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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灵魂是有重量的,24克,化做青烟。我看到一堆整齐排列的骨骸的灰,从炉膛缓缓而出。
那时,我们神情麻木,目光呆滞,没有人像初见遗像时失声痛哭。
他们说,世间之事,终必成空,终必成空,……这声音像巨大的木头撞击千年沉钟,一遍遍回响。
我必须学习念经。佛祖会告诉我我所不知道的一切.
送行的人已经早回来了。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吟诗的人前面,还有一个漆园小吏。他鼓盆而歌,纪念他死去的妻子。他说他的妻子只是换了一间更大的房间。
这一切似乎早就知道了,今天才看得真切。他们的背影,不再年轻,也不再衰老。
然后,送行的人们跨火。他们轻轻一抬腿就过去了。是不是还有人跨不过去,像我一样,身躯沉沉欲坠。
一堆火,在眼前,明晃晃的,像影子。
默哀只需要几分钟。有时候,甚至不敢低头。恐惧么?深深的恐惧?
害怕小时候,放学回来,再也见不到教我数数认字的奶奶?那时侯父母应该和我现在一样大。他们怎样一步步让心灵坚强?抑或,麻木?爷爷前几年去世,爸爸只是说:“机器零件老化,已经无法修理”他递茶给我喝,看不出难过。
亲人们用死亡教会我一次次思考来来去去的生命.他们在另外一个与我们无法交汇的世界里注视我们..
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喜欢残垣断屺上的衰草,喜欢母亲粗糙的手掌,喜欢瓦盆里的一两朵淡淡秋菊。他们柔软,粗糙,而又坚强。
想起我的储物柜子里有一个老水手,多年前在海边买的,长一把粗糙的胡须。我该把他拿出来,放在高处。他是一场海难的幸存者。坚毅的形象。沉船在心底。从来不说。
他可以帮我跨越,跨越一堆火。
这一路走过来多么心酸.
[ 本帖最后由 静听夜雨 于 2007-5-2 17:41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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