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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心情最佳写手薛暮冬访谈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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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17: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三月最佳写手评选  值班版主   寒山依依

        薛暮冬,男,研究生学历,中学高级教师。(美国)文心社南京分社社长,(加拿大)笑言天涯文学出版网驻站作家,《天涯风文学月刊》责任编辑,国内多家大型文学网站散文版斑竹。曾经出版长篇纪实文学作品《民国怪状大观》(黄河出版社),《上海巨商演义》(广州出版社)等共三百余万字。2004年4月,开始致力于散文创作。迄今,已在美国的《世界日报》《星岛日报》《侨报》《明报》《多维时报》《新洲时报》以及大陆的《北京晨报》《扬子晚报》《安徽日报》和《特区文学》《生活.创造月刊》《新潮文学月刊》等纸介质媒体发表文学作品及评论一百余篇。

主要作品:
山里红
你的名字叫鸿
山墙
春暖花开

作者照片:




“领略风采!欣赏才华!”

   ----走近薛暮冬

三月最佳写手访谈  值班版主   恒心永在

周飞雪问:先给老师敬杯茶,再给老师敬杯酒,真高兴能到我们心情文字里来,你是教语文的吗?
薛暮冬答:谢谢你的好茶好酒。这两者都是我的所爱。当然,我的最爱还是文字。说来惭愧,教语文只是我的谋生手段。我的心不在教书。虽然我第的课很受学生欢迎。这里是个很不错的地方,我很热爱这儿。

韵雅问:如此深厚的底蕴,辉煌的成果,难怪文字那么专业、耐读呢。希望心情版能让诗人常驻。您现在还教课么?是如何协调日常工作和业余文学创作,让它们融洽不冲突啊。
薛暮冬答:问韵雅好!底蕴谈不上,只是喜欢文字;成果更没有,好在我会一直努力下去。我一个星期有十六节课。我把过去打麻将,喝酒,唱歌跳舞的时间,基本上都用到看书写作上了。特别让我欣慰的是,我每周有两个晚上值班,安静的氛围,可以让我静下心来写作。

红尘匆匆过客问:问好,祝贺您取得的这些辉煌成果!在文学上走了这么远的一段历程,您最大的感悟是什么?
一般来说,每个写作者在经历了一段辉煌后,会出现暂时的写作断层,请问您有过没有?如果有,是怎样调整过来的?如果没有,您下一次对自己的突破有计划吗?

薛暮冬答:谢谢你的关注。屈指算来,从1995年出版我的长篇纪实文学作品《民国怪壮大观》,到今天致力于散文写作,已有十余个年头了。路漫漫其修远兮,真是感慨良多。最大的感悟就是越来越不知如何写了。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什么辉煌,但是,断层却是经常出现。好在,我有山,我的单位就在琅琊山下。我每天都要到山里去观察自然,反省人生。感谢这座山四时不同的景观,和深厚的文化底蕴,让我受益颇多。再一个,就是不断充电,不断阅读大家的作品。和大家对话,从自然汲取灵感,也许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不断调整自己。

七夜木犀问:鲁迅死去数十年,中国依旧凌乱,足见文章无力于天下,既然无力于天下,作文何为?作文当真性情,时下却不能指摘时弊,情然为势所迫。媚俗媚雅皆是媚,君是否也媚?君说民国,又道怪状。却不言民国高压与自由并存,何如当今之荒芜,全无一点活气。请问阁下自由二字,在此地做何写法?人生无常既多,大道废弛日久,匡天下者,不为天下容;正纲常,时为纲常亡。此怪状,君做何解?观君文字,情为重,试问情为何物?若是有物,此物亦会消亡,可见情乃空,既为空,空空如如,为何执于此?名利二字,为人不可脱,君有名有利,可奈何圣人以百姓为刍狗,君非圣人,只是百姓,亦是刍狗。既为刍狗,名利何用?疑者信者,信者疑者,问何其多,答何其谬,君能解否?人生原来个个皆不知,不如树上寒蝉,常说知了。
薛暮冬答:谢您关注我的文字。对于政治,我是一个木讷的人。我不想妄谈。我热爱自然,热爱散文写作。我谈谈这个,您看行吗?其实,更多的时候,我是一个喜欢与花朵对话的人,独自徜徉在青山绿水间,阅云卷云舒,看花开花落。更多的时候,我喜欢把自己孤独地放逐在文字中,或歌,或泪,或喜,或忧。我知道,在散文的这个“界”里,我是微不足道的,甚或可以被忽略不计。但是,我没有因此而自卑,更没有因此而放弃,我坚持用我手写我心,我告诫自己,我不能缺席,我要发出我的声音,我必须坚持“在场”。
        与诗歌相比,中国散文在其流变过程中,始终扮演了一个“局外人”的角色,散文是诗歌与小说的话语残渣,堆积在文学史的边缘,成为每个时代主流话语的陪衬。在唐宋年间,它是诗词花瓣以外的枝叶,而在明清和近代,它是宫廷诗歌和民间小说的附庸。只有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后,散文才终于获得了翻身的契机。
        散文首先呈现出政治檄文的激越面貌,而后才在文人的亭子间(四合院)里发育为温柔敦厚或温软香侬的小品。胡适之、林语堂和周作人(最后才是张爱玲)一寸一寸地打开了散文进军书案和卧室的道路,晚间灯下的亲切“娓语”(林语堂语)成为散文主流。只有少数作家坚持了尖锐的写作姿态。鲁迅无疑是这方面的杰出代表,他的《野草》不仅是其毕生最杰出的作品,而且也是现代散文最具魅力的文本。由于鲁迅先生的存在,“娓语”和“锐语”发生了长达大半个世纪的对峙。
        而在鲁迅坚毅冷峻的面颜的背面,“娓语”的亲切温和的面貌并未消失。在数十年尘封之后,八十年代后期,林语堂和周作人开始从书本中逐渐复活。作为鲁迅的兄弟,周作人提供了一种截然不同的话语经验。让我们沉湎于日常生活中。稍后,一种由《新民晚报》等媒体推出的晚报语体悄然涌现,其中包括了所谓的“小女人散文”、“厨房文学”以及各种“午夜耳语”和“豆腐乾絮语”。这种状况的出现,标志着文人与市民的和解运动揭开了序幕。在这场运动中,散文本身的收获更是空前绝后:在中国文学史上,散文首次同小说一起成为话语时尚和主流。
        然而,以小日子、小情趣、小思想和小笔触为基本特徵的“小散文”,尽管获得城市市民的热烈鼓掌,其局限却是不言而喻的。对于一个充满着阔大意象的中国文化而言,它也许只能是某种日用文化缀品,或者说,它充其量只是家庭里的一个细小的摆件,这就为所谓“大散文”诞生提供了一个有力的理由:散文需要长“大”,需要更为“大气”的构架和运作。 
        余秋雨的散文,正是在这种背景下,进入了大家的视野。余秋雨的文化散文给我们提供了一种全新的审视历史,审视文化的方法,但是,余文并未让历史向我们开放并成为我们生活的有效部份,恰恰相反,它显示了一个旧式文人的普通特徵:屈从于陈旧的历史阐释和历史语法,同时又沉醉在一些细小的话语改造之中。而这样的文本无法成为新散文的方向。
        散文应当从这思想的迷津中彻底解放出来。散文应当终止这种紧张的文化漫行,返回到伫立、安坐或躺的舒适状态。在一个高速运转的超级资讯时代,散文完全没有必要成为思想者的承重文本。2004年4月22日晚,我写下了我的散文处女作。从此以后,我一步步引导自己进入散文写作的自觉状态。我有意识地深入到自己的心灵深处,深入到我曾经生活过的村庄的泥土深处,深入到我正在生活的都市的喧哗与骚动背后。好在,我是一株会思想的植物,是一株被从村庄移栽到城市的植物,我对泥土的温软和钢筋水泥的冷酷,都有着自己深切的体验。我把这些感悟和切肤之痛诉诸文字。这就形成了我的散文作品。
        进入新的世纪后,散文创作呈现出了空前的繁荣状态。杨献平,阿贝尔的西部风情和西部心情,周晓枫,格致对生活B面的细致描述,对平安中的危险的执着呈现,黄海,马叙等人对原生态生活的忠实记录等,使得散文的百花园异彩纷呈,令人目不暇接。好在,我没有迷失自己,我用我的文字证明,我始终在场,而且,我并不怯场,我始终坚持我自己独特的创作个性,我是一个“这一个”。
        但我仍然时常感到困惑,我不知道“红旗”到底能扛多久,我不知道在这条路上我又能走多远。现在,在无边的夜色中,我点亮自己的灯。我再度把自己流放在文字中。我恍恍忽忽又进入了自造的幻觉世界中。在这里,我再度把自己流放在路上,形而上的路上。散文创作的路上。我看到,大路一会儿箭一般地把我射向远方,一会儿又垂直成九十度,让我艰难地爬坡。路上,一会儿风和日丽,一会儿又风狂雨骤。其实,人生在世,谁又能逃脱在路上的命运呢?谁又没有养成在路上风里来雨里去的习惯呢?在路上,我们总是千载独步。在路上,我们的生命不过是一束纯净的火焰,我们依靠自己内心看不见的太阳而生存。但无论如何,我都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因为,我深知,只要自己不倒下,就没有谁能把你从路上剔除出去。所以,亲爱的朋友呀,“但愿我和你怀着同样的心情,去把道路的黑暗打扫干净”。
[本文关于散文流变的历史参阅了朱大可先生的相关论述,在此表示感谢!]

落草风起问:如此辉煌的简历令我起敬,我是第一眼瞧见你的文字,算是荣幸.你能来到我们这小小的心情版块,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呢?朋友介绍还是偶尔路过看到?  
薛暮冬答:问落草风起好!很荣幸能够通过文字和你认识。这是一种缘分。我也阅读了不少你的文字,很喜欢。心情板块是一个不错的平台,特别是这里的斑竹,很尽责。感谢夭夭斑竹,通过她我来到了这里,并发表了我的第一篇文字《山里红》。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是这个春天我最快乐的事情。

[ 本帖最后由 黑子 于 2007-4-19 17:02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4-15 17:34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放问:薛老师好!领略过薛老师的小说和散文的风采,还想领略诗歌的。能随帖贴上一二麽?《山里红》和《山墙》中的回环层进之美,足见文思之细密,请薛老师有空说说。
薛暮冬答:问天放好!其实,早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开始读诗,写诗。我的处女作就发表在《诗歌报》上。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还很年轻。现在,我的面容已经被深深的干枯的皱纹撕扯得四分五裂,皮肤也正在支离破碎。激情早已流失殆尽。好在,还有散文,可以抒写我渐次散佚的心灵。帖几首我的早期诗作,博天放兄一哂:

  [在路上]

 一
  
  现在,他在路上走着,他走过了又一天
  他走在二十年前偶然出生的两条腿上
  如同一个大木偶似的他穿过自造的雨巷
  他看到一只没有血没有话语的花瓶
  携带着一生的重量在一往情深的落着
  他冲着虚构的欢送者亮开嗓子
  他如同火焰般的目光死盯着脑子里的菊花
  他用力走着想去拣拾菊花病了的笑声
  就像一个苍蝇满怀致命的阳光
  想去温暖每一个日子【夏日和冬日】
  
  二
  
  天还没黑,而他整整一天都用两条肉制的腿
  爬下坡路,爬上坡路,控制不住自己
  他在路上
  雨怎么也淋不湿他灿烂的笑声
  
  三
  
  把不怀好意的风扔进今天的下水道
  天空下行走着他活着的脑袋
  他走过自己,用脚丈量别人的池塘里
  泪水的深度 天高 云淡 他发动自己
  笑了三下 扬起如花的舌头 在路上
  他咽一口往事 和唾沫 在没有尽头的路上
  纵情走着 他看到岁月的嘴唇上长满桂花
  那么多芬芳涌上他的心头 天依旧亮着
  
  [蝙  蝠]
  
  当我从一地鸡毛里拾起脚步
  
  蝙蝠在这灰黑的夜晚敲响生病的月亮
  瘦弱的阴影移动着 一边叹息
  一边尘埃般漂流 挥舞着一生的重量
  
  蝙蝠在我的脚步声里飞来飞去
  一再煽动我心中尘封已久的火焰
  蝙蝠用热血把自己的翅膀一再拍打
  顺着我今晚的生命忧伤地飞翔
  
  飞进我的骨头和肉体 血在烧
  蝙蝠掉头 月亮擦掉身后的伤痛
  却没有溺死在自造的泪水里
  
  穿过逆风飞扬的目光的灰烬
  蝙蝠把我的春心弄得又粗又壮
  我要给所有锈迹斑斑的道路铺满阳光
  


  [跟枣树恋爱]


  枣树不会像我的恋爱一样恋爱
  枣树不会流泪时
  我却无师自通 常常泪流成河
  
  我把一生通通扔进爱情里
  在罗网里挣扎 浑身是劲
  甚至没有谁看到我一寸寸快活着
  枣树在外 我在内
  
  枣树不会像我一样天天饥渴吧
  枣树没有我的本事大 我有嘴
  
  我哭 我笑 我爱来爱去
  我管他白天黑夜 云卷云舒
  
  在爱情里我不自量力 我要拼命
  跟别人水里的月爱个死去活来
  
  因为一棵枣树不会象蔓延的星光那样迷人
  或者象一朵成天不穿衣服的菊花
  一颗枣树不会变成一只红蜻蜓
  
  我满足得象一根韭菜 一杯茶水
  一根发白的头发丝
  带着头颅的味道 落进我自造的夜晚
  
  
  [收割]
  
  用这肉和血和骨头打制的镰刀
  我一生都在收割着你的火焰
  
  刀已烧坏了上百把 火光依旧
  望着满地月光的灰烬
  我再次高举起锈迹斑斑的刀
  
  如果心中苦水的海洋注定要决堤
  我也无力把你浇灭 所以
  
  我只能再打制一把刀
  用沉默 用肉制的钢 无怨无悔
  今生不行还有来生
  去继续收割你熊熊燃烧的火焰
  一直到割掉为止
  
  而那曾经瘦弱的火焰开始发福
  
  
  [寻找]
  
  把每一道目光都打发上路
  在双脚所能到达的地方
  找 苦苦地找
  
  找到了天空的最黑暗处
  便把心事堆积起来 一层 一层
  散发苦味 涩味 泪水的味道
  
  当一生的目光汇聚成山
  体内 体外
  被岁月涂满了象形的文字
  想哭 想笑 却哭笑不得
  却依旧不死心 依旧想去找
  可是 看到花朵一天死一次
  疼痛的双脚阿
  被一生的重量压迫着
  长了 又短了
  
  寻找七岁时梦里飘忽而过的那匹白马
  在今生 我不断率领自己上路
  路无始无终 我没有溺死在自造的泪水里

黑子问:问好薛老师。从你的文字中,能看到一种真实,情感真实。那么,在你文字中是否存在着情节虚构?能不能阐述一下,文字中虚构和文字现实的关系?再者,你文字中的记忆占取了很大一部分,记忆的虚构是否就是文字的主要特点呢?
答:问黑子好!我的文字中,有不少情节都是虚构的。当然,这种虚构,必须建立在真实的基础上。我一直认为,所谓的现实主义文学是一个伪概念。没有绝对的真实。虚构不能无中生有,只是有中生有。确实,在我的文字中,回忆往事占据了不少的篇幅,但是,一切过去史都是当代史。我希望能够借助这些过去的事情,能够揭示一些共性的东西。比如,《山墙》,其实,我想说的是,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冷漠是永恒的。

青梧问:很喜欢薛老师的文章。虽然散文,仍掩不住其中的诗意流淌。青梧学识浅,总也解不透其中的意味,于是只有一遍一遍地读。进来几次,也不知道该问薛老师些什么。看薛老师从诗歌到散文的转换,也看到北岛、翟永明后期创作了大量的散文随笔。想请教薛老师,就自己的为文经历来讲,散文是诗歌的必然走向吗?我是说诗人从初开始大量创作诗歌作品到后来会渐渐转向散文创作(当然,并不是不写诗了),这是必然吗?二者的创作有什么内在关联?
薛暮冬答:其实,散文未必是诗歌的最后走向,诗人也未必会都渐渐转向散文创作。比如,李白,杜甫这些大诗人,就一辈子沉湎于诗歌王国。从我个人来说,我一直喜欢读诗,即使是现在也喜欢读诗。感谢诗歌给我的灵魂插上翅膀。感谢诗歌给我打下的文字功底。

恒心永在问:问好,暮冬老师作文,感觉是带着 感情来写,静静的写.
薛暮冬答:谢谢你的阅读。我的作品中的人,或物,或景,都是深深感动过我的,我总是对这一切怀着感恩的心情。所以,我把这一切诉诸文字的时候,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站在一个客观的立场,我希望我的文字背后有我的激情在涌动。

水边的阿雅问:问好薛老师!喜欢您的文字已久了,您有博客么?哪里能看到您的全部文字呢?期待中......

薛暮冬答:谢谢你喜欢我的文字。我的博客地址如下,欢迎光临,并请多批评!
http://blog.sina.com.cn/u/1214120221

薛暮冬自我小结:
        但是,谁又能轻易地改变谁呢?我是一个固执的人,也是一个严重内倾的人,只有在文字的阅读和制造中,才获得一种自我疗救。当然,我并不主张文学可以无视底层,无视人群,无视社会。与此相反,我始终把写作作为个体的尴尬处境,个人的生存对社会的一种挑战,对他人的一种挑战。我也清楚,这种挑战是多么的无力,多么的容易被忽略不计。所以,我借助我的文字更深地走向自我,走向自己的内心。我无法改变别人,别人也无法使我内心的风改变走向。
        而写作,是一种极端私人的行为。无非是一个人自己在喃喃自语,任何的别人可以听也可以不听,可以选择读也可以选择不读。写作者不是为民请命的英雄,也完全没有必要作为偶像来崇拜。所以,写作者同读者的关系,无非是一个人,同另一个人或若干人通过文字,在精神层面上的一种交流。写作者没有义务对读者负责,读者也没有必要对写作者有什么苛求,读与不读全在于自己的选择。
        我对当下的散文写作持乐观的态度。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我们无法回到五四时期。我们只有肩扛着自我的大旗,向我们自己的前方跋涉而去。现在的散文写作,更注重抒发作者的主观情感,更加向内,这没有什么不好。个人的历史其实就是民族的秘史。所以,我更喜欢这种“自我”的文学,这种更加张扬个性的文学。它迥异于那种文以载道,干预社会,以及那些抒怀言志的文字。这样的文字也许不会有什么轰动效应,也许不会有什么政治和社会的价值,也许无法引起公众的注意和重视,它甚至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而它之所以存在,仅仅是人类在追求物欲满足之外的一种纯粹的精神活动。这样的写作,不能不说是一种奢侈,一种纯然精神上的自我满足。所以,写作者更要耐得住寂寞,更要自甘寂寞。
        我竭力为自己赢得表达的自由。为此,我刻意地经营语言。我有时甚至游戏语言。有一段时间,我固执的以为,没有精彩的语言,就不是好作品。这肯定不是我写作的终极目的。其实,对于写作者来说,语言的游戏,更多的时候,会变成一种深渊,如果这文字无法传达那些难以传达的意味,即使文字游戏的再精彩,再生动,再传神,也只不过是某种空洞的语言形式。我一直都在寻求新的表达方式,因为常规的语言使我感受到了束缚,无力传递我的所见,所感,所思。刚刚读过《我的名字叫红》,很难读的作品,我终于读完了。这家伙,文字比我还罗嗦,还象神汉的唠叨。但是,我喜欢。那种神秘的氛围,那种爱与死永远的战争,那种宗教的母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写作贵在独创,不重复别人,也不重复自己。这话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非易事。事实上,人特别容易生活在别人的阴影里。比如,当我欣赏卡夫卡,或者加谬的时候,我的文字里肯定会投下他们的阴影。最近,读奥尔罕·帕慕克的作品,毒药兄批评我的文字“东拉西扯的,不老老实实写事儿,象神汉一样东倒西歪的”,我知道,责任不在我,在那个土尔其人。下一步我要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逃离他们的阴影,逃离所有别人的阴影。到那时侯,我会龟缩在自己的阴影里,用文字的鱼网打捞我自己的安慰和苦痛吗?
        现在,文字已经成了我的一种救赎方式,只有在文字的天空下舞蹈,我才觉得自己是真实的,是快乐的。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自私,我写东西仅仅为了我自己,我不想去讨别人欢心,更不打算去唤醒别人,我的肩膀很柔弱,担不起道义。说实话,更多的时候,我连自己都无法改变。但是,谁又能改变谁呢?所以,我很悲哀。只不过,我写了,我在场,如此而已。

[ 本帖最后由 黑子 于 2007-4-15 17:3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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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访问好。有实质性的内容,“在场”一说,颇值深思。我经常采用的立场是“缺席”,但“缺席”只是在心理意义上较为有价值。所以我欣赏“在场”者的现实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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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真实的文字,诚实的回复.一言一语都在回复中.推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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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5 20:34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此细致归录,费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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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6 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而在鲁迅坚毅冷峻的面颜的背面,“娓语”的亲切温和的面貌并未消失。在数十年尘封之后,八十年代后期,林语堂和周作人开始从书本中逐渐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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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6 11:54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文字已经成了我的一种救赎方式,只有在文字的天空下舞蹈,我才觉得自己是真实的,是快乐的。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自私,我写东西仅仅为了我自己,我不想去讨别人欢心。

好一个个人状态,辛苦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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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6 12:4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肩膀很柔弱,担不起道义。说实话,更多的时候,我连自己都无法改变。但是,谁又能改变谁呢?所以,我很悲哀。只不过,我写了,我在场,如此而已。"

昨个有人对照另类人标准,说我属另类人,我很诧异,我这么爱生活,爱自然,爱我的亲朋好友,只是爱读字写字,有点过于忠实于内心而己,有点过于真实而己,怎么在当下就成另类了呢,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另类的同伴.
黑子辛苦,薛老师辛苦.一并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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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6 14: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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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6 14:45 | 显示全部楼层
嗯,的确实力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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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6 16:35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候黑子和薛暮冬老师两位,访的认真,答的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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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6 17:0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样的访谈既答释了疑者的问题,也促进了双方更深层次的交流。可见真诚,青梧受益匪浅,如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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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6 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进来学习,文学耐得寂寞,不是欢闹场中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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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7 21:28 | 显示全部楼层
进来学习
厉害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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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8 12:47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厉害的心情文字写手。祝贺你找到更多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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