如通向集市的路比村里的路面宽，虽然是土路，走在上面也比平时舒坦。路两边的青纱帐与我们常见的不一样，茂密的高粱出乎了我们的想像，知道高粱杆吃起来很甜，还能解渴，所以我们是不能庭这个机会的。走在前面后一阵猛跑，在大人们不知不觉间就消失在青纱帐里。当然出来时手里拿着高粱杆，嘴里嚼着吸吮着高粱杆浓浓的甜汁。解渴的同时也遭遇大们的责骂，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大人们说我们糟蹋了别人的庄稼，当心被人抓住挨打。有大人们跟着，我们会怕别人吗。
集市到了，一片繁华，我头一次见到许多卖货的和买货的挤在一起的农贸市场。在本村见到的买卖不过是小杂货店和流动的货郞，如何也没有见过这阵势。集市上的物品令人眼花瞭乱，而且很多是我没见过的，从农具到牲口，从粮食到糕点，从布匹到日用品，从瓜果到小吃。我感到新鲜，更感到这趟算是来对了，先是饱了眼福，长了见识，目的达到了。至于能饱口福是我此行的另一个目的，母亲就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肯定要给搞点特殊化。
母亲卖完筐里的东西，领着我闲逛。不远处有位卖包子的，他喊的声音很高：大肉包子，五分一个！直觉里我就被这叫卖声吸引了，况且人家喊得分明，包子里有肉，这东西可是让我流口水的，有肉的大肉包子咱还真没吃过。于是我的脚步就开始向卖包子的自行车边挪去，要是母亲真不给买，我就不走了。母亲一看就明白了我的心思，她见我想吃，眼看也到了晌午时分，二话不说就掏出钱给我买了一个大肉包子。我感激地望着母亲，到底是心疼儿子。手里捧着热乎乎的大包子，看着白面的包子皮就让人感到无比的饥饿与兴奋。因为那个年代并非人人都能随意吃到白面馍。现在记不起包子是什么馅的，只记得咬一口下去香味十足，仅包里散发出的肉香就把我肚子里的的馋虫打发了。其实包子馅多数是菜，我也是咬过几口后才发现了肉块，但肉块是实实在在的，每块约半寸见方，带皮的猪肉，吃到口中简直是美味享受，油腻的猪肉香味在口中停留不久就咽下去了。再咬几口，陆续发现了第二块，第三块。尽管第四块很难找到，我已经很满足了，吃完用袖子把嘴一擦，得意呵。当时心里还想着，那个同来的伙伴是否与我一样幸运，不知他母亲给他买了没有。
以后每每吃包子，我都食欲很好，都会隐约地想起这个包子。但再香的包子，也比不上三十多年前的那个大白面包子香，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吃过包子后，我被一个摊位前的鱼吸引了。当时我也叫不上鱼的名字，因为鱼很大，像一岁大的婴儿，所以才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这条鱼的鳞片缀着金黄色，生得很宽，看上去肥美异常。我在村里的小溪或海子中捉过鱼，最大的也就巴掌大小，见到这么大的鱼让我很吃惊，那时我对这这世界不敢小看了，可能什么都有，包括神鬼。老天爷，这么大的鱼得长多少年，得在多深的水里才能游动，打渔的是如何网到的。多个疑问在心中产生，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问那个卖鱼的。而在这条鱼的旁边还摆着各种大不不一的小鱼，但与这条大鱼比起来天壤之别，只有这条鱼最吸引人的眼球，经过此处的人，免不了要多看几眼。看着这种情形，我当时就暗中替老板耽心，什么样的人才能买得起呵，买回家一顿也吃不了，摊主卖出去几天后不就放臭了。要是一次卖不掉，不如先把鱼杀了分成若干小块，这样容易卖。
无意中这个问题也跟了我好多年，按当时那个年代的消费水平，老板到底是如何卖出去的呢，究竟是什么样的有钱人将这么大的鱼买去了呢，一切都不得而知。


2007.8.3

天放

再怎么样的时代也是有消费不起的东西的。呵呵，问好无哲！

落草风起

那个久远的年代，很深的痕迹，刻在脑子里，回荡在现代往往是一种醇厚的沉香。很朴实，很怀念的文字。
问好无站！

柯默默

问好无站
让我认识到过去真实的生活

无哲

谢谢楼上三位：）

无哲

这儿有点冷清了。

天放

原帖由 无哲 于 2007-8-4 11:14 发表
这儿有点冷清了。

是你的文字让人想不清楚要往深里说还是往浅处说。

一剑钟情

表达出一种对过往的回忆，只是中心思想不太明确，还有些小小的失误：
A．所以我们是不能庭这个机会的。走在前面后一阵猛跑，在大人们不知不觉间就消失在青纱帐里。
B．有大人们跟 着，我们会怕别人吗。
个见，说得不好，别介意哈。

周飞雪

十六年前我做会计时，领导的奖金每月有250元，给我分25元，我感到沉重的耻辱，现在我不做这一行了，连25元也没了，且这种差距越来越大了。包子和鱼，两个不同的消费层次。好在我只喜欢吃水果菜，不喜欢吃肉和鱼，愚愚的这么多年，见怪也不怪了。
问候兄，夏安

雨竹

这样的场面没经受过   但读你的作品让我走进你的过去    我想如果我也有一个母亲也是卖完筐里的东西，领着我闲逛  那是多么的幸福        问好无总   问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