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语如泉——陈为华诗词赏析

轻轻一笑

心语如泉
——陈为华诗词赏析
文青
    读陈为华的诗词，时不时想起她本人清纯的音容笑貌，感觉到那些诗词是从她的身心里汩汩流淌出来的泉水。泉水往前流，流成小溪，清澈、温暖，发着醇香，笼着淡淡的怅惘的薄纱，流向可知与不可知的地方。可知的地方是读者的心，不可知的地方是小溪自己前行的终点。
是的，我首先要说的是陈为华诗词的纯度，这是一种经历过繁复之后回到简单，经历过沧桑之后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的境界，与著名作词家乔羽的词有异曲同工之妙。“岁月如清风淡淡吹过/多少年多少天/再也看不见/不知道清淡的日子哪里是头/只知道过了年就是春天”（《岁月》），打这几句歌词时，我习惯性地把“头”打成了“尽头”，发现自己打错后，心想：“她干嘛不用‘尽头’，而只用一个‘头’字？”经过比较，我发现用“头”字确实比用“尽头”好，头既可以是开头的意思，也可以是尽头、到头的意思。含义具有多种可能性，这是诗词语言蕴藉耐读的最根本原因。歌词里没有一个多余的字，没有一处多余的粉饰，自然纯粹，清新脱俗，像素面朝天的纯朴少女。它浅显易懂，但又有哲理意味，能让人深思，让人对它充满认同感，跟作者一起扼腕叹息。笔者以为，这就是歌词写作的最高境界。
陈为华的诗词清纯却又不单纯，每一首都有神韵在摇曳。那些传神的韵味常常在你平静舒坦地读着时一跃而起，让你瞠目惊艳，继而满脑欣喜，这就是阅读的快感。在《寻找》里，我们正有点慵懒地跟着作者的步履追寻“往昔的脚印”，敲开“一扇尘封的门”，突然看到“门里挂着一朵太阳花/还有被梦幻喂养的老人/太阳花是我的童年时代/被梦幻喂养的老人是我的现在”，读到这里，我不禁慨叹：真是神来之笔！比拟、隐喻等手法用得很好，表述方式精粹独特！神韵有时也恰到好处地平铺濡染在精彩的细节描述里，如“一只猫缱绻在椅子边/仰望蓝蓝的天空/让阳光和煦地贴着/它那姣谧自得的脸庞”（《走在老街上》）；“不知道谁是梵高/眼里却含着向日葵”（《挖沙虫的女人》）。神韵交织着梦幻般的美，营造了一种让人神往遐思的意境。“摇摇曳曳的渔火/依然在诗里诗外深情地凝望/奔流不息的理想/依然在梦里梦外温馨地闪耀”（《凝望》），如果你把目光投向这样的诗句，相信你很难一下子把心思收回去，它们让你的目光在里面摇摇曳曳，似幻似真。神韵里还发出淡淡的醇香，让你的心迷醉：“家的感觉是那壶陈年老酒/飘溢的是醇香的梦想”（《回家》）。
泉水丁咚，小溪流淌，有它们独特的节奏和韵律，诗中有歌，歌中有诗。陈为华的很多诗都用到了传统诗常用的复沓手法，一唱三叹，使全诗有一种回环重迭的节奏美与结构美。如《深夜听泉》后三节每节都以“深夜听泉”作为首句；《秋赋》全诗三节，分别以“入静，入静，入静”，“欣喜，欣喜，欣喜”，“前行，前行，前行”作结。需要指出的是，这种手法由于其形式化太明显，有形式主义倾向的嫌疑，也由于以前诗人们用得太多了，造成了读者的审美疲劳，所以当下现代诗中，很难看见这种手法了。
陈为华的诗词不仅有着纯净的略带感伤的情绪，也有其深刻的思想内核。在《岩石》里，第一节作者热情地歌颂了岩石的坚韧、勇敢、坦荡与豪放，第二节作者联想到自己，感情基调转向伤感和惶惑，表达了自己对岩石的关切，和要想把岩石“紧紧地握住/憬憬一种岩石般的生活”的内在追求。《水瓜花》里“风呵，风呵/你可以卑视小小的花朵/却不能与之进行生命的赛跑”这样的诗句也充满了哲理意味。
百川汇流泉始出，陈为华的诗词，取材广泛，表达方式多样。状物如《水瓜花》、《岩石》；写景如《海边冬日》、《秋赋》；写人如《挖沙虫的女人》；叙事如《回家》、《凝望》、《寻找》等。所选题材都很日常，但作者却能常笔出新意。不像一些所谓的诗人，只会捏“爱情”这个泥人，往左捏捏，捏出痛苦；往右捏捏，捏出失落；往中间捏捏，捏出温馨甜蜜……叫他们写别的题材他们会觉得很苦，什么都要往爱情泥人身上靠，矫揉造作，这个泥人也叫他们欺负得够惨的了。剑术的最高境界是“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树叶、石头，甚至是风等都可以当剑使。诗歌写作的最高境界亦是这样：心中没有什么既定的题材取向，信手沾来，一切皆可为己所用，由实境入，化境出。只有久经历练而又有悟性的诗人，如陈为华者，才能达到这种境界。
泉水会永远前行，向着理想中的目标，以自己独特的体貌、神韵、姿势和灵魂，穿越现代的喧哗与浮躁，穿越时空，穿越岁月，“不知道路上的脚印伸向何方？只知道天边的太阳才是永远”（《岁月》）。
2006-12-24 1：15

《上官朝夕》

诗歌评论贵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