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夜去如丝
黄沙漫漫真如铁,笙歌夜夜须莫提。
天黑的日子见得多了,便有种被封杀的感觉。于是对镜梳妆,不由自主地添加了回忆的色彩。这不,可悲的夜,我大声说着自己的梦,突然涣化成光和影,不知何时偷偷离去。
白光尾随着夜的天空,用五彩的色调酿造了这酒一样的城市。
而白光好象还是不那么明亮,我也失去了对这光热的吸引,又被重重地甩进了夜的世界。带者十分的酒味,一头扎进十八世纪野性的王朝中了,用嘶杀的力量打破那天那地那非人间,用浩浩荡荡的队伍编织着坟和花圈的历史。当二十世纪的曙光开始来临,考察队的成员们用显微镜来鉴别我们,而坟的石碑早已成为野草的莽原,虽然可被认为是历史的传承,但漫天的野草却总是卑微的代名词,失去了无上的荣誉,草草地冷落至今。
清晨醒来,感觉日子的苍白无力。我们从小就为朱自清先生的《日子》而特别珍惜每分每秒。可是,为何到了这里却失去了奔走的力量了呢?蹉跎啊蹉跎,岁月失去了寻找的源头,日日如斯,夜夜如斯!
(四)剑走偏锋
曾经听说过的伟人的演说不少,而今却来听听自己的。
何也,能默默走过一年的光阴而与外界失去一切联系的人来说,除了能感知自己的存在之外,我不知道,世界的多姿多彩究竟是个什么样。我仅有的日记中记载着一句:我思故我在。
“我思故我在”,似乎有点道理,但却在惭愧之余有了更多的心酸。看着自己面庞,不是已经不再年轻了?是啊,日子匆匆,留住的东西太少,而失去的却太多太多。失去了对事物的辨别能力,失去了对人民的一腔热忱,失去了许多唯美的情愫,却多了些别样的粗俗。
真是“大漠黄沙星雨冷,斜阳故里北风吹。”我彷徨着,怀疑这思考的力量,但同时我又犹豫——没了思考,不是破除了时间的界限,身先士卒了吗?那么,新生时襁褓的温热和归去时坟墓的冰冷又有什么区别呢?
若如此,这是一种切底地自我否定,是割断了对一切美好事物的追求。那么,人岂不是灰飞烟灭了吗?痛啊,这阵痛的感觉笼罩着我。
(五)风吹戈壁
时间到了九月,天空该是高高的,蓝蓝的,但我的心情却继续停留在往日的记忆中,牢骚太多愁断肠啊。我需要的是一种轻松的日子,把自己凉在一个空旷的地方,任凭姿态如何不雅也不用去多想,自由的天地中是我的一种意识流的稚嫩的形态,彼此毫不相干。喝点酒时可以说唱三千里;燕子归来时,能一语不发地听精灵们快意的鸣叫。
我在倾听,倾听一种可以令时空更悠长,更悠远的声音。子午的夜,繁星点点,错乱地散落在戈壁滩上。
忽地缩成一团,向着辽阔的江南大地,纵身一跳。
(六)去日不多
清晨醒来,习惯地打开收音机。这是本无什么深意的,只不过是打发无聊的时光而已,而对于生命的沉浮却是想得了了。
偶然听到关于孝顺的话题——有人竟然为了生计干脆结束自己的生命,而当翻开死者的遗书时却看到,雪白的纸上骇然书写着:为了活者的父母!我也一时愕然,同时感到愤然,可过后却是倍感惋惜,最后却又哑然了。
千里烟雨,自己却独处一室之中。我不禁慌乱起来,我是死去地存在,还是存在地死去呢?我不由地沉寂起来,周围被冷的空气包裹着。一时间,房里的一切好似都进入了冬季,视线也突然间变得僵硬起来。是的,在这里,已经冻结了一切,生命就这样长久的保持这种形态。
这也是关于存在地死去的最生动的表达了吧!
(七)月照边城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多么令人思念的日子啊!而我却害怕这思念的日子。
中秋节的不断迫近,我越是紧促得难得自由,特别在晚上沉寂的夜里,我是切夜难眠。
我只好重新打开收音机,从里面传来的喧嚣声暂时掩盖了我的慌乱。可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撒满了一屋,特别地刺眼。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多么令人思念的日子啊!而我却在极力逃避。
我撕掉墙上的挂历,毁坏正在转圈的闹钟,就连以前写过的日记也不放过。这种感觉也暂时掩盖了我的慌乱。我傻傻地呆在原地,痴痴地看着自己创造的这个世界。我要让时间失去思念的力量。可是呵,静默到无言,这是怎样的心灵考验啊。谁都清楚,针头刺破肌肤不是照旧会淌血,照旧会有喊痛的时候吗?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多么令人思念的日子啊!
我终于禁不住思念起来,思念故乡的亲人,思念故乡的明月,思念故乡的山山水水,还有那故乡的云。
我愿化作思念的风,我愿编织思念的帆。风儿啊,你可别停下脚步;帆儿啊,你可要鼓动起十二分的风力。千万别留恋一路上的好风光,却耽搁了我回家的行程,冷落了我的满腔热情啊。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叫我如何不思念啊。可是呵,我又突然感到十分的不安。
毕竟,我清楚的知道,我见到我的父亲是在三年前,那时,父亲还算年轻,身子骨还是硬朗的。可是时间易逝,我隐约知道他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我也好几次在梦里见到这样的情境了——
前秦有泪惊回恐,后人说来好空空。
大树撼落去年果,长河冰封来时梦。
日暮挥刀斩吾父,黄狗老死家门口。
时光丝丝贯千年,桂花声声徒悠悠。
此时,我能说什么呢?这一年中,大半的时间丢弃在青埂峰下了,而另一小半却是迷失在喧嚣的闹市了。明月当空照,叫我怎么不伤悲呢?
“我何时能见到我的父亲呢?”我用嘶哑的声音低吟着。
外面的太阳露出蓝蓝的暖来,有一种催我快点出发的意思,我看了看屋内空旷得有点乱的物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乱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确比室内光亮得多,不必说大自然的五彩缤纷,也不必说城里的男女的神采飞扬,单说自己左顾右盼,已经乱花了眼。这是一种不可名状的记忆,想来是一种长久困顿之后的自我释怀吧。回想一年前搬来的寂寞时光,大概能体味一二了。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多么令人思念的日子啊!
思念的味道弥漫在我的周围,久久挥之不去。看着秋后的蓝天,闻着烤鸭的清香,听着街道如水的音乐和孩子们的欢笑声,我大步奔向临近的汽车站,踏上了边城的行程。
我来到的边城并非一座城市,而是一处极幽静,偶尔能听见鸡鸣犬吠的偏远小山村。
这里摆脱了城市的樊笼,全是乡村的泥土气息。我住在一家大伯的后房里,偶尔也会帮着干点农活。我已经好久没有这种丰收的喜悦了。汗水流下额头,风一吹凉爽极了。头上是多么惬意的蓝天白云啊,加上山谷的泉水叮咚,我越感觉到了心灵的无限恬静。中午时分,大伯的小女儿给我们送来了可口的饭菜。我狼吞虎咽地吃了个底朝天,我们不禁相视而笑。
晚上归来,大伯跟我聊起了家常。虽然我想尽量避免引起想家的念头,但是大伯和蔼慈祥的谈话,我又怎么忍心打断呢?他当然说到了自己想念儿子的深刻感受了。
瓦房外,银白色的月光照耀着。孩子们正手拉着手围坐着,望着山边的满月,不知在说些什么。
[ 本帖最后由 流花碎影 于 2006-12-22 12:36 编辑 ] |
|