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乡村以及爱情的渴望————品读李满强《一个村庄的物质构成》

云经立

一个村庄的物质构成


                                     李满强
   
    要有山，有川，有沟，岔，洼，梁，嘴，坡
    还要有湾，可以安放一个名叫李家山的村庄
   
    要有椿树，杏树，梨树，榆树，李子树，苹果树
    还要有桑，我们姑且把它们叫作人烟
   
    要长小麦，玉米，谷子，糜子，胡麻，高粱，黄豆，洋芋，麻
    还要有雨水，这样就可以祈望五谷丰登
   
    要有西瓜，南瓜，黄瓜，豆角，辣椒，萝卜，白菜，韭菜
    要有葱，要小葱拌豆腐，就可以活得一清二白
   
    要有牛，有马，驴，骡，猪，羊，兔
    要有三声鸡鸣，两声犬吠，黎明就会按时来到
   
    要吃长面，片子，馓饭，疙瘩，拌汤，漏鱼，汤菜
    还要吃搅团，就能吃出一团和气
   
    要有路，有场，有院，井，窖，窑
    要有三间瓦房，一眼热炕——
   
    要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媳妇，一个光屁股娃娃
    在你黄昏归来的时候
    已然热了炕头

   一首诗摆在我们面前，我们决定读还是不去读，标题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虽然这不是绝对性的，可一首诗好，它的标题无疑不同寻常。
   当李满强的《一个村庄的物质构成》一出现在我的眼帘，我就有了想读一读的兴趣。这首诗的标题首先对我们的视觉造成一种威胁，有了威胁就有对抗。当然这里的“对抗”就是产生阅读的好奇。
   这首诗让我们产生阅读的兴趣关键一点在哪儿呢？或者说让我们想打开读一读的切入点在哪？
  如果单单向我们介绍一个村庄的组成，我们没有多少兴趣。李满强在这儿说一个村庄的物质构成，这就有点异常。有了异常，我们就产生了想了解的兴趣。一般说来，我们只说世界是由物质构成的。“物质”是一个哲学名词，也是一个物理名词，也是一个化学名词。哲学家说世界是由物质构；生物学家也说世界是由物质构成，它分为有机物与无机物；化学家说到某一物质，则会研究到它的构成成分，是分子，还是原子……物理学家眼中的物质，则更多的是指物体。
  而这里，诗人说一个村庄是由“物质”构成的，用哲学家的眼睛看，显然这个村庄有些大了,一个村庄竟然是由物质构成的？；同时用化学家的眼睛看，这个村庄又显得有些小了，一个村庄是物质构成的吗？村庄这时在我们眼里一大一小，就给我们的情绪上造成一种冲击，给我们视觉构成一种压迫。那么在诗人眼中，一个村庄的“物质”又会是些什么呢？这就是迫使我们读下去的原因。
  这也正是诗人的高妙之一，他在一首诗的名字上首先就做了手脚。
  那就让我们来看一看这些“物质”吧。让我们先看看诗人是怎样向我们抛出这些“物质”，进入我们的视野。
  诗人说道：

    要有山，有川，有沟，岔，洼，梁，嘴，坡
    还要有湾，可以安放一个名叫李家山的村庄

   他不是对我们说这个村庄有些什么，而是说“要有”，这种语气是在提“要求”，向谁提“要求”呢？“要求”“要有”些什么呢？有山，有水，有岔，有洼，有梁，有嘴，有坡。看哪，诗人其实是在用一只画笔在一张空白纸上开始绘画，川，岔，洼，梁，嘴，坡。诗人说“要有”，一一列举了“要有”的这些东西，我们也看到了，这些东西是些什么呢？其实就是一个村庄的地形，诗人在这里用一只画笔画出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的地形。画出了这些后，诗人并没有满意，接着他说“还要有湾，可以安放一个名叫李家庄的村庄”。
  到这里，画面上不仅有了地形———山，川，岔，洼，梁，嘴，坡；而且还有了一个村庄，这个村庄有名，就叫李家庄。
  这是诗人一口气说的，用的是“要有……还要有……”这种提要求或想像的语气，这种语气是带有一种兴奋或期望或愿望。这种语气本身就构成了一种诗意。
   上面是诗人提的第一个要求，现在来看第二个要求，诗人说道；
  
    要有椿树，杏树，梨树，榆树，李子树，苹果树
    还要有桑，我们姑且把它们叫作人烟

    或者说接下来的画笔就画出了上面这些，上面这些是些什么“物质”呢？椿树，杏树，梨树，榆树，李子树，苹果树，有了这些树，这个村庄就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你看，这个村庄长了这么多树，多么富有诗意。
    诗人的要求一步一步出现在我们面前，再看下一个要求；

    要长小麦，玉米，谷子，糜子，胡麻，高粱，黄豆，洋芋，麻
    还要有雨水，这样就可以祈望五谷丰登

   可不可以这么看，在一个有岔，有洼，有梁，有山，有水，有一个叫李家庄的村庄，长着各种各样的树，有椿树，杏树，梨树，苹果树，现在开始长小麦，玉米，谷子，糜子，胡麻，高粱，黄豆，洋芋，麻，这些东西是用来人们吃的。
   哈，吃的有了，诗人简直就是一个造物主，两三笔就给了我们这些。
   那接下来呢？
   诗人说道：

    要有西瓜，南瓜，黄瓜，豆角，辣椒，萝卜，白菜，韭菜
    要有葱，要小葱拌豆腐，就可以活得一清二白

    还是一些吃的，是一些什么吃的呢？西瓜，南瓜，黄瓜，豆角，辣椒，萝卜，白菜，韭菜，葱。
    诗人在吃的上面提的就比较丰富了。看见这些东西你不想吃吗？
    再看诗人还提些什么要求：

    要有牛，有马，驴，骡，猪，羊，兔
    要有三声鸡鸣，两声犬吠，黎明就会按时来到
   
    原来是些动物，是些什么动物啊？牛，马，驴，骡，猪，羊，兔。除此之外，诗人还向动物下达了一道命令，鸡要叫，狗要喊。即鸡声犬吠。多么的一派祥各气氛啊。
    到这里，有山有水，有树，有苹果，有大麦小麦，有西瓜，有牛，有马，有羊。这个村庄的画面已经开始丰满起来。
    接下是诗人安排一些吃的，是些什么吃的呢？

    要吃长面，片子，馓饭，疙瘩，拌汤，漏鱼，汤菜
    还要吃搅团，就能吃出一团和气

   就是这些吃的：长面，片子，馓饭，疙瘩，拌汤，漏鱼，汤菜。诗人安排的这些东西你看见了不想吃吗？
   安排了吃的，还得安排些什么呢？
   看：

    要有路，有场，有院，井，窖，窑
    要有三间瓦房，一眼热炕——

   这是些什么啊，有路，这是人要走的；有院，这是人要住的；有井，这是人要喝的；有窖，这是用来储藏食物的；有窑，这是用来烧砖，然后可以建军房的。而且还要有现成的三间瓦房。
   更妙的要求在最后，诗人最后的一笔，让我们眼光放亮：
   
    要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媳妇，一个光屁股娃娃
    在你黄昏归来的时候
    已然热了炕头

   诗人提了这么多要求，到最后是有一个幸福的家。
   到这里，诗人把这个村庄在这块画布上就画完了，我们看到了一个村庄的物质构成的全部。就是上面的这些。诗人用画笔漫不经心，充满情趣地逐一描绘出来。它表达了诗人心中对一种乡村落生活的美好，无限的向往。
  记得有位语言大师说过，在文章中要做到常字见奇，平字见险。这首诗的语言很突出地表现了这一点，诗中，诗句除了语气词，基本上都是单个的字，或词组成。一些非常死板的字，词，在这里显得非常有生机，充满了生命力。于坚的《0档案》有一部分诗行基本上是一些词语排列而成，同样我们不感到呆板，死寂。他们对诗歌语言的使用显得驾轻就熟。这首诗的语言一切都来得自然真切，出自诗人的内心，出自诗人对乡村生活的美好渴望，诗语言天然浑成，与于坚的《0档案》的语言，同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首诗不得不让我们拍案叫绝。这在当代诗歌创作中，无疑堪称一首经典之作。后人们会喜欢这首诗。
   这首诗会流传下去，呈现出它应有的生命力，永不褪色，褶褶生辉！

[ 本帖最后由 云经立 于 2007-1-29 14:53 编辑 ]

李满强

感谢兄弟,我是随意写来

龙的妹妹

第三个人进来欣赏！认真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