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晤哈纳斯湖

杨玉泰

初晤哈纳斯湖
　　
　　 经过160公里的颠簸，我们于下午3点多到达了哈纳斯，这个蒙古语意为“美丽而又神秘”的地方。
　　 在山庄匆匆吃过饭，我和于兄、亚美、晓英四人便急不可耐地向湖边走去。于兄在前面走得很急，转了个弯就不见他的人影了。在一叉路口，我们三人只好根据地图提供的方位，选择了从原始森林的边缘斜插过去的近路。
　　未进林区，就闻到了一种特殊的味道。那气味里夹杂着树木的、马匹的、以及其它牲畜的气息，湿润而又浓烈，尤其那松林特有的清香，给人一种新鲜的、另样的嗅觉刺激。进入森林，才发觉里面很不好走。地面上一片泥泞。看上去，到处是路，又到处找不到路。我试探着问她俩：“是不是转道回去？”她们都摇头。
　　于是，我们一点点艰难地在林间行走，有些地方必须跳跃方能过去。能听到林中的鸟鸣却见不到鸟的踪影。这儿与我过去走过的森林不一样，那些林子都有完好的草坪，有些还落着厚厚一层枯树叶，踩上去软软的，有一种厚地毯的感觉。而这儿的地面上几乎见不到草，多数树木裸露着横向的根。
　　有两个牧人骑着马跑过来。在这样的森林里，马儿的奔跑速度却并不慢，它们在树与树之间的空地上灵活地腾挪着、闪躲着前行。
　　我们停下来好奇地看着。两个牧人从我们身边经过时也扭头友好地看了看我们，相互点头微笑。马儿并没减速，很快就远去了。
　　这时，我明白此处为什么没有草坪了，原来是处在森林边缘的缘故，来来回回的马儿将草坪踩没了。
　　大约经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们走出了森林，与于兄在哈纳斯湖畔汇合。
　　哈纳斯湖是一个座落在阿尔泰深山密林中的高山湖泊，面积45平方公里，海拔1374米，长约24.5公里，平均宽约1.9公里，最深处达188.5米，是中国最深的高山流水湖泊。湖的四周山峦叠翠、绿坡墨林，远方雪峰耸峙，湖畔绿草如茵，湖光山色，美不胜收。这里是中国唯一的南西伯利亚区系动植物分布区，是西伯利亚泰加林在中国的唯一延伸带，是东方的阿尔卑斯山风景地，素有东方瑞士之美誉。这儿生长有西伯利亚区系的落叶松、针叶松、塔松、红松、云杉、冷杉、欧洲山杨等珍贵树种和众多的桦树林，已知有83科298属798种之多。有兽类39种，昆虫类300多种，两栖爬行动物4种，鸟类117种，湖畔常有天鹅、黑颈鹤、豆雁等珍禽游弋。湖中生长着哲罗鲑、细鳞鲑、江鳕、阿尔泰鲟、西伯利亚斜齿鳊等珍稀鱼类7种，其中哲罗鲑是一种大型凶猛的肉食性淡水鱼，据说体长可达7—8米，因鱼体呈淡红色而被俗称大红鱼。这些动植物与居住在此地的蒙古族图瓦人共同构成了哈纳斯这一自然风光有机的整体，造就了“美丽而又神秘”的哈纳斯地区真正的生机和灵魂。
　　我们乘坐摩托艇驶向哈纳斯湖的深处，湖面被掀起一层水雾，扑打在身上、脸上、嘴角，有一种凉凉的甜味，爽极了。我贪婪地做着深呼吸，让肺叶也好好地改善一次生活。身后，长长的犁痕，在平静的水面上久久不愿合拢，像舞台上徐徐拉开的大幕，正上演奇异、绝世的景观。
　　摩托艇已行驶到湖的中部，两岸密密地站列着各种混杂的林木，秋色已悄然登上了部分树梢，给这浓绿的原始森林平添了更为丰富的色彩，这景色颇象俄罗斯油画家列维坦笔下的那些风景。
　　这时，艇上有人谈起了湖怪。我突然就想起了西班牙超现实主义画家萨尔瓦多·达利笔下《为了看看躺在水影里的狗而非常小心地掀起海的皮肤的我》的那幅名画，甚至想，像那个女孩一样掀起这哈纳斯湖的皮肤，看一看那传说中的湖怪究竟是什么样子。
　　其实，就连居住在当地的蒙古族图瓦人也说不清楚湖怪的模样。据他们说，他们的牛、马等牲畜在湖边饮水时经常被湖怪吞噬，等寻到湖边不见牲畜后，往往只见到几副尚未啃干净的尸骨。有人进湖捕鱼曾出现船翻网破的事。只有个别人说曾看见湖怪吞噬牲畜的情形，当时只看见一团水雾从湖面迅速升起，罩住在湖边饮水的马，并伴有“呜——呜”的怪声，水雾很快散去，马就不见了踪影。他们说，湖怪一般是旭日东升或夜幕降临时才偶尔出现。
　　当地的图瓦人还说，其祖辈们曾组织过两次捕杀湖怪的大行动。一次制作了一只大铁钩以牛头为饵，用生牛皮搓成绳，将大钩扔进湖中，绳的另一头用20匹马拉着。等了一天，傍晚时有了动静，他们便赶马拉动，走了没多远，20匹马便都累得口吐白沫，他们赶紧让马转圈，将皮绳绕在几棵大树上，不多时，皮绳竟从中间绷断了，连湖怪的影子也未见着。另一次是宰了十多头牛，用牛皮制了张大网，使用5只小船拖着大网绕湖而行，结果船被撞沉，网被撕破，行动又以失败而告终。图瓦人说，他们已很久不敢在湖畔放牧，也不在湖里打鱼了。许是对湖怪的敬畏，图瓦人除了欢度蒙古族传统的敖包节，以及当地特有的入冬节（也叫邹鲁节、点灯节）之外，还在每年的祭祀活动中增加了祭湖怪的仪式。据说，牧民将宰后的牛肉扔进湖中，然后静心祈祷，祈盼着人畜平安。
　　哈纳斯湖形成于西南至东北走向的山谷中，湖面呈月牙型，月牙的内侧即东南方向，有六座伸向湖面的岩石脊背，当地人称为六道湾。每道湾都有美丽的传说，但我对传说不太感兴趣，就没往耳朵里收。面对这么奇特、绝妙、美仑美奂的自然风光，我知道今生今世难得再次重来，我只有尽可能多地将它收入我的记忆；我只能用眼睛、用嗅觉、用心和整个的生命贪婪地注视它、呼吸它、感悟它。这时，所有的语言都是不贴切的，苍白而又多余。
　　湖的左侧也就是西北方向出现了一条两山之间的溪流，那儿就是双湖了。双湖由两个不足千米长的小湖组成，湖水依然是由天然降水和冰川融水合成，岸边依然是满眼的原始森林。只是，环境更为优雅宁静，湖水更为晶莹剔透，远山近树，都印在这明镜般的水面上，使人仿佛置身梦境，又恍若隔世。
　　前行不远便到了哈纳斯湖的尽头。这儿，有一道奇异的景观——无数的朽木和枯树交叠、错落、积聚在一起，“垒”成一道长达千米的浮木长堤。原来，在湖四周的原始森林中，树木迭代更换，朽木纵横、枯树交错，经过无数次的风吹雨冲，这些朽木枯树便漂入了湖中，年深日久，越聚越多。但，奇怪的是这些树木并不顺流而下，反而自动逆流而上，都汇聚到这湖的东北端来了。这罕见的景致，不禁让人更加敬畏于大自然造化之神奇。
　　从此地上行穿过一段哈纳斯河便是千湖。千湖由哈拉苏阿仁河和格牙阿能尔库河（两条冰川融水）分水岭地带的湖泊群组成，海拔1800—2200米，大大小小的湖泊星罗棋布，象冰川的边缘上镶嵌的一颗颗珍珠，有千湖万镜之姿色。这些湖泊中最大的为白湖，白湖又叫阿克库勒湖，面积1.2平方公里。白湖因湖水颜色呈乳白色而得名，是砂石在冰川运动的挤撞下成为细小的颗粒或白色的粉末，随融水进入河湖后的结果。据说，冰川地带的山峰在巨大的昼夜温差变化下可使岩石破碎，碎石又会化为沙子。在白湖，有很多这类砂石及白色粉末沉淀而积成的浅滩——碛，所以，看上去湖水的颜色也就成了乳白色。由于开发之前很少有人能到达这里，因此，白湖更象一个处女湖，宁静和谐，波澜不惊。冰川就在眼前，白湖就象一位在友谊峰冰川呵护下成长的“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待嫁新娘。它天生丽质，超世绝尘，是人类共同的尤物、是人世间的梦幻之境啊。

周飞雪

先来欣常感受一下,晚上回来细读,该上班去了.
问好杨兄!

恒心永在

问好,旅游散记写的很细腻,有景色\有背景\有思考.红一下

南杨玲子

跟着文字 游历一番 真是享受哦：）

杨玉泰

原帖由 周飞雪 于 2007-1-24 08:44 发表
先来欣常感受一下,晚上回来细读,该上班去了.
问好杨兄!

问好飞雪兄！你好勤奋呵，早起都要看一遍。

杨玉泰

原帖由 恒心永在 于 2007-1-24 10:05 发表
问好,旅游散记写的很细腻,有景色\有背景\有思考.红一下

问好恒心常斑！谢谢鼓励。

杨玉泰

原帖由 南杨玲子 于 2007-1-24 11:16 发表
跟着文字 游历一番 真是享受哦：）

问南杨玲子好！谢谢过来串门，多提宝贵意见。

周飞雪

幸而有湖怪,才保存下了这份自然、纯净与神奇景观，大自然也是要有所敬畏的。
问好杨兄弟，这一组自然考察让大家受益不少。

杨玉泰

原帖由 周飞雪 于 2007-1-25 12:35 发表
幸而有湖怪,才保存下了这份自然、纯净与神奇景观，大自然也是要有所敬畏的。
问好杨兄弟，这一组自然考察让大家受益不少。

飞雪兄:谢过!

山东淄博鲁齐

提读好文章！
现在已经到了旅游的紧要处！
作者已经满足了读者的好奇！
酣畅淋漓的文章！
功底深深，还要细细的评阅！

寂寞心语

喜读，确是佳文。握手初识君。

杨玉泰

谢谢鲁齐老乡！
谢谢寂寞心语评手！
欢迎你们多提宝贵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