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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推移(系列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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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31 15: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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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车站搬家,黄牛卖票



起了个大早,赶到上海火车站,下午一点多是最早的一班列车而且无座,要座位得等到四点多,于是打的去了芷新长途汽车站。司机很好心,把我们送到售票处,老汽车站正在拆除,又把我们送到对面恒丰路新汽车站,售票的窗口几乎没有人买票,我问到诸暨的是几点,售票员没好气地说不售到诸暨的票。我拉着孩子的手灰溜溜地出来,门口站着好几个乡下人似的穿着打扮的男人女人,热情地询问每个来者去哪里。我说去诸暨,那些人争着要送去车站。我一看他们去牵摩托车,便知道怎么回事,再说年底,坑蒙拐骗的事多哩,不得不多长个心眼。我问他们汽车站搬到哪了,那些人告诉我在恒丰路700多号,我要自己去车站,可他们却派了一个女同志,说不可让我逃了。我也知道他们就是赚这个带路钱,一年多没来坐车,怕又错了方向,所以也无所谓起来。谁知女同志又带我回到了南广场,把一个穿红外衣的妇女叫了过来,准备让我买票。这下我的疑心病又犯了,我说她们是黄牛,这个红外衣的妇女生气了,她说诸暨人怎么会骗诸暨人,你要不相信到车上再买好了。我是想不通,既然车站在北广场,那里有售票点,这样的长途快客,用得着在露天兜售车票吗?不管这些人是不是骗子,我还是慎重为好,别到时花了钱还回不了家。于是我打电话给姐姐,问她半年前是不是也是这样被人拽着坐上车的,她说是被一个老婆子带上车的,我这才放下心来,又向卖票的妇女要了她的手机号。刚到的时候,正有一个小伙子是牌头的,因为我的缘故他没有马上买票,后来有一些宁波人买了票被送上车,我们才先后买了票,何况带路的女同志还在一旁坐着不走,她得要我那五元钱的带路费。票是买了,那红外衣女人顾自走到另一边去,这叫我提心起来,我故意打她电话,她没有接,我走过去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她说没有听到,我说手机在你口袋怎么会听不到,你别骗我啊,这女人见我还是疑神疑鬼,拉着脸把手机取出来翻出号码给我看。既然这样,那就等车吧。想想到12点是很快的。折磨人的是,12点的车要到12点半,接着又说1点,到了1点多,我们几个人被一个老头带到一条小马路上候车。车来的时候是下午2点多了,我们终于舒服地坐上快客,跑在回家的路上,之前数小时的不愉快也都丢在上海那乱哄哄的火车站广场。

虽然这些人不是骗子,她们也不承认自己是黄牛,但她们互相合作,互为团伙,把规范打乱,又重组规范地行为活动,非法取得合理的收入。我以为这样的现象只有小城市才能看得到,像上海这样的国际大都市,让人如此遭遇到,该做如何感想?我们的社会漏洞百出,究竟是制度之过还是人之因?
 楼主| 发表于 2007-1-31 15:4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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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心剖不开来看




母亲对我有很大意见,她怨我回家少、电话少,再加上陈年旧气,更是恨之入骨。我的经难验,我也只能百口莫辩。这一次我就随她骂也好臭也好,一句也不回顶。她说她就差一颗心没有拿出来给我吃,她真想把我的心剖开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决定要与我绝断,清算养育之恩,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说,情割得断吗?钱多少都有个数,这情我如何还得了你。反正你永远都是我妈妈,我也只有你这个母亲了。母亲的心是软的,这毕竟有二十多年的感情了啊,她怎么可能不要这唯一的女儿,尽管那么不争气,尽管让她失望透顶,尽管享不到她的福,这终归是自己一手拉大的,就差十月怀胎呀。等母亲诉状得差不多了,我开始掏心掏肝。说句实在话,我是害怕与母亲通话,我听不得她带着尖刺儿的话,这会让我浑身发冷变硬。我心里一直不放心她,可嘴上从来不愿说出来,我以为只有钱才能解决她的困难,可是我至今仍不能做到,为此我采用了母亲最痛恨的方式——逃避。其实若像几个兄弟那样在母亲面前甜言蜜语几句,拣了便宜还得母亲的心。我呢,一句不中听的话就把自己推向了不孝与不忠的地步。

母亲是豆腐心刀子口,村里的人曾眼睁睁看着母亲为这个家倾尽毕生精力,所以当母亲把我的罪状一件件向村人告诉时,善良的人们肯定是满腔愤怒,纷纷指责,这些我不亲眼目睹也能想象得到,可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自己的良心到底有没有被狗吃了。

最后,我把五百块钱给母亲,六十大寿不摆宴席也该为她添点新衣,母亲一直不喜欢我买的衣服,所以还是让她自己去挑。她不肯要,与我推三推四,母亲的见外让我心伤,我了解她气还盘着。我说,这钱你必须收好,自己去买穿买吃,这是你女婿给的。如果不想做事,来上海或回老家,都依你,所有生活费我们管……

第二天,我又来看望母亲。她给我两百块,说我三十岁了,过年也得给皮皮压岁钱,另一层意思是,两个侄子正在读初中和高中,让我意思一下。我顺便把这两百块各分给两侄子。

第三天,母亲已不再提伤心话了。临走时,她还问我要不要东阳榨粉,也好带回上海,回家来总得拿点东西。这就是母亲,纯朴而真挚,有委屈也不肯罢休。

也许母亲现在缺的不是钱,而是一个可以聆听她倾诉的知冷知热的人。而我又何尝不想身边有个老人,不是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吗?可母亲过不惯受约束的生活,她记仇,一不开心就能天翻地覆,我平常不爱说话,这样我俩就像水火不容,说得好好的也会冲突起来。反正母亲是坚决不会来上海与我们一起过日子的。母亲的一生曲折,全凭她超好的角色,才撑住坍倒的家,所以年已花甲,依然有人青睐,只是母亲命中缘多份少,但愿今后有个美好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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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31 15:4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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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的婚礼




婚后这些年,同学朋友亲人结婚的请柬也不少发来,皆因路远,拖儿带女,也不便前往参加,一般都是礼到人未到。表哥从日本回来就打电话给我,年底他们结婚一定要回去参加婚礼,我当然一口答应,不久前他又来电,叫我提前可以回老家了,盛情难却不说,这也是表姐妹里最后一个婚礼里了,而且我也半年没有回乡,这正是一个好时机,于是拉着孩子兴冲冲回到诸暨。

婚礼在乡下举行,亲朋好友几十桌,热闹非凡。

如今的婚礼,乡下城里,都是雪白婚纱和西装革履,高级轿车,鲜花束配,那真是气派。表哥的新家还是在城关,为了热闹与实惠,姨妈主张在乡下办酒。新娘接到门口大概五点不到,窄小的路正好一小车的宽,围观的要么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子,要么就是上了年纪的人,新娘在车里换下皮鞋,然后由新郎抱到家门口的一张桌子前,桌上放着几个小点心盘和一对红烛,新人面向门外,司仪喊“一鞠躬”,他们就一鞠躬,三鞠躬后,司仪喊“拜高堂”,他们就朝屋内拜,司仪又喊“夫妻对拜”,新郎新娘分别由他人按着头,面对面地深深鞠了一躬。送到新房,坐定,礼侍麽麽端着汤圆来喂新郎新娘。拍些婚礼照是此行一个附带的任务,因为乡下的传统婚礼渐在消隐。虽然时尚的婚纱与古老的拜天地仪式极不相称,高级轿车与陈旧的村庄极其反调,但传统的仪式对于远离乡土的人们倒有几分新鲜感。在这样新旧交替的婚礼上,出现不协调或者冷场总是难免的。新娘新郎随身必须带糖,小孩子伸手要时,没有,这是很难为情的事。酒席开始时,碟机放歌,突然悲悲切切地唱起《碧玉簪》里的“三盖衣”越剧,使这喜气多少冲了些掉,大表姐和姨妈当然紧张。我也就这样与表姐提了一下,大家即使觉得不大好,总也不会拿这当事。新郎新娘来敬酒时,我们这一桌人都走的走,站的站,便错过了。我一个人还企图寻回儿时的感觉,反而更觉清冷无趣。喝过新郎新娘的敬杯酒,客人们相继离去。我们并没有与其他客人两样,酒席一散也各自趋车打道回府,还有酒席礼品——一壶金龙鱼、一包红双喜、一包喜糖。

表哥的婚礼,就这样过去了。除了我用手机拍摄的几张照片,我不知道自己还感受到了什么。绕来绕去,简单最好,这是我成人以后最大的感悟。

这简化了婚礼,是怎么也替代不了我心中的传统。四五年前自己也经历了这样的过程,相比之下,我们保留得多一点,但仍然不能与儿时农村里纯正的婚礼相比。

那时的新娘身着花红小径袄,脚穿大红皮鞋,脸若桃花带雨,楚楚动人,由锣鼓队领着,后跟三被笼,再后面是大件嫁妆,一到村口,就有男方的人接应。在一旁观看的人,都会伸手讨喜糖,新娘就让陪宾们(一般是四个,多者八个女陪宾)分糖给大家。一会儿新郎出来接新娘,叔辈们就拿着几只大麻袋,放在指定的路上,新郎和新娘必须从上面走,到了门第大厅礼堂为止。大厅里每根柱子上都张贴着对联,正面还挂着家族做官的先祖,长辈们就坐在这里。新郎新娘拜高堂时,长辈们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塞到新娘手里,夫妻对拜后,桌两旁的孩子们大人们把果盘一抢而空,专门有人撒纸包糖给围观的人,那时大家能捡到几粒糖都非常满足了。拜堂一过,新郎新娘和陪宾的鞋子都被一些年轻人脱走了,这要到晚上拿一些烟和糖去换,这也是婚礼最花头的事之一,用时下话来形象——那就是炒作,这样的炒作,使婚礼更为喜气洋洋,不过也有炒过头的,只能说意外是谁也想不到也不愿意想的。

送入洞房后,亲朋好友隔壁邻居都会去看,并讨糖吃。敬酒这一环节,又是一个热浪头,二三十桌客人,男方女方是分开先后敬酒的。大多时候是刁难女方,把瓢根放一支搁在碗上的筷子上,如果新娘斟酒溢出,就要受罚,要么给糖,要么喝酒,再不就是唱歌表演,新娘在那天是很矜持的,客人们就强烈要求陪宾代新娘接受酒罚。那时候,村里的年轻人还没有开始往外走,酒席上也不像现在不是老人就是小孩、未婚的青年连影儿都没有,真正炒热婚礼的也就是这些年轻小伙子,他们用种种手段与新娘带来的女伴们制造一出又一出花样戏,把婚礼带到尽可能的高潮处。

等到酒席完毕,马上又进入另一步骤——茶会。说到茶会,宾客们的瘾头就来了。每个村总有那么两个人能说会道的做主持,当然你听到的都只能是土哩八叽的话,甚至粗俗不堪,越是如此,茶会的气氛越浓烈,大伙的劲头越高涨。捉弄新郎新娘这是毫无疑问的,他们把一只苹果挂在新娘的胸前,新郎不准用手只准动口,或者用一根绳子吊着苹果,新郎新娘同时去咬……与此类似的花招可多了。漂亮的陪宾往往会成为小伙子们的目光焦点,于是他们就有心要去刁难,故意男女分插落座,主持人也是有心要把问题落在女宾身上,尽量把表演机会让给她们,活络的陪宾可以使茶会锦上添花,也有在茶会上找到未来的,这便是农村人最有情趣的娱乐,也是传统婚礼重要的环节之一。

别以为茶会散了婚礼也结束了,且慢,还有闹房呢。

我12岁那年,二哥二嫂的洞房花烛夜就被几个朋友闹了。他们趁新郎新娘熟睡,从露天阳台翻上去,敲开新房门,把他俩的衣服都拿走。第二天,只好多提些东西去赎。我是女孩,年纪又小,无法参与闹房行动。也就听旁人说说罢了。

乡下办酒,起码要三天。第一天预备酒(远亲提前可来),第二天正酒(所有的宴请客人都到齐了),第三天“排三”酒(谢帮忙的小工)。连头夹尾,总能热闹好多天。累的是父母与帮忙的一批人,但这样的累人们没有不愿意的。

小时候,我老盼望喝酒,母亲也常带着我去,虽上不了桌,但一饱食福是足的。如今,这样的酒席在我心里已没有了念头,让我不能忘怀的仅剩一种残余的传统味。与其乡下忙里忙外累得一塌糊涂不如现成在酒店干净利落,与其铺张开销不如教堂婚礼或旅游结婚,总之繁就繁它个真传统,简就简它个清清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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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31 15:52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好,朴实的文字,真情的流露.红了,大家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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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31 17:15 | 显示全部楼层
日常琐事,却是真实的生活写照,作者功力,可见一斑
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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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31 18:30 | 显示全部楼层
有生活的气息.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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