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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瓦人的家园
哈纳斯湖南岸二三公里处的哈纳斯河谷地带, 居住着古老的图瓦人, 他们属于我国古老而强悍的蒙古族人的支系。 史称“土瓦”、“德瓦”, 隋唐时被称为“都播人”, 元代又被称为“图巴人”、“秃八人”。 他们说近似于哈萨克语的突厥语, 以放牧和狩猎为主, 极少与外界交流往来, 基本保持着比较原始的生活方式, 较完整地保留了部落、 氏族的观念和宗教信仰。
哈纳斯村位于河谷两旁, 据说有近300户居民, 村周围青山环绕, 森林密布, 环境宁静详和, 很有点世外桃源的意味。
据多种史料记载,当年成吉思汗大军的西征路线,确是从蒙古高原过阿尔泰山,经阿克库勒湖来到哈纳斯,再经哈巴河、吉木乃后进入了中亚。阿尔泰山谷深坡长,险峻陡峭,本无道路可走,相传是成吉思汗的三子窝阔台派出大军,凿出来的通道。
公元1218年,蒙古汗遣往西域做买卖的商队四百余人在一座名叫讹打刺的地方(今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境内的锡尔河右岸),被该城镇守长官亦难出奉其主花刺子模沙摩诃末之命全部杀害,仅有一名驼夫幸免于难,侥幸逃回。此事大大地激怒了成吉思汗。第二年,他便发动了那场旷日持久、后来被西方史学家惊称为“上帝之鞭”的西征。
公元1219年,成吉思汗率20万大军亲征西辽花刺子模沙摩诃末,途经哈纳斯休整期间,被哈纳斯湖的美丽风光所吸引,携其军师耶律楚材整日漫游于山水之间。契丹人耶律楚材是蒙古统治初期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也是一位著有大量文章诗赋的文学家和诗人。就在小住哈纳斯的日子里,被这壮丽的景色所迷醉,写下了:
谁知西域逢佳景,始信东君不世情。
圆沼方池三百所,澄澄春水一池平。
由此看来,南距哈纳斯湖约4公里的成吉思汗点将台(据说是成吉思汗排兵布阵的地方),也就算不得过于牵强附会了。
传说, 图瓦人是当年成吉思汗西征时, 把一些老弱病残的士兵留了下来, 这部分人后来繁衍成了今天的图瓦人。 至于这种传说的真伪,那是考古和历史学家的活路。我只是琢磨,如果图瓦人真是那时驻留的人员繁衍下来的,那么,他们就拥有了一个近八百年历史的古老家园,决非旅游册页上写的四百余年。从他们善骑马、善滑雪、善歌舞,勇敢强悍,古朴敦厚,依然保持的比较原始的游牧和狩猎的生活方式来看,我倒宁愿相信是真的。
哈纳斯是图瓦人冬季过冬的定居点。每年春暖花开时节,他们便赶着牛羊和哈萨克人一样去高山上牧草更加丰厚的夏牧场放牧,深秋时分,又会赶着已放养的膘肥体壮的牲畜回到这儿。他们的生活中主要食用牛羊肉、牛奶、奶酪、奶油、奶茶、面饼(馕的一种),以及马奶子酒。
图瓦人能歌善舞,善用马头琴、两根弦的“托布禾尔”和口笛等乐器。每年七月份左右,他们都举行一次大型娱乐活动“敖包节”(即那达慕大会)。这是蒙古族一个历史悠久的传统节日。这个时候,平日宁静的哈纳斯顿时彩旗飘扬,人欢马叫,热闹非凡。他们各家自备吃喝,身着盛装,欢聚一堂,进行赛马、射箭、摔跤、歌舞等娱乐活动。规模较大时还会增加物资交流、贸易等内容。
入冬节也叫邹鲁节,据说是图瓦人为纪念一位活佛的忌日而设立的,在每年的10月25日。导游介绍时,我一下就记住了这个日子,因为这天恰好是我的生日。喇嘛教有活佛转世一说,莫非我是活佛转世?这一刻,我竟有点神情恍惚了。在这一天之前,从春天就到远处去放牧的牧人们会陆陆续续地赶回来,准备过冬。这天傍晚,牧民们会点起柴堆围坐在周围,举行隆重的祈祷仪式,祈盼这个即将来临的严冬能够平安度过。仪式结束,牧人们会各自回家点亮油灯,故这个节日也叫点灯节。这是一年中主要工作结束的标志,随后很快就会大雪封山,这方土地便成为冰雪的世界了,除少数狩猎者外,人们已很少出门。
图瓦人青年男女结婚后,就搬进新建的木屋中独立生活,结婚仪式一般选在入冬节前后的牧闲季节进行。婚礼只进行一天,亲朋好友欢聚在一起喝酒吃肉,唱歌跳舞,气氛欢快热烈,直到深夜才结束。他们的习俗是部落内自由恋爱,外族不能通婚。从哈纳斯到海流滩的一个小达坂上,路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呈男女二人叠卧状,叫情侣石。传说,一位美丽的哈萨克牧羊姑娘与一位英俊的图瓦牧马青年在此相遇,俩人一见倾心,便经常在此幽会。由于族规不允许,最后一次幽会时,俩人 被追赶而来的人活活打死。后来,就化作了这块巨石。
不太喜欢传说类东西的我之所以谈这个故事,是想印证一下,陈腐、落后、蒙昧的婚俗习惯,早已成为社会进步和观念更新的阻碍,是需要改革和进化的。不然,部族的萎缩与消亡便成为必然。
图瓦人确实有个美好的家园。原木垒起的木屋,星罗棋布地散落在山谷河畔,炊烟袅袅、奶酒飘香;小桥流水、古朴自然。他们很少有急功近利的行为,为了保持原始的状态,听说游人住的木屋都是从俄罗斯定做的,这样就用不着砍伐本地的树木了。这些房子是用立柱打入地下的,地板悬于地面之上,很少破坏地面的植被。为了保护植被,湖滨河畔均用木板铺了栈道,连上山的路都是木板一直铺到山石才结束。他们烧用的木柴都是捡的枯枝、死树。这些,让我这个游客都很感动。然而,我也看到了那些损坏植被后硬化的路面,那些旅行者丢弃的垃圾, 那些让摄影者尤为恼火的电线杆,那些带有政府行为的乡镇化建筑的增加。
哈纳斯,假如有一天我还会再来,真担心到时您已面目全非,让我心碎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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