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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诗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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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12 11: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于坚1979年开始发表作品,他坚持用口语写诗,坚持关注当前的“日常生活”。他的诗有着鲜明的节奏感,词语组合具备有力的强度,如同旋律急促的现代音乐。在90年代出版的诗集《对一只乌鸦的命名》中,于坚这种从日常生活现象中提炼温馨、朴素的诗意的创作倾向得到加强。《避雨之树》、《感谢父亲》、《弗兰茨•卡夫卡》、《怀念之二》、《对一只乌鸦的命名》等,是其中引人注意的作品。他带有很强实验性质的长诗《0档案》(写于1992年)于1994年刊于《大家》杂志的创刊号,开始整个诗歌批评界有过一阵短暂的抽搐和骚动,旋即便沉默无语。此后,这首诗就像一份存放在布满尘埃的档案馆里的卷宗,一直没有“公布于世”的机会(到1999年2月才收入诗集《一枚穿过天空的钉子》,台湾唐山出版社)。《0档案》模仿了一种档案式的文体格式。全诗300多行,通过对一位活了30年的人的档案的展览,呈现了他的“出生史”、“成长史”、“恋爱史”和“日常生活”的过程。这无疑是一种戏仿,因为我们立即看出了这种编年史式的档案“时间”的虚假性。《0档案》就像一个词语的“集中营”,一切不和谐的、异质性的因素都在这里聚集,这个聚集的地方,是词与词之间争斗和较量的舞台,一个有着外部“完整性”的舞台。但是,这里上演的是一出残酷的戏剧,它的内部是一个“无政府主义”的状态:充满了喧哗与骚动、斗争和肉搏。在于坚的诗歌呈现给我们的画面中,或者说在带着权威面具的“档案”里,名词毅然地删除、缓慢地吞噬着动词,而动词则利用自身的力量搅乱了“档案”虚假的完整性和合法性,从而将自身的意义突现出来了。于坚在写诗过程中还写作诗论,结集为《棕皮手记》。
  80年代末以来,具有“新诗潮”取向的、活跃在诗歌界的诗人,还有陈东东、韩东、臧棣、肖开愚、张枣、孙文波、黄灿然、张曙光、伊沙、钟鸣、鲁羊、朱文、阿坚、宋晓贤、沈浩波、李红旗、朵渔、巫昂、王艾等这些闪光的年轻名字。臧棣(1964—)北京大学博士、教授、诗人。写诗的同时,也从事诗歌批评、研究工作。臧棣是情感分析的专家,他态度冷静,运笔犀利,长于理性,而不失丰沛的想象力,然而有时深度不够。他坚持修辞技巧的训练对于诗歌写作的重要性,将诗歌传达当代经验的能力推进到包括抒情等在内的领域。他的作品记录了诗人对当代社会生活的观察和对当代人内心世界的剖析,如诗集《燕园纪事》。他的批评专注于写作的研究,强调一种“可能性”的诗学,发微洞幽,辨析有力,因而积极评价90年代一些诗人在诗歌叙事性、反讽意识和戏剧性等方向展开的探索,具有很高的建设性意义。肖开愚(1961—)曾被归入“四川诗人群”,但却可以被认为是特立独行的游离分子。在80年代末,最早在文章里明确提出“中年写作”(《洞开、抑制、减速的中年》,《大河》1989年第7期)。当第三代诗人普遍地把“反崇高”作为诗歌目标时,他则坚持把“美丽”、“崇高”作为当代诗歌的最高境界。他90年代的诗,注重用修辞的戏剧性来改造诗的抒情性,增加了叙事性成分,对日常细节也保持一种充分的敏感。肖开愚写了一批篇幅在一百行左右的“中型诗”,如《公社》、《国庆节》、《台阶上》、《动物园》和《来自海南岛的诅咒》等。这些诗往往以物的某种现实生存活动作为动因,并叙述这以活动的变化。对活动的场景的描述与人物的内心独白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人物的精神活动与现实生存处境之间的对话。
  王艾是另一个值得注意的新人。他长发披肩,貌似现代派诗人,他的诗,成熟得超过了他的年龄:细腻,敏锐,深入,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洞察力。钟鸣身上有玄学的气质,黄灿然博识,张枣语感自如,王寅松驰,海男自省,吕德安有迷人的幻想色彩。
  90年代,新登上诗坛的女诗人中的李轻松、沈杰、唐丹鸿等基本上没有脱离伊蕾、翟永明、唐亚平们的写作阴影。女性的神秘、内在、不可穷尽,对女诗人来说,始终有巨大的吸引力,因为这种感受与冥想是她们所真实地体验着的。要标明自己的写作身份,依靠女性角色是一条很近捷的道路,何况它又符合了近一个时期来的体验主张。李轻松是女诗人中着迷于生育的佼佼者。生育是女性与男性明显的区别,是实现女人身份的一种仪式。如果说翟永明的《女人》表现的是女性的母性本质的话,那么李轻松要表达的则是受孕、生产给与人带来的感受、伤害、疼痛、希望、惊悸等微妙的变化。这种种感受不是落实在某个特定的时代或环境中,而是在共性的时空中,所以文本具有自白、呓语的性质。“这被生育铰碎的身体 曾经空着/像离开海水的鱼,空有一身鱼皮/我惊悸的手指露出空心//有一滴水落在胎儿的身上,我体内的胎儿/紧裹在秘密的囊里,像苞蕾中的苞蕾/眼睛中的眼睛,她被惊吓的花瓣一动不动”(《宿命的女人与鹿》)。空虚与孕育的充实最后却遭到了一种宿命,“是猎人使他们倒下/血光中有什么离开母性的尸体”。李轻松形象地描述了分娩的残酷性,“最残酷的经历,是自身的桃子/一一迸裂并流尽血水”(《被逐的夏娃》)。翟永明、唐亚平们的女性体验是黑色的、神秘的,在李轻松这里,则是实在而可以言说的,更具有形而下的意味。这种目不转睛的专注并没有给李轻松带来艺术上的恒久与明亮,最终她投向了小说的直接描述。另一位女诗人王小妮的组诗《和爸爸说话》,是近年来所有写死亡的诗作中最成功的一首,她不是简单地从黑暗、绝望或悲痛这种整体主义的立场上面对爸爸的死亡,而是经由许多动人的细节,将死亡那深入人心的力量贯彻出来(如晚上是“手都举不动的晚上”,病床下“合脚的布鞋”是“虚设的”,爸爸的虚弱是“连一层薄棉花也不能承受”等),使我们阅读时,仿佛与自己熟知的生活劈面相迎,它比那些用尽激烈的形容词所写的文化死亡诗要感人得多,我相信,这就是诗歌所能达到的最高真实。
  网络诗坛异常活跃,中坚分子如《诗歌报》的小鱼儿、《汉诗资料中心》的世中人、《诗中华》的雪野、《或者》的小引、朵朵,以及老铁、老枪、桑克、李元胜、李拜天、紫衣侠、姜绍华等,都在耕耘着对诗歌的热爱。各家传统刊物也纷纷开出了各种网络论坛,目前有《诗刊下半月刊》、《扬子江》、《诗选刊》、《诗潮》、《诗歌月刊》、《星星》诗刊等一批官方省级刊物纷纷开出了网站,《诗刊》的许多年轻的编委大卫、达摩、蓝野等也都在网上活动。一些民间诗刊如广州的《声音》和北京的《标准》等,也充满了对现实与当下的关切。
  在探索中走向前进,在崎岖中走向辉煌。虽然,90年代的新诗在取得了一定成绩的同时也存在着艺术上的困惑。然而,作为一种表现人的精神、净化人的心灵的艺术,诗歌也许会在一些方面与以前有所不同,但它不会随着现代文明的进步而消亡。随着中国的经济转型和文化转型的最终走上正轨,新诗也将会在外部生存环境改善和自身的艺术反思中找到新的出路。

(摘自笔者所写《中国当代文学史》之章节,科学出版社2004年版)

作者联系方式:龚奎林,河南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班(邮政编码:475001),电子邮件:gongkl2006@126.com,欢迎和各位诗友交流。
发表于 2007-5-13 00:2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晚上都在读你的评论,漂亮的有理有据的文章。

也许还有诗人在你的视野之外,我知道谋体之外, 还有好多写诗而不发表诗歌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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